------------ 让子弹飞篇 ------------ 弟一章:功德系统 大夏民国,罗浮山。 “小兄弟!小兄弟!” “还活着吗?” “听得清我说话吗?” 意识朦胧间,许临感觉似乎有个人正在拍自己的脸。 他艰难的撑开肿胀的眼皮,喉咙里喷出一口腥臭的河水,咳嗽了几声,抬头望去。 “这是哪儿?” “你是谁?” 眼前的男人,穿一身得体的白色马褂,头戴一顶白礼帽,身材瘦小,气质儒雅。 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嘴唇上还留着一道八字胡,看起来很精明,样貌有些神似葛优。 “哎呦,醒了!” 男人见许临醒了过来,脸色一喜。 “小兄弟,这里是罗浮山。” “我叫马邦德,正在赶路,要去附近一个县城上任县长,看你飘在河上,就顺手捞了你一把。” “还记得你叫什么,为什么飘在河上吗?” 马邦德出身不高,只是个穷苦书生。 但他这些年通过买官行骗,也捞了不少的钱,开拓了眼界。 在他看来。 别看许临现在狼狈。 但就瞧他这一身做工精致的西装,还有手腕上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银表。 无一不表明着他很可能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多半是遭贼人所害,才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自己出手相助,不过是举手之劳。 就当是结个善缘,以后哪天自己落魄了,说不定还会有人愿意伸手拉上一把。 “罗浮山…马邦德…” 许临缓缓从地上爬起,满脸疑惑,看着身前那人复古的打扮,还有周围从未见过的景色,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今年是几几年?” 马邦德听他这话,愣了一会儿,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因为落水,记忆出什么问题了,皱着眉头,沉声道:“今年是大夏民国二十年,七月十三日。” “什么?大夏民国二十年!?” 一听马邦德这话,许临眉头一皱,瞳孔微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意思就是说,现在是公元一九三一年。” “我回到一百年前了!” 纵然心里对此已经有了猜测。 但对于回到过去这件事,许临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惊讶和迷茫。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可不是能让他浪费时间的时候。 顿了一会儿,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后。 他就开始思考,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一百年前生存下去… 不久。 他对着马邦德拱了拱手,缓缓道:“马先生是吧?” “对。” 马邦德点头。 “在下姓许,单名一个临。” “我在米国的加里敦大学读了四年书,如今正准备返乡。” “却没曾想,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强盗,为了保全性命,不得已才跳入河中。” “在此,小子还得多谢马先生的救命之恩!” 说着,许临就弯下身子,双手抱拳,脸色严肃的对马邦德行了一个大礼。 “欸欸!” “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使不得!使不得!” 马邦德见状,急忙伸手要将他扶起。 许临却也固执,硬是将整个大礼行完,才肯站直。 紧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马邦德道:“马先生,其实…在下还有一个难言之隐,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呀。” “那么客套干嘛?讲吧!” 马邦德倒也不含糊,直接一挥衣袖,爽快道。 见马邦德这样说,许临脸色一喜,顿了一会儿,缓缓道:“马先生,你看这荒郊野岭的,我也不识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走才能到县城。” “能不能劳烦您捎我一路?” 马邦德闻言,嘿嘿一笑。 “当然可以了。” “这都是小事儿!” “正好我这火车上还煮着火锅,你应该也饿了吧?” “一起来吃吧,还能给你暖暖身子。” “好,多谢马先生。”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午时,日中。 靠在火车的窗户边上,看着窗外飞速逝去的景色,许临心里有些惆怅。 就在一天前,他还生活在一百多年后的地球,当一个扑街网络小说作家。 却没想到一次意外落水,就让自己碰上了梦寐以求的穿越。 不过说实话,虽然以前一直幻想着穿越。 但正所谓叶公好龙。 当这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里还是迷茫,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的。 毕竟,在民国生活,怎么可能有现代来的舒服? 对了! 话说都穿越了,我有没有金手指呢? 说着,许临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临时起意,试探着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系统?” “嘀~” “感应到主人呼唤,功德系统激活中…” “0%…30%…59%…100%” 功德系统 主人:许临 功法:无 技能: 英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在任何使用英语的国家都能混的开。 日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日语,能够与日本人无障碍沟通。 功德点:0(通过斩妖除魔、惩恶扬善获得,可用于推演技能和功法,以此来提升等级) 注:今日可签到。 “果然有金手指。” “功德系统吗?看起来有点深蓝加点的味道啊…” “哎呦…还能签到?这系统的功能还挺多啊!” 看着眼前缓缓浮现的这几行充满韵味的黑色毛笔字。 可能是因为看过太多类似的小说了。 许临现在倒也没怎么惊讶,只是自顾自的摩挲着下巴,目光微动,又在心中默念。 “签到。” “嘀~” “签到成功,你获得了技能,枪斗术(精通)。” “枪斗术是融合了体术、枪术、剑术为一体的强悍能力。” “武术加枪,结合统计学,设计好射击路线。” “每个变化多端的招式皆展现出最大的杀戮范围,予以致命一击!” 就在签到完成的一瞬间。 许临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知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一瞬间就从一个从未摸过枪的普通人变成了用枪的顶级高手。 并且浑身的气势也为之一变,凌厉了许多,像一把刚刚出鞘的锋利宝剑! “枪斗术?” “哈哈!运气不错!” “这个技能,在民国还是非常有用的。” “至少,让我有了能够在这乱世中自保的实力…” (注:新书期是按追读给推荐的,希望大家都尽量不要养书,感谢!) ------------ 第二章:麻匪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夕阳山外山~!” 匀速行驶的火车上。 热气腾腾的火锅前。 三男一女,吃着火锅唱着歌,好不快哉。 这四人,分别是许临,汤师爷,马邦德。 还有马邦德的夫人,嘉玲。 “哈哈哈!” “汤师爷!是好听…还是好吃啊?” 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拿着筷子。 马邦德手舞足蹈的,满脸陶醉,看着对面的汤师爷说道。 “哈哈…” “也好听!也好吃!” “都好都好!” 汤师爷一脸谀媚,笑着回话。 马邦德一听,乐了。 “我马某这些年走南闯北,靠的就是能文能武,与众不同。” “不光吃喝玩乐,更要雪月风花!” “哈哈哈哈!” 说着,他伸手搂过身旁许临的肩膀,大笑道:“许公子,你是留过洋的,有文化。” “此情此景,何不吟诗一首,让我们见识见识?” “最好整句洋人的!” 许临闻言,讪讪一笑,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好拒绝,沉吟片刻:“那我…随便念念?” 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缓缓读了一句尼采的诗。 “When you look long into an abyss,the abyss looks into you…” “好!好!好!” “好诗!好诗!好湿!” 三人中,虽然只有马邦德一人听懂了许临所念的诗。 但他们都非常捧场,面带笑意,激动的鼓起掌来。 许临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只觉有些尴尬,伸手扯了扯马邦德的衣袖道:“对了,马县长,还不知道你要上任的县城是哪个?” “还能是哪个,康城呗。” 马邦德转过头瞟了许临一眼,轻抿了一口手中红酒,无所谓道。 “康城?” “这……” 听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许临微微皱起了眉头。 “马邦德…民国…康城…汤师爷…” 一个个线索在他脑海中串联,引出记忆中深埋的片段。 片刻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大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到现在,他才发现。 这…不就是前世那部很火,名场面多的数不清的电影,《让子弹飞》吗? 虽然他没看过电影原片,但也看过不少解说和剪辑的名场面。 对一些重要剧情和人物还是有了解的。 只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不太记得了而已。 现在忽然想起来了,倒是感觉清晰无比,记起了很多细节。 “不妙啊…” “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这辆火车…马上就会翻啊!” 这样想着,许临嘴角微微抽搐,脸色很是难看。 淦…上了一条贼船!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火车外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枪响,一连七响,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耳边。 前车厢一群正在抽大烟的士兵听到声音,脸色大惊,手忙脚乱的举枪乱射。 “砰——!砰——!砰——!” 这群酒囊饭袋,平时以为自己多厉害,眼高于天。 可实际上打起来,打了不知道多少发子弹,除了虚张声势,什么效果都没起到… “没打中?” 远处山头。 一行数十个麻匪骑骏马,手持枪,对山下匀速行驶的火车虎视眈眈。 领头的粗犷男人身旁,一个年轻麻匪探了探头,见下方的火车丝毫没受影响,疑惑道。 粗犷男人挑了挑眉,淡然道。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 “咴!咴!咴!” 话音刚落,就见那群拉着火车在轨道上前行的白马远远甩开缰绳,被枪声惊的四处逃窜。 “喔!哈哈!” 众麻匪见此一幕,一齐激动的大喊出声。 做为火车动力的白马跑了,也就意味着,火车要跑不动了。 领头的粗犷男人也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脑后的九筒头套转到正面,大喊:“老二老三跟我走!” “其他人把白马抓回来!” “是!是!” “架!” 众人接到吩咐,半刻也不敢耽搁,迅速就驱马往山下飞奔而去。 领头的九筒带着两个弟兄绕到还在缓慢前行的火车前方。 往前面的轨道上卡了两把斧头。 随后只听“轰隆”一声! 车轮重重撞上斧头,火车瞬间失去平衡,一个侧翻就落入了一旁的湖泊! 车厢里的许临等人只觉一阵天翻地覆,眼前一黑,就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良久…… 其他麻匪将四处逃窜的白马都抓了回来,与九筒在清澈的湖泊前汇合。 “爹,全都找遍了。” “没钱,没货,也没银子。” “人倒是还剩三个活的,杀不杀?” 小六子骑在刚刚到手的白马上,看着前方的张牧之缓缓道。 “咔嚓——” 张牧之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拧了拧手中的闹钟。 摆在了水中三人眼前。 “钱都藏哪儿了?说出来!” 在紧张的指针声中,张牧之缓缓蹲下身子,静静看着三人,淡然道:“闹钟响之前还不说出来。” “脑袋搬家。” “呃啊啊!!” 马邦德泡在冰冷的湖水里,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扯着嗓子大喊。 张牧之见状,皱了皱眉头,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咔嚓”一声拉了保险,用枪口指着他道:“哭?” “哭也算时间!” 这话一出,马邦德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不是一般的难看。 “哎呀,有什么就说什么嘛!” 一旁的嘉玲有些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位夫人,你是?” 听到嘉玲的声音,张牧之下意识抬起头,质问道。 “我?” “我就是县长夫人啊!” 嘉玲捂着嘴轻轻笑着。 “县长夫人?” “失敬!失敬!” 知道了嘉玲的身份。 张牧之肃然起敬,对其拱手行了个礼。 随后低下头,玩味的看着马邦德道:“那你…就是县太爷?” 一听这话,马邦德下意识的就要摇头。 可就在下一刻。 “滴铃铃铃铃——!” 闹钟…… 响了! ------------ 第三章:上任,鹅城! “咔嚓——” 就在闹钟响起的那一刹那。 一众麻匪嘿嘿一笑,周围瞬间架起十来把步枪,吓的马邦德魂都要飞了,卖力大喊道:“啊!” “有钱!有钱!有钱!” “我跟县长进城上任!” “县长淹死了!现在没有!” “上任就有钱!上任就有!” 一听这话,张牧之挑了挑眉,把闹钟捡起,又拧了两下。 “再给你一圈。” “顺着买官往下说。” 张牧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于很多腌臜事早就屡见不鲜了,一眼就看出来马邦德应该是个买官的。 “咳咳…” 马邦德虚弱的咳嗽了几声,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似乎正在心里考量着什么,接着说。 “我花了二十万买官,去赚钱。” “一年时间,能翻一倍!” 张牧之闻言,皱起了眉头。 “我tm的要等你一年?” “不是!半年!半年!” “手气好,一个月也行!” “那县长淹死了,谁去上任?” “我!” “你是谁?” “师爷。” “你tm一个师爷,敢冒充县长?” “哎,没人知道县长是什么模样!” “你这次去哪儿上任?” “鹅城!” “火车被劫,你的人淹死了怎么交代?” “车是我买的,人是我雇的,没人追查!” “嗯?” “没有人追查!” 听完马邦德这番话,张牧之摸了摸下巴,忽然有了个想法,直接将头套摘了下来。 “哎呀!别摘别摘!” 看见张牧之的动作,马邦德吓了个半死,直接将脸别到一边,紧闭双眼,死活不肯睁开。 “规矩我都懂…” “看见你们的脸,我就活不成了!” 张牧之见状,有些发笑,用枪敲了敲马邦德的头。 “你那些淹死的兄弟,借我用用?” “用!他们欺男霸女!死有余辜!” “哎不是,死人有什么用啊?” “呵呵,死人,有时候可比活人有用…” “师爷贵姓?” “免贵姓汤。” “那好,汤师爷,我当县长。” “你继续当我的师爷。” “咱们鹅城走一趟!” 这话一出,马邦德瞬间就懵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麻匪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冒充县长…… 不过这也得怪他自己。 “师爷”能冒充县长,麻匪怎么就不能呢? 正说着,张牧之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飘着的许临。 此人虽然落水了。 却一点也不像马邦德那样狼狈。 气宇轩昂,仪表堂堂,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多年以来养就的识人能力,让他感觉此人定不简单。 “小兄弟,你叫什么?” “在下姓许,单名一个临。” 许临闻言,微微拱手,不卑不亢道。 “哦…” “那汤师爷,这位小兄弟是什么人?” 张牧之用手指点着下巴,对马邦德说道。 听到张牧之的问题。 马邦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支支吾吾道:“这…这是我儿子!” “你儿子?” 这话一出,张牧之是一百个不相信。 “这位许小兄弟模样生的如此俊俏。” “比我年轻时都不差了。” “就你这样…他能是你儿子?” “再者说,你姓汤,他姓许。” “你儿子怎么跟你不是一个姓呐!”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枪口微微抬起,指向了许临… 他要去冒充县长,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绝不能有任何意外因素! 如果马邦德无法对许临的身份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他也没办法…只好送这个年轻人去见阎王爷了! “这…这…” 情况太过紧急,马邦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愣在原地,额头上浮现丝丝冷汗。 他知道,如果把许临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许临这条命,多半就保不住了。 这麻匪需要自己帮他去鹅城捞钱,可不需要一个留洋归来的富家少爷。 “汤师爷是我干爹。” “我父亲和他有过命的交情,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了他。” 就在这时,许临淡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解释道。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看不出一点心虚。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就和我家小六子一样了,哈哈!” 闻言,张牧之大笑几声,也不知到底信了许临的话没有。 手一挥,将闹钟丢到天上,抬起手枪。 “砰——!砰——!” “兄弟们,咱们,上任鹅城!” ……… “咚咚咚!” 鹅城四面环水,看起来像是一座飘在水上的城池。 不过,这城外的水,虽然看起来深,但实际上其实只能堪堪淹没一个马蹄罢了。 城内看似无水,实际上却水深如海…… 许临一行人骑马缓慢往城内进发。 城门处,一群女人脸上涂的煞白,卖力的敲着大鼓,眼睛的余光望向许临等人。 “欸,许哥,你看,那通缉令上的张麻子就是我爹。” “是不是画的一点儿也不像?” “哈哈哈哈!” 张牧之有意让小六子去探探许临的底。 就安排他们一路走一路聊。 但可惜的是,小六子非但啥也没探到,反而被许临的学识所折服了,当场就要认他为大哥。 该说的,不该说的,基本上全都交代出去了。 张牧之偷偷注意着这边,见小六子这幅狗腿子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废了。 “很正常,比起牧之先生这样的人是麻匪。” “人们更愿意接受‘张麻子’。” 听到小六子的话,许临淡然一笑,缓缓道。 “这样啊…” 小六子挠了挠头,也不知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喊声。 “恭迎县长大人!” 只见前方那敲鼓的一群人已经停下了手中动作。 转身朝着张牧之等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张牧之身旁的“汤师爷”见状,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张明黄色的宣纸。 “委任状!” “兹委任马邦德为鹅县县长!” “次状,大夏民国萨南省主席巴青泰!” 说罢,收回委任状,就准备驱马往城里去。 可就在这时。 “黄老爷驾到!” 城内,一众脚夫抬着一顶明黄色的轿子飞速跑来。 “黄老爷吉祥!” 城门口欢迎县长的人一阵惶恐,急忙转身跪下,一片鸦雀无声,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 ------------ 第四章:年轻人就是要气盛 “南国一霸,黄四郎。” “干的是贩卖人口、倒卖烟土的大生意!” “鹅城就是他的地盘。” “典型的地头蛇。” “同时,也是让子弹飞中最大的反派。” 看着前面那顶明黄色轿子,许临心中思绪万千,手指头无意识的点着下巴。 鹅城到了,就说明电影的主要剧情马上就要展开了。 自己现在既然上了张牧之的贼船,那就不可避免的要和黄四郎这条毒蛇对上。 所以,他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按照原剧情慢慢走。 等着张牧之带飞? 不不不…… 这样的话,自己加入张牧之的队伍还有什么意义呢? 黄四郎可是个大恶霸。 要是能亲手办了他,获得的功德点一定不少! 功德点能够提升技能和功法的等级。 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的立身之本。 所以,这么一个能获得大量功德点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黄老爷百忙无暇!” “特命我黄府大管家胡万!” “黄府团练教头武智冲!” “礼貌,礼帽,欢迎县长!” 就在这时,前方那明黄色轿子前,一个穿西装,梳中分,样貌神似陈坤的男人。 还有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一齐动手掀开了轿子前的黄色幕帘,露出了里面一顶白色礼帽。 然后,两人对走在最前头的张牧之拱了拱手,挑衅似的笑着。 黄四郎盘踞鹅城多年,可以说是土皇帝一样的人物,所谓的县长,在他眼里,说不定还不如家养的一条狗。 自然是不可能亲身出来迎接的。 所以就派出了两个手下,给这位新来的县长一个下马威。 让他知道,鹅城,究竟谁说了算! 张牧之见状,一挑眉头。 “来者不善啊!” 一旁的汤师爷闻言,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吐槽道:“你才是来者!” 后方的许临则沉吟片刻,轻笑道。 “干爹,这你可就错了。” “牧之先生是县长,这鹅城以后就是他的地盘,怎么能说是来者呢?” 许临驱马缓缓走到前方,挺直了腰板,看着前方的胡万二人:“这黄四郎倒也是个趣人。” “都当上老爷了,不好好在家里享福,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迎接县长的时间都没有。” “只派出两条狗,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他想,反正自己总是要和黄四郎对上的。 所以就下定了决心。 与其等着黄四郎来找自己的麻烦,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一个先手! 而巧合的是,许临才刚有想法,胡万这两人就送上门来找骂了… “你!” 听到许临说自己是狗,武智冲脸色瞬间一黑,双拳紧握,赤红的眼珠死死盯住许临。 他武智冲可是黄四郎手下的一员大将,光绪帝亲点的武举人。 平时在鹅城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侮辱过? 要不是身旁的胡万拦了一把,以他的脾气,恐怕已经冲上去开干了。 汤师爷的脸色也有些难看:“阿临,咱们是来鹅城捞钱的。” “这捞钱,就必定要和黄四郎合作。” “你这样骂他的人,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要是恼了,咱们可就都没得玩儿了!” 许临淡然一笑。 你想和黄四郎合作,但话事人,可未必这么想。 “干爹,如果县长是你,咱们当然不能得罪黄四郎。” “但,县长可是牧之先生。” “牧之先生这样的人物。” “会怕他黄四郎?” 汤师爷见许临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叹了口气:“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了!” “你不知道黄四郎的势力有多大啊!” “哈哈哈哈!” “汤师爷,你这话可就错了。” “年轻人要是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和汤师爷不同。 对于许临刚才那一番举动,张牧之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驱马到胡万两人身前,拍了拍腰间的枪。 “好狗不挡道!”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是越发难看,心中愤恨不已。 但看了眼张牧之腰间的枪,咬咬牙,只好悻悻退下。 然后,一众麻匪就这样进了城。 还带着一车尚有余温的尸体…… “县长大人,能给我把枪吗?” 跟着张牧之进了城。 将那些被伪装成麻匪的尸体摆放好后。 许临就有些手痒,试探着问道。 刚学的枪斗术,还没试过呢。 “小子,接好!” 张牧之现在看许临还挺顺眼,爽快的就从腰间取出一把左轮,丢给了他。 学会枪斗术后,许临的反应力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很轻松就接住了丢来的手枪,脸色兴奋,拿在手上把玩着。 “M1917?” “好枪啊!” 虽然许临在地球时对枪械并不怎么了解。 但枪斗术给他灌输了不少枪械知识。 所以,在摸到枪身的一瞬间,他就确定了这把手枪的型号。 “小子,你很懂枪?” 见许临这么快就认出了手枪的型号。 张牧之来了兴致,开口问道。 “呵呵,略懂,略懂…” 许临调试了一下手枪,听见张牧之的话,笑着敷衍道。 张牧之倒也没怎么在意,直接就带着汤师爷一起去台上准备演讲了。 许临则拿着手枪,走到正在瞄准尸体的小六子身旁,屏息凝神,举起枪口,对准前方不远处那戴麻匪头套的尸体,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枪声下,那些尸体被打的满身是孔,殷红的血液流淌,染红街道… 而许临刚才那一枪,非常准,没有丝毫偏差,正中眉心! “我去!这么准?” “许哥你这枪法太牛了!” 一旁的小六子见到这一幕,惊呆了,脸色兴奋,心里对许临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一般一般…” 许临缓缓收回手枪,嘴角微微勾起,谦逊道。 就在这时,他忽然皱起了眉头,心里生起一股很难受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像是…有人正在暗中窥探自己! “是黄四郎吗?” 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后,他猜测,应该是黄四郎那个家伙正在碉堡里拿望远镜观察自己。 许临一笑,想着反正迟早得和这家伙刀兵相见,索性高高举起右手,毫不犹豫的对着碉堡竖了个中指。 “去你m的!” ------------ 第五章:冤鼓 “嗯?” “这小子在干嘛?” 远处的碉堡上,黄四郎手里握着望远镜,观察着许临的动作。 忽然看见他转过身,望了过来,还对自己竖了个中指,有些懵。 黄四郎不懂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但从许临的口型来看,大致也能推断出,这多半不会是什么好词。 “算逑!” “md找死!” 这样一想,黄四郎就怒火中烧。 他黄四郎在鹅城当了这么多年的土皇帝,可谓是一手遮天。 常人见了他都是当头就拜,生怕惹的他老人家生气。 现在这区区一个毛头小子都敢挑衅自己了? 这谁能忍? “算逑!” “md找死!” 就在这时,后方,一个长的和黄四郎一模一样的男人模仿着他的语调大声喊道。 这是黄四郎特意找来假扮自己,以此来应付一些特殊情况的替身。 “呵呵…” 黄四郎放下望远镜,缓缓转过身,眼神阴霾的看着替身,大喊:“算逑!” “算逑!” 替身也跟着喊。 “算你妈个头!” 可就在下一刻,黄四郎突然暴起,一个巴掌就重重扇在了替身脸上,用力极重,打的他牙都飞出去几颗。 “呃啊!” “黄老爷恕罪!黄老爷恕罪!” 替身想不通黄四郎为什么会突然打自己,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求饶道。 “哼!” 黄四郎缓缓走到替身面前,冷眼看着他,对一旁的下属吩咐道:“胡千,多拔他几颗牙,跟我一样换成金的。” “是!” 胡千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应声道。 接着,胡千就走过去扶起替身,要带他去拔牙。 “等等!” 可就在这时,黄四郎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在黄四郎出声的下一秒,胡千就迅速停下脚步,转身恭敬道。 “嗯…” 黄四郎眯了眯眼睛,仰头看着天边那轮明亮的太阳。 “刚进城就杀人。” “看起来,咱们这位新县长,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啊。” “不过啊,有的时候,太过自信,就成傲慢了……” “胡千,你安排人去查一查那个穿西装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咱们先拿他开刀,挫一挫这马县长的锐气!” “是!小的马上去办!” 言毕,胡千摘下帽子躬身行礼,拉着惶恐不安的替身就退下了…… 鹅城,县衙。 “为什么要枪毙麻匪?” “因为他们抢官车、劫县长!” “枪毙他们,就是要让大家明白,对抗官府之下场!” “县长来了,鹅城太平了!” “县长来了,青天就有了!” 汤师爷站在高高的青石台阶上,昂首挺胸,热血激昂的发表着一番演讲。 张牧之则静静站在他身后,脸色平淡,一句话也不说。 一眼望去,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汤师爷才是县长,张牧之只是个保镖… 后方,许临找小六子要了把短刀,走到县衙门口一片茂密的爬山虎前。 看着深埋其中的一面大鼓,他毫不犹豫挥动手中短刀,将爬山虎一段段砍开。 “许哥,你这是干嘛?” 小六子跟在后边,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问道。 许临顿了顿,缓缓道:“我要把这鼓弄出来。” “这是什么鼓?” “知道击鼓鸣冤吗?就是那个冤鼓。” “哦…那咱们把它弄出来干嘛?” 小六子还是不明白,继续追问道。 许临倒是挺有耐心,没有嫌弃小六子话多,边砍着爬山虎,边解释道。 “有冤鼓,就说明此地必然有冤。” “这冤鼓之所以被困在爬山虎中多年,是因为鹅城没有冤屈,所以不需要它吗?” “不不不…” “恰恰相反,这意味着,鹅城的冤屈极大,大到这冤鼓都只有废弃掉自己,才能不被毁掉!” “以往这冤鼓孤军奋战,只能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但现在…我们来了!” “轰隆隆——!” 话音刚落,前方的冤鼓就猛然松动,朝着许临滚去,像是在回应着他的话。 许临的反应极快,在冤鼓滚落的一瞬间就微微侧身,躲到了另一边。 “哎呦!” 而小六子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躲闪不及,被冤鼓重重撞上,摔倒在地,疼的嗷嗷叫。 许临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小六子,没事吧?” “咳咳…没事!没事!” 小六子在许临的帮助下站稳身形,拍了拍身上的灰,轻咳几声,埋怨道。 “真倒霉,这鼓怎么就偏偏撞我呢?” 许临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摩挲着下巴,缓缓道:“冤鼓为什么追着你撞呢?” “因为你有冤啊!” “啥?我有冤?不是吧…我能有什么冤?” “不,你冤,你很冤,你冤死喽!” 想着原片中从小六子肚子里掏出来的那一碗凉粉,许临心里就一阵唏嘘。 这么一个生性纯良的年轻人,还有着大把的人生没有度过,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胡万的毒计下,实在是让人心中惋惜不已。 小六子是张牧之过命的兄弟临时之前托付给他的。 他也一直将小六子当亲生儿子看待。 为了不让小六子走上麻匪这条没有未来的路,他耗尽了心思,将小六子培养成了一个好人。 还考虑着以后有了钱,要送他去留洋,学习知识。 张牧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都经历过,也什么都懂。 可他却偏偏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好人,在这个世道,是最难活下去的! “放心吧,小六子。” “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哥。” “虽然我也没什么能力,但保你一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样想着,许临就招呼着小六子合力抱起冤鼓,往前方的人群走去… ------------ 第六章:谁敢有冤! “砰——!” 冤鼓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 “咚咚咚——!” 许临站在前方,将手中小刀倒过来,用刀把重重敲击鼓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哎!” “干什么!干什么?” 汤师爷正在前面演讲呢,忽然被这一下打断,脸色难看的跑了过来。 待看清许临身后的鼓后,他惊呼道:“这…这是冤鼓!” “你哪儿弄来的?” “那边。” 许临把小刀收回鞘中,指了指后方茂密的爬山虎。 “哎呀!” “这玩意儿是乾隆那时候设的,老没人敲,就生了根,长了叶。” “你把它弄出来干嘛?” 汤师爷凑到许临身边,压低声音道。 “有冤鼓,就说明有冤。” “所以,我要把它弄出来。” 许临淡然一笑,缓缓道。 这话一出,汤师爷急眼了:“不是!哪儿有冤呐?” “谁敢有冤啊!” 可许临却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转过身,望着下方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们,大声道:“各位乡亲们。” “都往这边看啊!” “我呢,叫做许临,是师爷的义子。” “这个鼓,相信大家也都认识,这是冤鼓,专门设来给百姓用的。” “这鼓,似乎荒废了很多年,在那边的墙角,都生根长叶了。” “我也不管这鹅城到底是没有冤,还是不敢有冤,才荒废了冤鼓。” “你们只需要知道,从今往后,无论是谁,只要敲了这鼓,我们官府,就一定会为你洗刷冤屈!” 此话一出,底下的百姓脸色怪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多年前,黄四郎刚来到鹅城的时候,大清都还没亡,两年后才爆发了辛亥革命。 一直到现在,粗略算算,也已经过了有上十年了。 这么多年以来,鹅城一直都是铁打的黄老爷,流水的县长。 如果说黄老爷是吸血鬼的话。 那县长,就是给吸血鬼当奴才的蝙蝠。 许临刚才那番话,从来没在鹅城出现过。 或者说,想说这番话的人,坟头草都应该有三丈高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自称师爷义子的年轻人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竟然敢公然挑衅比天还大的黄老爷。 他们也不相信,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够帮助他们洗刷冤屈。 在他们眼里看来。 黄老爷就是天。 像许临这样的人,就是逆天而行,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喂,小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牧之皱着眉头抬脚上前,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汤师爷,握住了许临的肩膀,厉声道。 他确实对许临抱有一定的欣赏,觉得这年轻人挺对自己胃口。 但是,像这种自作主张,打乱自己计划的行为,他也必须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爹,您别激动,这鼓是我要搬来的!” 一旁的小六子见状,生怕张牧之发火,急忙出来顶锅。 他知道,虽然自己对许临很是推崇。 但在张牧之眼里,许临终究是个外人。 自己人犯了错是一回事。 外人犯了错…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的是你吗?” 张牧之叹了口气,松开了抓住许临肩膀的手,转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小六子。 好小子,胳膊肘怎么净往外拐?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没有自己的吩咐,小六子是绝不敢自作主张的。 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是在给人顶锅呢! “我…我…我…” 小六子从没在父亲面前说过谎,被他一质问,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 “县长大人,他说谎。” “这鼓,就是我要搬来的!” 就在这时,许临清朗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给小六子解了围。 “您也先别急着生气。” “对于这冤鼓的事,先容我与您好好说道说道。” “考虑清楚了,您要怎么罚我都行!” “哦?那你说吧。” 闻言,张牧之心里也有些好奇,面色不动,缓缓道。 “我先问您一个问题。” “您来鹅城当县长,是图什么?” 许临慢步上前,把张牧之拉到一边,低声道。 “还能是图什么?钱呗!” “好!那您知道,当县长,是怎么一个捞钱法吗?” “不知道。” “我实话告诉您。” “这县长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缴税捐款。” “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 “钱到手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啊?” “哎,那七成是人家的!” “能得三成,还得看黄四郎的脸色。” 这话一出,张牧之顿时就恼了。 “老子大老远来一趟。” “就是为了看他的脸色?” “那我不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许临叹了口气,接着道:“没错,这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 “所以,您跪的下去吗?” 张牧之摇头。 “我之所以上山当土匪,就是因为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啪!” 许临一拍手。 “那不就得了吗?” “既然您跪不下去,那咱们就站着,把这钱给挣喽!” “那咱们要怎么样才能站着挣钱呢?” “把黄四郎扳倒!” “这冤鼓,就是扳倒他的第一步!” 听完许临这一番话。 张牧之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重重一掌拍在他背上。 “哈哈哈!” “好小子!”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同样的年纪,我家小六子比起你,那可真是差的太多了。” “你呀,肯定不是老汤的义子。” “不过嘛…这也不重要。” 张牧之像是看穿了一切,笑着对许临说:“接下来,对于怎么扳倒黄四郎。” “你就带着小六子一起,照着你自己的想法来,出了事儿,我给你兜底!” 此话一出,许临顿时眼睛一亮,笑着拱手道:“多谢牧之先生支持!” 他知道,对于自己是汤师爷义子这件事,乃至于汤师爷到底是不是“汤师爷”。 张牧之都一直持有怀疑态度。 如今他将疑问摆在了台前,大手一挥,告诉自己他不在乎。 这就意味着,张牧之已经真正认同了他,将他视作自己人了! ------------ 第七章:公道 “欸,还叫什么先生?” “多见外呐。” 听到许临对自己的称呼,张牧之皱了皱眉头。 “是!是!” 许临讪讪一笑,试探着道:“那…张叔?” “不不不…这大庭广众的,叫马叔。” 张牧之意味深长的看了许临一眼,缓缓道。 良久,因为台下没人敢上来敲鼓,众人热闹看完了,渐渐散去,只留许临等人站在县衙门口。 “马叔,我得去做一些准备工作,就先告辞了。” 许临对张牧之拱手告了个别,就带着小六子离开了。 想要对付黄四郎这只老狐狸,必须要警惕。 就算他知道电影的剧情,也难保不会翻车。 所以,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到位,不说确保自己有万全的胜算,起码也得做到有七成以上。 “哎呀,不是,我的县长大人!你是怎么想的?” “跪着挣钱怎么了?” “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路呢!” “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这小孩子不懂事,胡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一块儿闹?” “那黄四郎是什么人?” “他可是刘都统的心腹,掌控整个民国小半烟土生意的大豪绅!” “我们想对付他。” “那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汤师爷在一旁偷听到了许临与张牧之的谈话。 他知道像许临这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是劝不得的。 你越劝,说不定还会激发他的逆反心理,让他离你劝阻的方向越来越远。 所以,汤师爷就待许临走后,抓住张牧之,忧心忡忡道。 张牧之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寒碜,很tmd的寒碜!” “老子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就算是面对国军的师长都没跪过!” “黄四郎算什么东西?” 汤师爷一听这话,肃然起敬:“敢问九筒大哥何方神圣?” 张牧之抬头望了望天,用粗犷的声音道:“鄙人,张麻子!” 张麻子,本名牧之,现职业土匪头子。 因其行动时统一头戴印有麻将图案一到九筒的面具,所以大家将他们称为“麻匪”,他的名字也以讹传讹被叫成了“张麻子”。 而事实上,他本是昔日蔡锷军中猛将,只是因为北洋战乱,才被迫落草为寇。 就算是当了土匪,他也一直坚持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原则。 也因此,他在南国这片地方还闯出了不小的名气,通缉令到处都是。 所以,在听到张牧之说自己是“张麻子”的时候。 汤师爷松了一口气。 毕竟,既然有这样一位有名的土匪头子带队,那他们好说也该有一点能够和黄四郎对抗的资本了。 至少,不是毫无胜算… 黄府。 “老爷,查出来了,穿西装那小子叫许临,据说是师爷的义子。” “这小子可嚣张了,还把县衙前荒废的冤鼓翻了出来,说从今往后,不管是谁敲了这鼓,都能给他一个公道!” 黄四郎坐在大堂吃着火锅,从里面捞了一筷子牛肚放进蘸料里涮了涮,放进嘴里,脸色陶醉的嚼了起来。 胡千站在下方,弯着腰,毕恭毕敬道。 “今天这蘸料谁调的?” 将嘴里的牛肚吞下去后,黄四郎眯着眼睛缓缓道。 “这个…不一直都是咱们府上的朱大厨调的吗?” “哎…” “砰——!” 黄四郎叹了口气,猛地将面前的蘸料碗甩飞,红油混着蒜蓉洒落一地,瓷碗也摔成好几块碎片。 “一直都是朱大厨调的吗?” “我怎么感觉今天这味道不怎么好呐…” “胡千,你尝尝。” 他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擦嘴,喝口桌上的清茶漱口,缓缓道。 胡千闻言,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子,用食指搅了搅地上的蘸料,放进嘴里。 “味道没变啊?” 一旁的胡万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笨呐!” 随后两步走到黄四郎面前,单膝跪下,毕恭毕敬的拱手道:“老爷有什么想法,还请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全力帮您办好!” “嗯…” 黄四郎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爷的义子,是要给人一个公道是吧?” “那好,咱们就给他一个公道!” “明日清晨,你准备好人证、物证。” “找人去敲冤鼓,状告咱们府上的朱大厨,说他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害死了不知道多少条无辜性命,必须要处以极刑,才能平民愤!” “你要亲眼看着,朱大厨是怎么被县长大人判死的,明白吗?” 黄四郎面色和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瞳中藏着深深的毒辣,死死盯住眼前的胡万。 “啊?” “朱大厨虽然样貌凶残了点,但为人憨厚老实,待人和善。” “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也是我们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可能干欺男霸女的事?” 胡千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一头雾水,疑惑不解道。 “哼…” 一听胡千这话,黄四郎脸色一黑,微微眯起双眼,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冷哼一声。 胡万看出黄四郎像是要发火了,脸色大变,急忙上前赔笑道:“老爷息怒!息怒!” “这小子脑子不好使,您别和他一般见识,生气伤肝!生气伤肝!” 被胡万这么劝阻一番,黄四郎勉强算是冷静了下来,没好气的抬头瞟了他一眼:“闭嘴,吵死了!” “滚!” “是是是!小的马上滚!” 说罢,胡万就火急火燎的拉着胡千,逃也似的离开了。 “等…等等!” “我明白了!” 两人刚离开黄府大厅。 站在门外的台阶上,胡千停下脚步,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 “老爷刚才的意思是。” “咱们去诬陷没有做过坏事的朱大厨,让那个县长给他判罚,往死里判的那种。” “之后,咱们再用准备好的证据为朱大厨平反,说县长错杀了好人,要他给我们一个公道!” “妙啊…妙啊!” “不愧是老爷!” 胡千越想,越对黄四郎这计划之精妙感到敬佩,忍不住赞叹道。 “不过…为什么非得牺牲我们府上的人呢?” 想着,他还是有些不解,抬头看着胡万疑惑道。 胡万闻言,翻了个白眼,笑着说:“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恶霸…” “当然是出在我们黄府,才更容易让人相信啊。” ……… ------------ 第八章:两大家族 “呼…”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饮了一口桌上的热茶,吞下肚,感觉一股热流蔓延全身,让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店小二拿着一个菜单走来,毕恭毕敬的转过来给许临看。 “我吃面。” “两碗牛肉面,多加点葱花。” “好嘞!稍等!” “嗯…” 许临微微点头,伸手摩挲着下巴,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满年代感的房屋,心里有些感慨。 就在一天前,他还生活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一转眼,就来到了一百多年前还处于战乱时期的二十世纪。 说没有不适应,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现在可没有那个时间去适应,只能逼迫自己忍受现在的一切。 刚刚穿越,就经历这一系列曲折的事情,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可以说是步步为营。 与此同时,他还得和一手遮天的鹅城恶霸黄四郎对上。 他不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 事实上,他怕的要死! 但他知道,他不能怕。 至少现在不能。 对他来说,如果只是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其实是非常简单的。 只需要苟着签到,再加上从未来而来的先知优势,在这个世界,他还是能活的很滋润的。 但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来看,大概在距今九年后,这个世界,就会爆发一场席卷全球的旷世大战! 大夏在这场战争中,因为内部的腐朽,像只柔弱的病猫,轻易就被异族侵入中原,任人揉虐,肆意瓜分,签下无数不平等条约。 朝野震动,山河动荡。 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无数烈士前仆后继,飞蛾扑火! 在许临看来,既然自己来到了这样一个年代,并且还获得了一个功德系统。 先不提什么阻止战争爆发这种不现实的事。 最起码,他想在战争爆发前靠着功德系统多积攒些势力,多救下一些苦命的同胞,尽全力阻止那些惨绝人寰、亡国灭种的大屠杀发生。 不过,许临倒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圣母玛利亚,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基于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才会出手。 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他也做不到像那些烈士一样为了祖国献出一切。 他只是一个…想要为自己的祖国和同胞,尽一份微薄之力的普通人罢了。 对于他来说,自己,才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 “客官,您的面好了!” 就在许临正神游天外时,小二恭敬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将他的意识唤了回来。 紧接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就摆在了他面前,上面还照着要求撒了不少葱花。 这两碗面,一碗是许临的。 另一碗,是给小六子点的。 小六子在半个钟头前去打探城内两大家族的消息了。 估摸着现在也该回来了。 “许哥!” 和预料的时间一致,许临刚拿起桌上的筷子,小六子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过来,咱们边吃边说。” 许临对着他招了招手,缓缓道。 “好!” 小六子正好有些饿,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吸溜起来。 “许哥,我刚才去打探了一下。” “据说啊,这鹅城,除了黄四郎这个霸主外,还有另外两大豪绅。” “这两大豪绅呢,和黄四郎有些不同。” “黄四郎是孤身一人,而他们,则是两个传承多年的家族。” “这两个家族,一个是谭家,族长谭庆。” “另一个是吴家,族长吴庸。” “谭家是做米粮生意的,鹅城的人基本上都从他家买米,按我爹的话说,那就是掌控了人的命脉。” “吴家是开丝绸厂的,城里的丝绸店基本上都是他们的,并且他们还组建了一支商队,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外出行商。” 小六子嘴里嚼着薄如蝉翼的牛肉片,喝了口面汤,缓缓道。 “对了,我还打听到一点事。” “据说这两大家族,虽然表面上都对黄四郎很是忠心。” “但吴家私底下却对他很是不满,族里经常争论着要不要搬离鹅城。” 黄四郎大概是十年前来到鹅城的。 当时,两大家族,才是鹅城真正的霸主,并且因为双方生意并不冲突,彼此相处的还算和谐。 也因此,鹅城算是周围最太平的一个县城了,吸引了不少流民投奔而来。 可黄四郎此人,却不是个善茬,自从他来了后,整个鹅城,就乱套了。 黄四郎来鹅城,是给一位真正的大佬,“刘都统”办事的。 手下有着刘都统给的一支武装到牙齿的连队。 不仅动用手段连续杀了四任县长。 还用武力胁迫城内豪绅,要他们乖乖俯首称臣。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让鹅城易主,并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 之后,他就盘踞鹅城,乖乖为刘都统办事,处理最为重要的烟土生意。 但是人这种生物,永远都不会安于现状。 只要有欲望,就不可能乖乖做事。 手上掌管着小半个民国的烟土生意,却要把这收益的一大半都交给上头的刘都统。 就等于是守着金矿,却没法自己挖一样。 是个人都禁不住诱惑。 所以,黄四郎就动了歪脑筋,花了一大笔钱,偷偷在手底下养了一群土匪。 假借“张麻子”的名义,屡次劫掠运给刘都统的货物,再送回鹅城,装进自己的腰包里。 本来,这事只针对刘都统,和其他人无关。 但如果只劫刘都统的货物,就未免太可疑了。 所以,“张麻子”闲暇时也会去劫掠一些过路的商队,抢夺货物。 好死不死的,偏偏就抢到了吴家头上,并且还连续抢了好几次! 吴家对此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想找人帮忙解决一下问题。 就跑去找了黄四郎。 可黄四郎一听,好事儿啊!这麻匪抢来的东西,最后可都得落到我手上! 吞到嘴里的肉,还能吐出去不成? 当即表示我无能为力,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至于找官府? 呵呵… 总之,在寻求四方帮助无果后,吴家就准备去调查一下这群麻匪。 想办法和他们沟通沟通,过路费我们可以交,不要再抢货物了。 反正丝绸这东西,抢了你们也用不上,并且没有正规的商铺,还不好卖。 我们直接给你钱不好吗? 但吴家没有想到的是。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是吓一跳啊。 因为他们请的人很专业,所以查着查着,就查到了“麻匪”的根,黄府! 吴家一看,这还得了! 黄四郎要是知道我们查到了“张麻子”是他的手下,那咱们这条小命还保的住吗? 当即就果断选择停止了调查,化身装糊涂的天才,装作啥也不知道,这才勉强保住了这个偌大的吴家… ------------ 第九章:张大胆 “等等,你说吴家私底下对黄四郎很是不满…” “确定吗?” 许临喝了口鲜咸的面汤,嘴里嚼着几片葱花,缓缓问道。 “确定,这是我路过黄府的时候,从他们家丁那儿偷听到的。” “听他们说,黄四郎也知道吴家的事,只是看不起吴家,懒的管罢了。” 小六子吸了吸鼻子,信誓旦旦道。 “这样啊……” 闻言,许临眼神深邃,放下手上的筷子,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想要对抗黄四郎,光凭他和张牧之那七八个弟兄,是远远不够的。 纵然张牧之这群麻匪身经百战,个个都有独当一面的实力。 但黄四郎府上可是养着上百个训练有素的家兵,就凭他们这几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是寡不敌众的。 要知道,在《让子弹飞》原片里,张牧之不也是借助了百姓的力量才成功打败黄四郎吗? 所以说,想要扳倒黄四郎这条地头蛇。 许临必须拉拢到足够的盟友,积累实力,增加自己所拥有的资本,才有和他对抗的资格。 而现在看来,要是小六子说的没错的话。 吴家,显然就是最合适的目标!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吴家不是讨厌黄四郎吗? 好啊!我也讨厌他,要不咱们两个联手,强强联合,一起把这个鹅城的水蛭给除掉? “吸溜——” 这样想着,许临忽然想起来自己面还没吃完呢,生怕它坨了,急忙端起来,两三口就连汤带面进了肚。 “呼……” 喝完面汤,浑身暖洋洋的,胃也有些发涨。 他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白布擦了擦嘴,倒了杯清茶漱口。 透过升腾的白雾,他看见对面那桌。 一个尖嘴猴腮、身形瘦小的男人边吃着清汤面,边和前方一个身材较胖,面容憨厚的男人说话。 “欸,张大胆。” “听说你是咱们鹅城胆子最大的人,什么都不怕?” 胖男人一听这话,一拍桌子:“那还用说!我这张大胆的名头是白来的不成?” 瘦小男人嘿嘿一笑:“好!” “既然你胆子这么大,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你要是今晚敢去马家祠堂睡一觉,我就给你十块大洋,怎么样?” “什么!” “十块大洋!就睡一觉?” 一听这话,张大胆眼睛微红,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有些犹豫。 他给鹅城鼎鼎有名的谭庆谭老爷当车夫。 一个月工钱也不过才两块大洋。 十块大洋,就等于是自己五个月的工钱了! 不过…只是去马家祠堂睡一觉,就能得这么多钱,真有这种好事? 张大胆有些不敢相信。 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多半是在拿他寻开心,等自己真的去马家祠堂睡了一觉后。 这人估计早溜没影了。 瘦小男人见张大胆面色犹豫,多多少少也猜到点他心中所想,“啪”的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拍在桌上。 “放心,我有钱,不会骗你。” “倒是你,不是说自己胆子大吗?” “我白给你送钱,还犹豫什么?该不会是…不敢去吧!” 说实话,付出整整十块大洋的代价,只是要人去马家祠堂睡一觉,很难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现在为了骗人答应赌约,还用出了这么拙劣的激将法,非要把这十块大洋送出去… 这简直是太可疑了,要是一般人,就算这十块大洋再怎么诱人,估计也是扭头就走。 毕竟,钱再重要,也比不过命。 可张大胆,偏偏还就吃这套。 “谁说我不敢了!” 张大胆脸色赤红,语气激动,一拍桌子。 “你的赌约,我答应了!” “但是,这十块大洋,你得让我带进祠堂!” “好!痛快!” 瘦小男人见张大胆上钩了,脸色一喜,随手将钱袋丢给了他:“钱给你了,咱们现在就去马家祠堂!” 说罢,就上前拉住张大胆的手,拽着往外走。 “咔嚓——!” 可他没料到的是,自己的双脚才刚刚踏出一步的距离,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就顶住了他的额头。 “这位朋友,这么急,是要去干嘛啊?” 许临随手转了转手枪上的转轮,听着那悦耳的“咔嚓”声,笑眯眯的盯着眼前的瘦小男人,和善笑道。 “师…师…师…师爷公子!” “您…这…这是要干嘛啊?” 看清顶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家伙后,瘦小男人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双腿止不住的剧烈打颤,脸色发苦,支支吾吾道。 “哼…” 许临冷哼一声,缓缓将手枪收回腰间,吩咐小六子:“看好这个家伙。” “是!” 随后,他脸色和善的上前轻轻拍了拍张大胆的肩膀:“兄弟,过来,咱们聊聊。” “是…是…是!” 张大胆虽说是大胆,却也不是不怕死,面对枪械的威胁,心里还是慌的一批,颤颤巍巍的应声。 “坐。” 许临坐到靠窗的一张木椅上,摆了摆手,示意张大胆坐到对面。 张大胆一听,脑袋瞬间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 “不…不不!” “大人!我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许临见状,也不强求,喝了口清茶,缓缓道:“你叫张大胆是吧?” “是是是!” 张大胆连忙点头。 “你给谭家家主当车夫?” “嗯!” “你…是不是有个老婆,长的还挺漂亮?” “对。” “她是不是最近有很多新衣服,还天天催你快点去工作?” “对…这!” “您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 许临脸色惆怅,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 张大胆、谭老爷、马家祠堂、漂亮老婆… 淦,这不就是那部僵尸片鼻祖,《鬼打鬼》的剧情吗? 怎么说呢… 这个诡异的大夏民国,除了《让子弹飞》外,竟然还有《鬼打鬼》! 合着说,这原来是个电影所构成的世界? 许临一时有些凌乱。 《鬼打鬼》可是一部僵尸灵幻片,其中不光有僵尸、鬼怪登场,还有茅山道士的亮相。 这样的话,就说明,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似是似非的民国世界,是有超凡力量存在的! 不过,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许临倒是没有怎么惊讶。 毕竟,既然就连穿越这种魔幻的事情都发生了,穿越的世界是电影所组成的又有什么问题呢? ------------ 第十章:一支红杏出墙来 “谭家家主,谭庆。” “这是条对黄四郎忠心耿耿的狗,多半是拉拢不过来的。” “这样的话…” 看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大胆,许临抬手轻敲太阳穴,若有所思。 在《鬼打鬼》原电影的剧情中。 谭老爷私通张大胆的老婆,险些被发现。 为了断绝后患,就花钱去请了一个茅山道士——钱开。 要他想办法杀了张大胆。 而钱开呢,人如其名,虽说是茅山传人,但却心术不正,见钱眼开,对于他来说,只要给钱,别说是做法杀人了,就算让他跪地磕头叫爹也没有任何问题。 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给出了一个计划。 我在马家祠堂放了一具僵尸,你们想办法让张大胆进去睡一觉,我趁他睡觉的时候,操控僵尸出来咬死他! 这之后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 张大胆被半哄半骗着答应了瘦小男人的赌约,要前往马家祠堂睡一觉。 要不是有另外一个茅山道士,钱开的师弟,徐真人相助,他恐怕就命丧当场了… 而现在,《鬼打鬼》和《让子弹飞》的世界融合了。 《鬼打鬼》中的谭老爷,也是《让子弹飞》中的谭家族长。 谭家族长和自家车夫的老婆通坚… 要知道,通坚罪,在民国时期,可是非常严重的。 女的要浸猪笼,活生生淹死。 男的要打断腿,有时甚至会被失手打死。 只要许临能把这通坚的两人抓个正着,基本上谭老爷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对于城内的大小豪绅来说,都是个不小的威慑。 你们不要搞错了,我们可不是什么买官来捞钱的蛀虫。 黄四郎不动的人,我动! 黄四郎不管的事,我管! 这,就是青天大老爷! 这,就是县长! 这样想着,许临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一拍桌子站起:“张大胆,你信我吗?” “啊?” “信…信!” 张大胆有些懵,不知道许临要干嘛,结结巴巴的回应道。 “好,那你就不要去那什么幺蛾子的马家祠堂了。” “现在带我去你家走一趟。” “啊?” “这…好吧。” 张大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却不敢拒绝,只能认命的摆出一副苦瓜脸。 “小六子,你带着这家伙去找张叔,把他关起来。” “再告诉张叔,让他带一波人去城里寻一个叫做钱开的茅山道士,另一波人准备好家伙,在县衙等我。” 接着,许临又转头望向了小六子,吩咐道。 “是!” 小六子点点头,直接就押着瘦小男人走了。 ……… 酒楼离张大胆的家不算远。 他是拉着谭老爷来附近办事,闲的无聊才进去逛一逛。 虽然不怎么情愿领许临去他家,但因为害怕惹恼了这个大人物,他也不敢耍什么小聪明,老老实实给许临带路,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地方。 “大人,前面那个小巷子左拐,就到我家了。” 张大胆是一路跑过来的,因为是拉黄包车的车夫,所以身体素质很好,一路跑过来,只是脸色有些发红,气都不喘一下。 许临虽说在现代是个文字工作者,但他一直有晨跑的习惯,所以现在也没觉得有多累。 “走吧。” “你先深呼吸一下,安抚好你的心情,免得等会儿被气疯。” 许临怜悯的看着张大胆头上幻视出来的绿色草原,语气和善道。 “啥?” “为什么我会被气疯?” 张大胆有些懵,心中莫名感觉不妙… “哎,别挤啊!” “别挤!” “小心别被里面发现了,不然咱们就没好戏看了!” 前方,张大胆家的院门处,一群大老爷们脸色兴奋的挤在一起,争着从门缝往里看。 张大胆见状,脸色一黑:“你们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众人见张大胆来了,脸色怪异,嘿嘿一笑:“你自己看吧。” 一听这话,张大胆也有些疑惑,上前挤开众人,透过门缝往里瞧。 “嗯~嗯~” 房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叫声。 张大胆看见自己的床上,两条白花花的虫子正在翻云覆雨。 “这!?” 看着眼前这一幕,张大胆懵逼了,只觉头上一片绿油油的。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还是看的出来的。 这两人。 男人是谁他不知道。 但是女人……他可以很明确的认定,这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婆! 我在外面拼命挣钱,就是为了让老婆过的舒服点,结果她就躺在家里和别人? “他…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大胆感觉口舌发干,眼珠赤红,转头看着身旁众人道。 “啧啧…早这样了,咱们半个城的人都知道,就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个样貌猥琐的中年男人怜悯的看着张大胆,咂了咂舌,缓缓道。 “什么!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了?这!” 男人此话一出,瞬间点燃了张大胆心中的怒火。 他悲愤填膺,举起拳头,重重往门上砸去,要冲进去撕了这对狗男女! 可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从一旁伸出,拦住了他。 “谁!” “大…大人?” 他猛地抬头,刚准备开骂,就看见了许临那张俊朗的脸庞。 “嘘…” 许临脸色淡然,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不要出声。 “你家后面有个窗户吧?” “过去等着。” 他用命令的语气说着,左手缓缓放下,摸上腰间的枪。 “是…” 张大胆这时候也勉强冷静了下来,顺从的往自家后窗跑去。 想想也是,要是自己现在就这样闯进去,坚夫从后窗跑了,没有通坚的证据,该怎么办? “咔嚓——” “你们,等会不管发生什么,都给我在这好好呆着,好好看着,明白吗?” 许临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摸了摸上面的转轮,眼睛微眯,看着四周众人道。 因为之前在汤师爷演讲的时候,许临带着冤鼓亮了个相,所以这些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师爷的公子,都顺从的点了点头。 “呵呵…” “很好。” 许临嘴角微微上扬,和善的笑着,将枪口对上了门栓。 “砰——!” ------------ 第十一章:鼓声 “哗啦——” 门栓被子弹击碎,掉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动静。 “砰——!” 许临重重一脚踹开木门,将手枪收回腰间,慢步往里走去。 里面的谭老爷听到动静,慌乱无比,连忙推开身下的女子,抱着放在床头的衣物,鞋都来不及穿,就熟练的打开后窗,直接翻了出去。 毕竟,通坚这种事,大家暗地里晓得还好。 若是摆在明面上,就算他谭庆权势再怎么大,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敲你嘛!” 谭庆本以为自己能像上次一样轻易逃出生天,可他没想到的是。 在后窗,还有个怒火中烧的张大胆在等着自己。 见有个浑身赤裸的男人抱着衣物从自家跳出,张大胆气的脸都绿了,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就狠狠往他头上砸去。 张大胆力气很大,这石头一砸,谭庆顿时头破血流,双眼发黑,痛呼一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哎呦!”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谭庆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的像是要裂开了,慌乱的用手捂着头,求饶道。 “啊?” “谭…谭老爷!” “怎么会是你?” 就在这时,张大胆也看清了谭庆的脸,呆在原地,沾满血液的石头从手心无力滑落。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和自己老婆私通的坚夫,竟然就是自己的老板——谭老爷! 谭庆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发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疑惑的抬头望去:“张…张大胆!”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很是害怕的样子。 怎么会是张大胆? 不对啊! 我不是请了个茅山道士弄死他吗? 他现在怎么会回来? 难不成我被那个道士给骗了? 谭庆一时有些懵,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上次和张大胆老婆乱搞的时候,就差点被张大胆发现了,因为走的急,还落下了一只鞋。 后来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再度发生,谭庆就花了一大笔钱去寻了一个茅山道士,要他来解决掉张大胆。 谭庆以为张大胆已经被那个道士搞定了。 所以现在才肆无忌惮的又和张大胆的老婆搅在了一起。 却没想到,张大胆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谭老爷…” “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你和我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大胆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谭庆,狠不得从他身上咬下几块肉。 被人戴绿帽子这种事,除去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外,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应该是忍不了的,张大胆自然也不例外。 要知道,因为最近老婆一直说自己身体不适,张大胆可都好久没碰过她了…… 没想到,这所谓的“身体不适”,竟然只是针对他的! 张大胆现在简直是肺都要气炸了,面目狰狞,目呲欲裂。 谭庆见张大胆这幅模样,怕的要命,一时没忍住,胯下溢出点点黄色液体,还散发着淡淡的骚味… “这…这…” 谭庆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张大胆好像是我的车夫吧? 我可是他老爷!他工钱都是我给他发的,玩玩他老婆怎么了? 大不了给他点钱了事,还能拿我怎么样? 这样想着,谭庆瞬间有了底气,大声道:“张大胆!你给劳资住手!” “你敢打我?” “工钱不想要了?” “当初要不是我看你还有一把子力气,收了你当车夫,就凭你!能做什么工作?” “没有我,你早饿死了!” “现在你竟然敢打我?恩将仇报的混账东西!” 越说,谭庆越发觉得自己没错,洋洋得意道。 张大胆一听这话,也愣了。 虽然谭庆这话说的很难听。 但不可否认的是,张大胆的确是为他工作的,真要动手,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承不承担得起后果。 但是… 自己老婆都被人玩了,要他忍下来的话,他还算男人吗? “张大胆!” 就在这时,许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将正在愣神中的他拉了回来。 许临手上押着张大胆的老婆,脸色淡漠的看着前方的谭庆。 “别怕,你以后就跟着我做事。” “现在,把谭老爷押上,咱们一起去县衙!” 一听许临这话,张大胆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有了勇气。 踏马的,劳资现在有师爷公子撑腰,怕他作甚? 这老杂毛这般羞辱我,绝对不能忍! 想着,张大胆就慢步向前,眼神是无比的愤恨,一脚狠狠踩在了谭庆的小腿上! “咔嚓——” “呃啊!” 谭庆的腿骨被踩断,脸色发白,青筋暴起,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老杂毛,起来!” ………… 县衙。 有小六子报过信,张牧之也知道了许临的计划。 一众大汉虎视眈眈站在门口。 就等着许临过来。 “来了来了!” 县衙大门前,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远远的看见了许临和张大胆的身影,兴奋的大叫出声。 “老七,别急。” 张牧之站在一旁,双眼微眯,双手环抱,淡然道。 很快,许临就押着张大胆的老婆张氏和谭庆一起到了众人身前。 “叔。” 他将谭庆和张氏一起丢到前方,对张牧之挥了挥手。 张牧之点头示意。 “张大胆,去,敲冤鼓!” 随后,许临就转头望向张大胆,吩咐道。 实际上,一直以来,在鹅城,县衙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大家判案,一般都是由一些族老聚在讲茶大堂,取各方意见。 但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既然许临他们来了,那这地方的规矩,就得改改了。 讲茶大堂是什么玩意儿? 县衙,才应该是判案的地方! “咚咚咚——!” “咚咚咚——!” 张大胆深吸一口气,走到冤鼓前,拿起摆放在一旁的鼓槌,重重敲了上去! 时隔多年,蒙尘的冤鼓再次被敲响。 沉闷而又庄重的鼓声响彻鹅城,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这什么声音?” “有人在敲鼓?这……不会是那个师爷公子翻出来的冤鼓吧!” “啧啧啧…” “这谁呀,胆子这么大,敢去敲冤鼓,就不怕得罪了黄老爷?不要命了!” “这新上任的县长也是个蠢的,就这十来个人,竟然敢和黄老爷叫板!” “可惜那个师爷公子,好俊的一个年轻人,开罪了黄老爷,恐怕是凶多吉少喽~” “哎,都死了四任县长了,这才过多久?又来一个找死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第十二章:新官上任 “砰——!” “堂下何人!” “冤从何来?” 张牧之坐在公堂之上,手持惊堂木,重重往桌上一拍,用粗犷的嗓音大喊道。 堂下,张大胆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满脸恨意:“县长大人,小人名叫张大胆,乃是谭家的一名车夫。” 说着,举起手,指向了身旁的谭庆和张氏。 “这两人,一个是谭家家主,谭庆。” “另外一个,是我的妻子,张氏。” “他们两个趁我不在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背着我行那苟且之事!” “小人这么努力挣钱,不就是为了让她过的好一点吗?” “可是这个贱人竟然…” “还请县长大人给小人一个公道!” 说罢,张大胆又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再度抬起头时,额头已是一片紫青。 “哦,是吗?” 闻言,张牧之眯了眯眼睛,食指缓缓敲击着面前的红木桌,如鹰般锐利的眼瞳死死盯住堂下的谭庆。 谭庆见状,脸色煞白,额头上浮现丝丝冷汗,颤抖着说:“大…大人…” “误…误会了。” “我…我只是关心一下自己的下人,给他提前发工钱,顺便在他家吃个饭罢了。” “张氏,快!快把我给你的大洋拿出来给大人看!” 张氏现在也害怕的不行,她知道,要是通坚的事坐实了,谭庆有很大概率还能保住一命,而她,就是必死无疑了! 他们两个,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的下面是火坑,谭庆的下面,是泥地。 “对!是!是!” 听到谭庆临时编出来的说辞,张氏也想起来之前他给了些大洋让自己买胭脂,急忙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 布袋打开,“哗啦啦”的大洋就这么倒在地上,估摸着应该有十多块的样子。 “大人你看!” “我真的只是给他提前发工钱而已!” “什么通坚?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毫无根据的污蔑!” 谭庆是打定主意了。 反正张大胆也没有他们私通的证据,只要死咬着不承认,张大胆短时间内也拿他没办法。 之后,只要出钱打点一下这位新上任的县长,想必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但可惜的是,他算错了一点,张牧之,可不是那种捞钱的蛀虫,会轻易被金钱所打动… 张牧之好好的麻匪不做,跑鹅城当县长到底是图什么?真的只是为了钱? 当然不是,他来鹅城,只是为了办三件事。 公平! 公平! 还是tmd公平!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一个新县长上任,想要在鹅城正式立足,就必然要先拿人开刀,给这些鹅城的豪绅一个下马威,以此来立下自己的威信。 而现在,杀人的刀,已经被许临递到张牧之手上了。 要杀的人,也送到了刑场。 最后,就只差一句“斩立决”了。 “哼!” “公堂之上,还敢狡辩!” 看着堂下这两个令人作呕的坚夫赢妇,张牧之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一拍惊堂木:“来人!带证人!” 后方几人听到吩咐,对视一眼,上前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下一刻,一行数十人从大门外一拥而入,对着谭庆两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杂乱无比。 “砰——!” “肃静!肃静!” 听着这群人叽叽喳喳的,张牧之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眉头一皱,刚准备拍惊堂木,又感觉这玩意儿不太好使,索性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对着天上扣下扳机。 事实证明,枪杆子,永远是最管用的。 枪声响起的的一刹那,台下嘈杂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片鸦雀无声,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 见状,张牧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枪放在桌上,轻咳几声道:“你们都亲眼见到谭庆私通张氏了?” 下面的人闻言,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有一个样貌平凡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县长大人,这种板上钉钉的事儿,就不用多说了,这两人的破事,我们半个鹅城的人都知道,听他狡辩根本没有意义。” 男人这番话一出,张牧之还没什么反应呢,谭庆就先急眼了:“你!你!”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是黄老爷的人!什么事情想清楚了再说!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谭庆这话,表面上是在为自己辩解,实际上,其实是在威胁。 身为城内两大家族之一的谭家族长。 也是黄四郎合格的狗腿子。 得罪了他,就相当于得罪了谭家,得罪了一手遮天的黄四郎! 谭庆和张氏私通的事情,早就传的满城皆知了,为什么一直没出事呢? 还不是因为有黄四郎在背后压着,没人敢管。 要不是有许临插手,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谁敢讨论这事? 黄四郎在鹅城当了太多年的霸主了。 人们对于他的恐惧,是深埋在心底,短时间无法消除的。 在鹅城,得罪了黄老爷,基本上就和“死”挂上了勾。 所以,这群来看热闹的证人们,不少人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有人害怕黄四郎,不代表所有人都害怕黄四郎。 就像是在帝国主义的压迫下勇敢前行的革命先辈们一样。 这群证人中,也有不少人敢于做那个逆流而上的人,对黄四郎的暴政说不! 其中,就有最开始站出来指责谭庆的中年男人。 “哎呦,黄老爷哦,我好害怕啊!” 男人阴阳怪气的叫了几声,面露鄙夷之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在这至高无上的公堂之上,你撒谎企图欺骗县长大人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我?” “你到底有没有把县长大人!还有我们伟大的大夏民国放在眼里!” 说着,男人转头望向张牧之,抱拳道:“县长大人,小人可以用性命担保,谭庆绝对和张氏有私情,并且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对于这种毫无廉耻的坚夫赢妇,必须要处以严重的惩罚,才能平百姓之愤怒!” ------------ 第十三章:钱真人 “谭庆与张氏的通坚事实就摆在这里。” “证据确凿,情节严重!” “判谭氏族长,谭庆重打八十大板!” “张大胆之妻张氏浸猪笼,以示惩罚!” “散!” “砰——!” “谢青天大老爷!” “不准跪!” “这都民国了,皇上都tm没了,现在,你们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谁也不用跪!” 谭庆这次算是倒霉催的,被许临抓了个正着,这通坚罪,基本上就是坐实了,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很轻松就被定了罪。 张牧之其实是想直接判死谭庆的。 这样,对于他们扳倒黄四郎这件事,就少了一个障碍。 但他清楚,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谭庆死,至少,现在不能。 民国时期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在重男轻女方面是非常严重的。 通坚罪对于女性来说,基本上就是个死。 但是对于男性,却要宽容许多。 张牧之可以用各种方式来惩罚谭庆,但就是不能让他死。 因为,他罪不至死。 如果硬要他死,反而会落人口实,得不偿失。 不过,这整整八十大板下去,其实也不差,虽说不至于让谭庆死,但估计也是要半身不遂了… ………… “小六子,确定前面就是那个茅山道士的住处吗?” “确定,不会有错的,这家伙在鹅城名气不小,很多人都认识他。” “嗯,那好,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把谭庆和张氏这对坚夫赢妇送到张牧之手上后,许临并没有留在县衙看他们的审判结果。 他准备去把那个受人委托要害张大胆的茅山道士逮住,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知道这个茅山道士应该会很多道术,很难对付。 但是,他并不怎么害怕。 因为就像是僵尸片中的九叔一样,现在这种末法时代,修士根本修不到什么高境界。 低等级的修士,一般都只有暗地施法害人的能力,要是正面对上了枪,还是不得不认怂的。 只要自己把枪顶在他脑袋上,茅山道士又能做什么呢? 枪,才是现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实力象征! “嘀,恭喜主人救下张大胆一命,并成功抓获通坚的谭庆和张氏,使两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获得1000功德点。” 就在这时,脑海中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出声,给许临带来了喜讯。 “漂亮!” “看来张叔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听到这个声音响起,许临嘴角微微勾起,脸色一喜,停下脚步:“系统,打开面板。” 功德系统 主人:许临 功法:无 技能: 英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在任何使用英语的国家都能混的开。(可消耗1000功德点提升至大师) 日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日语,能够与日本人无障碍沟通。(可消耗1000功德点提升至大师) 枪斗术(精通+):你是一名合格的枪手,你的子弹精准度甚至可以媲美燕双鹰。(可消耗1000功德点提升至大师) 功德点:1000 注:今日已完成签到 (技能熟练度从低到高分为入门、熟练、精通、大师、宗师、入道) “嗯……” “运气不错,帮了张大胆一把后,正好就获得了1000功德点,可以用来升级。” “英语和日语这两个技能,精通就够用了,没有提升的意义,还是点枪斗术吧。” 这样想着,许临就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1000功德点都丢到了枪斗术上。 “1000功德点已扣除。” “枪斗术(精通)提升至枪斗术(大师)。” 下一刻,许临就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知识和肌肉记忆瞬间涌入自己体内,让他本就顶尖的枪法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枪斗术大师和枪斗术精通之间的差别,因为是技艺上的提升,所以很难直观体会出来。 最大的区别就是,许临现在…能让子弹拐弯! 在子弹出膛的一瞬间,通过手腕极速的抖动,从而实现让子弹拐弯。 说实话,许临以前一直觉得这很扯。 但现在经历过系统的提升后,他很轻易就能办到这件很扯的事。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还能反驳不成? 系统对技能的提升,可不是简单的记忆传输。 除了让你学会这个技能外,它还会提升你的身体素质,给你一定的肌肉记忆,让你达到能够使用这项技能的最低限度。 所以,许临现在的身体素质也比以前强了很多。 要不然,光知道抖动手腕的方法,却没有那个速度,能有什么用呢?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感受到自己整个人的实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许临现在自信满满,拔出腰间的左轮,说了一句经典台词。 然后,就气势汹汹走到前方那扇破旧的木门前,一脚狠狠踹了下去。 “砰——!” 腐朽的木门瞬间被踹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坛罐子。 罐子上方还贴了一道符,用朱砂画成,具体画了什么看不太清楚。 “这种罐子…” “好像是用来封鬼的吧?” 想起前世看的灵幻电影中的情节,许临脸色凝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步步往前走去。 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但谁晓得茅山道士会有什么诡异的手段。 行事还是谨慎一点好。 “嘿嘿,师爷公子,您都不打个招呼,怎么光临我这个破地方了?” “有失远迎啊!” 前方角落的阴影处,一个身材瘦小,样貌阴邪,身穿寿衣的男人缓缓浮现。 眼瞳泛着诡异的红,死死盯住前方的许临。 在男人出现的一瞬间,许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就像…是被一头凶猛饿虎当做猎物! 有危险! 许临心中第一时间做出了这个判断,也不废话,直接抬枪就射。 “砰——!” 可下一刻,令他惊讶的事…发生了! “叮——” 子弹准确无误的命中了男人的肩膀,却只撕裂衣物,在他铁青的肌肤上打出一道浅浅的白印,就被弹飞了出去! “吼!” 见许临忽然开枪,男人脸色阴沉,低吼一声,露出嘴中狰狞的獠牙,手指伸出似铁的锋利指甲,朝许临猛然扑来! “这…这是!” “僵尸!” 见此一幕,许临瞳孔猛地一缩,有些难以置信。 按照刚才男人说话的语气来看,他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茅山道士,钱开。 可他怎么会是僵尸呢? 钱开就算再怎么作恶多端,也是茅山派的正统传人,不可能会变成僵尸! 那… 眼前这具僵尸,究竟是什么身份? ------------ 第十四章:你有这个实力吗? “撕拉——!” 男人的速度极快,就算许临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却也躲闪不及。 手臂被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片乌黑腐烂,散发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艹!” “tmd!” 许临大骂一声,不顾手臂上火辣辣的疼,脸色一横,直接将枪管塞进男人正朝着自己咬来的狰狞大嘴里,连开数枪。 “砰——!砰——!砰——!” “吼!” 事实证明,僵尸虽然体表坚硬如铁,但还是有弱点的。 这几枪下去,子弹直接就深深嵌入了它的喉咙上方,痛呼一声,一口腥臭的黑水就从它嘴里喷出。 撒到了青石砖铺成的地面上,伴着“滋滋滋”的声音,不断腐蚀石砖。 趁着僵尸一时受创,许临连忙一个翻滚离开屋内,朝着后方大喊:“快来人!都拿好家伙!” 随后,就站在即将落下的夕阳下,紧张的望着屋内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僵尸。 阳光是僵尸的克星,在太阳彻底落下前,它是绝不会从阴影中走出的。 所以,许临现在暂时还算安全。 “许哥!怎么了?” “你没事吧!” 听到许临的呼喊,小六子连忙领着几个人赶了过来,看到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担忧道。 许临没有回答他,只是甩了甩发僵的手臂,死死盯住前方。 小六子见许临不说话,有些疑惑,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瞬间被面目狰狞的钱开吓了一跳:“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嘶!” “小六子,往后稍稍。” “这玩意儿…好像是僵尸啊!” 后方,一个长脸神似朱元璋的男人脸色凝重,举起手里的步枪,严肃道。 “三哥,你见过?” “我没见过,但是听村里的老人说过。” 老三摇了摇头,接着说:“听说啊,这僵尸,是人死后,尸体的怨气不散,所化的邪物。” “不死不灭,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除了太阳,几乎没有能够消灭它的东西!” 听完老三这番科普,小六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抬头望天,脸色发苦,绝望道:“只有太阳能够消灭他。” “可是……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啊!” “咱们该怎么办?” 小六子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老三咬了咬牙,架起枪,试探着对僵尸来了一发。 “叮——” 和刚才一样,子弹根本破不了僵尸的防,只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就无力掉落在地。 众人见状,心中不由又是一阵绝望。 枪奈何不了它,有用的太阳也马上就要落山了。 等到了夜晚,这僵尸毫无顾虑,直接在城内大开杀戒怎么办? 直接跑路? 那鹅城的百姓们怎么办? “大家都别急,听我说!” 就在这时,沉默多时的许临忽然出声,缓缓道:“区区僵尸而已,再怎么说,也是有实体的,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可要好对付多了。” “小六子,你快趁太阳还没下山,去买些糯米和墨斗来,还有公鸡和黑狗!” “我和三哥在这儿看着它。” 闻言,小六子急忙转身离去,飞快往城里的米店跑去。 他知道,这件事非常重要,耽搁不得,必须要快。 要是在太阳下山前,自己还没把东西买回来,就全完了。 “嗯哼哼…” 屋内,那头僵尸还在对门外众人虎视眈眈。 忽地,后方传来一阵奸笑,紧接着,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瘦小男人缓缓走出。 他摸了摸嘴唇上的八字胡,看着许临道:“师爷公子,你…” “砰——!” 见男人出现,许临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就举枪朝着他脖颈扣下扳机。 许临猜,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茅山道士,钱开。 前面那具僵尸,多半是被他所操控的。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 但是,根据反派死于话多定律,自己没有必要跟他废话,直接先下手为强就行了。 子弹的确是没有办法对付僵尸。 但要是对上凡体肉胎的道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 钱开没想到许临会突然对他开枪,脸色大变,愣了一瞬间,急忙把一旁的僵尸拉到身前,要它为自己挡下子弹。 本来,按照正常的弹道轨迹,子弹会打中僵尸的肩膀,被轻松挡下。 钱开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但… 子弹在距离僵尸还有大概半米距离的时候,竟然拐…拐弯了! 成功绕开僵尸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躯,朝着躲在后方的钱开飞速射去! “噗——!” 子弹猛地穿透钱开左肩,瞬间击碎他的肩胛骨,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无力倒在后方的红木椅上。 肩膀处,殷红的鲜血汨汨流淌,染红了半边身子。 “跟我斗,你有这个实力吗?” 见钱开这幅惨样,许临嘴角微微勾起,手指再度摸上扳机,准备彻底了结他。 “等等!” “你不能杀我!” 可就在这时,钱开脸色惨白,缓缓抬手道。 “咳咳…” “你…你已经中了铁甲尸的尸毒,如果没有我来帮你解的话,你活不过今晚!” 铁甲尸的尸毒? 闻言,许临停住了即将扣下扳机的食指,甩了甩刚才被僵尸抓伤的左臂。 就如钱开所言,他中的尸毒非常猛烈,这才只过了短短三四分钟,左臂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僵硬的像具死尸,难以动弹。 如果是一般行尸的尸毒,只需要用糯米敷在伤口上,就能轻易消除。 但,铁甲尸已经算是高阶的僵尸了,它的尸毒,肯定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解决的… ------------ 第十五章:厉鬼 “铁甲尸的尸毒……” “我现在的确没有办法能够消除…” “看来,暂时还真得留这家伙一命。” 许临死死盯着躲在僵尸身后的钱开,眼神凌厉,迅速给自己的手枪补满子弹,举起,瞄准钱开的头部。 “我给你三秒时间,把解药交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解紧张的内心,语气平淡道。 “哼哼~” “解药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答应放我走,并且…给我一百块大洋!” 钱开自觉握住了许临的命脉,躺在红木椅上,用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运起体内真炁疗伤,洋洋得意,狮子大开口起来。 他认为,许临的性命现在正被自己牢牢捏在手里。 许临要是想要活命的话,就必须得从他身上搞到解药。 比起无价的生命来说,区区一百块大洋,算不得什么吧? 等着一百块大洋到手,我就开溜,还能去潇洒一番,岂不快哉? 嘿嘿! 钱开想的倒是挺美。 可惜他算错了一点,许临…可不是容易妥协的人! “砰——!” 扳机扣动,火舌闪烁。 一颗澄黄的铜质子弹从枪管飞速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绕开铁甲尸,精准的命中钱开的小腿。 “呃啊!” 钱开痛呼一声,脸色狰狞,腿部鲜血如泉涌出,湿润地面。 “麻烦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就算是被毒死,那也得是今晚之后。” “要是我想,你现在就得死!” “是陪我一起去见阎王爷。” “还是把解药交出来,等我成功解毒后放了你,自己选一个!” 许临用淡漠的眼神看着痛苦呻吟的钱开,冷声道。 “噗…” “咳咳……” “你个疯子!” 钱开冷笑几声,眼底藏着深深的怨毒,嗓口一甜,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喉中喷出。 许临刚才那番话,虽说实在是不怎么好听,但也确实是事实。 他那能让子弹拐弯的诡异能力,想要杀了自己,简直不要太简单。 再加上自己现在已经中了两枪,受了重创,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远。 想活命的话,就只有服从他这一个选项了。 “tmd,早知道就不接那个什么狗屁谭老爷的活了,还没动手呢,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此刻的钱开,对自己之前见钱眼开的行为那是相当的懊悔。 不久前,当他听说谭老爷被抓的消息时,心中就莫名感觉不妙。 他怎么被抓了? 谋杀张大胆的事是不是败露了? 他有没有把我给供出来? 我会不会被抓? 谋杀…会不会被斩首? 他就这样一直忐忑不安的在自己的破房子里待着,一直等到许临等人的到来。 在屋内,他就感知到外面这些人都带了枪,也认出了许临“师爷公子”的身份,确定了这些人应该是来抓自己的。 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用自己养的铁甲尸杀出一条生路,然后改名换姓,远走高飞,又是一条好汉。 本来,依靠着铁甲尸无坚不摧的特性,他想杀出去,应该是非常简单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人中,会有许临这个挂逼。 你有肉盾在前面挡伤害,根本打不动? 没事!我直接拐弯到后面打你不就行了吗? “唉…” “行了行了,这就是解药,给你吧。” “但你得保证,一定要放我走!” “不然,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钱开心中思绪万千,最终无奈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灰色的小瓷瓶,举起来给许临看。 “让那僵尸在你手上弄出一道伤口,用给我看看。” 许临生性谨慎,并不打算全盘相信钱开的话,伸手摩挲着下巴,缓缓道。 “你!” 闻言,钱开脸色发黑,有些愠怒,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 操控铁甲尸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然后打开手里的小瓷瓶,倒了些白色的药粉上去。 “滋滋滋…” “呃啊!” 药粉触碰到乌黑的伤口,滋滋作响,升腾黑烟,疼的钱开额头青筋暴起,满头大汗,不住低吼着。 药粉不知是用什么制作的,见效极快,只用了大概两分钟左右,乌黑的伤口就变成了正常的血色,很显然,毒已经被排干净了。 “给,现在总该信我了吧?” 他脸色难看,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随手将手里的瓷瓶丢给了许临。 许临顺势伸手接下,打开瓶塞,往自己左臂的伤口倾斜。 白色的药粉不要钱似的撒在他狰狞的伤口上,不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还伴着一道散发恶臭的黑烟,疼的许临差点晕过去。 “呃…” “咳咳…” 他无力跪在地上,忍受着左臂传来的剧痛,汗液不断从鼻尖滴落,浑身都湿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尸毒被排干净了,手臂的疼痛也有了缓解,许临才颤抖着用右手撑地站起。 “许哥!你怎么样?” 小六子站在一旁,见许临脚步有些虚浮,急忙上来搀扶,关切道。 “咳咳…” “我没事。” 许临脸色发白,咳嗽了几声。 抬头深深望了钱开一眼:“放心,我这个人是很守信的。” “既然你按照约定把解药给了我。” “那我,自然也会按照约定放你走。” 说罢,许临便转身准备离去。 “呵呵呵……” 钱开眼珠赤红,死死盯着许临逐渐消逝的背影,阴恻恻的笑着。 他可是很记仇的。 并且,他是个小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哈哈哈!” “把劳资害成这幅惨样…” “这么简单,就想算了?” “tmd去死!” 他强忍着痛从红木椅上爬起,抱起后方贴着符纸的罐子,就是转身朝许临狠狠丢去! 这个罐子里面,封印的是一只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的厉鬼。 实力方面,其实比铁甲尸还要弱一个档次。 但是,这厉鬼生前是被人活活烧死的,对太阳有一定的抗性,在微弱的夕阳下,还是能活动一小段时间的。 而这一小段时间… 也足够它杀掉许临了! ……… ------------ 第十六章:徐真人 “小心!” 老三站在后面,见钱开忽然朝着许临丢出一个陶瓷罐子,眼睛一眯,连忙举起手中步枪,瞄准罐子,扣动扳机。 “砰——!” 瓷罐被子弹击落,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而罐子内部,除了一缕升腾的黑烟,就什么也没了。 许临听到动静,下意识转过头,只看见碎了一地的陶瓷罐,还有一张随风飘荡的黄色符纸。 见这一幕,他瞳孔猛地一缩。 “坏了!” 这罐子是用来封鬼的。 现在罐子碎了,也就意味着… 鬼要出来了! “诶!等等…不对啊,这光天化日的,鬼应该不能活动吧?” 可就在下一刻,许临反应了过来,皱着眉头,疑惑的挠了挠头。 钱开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想用这鬼来杀我? 这也不现实啊…… 太阳还挂那边没落下呢,鬼出来干嘛?送人头? 还是说他气的石乐智,随手丢个东西来砸我泄愤? “呼…” 许临心里正疑惑呢,身边忽然刮过一阵诡异的暖风,让他感觉浑身发烫,非常难受。 而浑身上下最烫的部位,就是左腿。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低头一看。 “嘻嘻!” 只见一个浑身焦黑的不明生物正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腿。 见许临低头,它还对他咧嘴一笑,露出那足以代言黑人牙膏的洁白牙齿。 “呵…呵…” 许临脸色怪异,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毫不犹豫举起手枪。 “小可爱长的真东西。” “砰——!” 子弹穿透它那由黑雾组成的躯体,击中石砖铺成的地面,打出一个小小的坑洞。 它免疫物理攻击! 发现子弹无效后的第一时间,许临就做出了这个判断,眼神一凝,身体微微倾斜,猛地往前一扑,抓住空中飘落的符纸。 “既然枪对付不了,那就用能对付的东西!” 在抓住符纸的一瞬间,他就躬身弯腰,将符纸往自己小腿上那个怪物身上贴去。 “滋滋…” “吼——!” 符纸在触碰到它的一瞬间,就散发一道耀眼的金光,在它身上留下一个赤红的烙印,疼的它龇牙咧嘴,松开了抱住许临的手。 “漂亮!” 见符纸起了效果,许临脸色一喜,在地上一个翻滚远离了怪物。 但随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符纸并不能对怪物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能让它感受到痛苦。 就像是滚烫的开水浇在一小块皮肤上,虽然痛,但却并不影响它的行动。 反而…会激怒它! “吼!” 它面目狰狞,张大利嘴,身躯化为一道黑雾,朝着许临的脖颈扑去,一刹那间,就冲到了他身前! “什么!” “这么快!” 感受到怪物嘴里传来的炽热气息,许临瞳孔猛地一缩,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的攻击速度,自己是不可能躲开的。 而躲不开,就意味着… 自己会死! “该死…” “还是大意了!” 许临有些后悔,现在他之所以落到这种危险的境地,可是说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还是不够狠。 刚才用药粉解完尸毒后,就应该第一时间杀了钱开的。 信守承诺… 有这个必要吗? 违背说出的话是会被雷劈还是怎么的? 怪物那锐利的牙齿离许临的脖颈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许临甚至能闻到它嘴里那股类似硫磺的味道。 接下来,用不着一秒时间,它就能咬断许临的大动脉,置他于死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方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妖孽!休得伤人!”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去!” 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一道金光从后方极速飞来,重重打在怪物身上。 金光似乎非常克制怪物,打的它痛苦的尖啸着,化为一缕黑烟,逃回钱开身边。 “你……” “姓徐的!不要多管闲事!” 钱开安抚了一下受伤的厉鬼,脸色难看,死死盯住许临身后一个穿黄色道袍的男人,眼珠赤红,大喊道。 这个人,是钱开的师弟,茅山道士,徐真人。 徐真人看着钱开这幅丑陋的面孔,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道:“师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养尸控鬼,谋财害命…” “这是茅山门人该做的吗?” “你已经入了魔道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若是还不悔改,那我…就只好代师父清理门户了!” 钱开闻言,脸色越来越黑,猛地一挥衣袖:“姓徐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我才是你师兄!” “我入茅山,可要比你要早多了!” “我才不管什么魔道不魔道的。” “我只要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 “这种狗屁世道,只要有钱,就拥有了一切。” “为了钱杀个人又怎么了?” “少来妨碍我!” “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他面红耳赤,情绪激动,脸色一狠,咬破中指,用真炁逼出几滴浓稠的精血,滴在了铁甲尸嘴里。 人的精血,对于僵尸来说,本就是大补之物。 再加上钱开还是个有些道行的修士,他的精血中蕴藏天地灵气,对于僵尸的作用,甚至不亚于那些天材地宝之于修炼者! 铁甲尸喝下这几滴血后,整体的气势都暴虐了几分,皮肤也隐隐泛着点点银色光芒,看起来极有压迫感。 “哈哈哈哈哈!” 看到铁甲尸的身体变化,钱开脸色狂喜,放肆的大笑着。 就算徐真人已然赶到。 他还是不准备罢休。 他现在想要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让许临死! “砰——” 许临站在前方静静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默默扣动扳机。 “废话真多。” “噗——!” 钱开瞪大了眼睛,太阳穴被子弹无情穿透,汨汨鲜血不断流出,死不瞑目,连句话都没说出来,就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 “嘀,恭喜主人成功击杀邪道钱开,获得3000功德点。” “给这么多?看来这家伙果然是个带恶人,死有余辜!” 听到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许临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手中的枪。 转头看着错愕的徐真人道:“道长,不要怪我,你应该也能看的出来,你这位师兄,已经深入歧路,拉不回来了。” “与其等着他和我们拼命,两败俱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让他在阎罗面前,忏悔去吧…” ------------ 第十七章 “这……” 听完许临这番话,徐真人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唉……” 良久,他叹了口气,有些伤感道:“也罢,小友你说的对,这确实是我这师兄自作自受,死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静静看着钱开冰冷的尸体,努力回忆着师兄当初的模样,鼻子有些发酸。 “钱师兄以前虽然贪财,却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步步往屋内那具铁甲尸走去。 “吼!” 铁甲尸闻到人类的气味,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猛地朝徐真人扑去。 “敕!” 徐真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身形似鹤,纵身一跃到铁甲尸头顶,将手上的符纸往它额头一拍。 随后,它那双赤红的眼瞳就黯淡下去,停止了行动。 “嘻嘻!” 钱开的尸体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一缕散发炽热气息的黑烟缓缓升起,迅速往屋外飘去。 “哼!” “大胆妖孽!” “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在这儿搬门弄斧!” “哪里走!” 见厉鬼想逃,徐真人眉头一皱,怒喝一声,从腰间取下一面招魂幡,对着黑烟轻轻一挥。 招魂幡就像是吸尘器一样,对黑烟有着极强的吸力。 几乎只是一刹那间,只听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厉鬼就被收入了招魂幡,没了动静。 “小友,我师兄的遗体,我就先带回去安葬了。” “对于你的伤势,我这里有一瓶特制的金疮药,效果非常好,你可以用用。” 将铁甲尸和厉鬼都解决后,徐真人俯身对着钱开的胸口点了几下,施了一个法,控制着他站起。 又往铁甲尸的身上蒙了块黑布,最后,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丢给了许临。 “多谢道长!” 许临伸手接下金疮药,对着徐真人抱拳行了个礼。 “没事,不用谢,你的伤是我师兄造成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小友你多保重,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说罢,徐真人对许临拱了拱手,就带着钱开和铁甲尸离开了这个一片狼藉的房间。 “道长一路走好。” “后会有期啊!” 许临将金疮药往左臂上的伤口处撒了撒,忍受着肉芽生长的瘙痒,对徐真人的背影挥了挥手。 说实话,他刚才其实是有点想通过徐真人拜入茅山,修习道法的。 这个世界既然有鬼怪,那自己肯定得会一点道术用来防身的。 不然要是走在路上,被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鬼随手弄死了,该找谁哭去? 但他又仔细想了想,正经修道的,那日子得过的多枯燥? 并且,拜入茅山,自己还得沾上茅山的因果,以后就永远摆脱不了茅山门徒的身份了。 再说了,就算自己想拜,茅山还不一定要呢。 反正我有个签到系统,总有机会能够通过签到获得道法的,干嘛非要去遭那罪? 所以,他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欸,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目送徐真人离去后,许临将头转了回来,注意到后方的地面上,似乎放着一份羊皮纸装订而成的手稿。 手稿似乎是从钱开身上掉出来的,只是徐真人心情太过悲痛,没有注意到。 许临好奇的走了过去,弯腰捡起手稿,翻看起来。 第一页,只记载了一段话,还有一个人名。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轮回不止,忧患不休,怜我世人,有神天降,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慈照 “嘀,检测到功法,可花费500功德点学习,是否学习?” “这是修炼功法!?” 听到系统提示音响起,许临瞳孔微缩,脸色一喜,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学习。 正愁该怎么搞到修炼功法呢,这刚打个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真舒服。 “嘀,学习成功, 功德系统 主人:许临 境界:炼精化气(一阶) 注:修炼等级为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同时每一个境界都有九阶。 英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在任何使用英语的国家都能混的开。 日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日语,能够与日本人无障碍沟通。 枪斗术(大师):您就是中国队长? 功德点:2500 “呼……” 他的体内,出现了一股名为“炁”的力量,在全身流转,让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只要能用上,就是好法术。 你可以用五雷咒来杀人。 也可以用纸人术来救人。 到底是歪门邪道还是正统法术,主要还是取决于使用的人… 不过 但这种法修功法,都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前期刚入门的时候,没有什么战力。 第一层,除了让他初步练出“炁”外,基本上什么作用都没有。 所以,他又点了1000功德点上去,提升到了第二层。 这次,他初步掌握了一些养鬼、控鬼、驱鬼之法。 已经算是初步踏入修行者的大门了。 面对一般的鬼物,很轻松就能应付。 不得不说,有系统开挂就是好。 要知道,三年了,也才不过堪堪修到了第四层。 他的修炼资质,虽说算不得多好,但既然能入茅山门下,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三年四层的修行速度,在这个末法时代,已经非常快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对了,话说小六子怎么还没回来?” “买个糯米要这么久吗?” 就在这时,许临忽然想起久久未归的小六子,眉头一皱,有些担心。 ------------ 第十八章:陷害 县衙 “哎呀!” “我的县长大人!你糊涂啊!” “你到底还想不想挣钱了?” “就算是要扳倒黄四郎,那也得虚与委蛇,温水煮青蛙,慢慢儿来。” “你这一出手就把谭家族长给废了,黄四郎该怎么看我们?” “你弄一点小打小闹,他可能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反而还会觉得有意思,故意收力,跟我们耍耍。” “但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凶,他要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派人把我们咔嚓了怎么办?” 汤师爷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看着身后正在摆弄手枪的张牧之,苦口婆心道。 张牧之闻言,挑了挑眉,转身把枪口顶到了汤师爷眉心。 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扣下了扳机。 “咔嚓——” 枪是空的,没有上膛。 “唉…” “老汤,你呀你,这么大个人了,胆子比你儿子还小。” 他看着被吓的脸色发白的汤师爷,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黄四郎要派人把我咔嚓了?” “哼,那劳资就抢在前头先把他咔嚓了!” “我就不信这人还能诈尸爬起来给我一枪!” ……… 鹅城,米铺。 “欸,伙计,你们这儿有糯米卖吗?” 小六子满头大汗,面红耳赤,一路小跑过来,急冲冲走进米铺,叫住了路过的一个伙计,问道。 “哦,糯米在那边。” 伙计似乎有事要忙,随手给小六子指了指路,就匆忙离去了。 “糯米…糯米…” 小六子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一路走去,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米缸上贴了张写着糯米二字的纸,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前方却忽然伸出一把折扇,拦住了他。 “哎呦!这不是六爷吗?真巧啊!” 一抬头,就看见胡万那张欠揍的脸。 “滚开!” 小六子急着把糯米买回去对付僵尸,脸色一黑,眉头一皱,粗暴的伸手将他推开。 “欸!” “别急啊!” 胡万却是不依不饶,稳住身形,又伸手拦下了小六子。 “哎呀…这县长大人果然不愧是县长大人,真是厉害啊!” “不仅枪毙了劫官车的麻匪,这刚进城就把谭庆给办了,小人实在是佩服!佩服!” “但是六爷,你知道…这谭庆是什么人吗?” “他呀,乃是鹅城两大家族之一,谭家的族长,在族内可谓是一手遮天,谭家所有生意,都要经他的手。” “你得知道,谭家是做米粮生意的,咱们鹅城所有的米店,全都是他们的,自然…也包括这家!” “六爷,您是什么身份呐?县长公子啊!” “县长大人害的谭家族长那么惨,你觉得他们会卖给你东西吗?” 闻言,小六子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毕竟胡万这番话,说的是事实,话糙理不糙,谭庆被判罚,的确有一部分原因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但谭家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胡万笑眯眯的盯着小六子,语气蛊惑,话音一转:“不过……” “您要是真想买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帮您沟通一下,让他们网开一面。” “只是,你要照我说的做。” 小六子闻言,皱了皱眉头。 他实在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我做什么?” “简单!” 胡万缓缓从身后提了一袋装好的糯米,丢给小六子。 “现在,转身走出去。” 小六子伸手接下糯米,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是要干嘛?” 他感觉胡万的行为很可疑。 胡万为黄四郎做事,而黄四郎和他爹现在可不怎么和睦,不偷偷在背后使绊子害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帮自己? 虽然心中很是不安。 但转念一想,许临他们还在和僵尸对峙呢,自己必须得用最快的速度把糯米送过去。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只好顺着胡万的意思走出了店门。 “还有什么事吗?” 随后,他转过头,问道。 “没事了,呵呵…” “真蠢…” 胡万嗤笑着,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小六子,大声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什么!?” 话音刚落,小六子身旁就窜出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小六子脑袋一片空白,脸色慌乱,眼珠赤红,死死盯着前方的胡万。 “啧啧啧…” 胡万缓步走到小六子身前,对着他吐了一口唾沫,故作伤心道:“六爷啊,您想买糯米,简单,给钱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抢呢?” “多寒碜呐!” “县长大人可才刚说过,要给鹅城的百姓一个公平!” “好!我今天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就算你是县长公子,抢劫这种事,也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走!咱们去讲茶大堂,让鹅城的老百姓们都好好看看,这所谓的县长公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你…你!” “混蛋!给我住嘴!你血口喷人!” 小六子被人死死按在地上,面红耳赤,被胡万这番张口就来的污蔑给气的肺都要炸了。 疯狂挣扎着,想要起身去给钱,还自己一个清白。 可身后几个大汉就像是焊在了他身上一样,任他如何挣扎,自是纹丝不动… ……………… ------------ 第十九章: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县长公子!以身试法!” “讲茶大堂!恭迎大驾!” 天色已晚,日月轮替。 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然挂上天边,撒下轻柔的薄纱,覆盖大地。 鹅城,讲茶大堂。 昏暗的灯光下,小六子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站在最中心,如同浩瀚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茫然,无助… “六爷。” “你拿了米店的糯米,没给钱!” “也没有和店里的伙计说过要赊账。” “你这是在抢!” 胡万坐在人群最前方,整个人隐藏在阴影里,只有一把纸扇在昏黄的灯火下直直指向小六子。 “你放屁!” 小六子脸色发黑,被一道道充满恶意的目光注视,颤抖着大喊:“我本来是要给钱的!” “我刚准备给钱,你的人就硬把我抓住!带到了这儿来!” 胡万闻言,轻笑几声,摇了摇头。 “伙计,你来说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后方就站出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 小六子认得他,这就是之前在米店给自己指路的那个。 “快!快说啊!你应该看到了吧?” “我没抢!米是他给我的!” “我刚准备给钱,就被他的人抓住,污蔑我抢劫!” 见到伙计,他就像是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伙计有些犹豫,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对着小六子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随后,伙计转头望向胡万,看着他眼神中藏着的森森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颤抖道:“大…大伙都知道,我家族长在不久前…” “因为和车夫的妻子通坚,被县长大人治了罪,打的半死,基本上下半辈子算是废了。” “不过,这事终归是我家族长自作自受,犯了大夏的法,罚!是应该的!我们怪不得县长。” “但是,族长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废了,心里肯定是有火的,总得想个办法发泄出来。” “但就算心里有火,我们也不可能对县长大人打击报复,所以,就折中想了个法子。” “我们家族的店,不做县长大人的生意!” “县长公子刚才来我们店想买糯米,因为族长有过吩咐,所以我就拒绝了他。” “却没想到…” “发现我们不肯卖米给他后,他直接就抢了一袋糯米往外跑!” “要不是有胡爷见义勇为,这袋米…就追不回来了!” 说罢,伙计双腿一软,满脸的汗,愧疚似的跪在地上。 胡万见状眯了眯眼,心中有些不快。 这家伙,明明是自己贪图那十块大洋,才答应出面做伪证陷害小六子的。 现在还在这儿演什么愧疚,装什么好人,搞的像是谁逼了他,才会做出陷害小六子的事,自己又有多么清白一样… 胡万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他很确定,自己就是一个小人,一个纯粹的小人。 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耻辱的 因为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大方接受就好。 而像眼前这种装模作样的人,是他最瞧不起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伪君子! “砰——” “你放屁!” “六爷,是县长的儿子。” “县长的儿子,怎么能抢你们店的米呢?” 就在这时,后方的武智冲站了出来,狠狠踹了伙计一脚,怒斥道。 “就…就…就是抢了我们店的米!” 伙计也不敢还手,像只软脚虾一样蜷缩在地,颤抖着说。 “哼!” 胡万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伙计,缓缓站起,对周围的百姓抱拳道:“县长大人,要给咱们鹅城一个公平。” “好!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公平!” “对!” 周围的百姓被调动了情绪,一齐举手道。 胡万顿了顿,接着说:“问谁讨?” “问县长儿子!为什么?” “他抢了米铺的糯米,不给钱!” “这就叫做不公平!” “既然县长儿子带头不公平,那县长说的话…就是个屁!” 听着他这番话,小六子眼珠赤红,咬牙切齿,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喊着朝他扑去:“我cnm!” 可惜,还没碰到胡万的衣角,就被身后几个大汉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呵呵…” 胡万看着被牢牢束缚住的小六子,走到他面前,冷笑几声:“六爷啊六爷。” “你说说你,就算米铺不愿意卖给你米。” “你要是先把钱丢下,再强行拿米走,都算不得是抢。” “为什么就是不给钱呢?” “你没钱是吧!我帮你给!” 说罢,就解下腰间的钱袋,取出一块大洋,丢给了伙计。 “李诚,你看这钱够吗?” 伙计捡起大洋,急忙道:“够!够!够!” 一旁的小六子见状,目呲欲裂,猛然甩开控制住自己的人,拔出腰间手枪将他们赶走。 走到胡万面前,取出了腰间钱袋,从中抖出上十块大洋。 “胡万!用不着你假惺惺!” “看见了吗?多少米我都买的起!” “根本犯不着抢!” 胡万闻言,嗤笑几声:“呵呵,六爷,你有钱有什么用?” “他们又不愿意卖米给你。” “你想要糯米,除了抢,还能有什么法子?” “说实话,他们开门做生意的,单单不卖米给你,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问题。” “但是,你也不能抢啊!” “你找别人帮你买不也行吗?为什么非要抢呢?”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 ------------ 第二十章:公道自在人心 “我…我欺负老实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 听着胡万这颠倒黑白的一番话。 小六子气极反笑,一个箭步冲上前,抓起躺在地上装死的伙计,用手枪顶着他脑门:“告诉我,你tmd是老实人吗!” 伙计被吓的脸色煞白:“呃…是…是!” “好!那你就跟他们说实话!我到底有没有抢你们店的米?” 一旁的胡万见状,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脸色发狠,从腰间抽出一把驳壳枪,用枪口对准小六子的脑袋:“县长公子真是好威风啊!” “拿枪吓唬一可怜的,跑腿的伙计?” “有枪是吧?谁没有枪啊!” 随后又转头望向瑟瑟发抖的伙计。 “李诚,大声说,他到底有没有抢你们店的米?” 闻言,伙计偷偷瞟了一眼小六子,见他激动的样子,怕他真的一枪崩了自己,有些犹豫。 胡万见状,摆了摆手:“李诚啊,在座的各位乡亲,还有我,都会为你和你的家里人做主的,不要怕,说实话!” “咕噜……” 听见胡万这番话,伙计吞了口口水,面如死灰。 他知道,胡万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给自己撑腰。 实际上,是威胁。 要是你敢说真话,你的家人嘛… 我这么拼命挣钱,不就是为了养家吗? 要是老婆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要是为了黄府被打死了,好说歹说,他们也应该会给我老婆一点抚恤金,够她把孩子带大了! 这样想着,伙计闭上眼睛,面部扭曲,一咬牙道:“就是抢了我们店的米!” “扑腾——!” 话音刚落,小六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随手将伙计丢到一边,放下了举起枪的手。 他算是明白了,在现在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下。 胡万就算是指着一条黑狗说它是白的。 恐怕这些百姓也会故意装糊涂,纷纷拍手叫好。 你以为他们不明白,太蠢,这么轻易就被骗了。 实则不然。 他们其实什么都明白。 他们是最聪明的。 就像是秦朝时的大奸臣赵高曾经在胡亥面前指着一头鹿,偏要说它是马,却依旧有很多大臣赞同一样。 他们想要的,并不是真相。 而是…实力! 谁拳头硬,咱们就听谁的。 这,就是人性! “该死…我该怎么办……” “爹…许哥…” “我…” 小六子无力跪在地上,额头上不断浮现滴滴豆大的汗珠,脸色白的吓人。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沉入无尽深海一样,与世间隔绝,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哼…” 胡万看着他这幅颓废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拍了拍手。 他知道,今天这事,算是成了。 一个抢米的罪名,安在小六子头上,虽不致命,但却像是卡在喉咙中下不去的鱼刺一样,无法忽视。 县长刚说要公平。 县长儿子就跑去抢米。 这样一来,县长才刚刚积累起来的那一点威信,瞬间荡然无存,甚至要掉成负数… 没有百姓的支持。 你区区一个县长,拿什么跟我们黄老爷斗? 而这县长既然已经没了威信,那就等于是没了牙的毒蛇,不值一提。 下一步就是… 要么,让他们滚蛋走人。 要不,让他们跪下当狗! “砰——!” 胡万刚准备起身继续去嘲讽小六子,彻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后方却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枪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啪嗒啪嗒——” 随后,伴随着一阵响亮的脚步声,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各位,不知道我这弟弟是哪儿得罪你们了,怎么这么兴师动众?” 小六子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惊喜道:“许哥!” 是了,来人,正是许临! 在经过一番争斗,成功杀了钱开后。 见小六子迟迟未归,许临心中担心的要死,生怕他着了胡万的道,重蹈电影中的覆辙。 打听了一番,听说他是因为抢米被胡万抓去了讲茶大堂。 许临就已经猜到了胡万准备干什么。 思考了一下应对方法后,他先是将手上的银表拿去当铺当了两百多块大洋。 又用这两百多块大洋,去办了一件事。 紧接着,就匆忙带人赶到讲茶大堂。 “哎呦!这不是师爷公子吗?” “有失远迎啊!” 见许临这明显来者不善的样子。 胡万轻笑,转过身敷衍的拱了拱手。 针对小六子的计划,现在已经实施完成了。 他不信许临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力挽狂澜,一棋翻盘。 要是许临早点来,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但他现在才赶来,根本毫无意义… “许爷,你弟弟,县长儿子,抢了米铺的米!” “县长大人之前可说过,要给咱们鹅城的老百姓一个公平!” “所以我们这边呢,正在遵循县长教诲,谴责这种不公平的行为呢。”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胡万挑衅似的看着许临,笑着说。 “嗯,没什么问题。” 许临挑了挑眉,一步步朝着胡万走去。 黑色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脚步声极有规律,就像是死神索命的倒计时,莫名让人心慌… “只是…” “我弟弟他真的抢米了吗?” 许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停在了距离胡万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缓缓道。 “呵呵…” “这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胡万冷笑几声,自信满满道。 “哦~” “人证物证俱全啊!” “哈哈!” “那你知道,这家米铺的主人,是谁吗?” 许临伸手拍了拍胡万的脸,玩味的笑着。 “米铺的主人?” 听到这个问题,胡万皱了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该怎么回话。 这谭家米铺。 主人不是谭家人,还能是谁? 许临见胡万沉默不语,一脚把他踹开,坐在了前面那把太师椅上,从怀里取出一张边角泛黄的羊皮纸。 “都看清楚了。” “这个,就是那家米铺的店契。” “上面主人这一栏,写的是我的名字,按的是我的手印!” “我,许临!就是米铺的主人!” “我就想不通了。” “我弟弟在我开的米铺里拿了一袋糯米,怎么就变成抢劫了?” “还是说你们…恶意诽谤县长公子?” “没有任何证据,随随便便就抓人。” “要审判罪行,也不去县衙,也不通知县长,来这什么破讲茶大堂?” “你们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把大夏的律法放在眼里!” “都tmd想进县衙喝茶不成?” “啊!” ------------ 第二十一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什么?!” “这……” “怎么可能!” “谭家的米铺…怎么可能会是你的!” 看着许临手上那张店契,胡万脸色大变,踉跄后退几步,不可置信道。 “店契既然在他手上,那这事应该不会有假。” “但…米铺是怎么落到他手上的?” “买的?谭家人怎么可能卖!” 胡万脑袋一片空白,被许临这一手给惊住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许临竟然还有这一手…… 米铺究竟是怎么落到许临手上的呢? 这事儿,还得回到不久前。 当时,许临去当铺当了自己从现代带来的银表后。 拿着那两百多块大洋找到了事发的米铺,把掌柜叫出来,钱袋子往桌上一拍:“你这店,我买了,数一数要多少钱吧。” 掌柜的是谭家嫡系,谭庆就是他叔叔。 对于这个把自己叔叔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也不可能把米铺卖给他,一挥衣袖就要赶人。 可许临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两三拳打翻几个赶人的伙计,掏出手枪往桌上一拍,摆在钱袋旁边:“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 “一,选钱。” “二,选枪。” “你要是选钱,就把店卖给我了事。” “你要是选枪,我也不欺负你,知道洋人有种叫枪手对决的东西吗?” “咱们签生死状,你拿一把枪,我拿一把枪,谁先打死谁,谁赢,并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许临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说的好听,给了两个选择。 但实际上,就是一个生,一个死。 他既然有自信说比枪,那多半是用枪的水平很高,自己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什么也不选? 呵呵,虽然可能名头不太好,但他想要我强行签下生死状很难吗? 所以,想要活命,我只有把米铺卖给他这一个选择! 店铺再怎么重要,也不可能会比命重要。 再说了,他是来买的,虽说是强买,却也是给钱的,不是抢,我也不亏。 一番利弊分析下来,掌柜最终还是妥协了。 收下了许临的钱,将店铺转让给了他。 随后,许临就拿着店契这张王炸,赶去了讲茶大堂… “小六子,过来。” 许临看着前方脸色发白的胡万,伸手轻敲太阳穴,开口缓缓道。 “嗯!” 小六子闻言,连忙从地上爬起,两三步走到许临身后。 “各位乡亲,现在,想必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我弟弟没有抢米,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个误会。” “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见小六子平安归来,许临松了口气,扭了扭脖子,起身道。 “是!是!是!” “误会!误会!” 许临既然给了个台阶,百姓们自然也乐意顺着爬下去,个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离开讲茶大堂。 至于今天这事儿嘛… 权当看了场大戏。 “不过…” 看着百姓一个个离场,许临眼神淡漠,顿了顿,话音一转。 “既然我弟弟的事已经解释清楚了。” “那…” “哪些无中生有,凭空诬赖我弟弟的人,自然,也不能…至少不应该轻易放过。”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很是和善,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后背发寒。 “胡兄,还得请你,来我们县衙喝杯茶,好好说道说道,我弟弟…” “怎么就成了你口中抢夺米粮的败类了!” 许临那墨色的眼瞳中,藏着深深的寒意,死死盯住胡万。 让胡万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饿虎给盯上了,忍不住后退几步,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你…” 他惊恐的看着许临,身体剧烈颤抖,怕的说不出来话。 自从为黄四郎做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种田地。 “呵…呵呵…” “呼…呼!” 胡万知道,自己的心乱了,他在害怕,害怕失败。 害怕自己会因为这次的失利,被黄四郎放弃,变成一枚弃子。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失败了,再怎么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 为今之计,只有竭尽全力去补救了。 而能救多少,其实不重要。 毕竟,再怎么样,也总好过全盘皆输… 况且,自己的底牌,可还一点没露呢! 这样想着,胡万强压心中恐惧,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好啊,那就,多谢招待了!” ………… 黄府。 “你说什么?” “胡万被抓去县衙了!” 黄四郎坐在上方,边喝茶,边听着下方武智冲的汇报,越听,脸色越来越黑。 “砰——!” “mb…” “谁tm让他擅自行动了?”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哎…” 黄四郎感觉有些心累,伸手揉了揉眼皮。 他知道,胡万擅自行动的出发点,是为了帮自己对付马县长。 如果成功了,自然是要赏的。 但他没有估量好自己的实力,不仅失败了,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事情的后果,就得由他自己承担了。 “不要管他了。” “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他要是有办法出来,就给他个机会将功补过。” “要是他没办法…” “哼哼。” “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黄四郎在鹅城盘踞这么多年,对于手下的要求,一直都是能者居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出身低微的胡万,才能成为他的心腹,担任黄府大管家这么重要的职务。 但是,既然身居高位,那就要有能够担任的起这份职责的能力。 一旦松懈,能力下滑,就会变成弃子,被无情抛弃,让另一个人踩着上位…… ------------ 第二十二章:人往高处走 “老爷,您找我?” 黄四郎正在为胡万被捕之事大发雷霆,忽然,前方的幕帘被掀开,一个样貌清丽的女子缓缓走进来。 “嗯…” 黄四郎抬头瞟了她一眼,脸色有几分缓和,缓缓道:“小花,官府的人还没来?” “没来。” “县长不瞟唱?” “不好色的县长,不一定是好县长。” 一听这话,黄四郎乐了:“我就不好色。” 花姐回话:“所以您当不了县长。” “嘿,我…当不了县长?” “县长哪儿能和您比啊。” “他只是流水的县长,您才是铁打的老爷!” 听完花姐这番马屁,黄四郎的阴郁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哈哈大笑道:“你可真会讲话啊!哈哈!” “县长的人一定会来的,你给我好好记住。” “他们讲的每一句有用的话,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能有半点疏漏!” “是!” 花姐低头应声。 “走吧,你可不要变成小凤仙哦。” 这句话,黄四郎是带着威胁的语气说的。 花姐一听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装糊涂道:“老爷,谁是小凤仙啊?” 她是听懂了,站在黄四郎身旁的胡千可是一点也没懂黄四郎的言下之意,对着花姐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小凤仙都不知道,你还当什么技女?” “那可是名震京城,誉满全国的,鸡!” 黄四郎闻言,挑了挑眉,脸色逐渐阴沉。 小凤仙是京城名鸡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位叫做小凤仙的名鸡,曾协助在京的蔡锷,逃出了当时称帝的袁世凯的追捕,回到根据地发起了“讨袁”行动。 可谓是一代女中豪杰。 黄四郎刚才之所以说花姐不要变成小凤仙,其实只是在警告她,牢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有任何背叛的念头。 “唉,本来还想让他顶上胡万的位置。” “现在看来,这胡千就是个十足的废物,蠢货!” “除了马屁拍的好一点,其他什么都不行。” “不堪大用。” 胡千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会让自己在黄四郎眼中的评价降到低谷。 还觉得自己聪明,沾沾自喜,对黄四郎谄媚的笑着。 黄四郎不想看到这个蠢货,皱了皱眉头,直接一脚将他踹开,看着下方的武智冲道。 “胡万擅自行动,你应该是知情的吧?” “嗯!” 武智冲不敢有欺瞒,急忙点头。 “你知情不报,等到出事了才告诉我。” “胡万的事,你也有一部分责任!” “我也不说怎么罚你了,那没意义。” “接下来,我要你将功补过,接手朱大厨的事,有没有信心给我办好?” 朱大厨的事? 一听这话,武智冲有些迷糊。 但是看着黄四郎那张严肃的脸庞,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朱大厨… 好像是交给胡万办的那件事。 他之前和自己闲聊时,还提到过一嘴。 据说,这是一步杀人诛心的狠招。 首先用假证据污蔑无辜的朱大厨,颠倒黑白,让县长亲手判死他。 然后,再拿出朱大厨无辜的证据,说县长误杀了好人,要他给我们一个公道! 这件事要是办成了,那这位马县长,在鹅城,就没有半点立足之地,只能灰溜溜滚蛋了。 这事儿要是办好了,绝对是大功一件。 肯定能得到不少奖赏。 而这些功劳,本来和武智冲没有半点关系。 但… 原本该办这事的胡万,被抓到衙门去了,短时间内很难出来,如果不换人执行,那计划就只能陷入停滞。 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抱歉了胡万。 虽然咱们两个关系还算不错。 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不想永远都是老爷手下的一个二号人物,被你牢牢压在下面。 我武智冲想成为头号! 我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智冲! “老爷!我有信心!”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保证让县长大人乖乖滚蛋走人!” 这样想着,武智冲眼神坚定,果断跪下,给黄四郎磕了几个响头,锵锵有力道。 “哼哼,好!很好!很有精神!” “武智冲,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懂?”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县衙,囚室。 “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昏黄的灯火下。 许临坐在胡万对面,脸色冷淡,沉声道。 胡万有气无力的抬了抬眼皮:“你想要我说什么?” “是谁指使你污蔑小六子的。” “哈?” 闻言,胡万笑出了声:“是谁指使我的,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还用得着问?”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在这整个事件里,我所犯下最大的罪,就是派人强行将小六子抓到讲茶大堂,避开县长,私下审判。” “但是,在讲茶大堂里审判,是我们鹅城多年以来的习惯,我只是一时没有适应,才“不小心”犯下了这个错误。” “只要我的主子去找些人帮我求求情,你以为你能关我多久?” “放弃吧,跟黄老爷斗,你们会死的连渣都不剩的!” “现在赶紧滚蛋,还能有机会保住一命,不然…就晚了!” 或许是因为许临一直都没有对他动粗,胡万现在看他还挺顺眼的。 拒绝回答问题之余,还给了他一个忠告,希望他能听进去,保住一条小命。 不过,对于胡万这番良苦用心,许临却是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我既有知道电影剧情的先知优势,又有系统的帮助,还有张牧之这个神队友。 区区黄四郎,算什么东西? “呵呵…” “的确是有人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但那绝不会是我…” “胡万,说实话,虽然你是个卑鄙小人,但我其实还挺欣赏你的。” “毕竟,在这个世道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优点,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咱们打个赌,如何?” 许临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静静看着胡万,轻声道。 胡万挑了挑眉:“赌什么?” “要是我亲手杀了黄四郎,把这个你敬如神明的家伙拉下神坛。” “你就投入我的麾下,为我做事,如何?” “哈!?” 一听这话,胡万愣住了,伸手揉了揉眼皮,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他不自量力。 “呵呵…” “等你真办到了,再说吧!” ------------ 第二十三章:睡了? “等我办到了再说?” “呵呵…” 许临对胡万和善的笑着,眼中藏着深深寒意,从木椅上站起,顺了顺起皱的西装,转身离开囚室。 “没有直接拒绝我。” “看来这胡万,对黄四郎也不是绝对的忠诚。” “这样的话,接下来就可以想点法子,试试看能不能让他反水…” 许临刚才说欣赏胡万,说的是心里话,他是真心欣赏胡万的能力。 但是…… 能力是一方面,人品又是另一方面。 纵然胡万能力再怎么出众,但就凭他对小六子做过的事,许临就绝不会轻饶他。 许临对于手下的要求和黄四郎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比起能力,他更重视人品。 在许临看来,做他的手下,只要人品好,能力差一点也无妨,不求你能把事做的有多好,只要能顺利完成,就足够了。 就像是三国时期的第一战神吕布。 他的实力不强吗? 根据《三国演义》中的描述,可谓是三国第一猛将了吧? 但要说让他投入你的麾下,认你做义父,你敢要吗? 赵云的武力比吕布要差一些。 但这两人要是放在一起,你觉得选谁好? 许临不知道别人会怎么选,但要是让他来,他肯定选赵云。 忠肝义胆不比三姓家奴好上一万倍? 许临刚才说要将胡万收入麾下,其实只是在试探。 试探这家伙对于黄四郎的忠诚,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身为黄府大管家,黄四郎的心腹。 要说这鹅城谁对黄四郎最了解,胡万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 而这么一个对黄四郎如此了解的人,要是能成功策反,加以利用,就等于是将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黄四郎的胸口,再稍微一动,就能要了他的命! ………… 次日,清晨。 “呼…” 许临悠悠醒来,从县衙的厢房走出,去打水洗了把脸,活动了一下筋骨,将还有些疲惫的自己彻底唤醒。 不得不说,没有手机这些电子设备存在的年代,虽说日子过的有些枯燥,但人的睡眠质量是真的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许爷!” 不远处,张大胆一路小跑过来,将手上端着的瓷碗和一包油纸袋递给他。 瓷碗里装的是豆腐脑,上面还撒了些白糖,油纸袋里装的,则是油条,标准的早餐配置。 许临看了一眼,也不客气,接过就吃了起来。 张大胆在状告了谭庆后,原本车夫的工作,抢在谭家开除自己前,先辞职了。 现在就照之前说好的,跟着许临做事。 许临给他开的工钱是一个月两块大洋,和之前做车夫的工资一样,他还是挺满意的。 并且因为许临帮自己收拾了那对无耻的坚夫赢妇。 所以他现在对许临忠心耿耿,认为许临对自己有再造之恩。 如果这是一款领主类型的游戏的话。 那张大胆现在对许临的忠诚度,起码在90以上,属于是死忠了。 “谭家那边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咬着手里酥脆的油条,撕开一部分放在豆腐脑里泡着,许临扯了一片树叶擦了擦嘴,缓缓开口道。 “没有,这事儿他们本来就理亏。” “再说了,有您给我撑腰,谁敢找麻烦?” 张大胆嘿嘿笑着,伸手挠了挠头。 “睡了…睡了…” “他们睡了…” 许临刚喝完手里的豆腐脑,准备出去走一走,就听见后方传来汤师爷的念念碎。 他挑了挑眉,转头望去。 只见汤师爷衣衫不整的靠在院里的围栏上,眼神死灰,脸色乌青,像是一宿没睡。 “喂,老汤,你这是干嘛呢?” “你不会整宿都躺在这儿吧?” “小心着凉了啊。” 许临有些不放心,慢步走过去,蹲下身,晃了晃他的脑袋,缓缓问道。 许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别人对他的好,一点小小的恩情,他都能记上好几年,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呃…” “是阿临啊?” 汤师爷被晃醒了,一脸迷糊的看着许临。 看着许临关切的眼神。 忽地,他悲从心来,抱着许临嚎啕大哭起来:“天杀的!他们睡了!” “那是我老婆啊!他把我老婆给睡了!” “这个张麻子简直就是畜生!呸!恶心!恶心!” “都告诉他寡妇不能睡了!偏要睡!” “呜呜呜!” 闻言,许临脸色怪异,在心里吐槽起来。 虽说“马邦德”已经死了。 但你就这样说人家是寡妇,那不是咒你自己死吗? 当然,心里这么想就算了,嘴上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不然,他估计得哭的更凶。 “话说,我记得在原片里,张牧之虽然嘴上说着要睡县长夫人,但其实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 “除了捏人家熊吃了点豆腐,其他什么也没干。” 这样想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汤师爷的背:“先别激动啊,你怎么就知道他们睡了?确定吗?” 汤师爷听这话,眉头一皱,激动道:“张麻子亲口说的!我就站在这儿看着他进去的!还能有假?” “他说什么了?” “他说她已经成了寡妇,我不能让她再守活寡!” “那你听见声了吗?” “嘶…这个的话…” “好像有!” “别好像,到底有没有。” “欸,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还真挺奇怪的。” “你说他们睡觉怎么没声儿啊?” “难不成张麻子阳伟?” ……………… ------------ 第二十四章:无话可说 “这…” “神tm张麻子阳伟…” 听着汤师爷的话,许临嘴角微微抽搐,一阵无语。 “行了行了,别瞎猜了,张叔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他这种人物,对女色根本不感兴趣,说要睡县长夫人,估计只是逗你玩儿呢。” “别想多了。” 一听许临这话,汤师爷缓缓从地上爬起,瞪了他一眼:“什么想多了?他张麻子是什么人呐?不就是一土匪嘛!土匪不好色!那还能叫土匪吗?” “我看他就是阳伟!” 他被张牧之给气的,一点都听不进劝,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张牧之就是个喜欢玩女人,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阳伟。 许临见状,翻了个白眼,无奈耸了耸肩。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tmd!” “一大早上就这么吵!能不能消停点儿!” 后方,张牧之一脸不爽的踹开房门,两三步走到汤师爷身后。 “咔嚓——” “老汤,你…刚才说谁阳伟呢?” 他脸色不善,将冰冷的枪口顶在了汤师爷腰间。 “咕噜…” 汤师爷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背后偷偷说人坏话,这么巧,直接就让正主给听见了… 感受着冷硬的枪口顶在自己腰间,他脸色煞白,双腿直打颤,急的满头大汗。 “什…什么阳伟?” “县长大人,您听错了…” “我说的是阳维!王维和王阳明!” “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古代有名的诗人,被后人合称“阳维”。” 他吞了口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装糊涂道。 张牧之闻言,一阵发笑,将手抢收回腰间:“你tmd,真以为劳资没文化?” “王维是诗人没错,王阳明那可是个思想家!” “再说了,王维和王明阳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并称“阳维”?” “呵呵…” “老汤啊,你可真是个装糊涂的天才。”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汤师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事到如今,汤师爷也知道张牧之没被骗到,悻悻然摆了摆手,嘀咕道:“怎么就八竿子打不着了,不都是老王家的吗?” “咚——!咚——!咚——!” 就在这时,县衙前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鼓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 听着外面接连不断的鼓声,许临皱了皱眉头。 “是冤鼓!” “有人在敲冤鼓!” ………… “砰——!” “升堂!” 县衙,张牧之坐在最上方,拿着手里的惊堂木重重往桌上一拍。 “威——武——” 下方,一群弟兄们配合的喊了起来。 “堂下何人!” “冤从何来!” 他眯着眼睛,用粗犷的嗓音缓缓道。 此刻堂下跪着的,统共有两人。 左边,是一个身材微胖,样貌凶狠,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第一眼看起来,给人一种不是很好相处的感觉。 右边,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面相看起来很和善。 “草民拜见县长大人!” 听到张牧之的话,他先是重重磕了个响头,随后说道。 “草民名叫王立,乃是一个靠每天早上卖豆腐脑维生的小贩。” “我之所以敲冤鼓,是要状告黄府大厨朱正元!” “就是这个人!残忍杀害了我才刚满十六岁的孙女!” “你这个畜生!” 老人起身恭敬的对张牧之拱了拱手,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身旁面相凶恶的男人,缓缓道。 这番话一出,瞬间让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这王老头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怎么敢状告黄府的人?他不怕死的吗?” “这…可能是被逼急了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说起来,他女儿王雅是真漂亮,我本来还准备今天向王老头求娶呢,结果一直没见到她人,我还以为她去走亲戚了,没想到…” “啧啧,可惜啊…” “这个朱正元真tmd是个畜生!那可是个才刚满十六岁的女孩儿啊!他怎么下的去手?” “黄府?呸!黄府都tm的是败类!县长大人!一定要处死他!” “哎呀!小点儿声!你不想活了?” “怕什么!有县长大人在!黄府算什么?县长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杀人就得偿命!一定要处死这个朱正元!” “对!杀人偿命!管他是不是黄府的人!一定要处死!” 人群议论纷纷,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听起来嘈杂无序,吵的人耳朵生疼。 “咳咳!” 张牧之眉头微皱,眼神一凝,轻咳几声,拔出腰间的枪指着上方。 这次,或许是有上回的经验了,他还没扣动扳机,下面的人就自觉闭了嘴。 “朱正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人群安静了下来,张牧之也不想浪费子弹,直接将手枪收回腰间。 转头望向前方沉默不语的朱正元,开口问道。 朱正元闻言,忐忑不安的抬起头,伸手整了整身上满是褶皱的麻布衫,支支吾吾道:“大人…我…我…” 他不知是在害怕什么,紧张的说不出话。 “咳咳…” 就在这时,一旁的武智冲站了出来,抬手拍了拍胸脯:“朱正元,不要怕!说实话!” “你在我们黄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子,一直都憨厚老实,与人和善,从没害过人!” “我和黄府的伙计,还有你的家人们,都相信你绝对不会是做出此等恶事之人!” “真凶一定另有其人!” “不要怕!说实话!我们黄府会给你撑腰的!” 他的声音锵锵有力,响彻整个公堂,一字一句都让朱正元听的一清二楚。 而这么长一段话中,朱正元却只记住了两个字。 家人! “呵呵…” 想起武智冲事前和自己说的话,他凄惨的笑了起来,伸手抓的脸上满是血红的伤痕。 沉默良久,缓缓道。 “县长大人。” “人是我杀的。” “尸体,就埋在我家后院。” “我认罪。” “罪人朱正元。” “无话…可说!” ------------ 第二十五章:调查 “无话可说?” “哼…” “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话,这如果真是你做的,那可是要杀头的!” 看着下方苦不堪言的朱正元。 张牧之眼神一凝,用充满威严的声音道。 他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劲… 是太顺了吗? 对,没错,就是太顺利了! 上次之所以这么轻易就废了谭庆,完全是因为他被许临抓了个正着。 事情发生的太快,黄府还没反应过来,谭庆那八十大板就打完了。 而这次,大清早的,他们县衙的人都才刚起床,这正主和苦主就到齐了。 黄府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府上的人被状告吗? 张牧之认为不可能。 他觉得,照黄府的做法,这个叫王立的老人,应该不太可能活着走到这儿来状告朱正元。 而他现在既然活着过来了。 那就说明… 有诈! 思索一番后,他得出了这个判断,心里警惕起来。 “县长大人,不必再问了。” “人就是我杀的。” “大家都知道,我老婆走的早,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给我留下一个儿子后,就去了。” “这些年我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也一直是单身状态,没有再娶。” “昨天我走在路上,遇到王立的孙女,因为压抑了太久,一时起了色心,想要强迫她。” “但她一直在反抗,我就想用石头把她砸晕。” “结果…竟然不小心失了手,把她给砸死了!” “之后,我害怕被人发现我杀了人,就把她的尸体埋在了自家后院。” “现在去挖,应该能挖出来。” 听到张牧之说要杀头,朱正元的眼神有一丝动摇。 刚想开口说出实话,却又忽然想起自己那年仅十岁的儿子。 儿子在黄府做厨房学徒,也没上过学堂,平日里就跟着自己打打下手,帮忙做菜。 虽然这孩子脑子不太聪明,甚至还有些笨,但他品性纯良,憨厚老实,已经很让朱正元满意了。 死就死吧,只希望他们能照顾好我儿子… 这样想着,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就淡化了。 “你家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许临从后方走了出来,眉头微皱,看着朱正元道。 他和张牧之一样,也感觉这事很不对劲。 “我家的房子是黄府分配的,就在黄府后面那条街上。” 朱正元听到许临发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许临闻言,眉头一挑,抬手轻敲太阳穴,走到张牧之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张叔,咱们先调查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如何?” “我总感觉这事儿有问题。” 张牧之一听,就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朱正元身前,用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带路,我要亲眼看看尸体。” 朱正元急忙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拱手道。 “是!” ………… “咳咳…” “这个地方,阴气好重!” 一脚踏进朱正元家的后院。 许临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爬上脊椎,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运起体内的白莲真炁,环绕全身,才将这寒意成功驱散。 “这儿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是那个死去少女的亡魂吗?” 他将真炁运行到双眼处,开启阴阳眼,仔细观察院子里的阴气。 阴气不算浓郁,比较淡,呈现一片青灰之色,是从角落里一个水缸下散发出来的。 “底下一定有东西。” “那个女孩的尸体,应该就埋在下面。” 只一眼扫去,许临就推断出了阴气的来源,抬手对后面的人做了个手势:“小六子,张大胆,你们两个一起去前面,把那个水缸挪开,再把底下给我挖开!” “是!” 小六子二人领命,拿着铁锹就往前去。 后面跟着的朱正元见状,瞪大了眼睛,有些懵逼的挠了挠头。 我都还没说话。 他是怎么知道尸体埋在这个位置的? “喂!许哥!下面好像有东西!” 小六子和张大胆合力移开水缸后,就一起拿着铁锹,往下挖了起来。 他们挖的很快,都没要上两分钟,就挖出了一根白皙的手指。 转过头,兴奋的对着许临大喊着。 许临缓缓走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拿过小六子手上的铁锹,继续挖了起来。 这里的土似乎是不久前被挖开又填上的,现在异常松散,铁锹一铲,很轻松就挖开一大片土。 没过多久,女孩的尸体就被挖了出来。 她脸色紫青,肌肤苍白,五官非常精致,依稀可以看出生前的美丽。 上身是一件蓝色的校服,下身穿着黑色的裙子,头发被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后脑勺有不少暗红的血迹。 许临面不改色,将手中铁锹递给小六子,缓缓俯身,伸手摸向她的脑后。 和朱正元说的一致。 这里有一道骇人的伤口,头骨都裂开了。 “奇怪…” “要知道,人的头骨,可是人体上最坚硬的一块骨头。” “如果真照朱正元所说,他只是想要打晕这个女孩,那就算不小心用大了力,也绝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 “并且,这里的伤口可不少,除了那道致命的,其余还有不少小伤口。” “就像…有人抓着她的头,反复往什么尖锐的东西上用力撞!”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狠心对一个才刚满十六岁的女孩下这么重的手?” 越调查女孩的伤势,许临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好歹也是在红旗下茁壮成长的三好青年。 对于这种恶行,自然是深恶痛疾的。 “想要调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短时间内不太现实。” “并且,我也不是专业的侦探,这不是我擅长的。” “既然这样的话…” “那我,就去问死者本人好了!” 这样想着,许临俯身,轻柔的抱起少女的尸体,转身看着后面的张牧之说:“叔,咱们先回衙门,我有办法查出真凶是谁!” 张牧之虽然不清楚许临想干什么,却也没有反驳,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 ------------ 第二十六章:魂归来兮 “这…大人!” “你为何要把我孙女的尸体带到县衙来?” 看见许临抱着王雅的尸体走进来,在公堂下等候的王老头瞬间就不淡定了,脸色赤红,质问道。 或许是觉得许临冒犯到了自己死去的孙女,他显得格外激动。 许临转头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抱着王雅往县衙内走去。 “小六子,我要去验尸,你先把这个王老头和朱正元一起关到囚室,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要放他们出来。” “要是有什么事儿,也别急,等我验完尸,出来后再说。” 走到县衙的停尸房前,许临缓缓推开房门,转过身,对小六子吩咐道。 “是!” 小六子闻言,顺便的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往后,一路小跑到王老头身前,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走走走!” 随后又转过望向朱正元:“你也过来!” 朱正元不敢反抗,听到命令,战战兢兢的跟了上去。 “呼…” “咳咳……” “这停尸房荒废多久了?” “可真够破的。” 踏入停尸房,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层厚重的灰尘,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难言的霉味。 可以看得出来,这儿应该很久没人使用过了。 “嘎吱——” 许临缓缓扣上身后的房门,停尸房内又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停尸房是有窗户的,但不知为何,窗户被厚厚的木板封住了,导致房门被关上后,这里就没有任何透光的地方了。 不过,好在阴阳眼还有一个附带的夜视能力,许临现在勉强还能看清四周的环境,让他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将王雅的尸体平放在前方的木板上。 许临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从中逼出几滴精血,在左手掌心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 这是《白莲圣经》中记载的招魂术,一般来说,是用朱砂在黄纸上画成的。 但现在许临是既没有朱砂,也没有黄纸,只能用手掌和精血代替一下了。 符号画在手掌上,效果肯定是没有黄纸好的。 不过,这符号是许临用自己的精血画成的,效果又比朱砂强上不少。 所以实际使用起来,其实并没有比纸符差多少。 “魂归来兮…不下幽都…” “魂归来兮…不下幽都…” “魂归来兮…不下幽都…” 他将画着符号的手掌按在王雅冰冷的额头上,双目紧闭,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招魂的咒语。 “呼——” “咔咔咔……” 随着咒语一遍遍念出,空气中逐渐弥漫一股阴冷的气息,还伴随着呼啸的风声。 木板上躺着的尸体,也随着这股阴冷的声音缓缓抬起手,抓住了许临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 尸体的手臂看起来极其纤细,在那苍白的肤色所衬托之下,呈现诡异的美感。 这只手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但当她成功抓住许临的手掌后,竟然诡异的控制住了许临,让他整条左臂动弹不得! “嘶——!” 许临感觉自己的左手似乎是被冻僵了,都快没知觉了,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运起体内的真炁往左手的方向传输过去。 “呃啊!” 下一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在一阵乳白色的光芒闪耀下,王雅瞬间松开了抓住许临的手,似乎被伤的不轻 而许临的左臂,也感觉到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息萦绕其中,渐渐恢复了知觉。 《白莲圣经》中虽然记载了很多邪法。 但白莲教最初其实是由佛门中人所创的,信奉的是弥勒佛,本身就是佛教的分支。 所以,《白莲圣经》所修炼出来的,其实是正统的佛家真炁,对付鬼怪之类的东西,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听着,小姑娘,冷静点!” “我之所以把你的魂魄招来,可不是为了和你斗法。” “我是来帮你的。” “外面有人推出来一个叫朱正元的家伙,说是他杀了你。” “但是我不信,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我不想冤枉了好人,让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过的有滋有味。” “我要找出那个真正伤害你的人,将他绳之以法!” “但是,短时间内要我去调查的话,我是很难查出来究竟是谁杀害了你的。” “所以,我想问问你本人。” “杀你的人…究竟是谁!” 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腕。 许临静静看着眼前冰冷的尸体,眼神真挚,语气诚恳道。 不管这件事和黄四郎究竟有什么关系。 也不管黄四郎又出了什么阴招来对付他们。 这些,许临都不在乎。 他只是单纯的想帮助王雅。 单纯的想将真凶抓捕归案,让他得到应有的审判而已! 听到许临的话。 王雅沉默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似乎正在心里考量着什么。 许临倒也不急,就这样站在尸体面前,耐心的等待着。 良久。 王雅似乎是被许临的话给打动了,操控着尸体缓缓起身,抬起左手,点在了许临额头上。 紧接着,许临就陷入了一场幻境… ………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王雅独自在家看报纸,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县长公子!以身试法!” “讲茶大堂!恭候大驾!” 听起来,似乎是新来的县长公子犯了什么事,被人抓了小辫子,拉去讲茶大堂谴责了。 周围的邻居喜欢看热闹,一个接一个的往讲茶大堂赶去。 王雅倒是对此不感兴趣,继续翻看着手里发黄起皱的《新青年》。 这是前些年一个家住上海的朋友送给她的。 她很喜欢这本杂志,翻来覆去一直看了好几年都看不厌。 她一直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去往上海,亲眼见一见那几位写出这些旷世文章的大文豪。 但可惜的是,她家穷。 早些年因为战乱,她的父母在带着她逃难的时候被流弹击中,都去世了。 要不是路上遇见一个同姓的老人肯收留她,让王雅做他的孙女。 恐怕王雅现在还露宿街头呢。 至于上海? 那是梦里都没法见到的地方。 …………………… ------------ 第二十七章:真相 天色已晚,困意渐浓。 王雅吹熄桌上点着的油灯,收好《新青年》的杂志,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睡了。 “咚咚咚——!” 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将她朦胧的意识惊醒。 “谁呀!”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不悦的嘟着嘴,撑着桌子站起,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小雅,是我。” 房门打开,露出的,是王老头那张慈祥的脸。 他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手里提着一壶酒,脸色有些发红。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雅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爷爷,有什么事吗?” 王雅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半掩着房门,只露出一张脸和王老头交谈。 “先让我进去!” 王老头见王雅这防贼似的样子,脸色有些难看,伸手猛地一推房门。 “哎呀!” 他用力极大,推的王雅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痛呼一声。 “嘎吱——” 房门也随之大开,刺骨的寒风从屋外涌入,吹的王雅微微颤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衣物。 “爷…爷爷。” “你这是要干嘛?” 看着前方脸色冰冷的王老头。 王雅的眼神有些恐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我要干嘛?” 听到王雅的问题,王老头脸色怪异,咧嘴一笑。 “老子花这么多钱,养了你这么久。” “现在,是不是该报答一下我了?” 他浑身酒气,像是在耍酒疯,用猥琐的眼神盯着王雅裸露的白皙小腿。 “呀!” 王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脸色发白,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惊慌失措的往后跑去。 “你想去哪儿?” 见王雅想跑,王老头眯了眯眼,眉头一皱,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她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拉。 “别动!” “当初要不是老子好心收留了你,恐怕你早就饿死在街头,尸体都要发烂发臭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得知恩图报!” 王老头猥琐的笑着,将王雅搂在怀里,一双粗糙的大手不停在她身上乱摸,到处揩油。 “啊!滚开!” 王雅好歹也是读过《新青年》的,思想很前卫,怎么可能听信王老头的歪理? 趁其不备,猛地一用力,挣脱开那双正摸着自己腰部的大手,转过身,一脚狠狠往他胯下踢去。 “呃啊——!” 这一脚下去,只听“咔嚓”一声。 王老头感觉到自己下身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面色狰狞的捂着裆部,像只软脚虾一样蜷缩在地上。 “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啊!” 趁着这个时候。 王雅一鼓作气冲到屋外,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声音响彻夜空。 但奇怪的是,明明声音传的很远,四周的邻居却没有一个回应的… 是他们冷血,见死不救吗? 不… 当然不是了。 这是因为,王雅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些邻居,在不久前都去讲茶大堂看戏去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附近。 只有她和王老头两个人! “咳咳…” “tmd臭婊子!” “竟然敢踢老子!” 后方,王老头忍受着下身剧烈的疼痛,双手撑着地,艰难爬起,脸色狰狞,眼珠赤红,死死盯着屋外的王雅。 “贱人!贱人!” 酒精让他的脑袋晕晕沉沉的,但下身的疼痛,却格外的清晰,疯狂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被深深的恨意所填满,脚步虚浮,一步步朝着王雅的方向走去。 “恩将仇报的臭婊子…” “老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敢踢老子的命根子!” 他强忍下身的疼痛,猛地往前冲去,抓住王雅的头发,疯了似的将她的脑袋往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撞去! “呃啊!” “不要!” “救…救命啊!” “救命…救…救…” 王老头脸色狰狞,不断将王雅的后脑往石头上撞,殷红的鲜血伴着纯白的脑浆流淌出来。 王雅的求救声也逐渐微弱,直至最后,没了气息… 她死了! 察觉到这个事实后。 王老头逐渐冷静了下来,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后,愣在了原地。 我…我干了什么?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怎么办? 他刚才借着酒劲疯了一把,现在清醒过来后,心里是无比的害怕和悔恨。 他倒不是后悔杀了王雅。 他只是害怕,自己杀人的事,会被人发现… “等等…” 就在这时,王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抬手一拍脑门。 这附近住的人,好像都去讲茶大堂看热闹去了。 只要自己在他们回来之前处理好尸体,再撒个慌,说王雅回自己父母那儿去了。 估计也没人会闲的蛋疼来查自己。 这样想着,他就俯身抱起王雅的尸体,脱下自己的衣服,简单处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迹。 随后,就打算找个地方把王雅埋了。 可就在这时。 前方忽然亮起一阵火光。 似乎是…有人回来了! 对了,距离他们去讲茶大堂,已经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了,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见到这一幕,王老头瞬间被吓的屁滚尿流。 抱着王雅的尸体,连滚带爬的往后逃,躲在了一棵结实的松树后面,屏息凝神,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而好巧不巧的,两个黄府的家丁沿着一条小路走来,觉得有些累了,就蹲下身子,靠在了松树的另一边。 “哎呀,大总管说要咱们找一个能置朱大厨于死地的罪名来诬陷他。” “还得准备好天衣无缝的证据,将这个罪名完美的安排在他身上。” “并且,咱们还得留一手,要在他死后给他平反。” “这……” “太难了吧!” “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左边一个较瘦的家丁脸色难看,大倒苦水。 右边较胖的家丁闻言,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别发牢骚了,还是抓紧时间办事吧,小心回去又要挨骂。” 较瘦的家丁闻言,摆了摆手,吐槽道:“哎呀,你瞧瞧这大半夜的,咱们能办什么?” 两人的交谈,被树后的王老头听的一清二楚。 思考了一下利弊后,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抬手敲了敲树干,缓缓开口道。 “你们现在烦恼的事,我有办法解决!” “咱们合作,怎么样?” …………… ------------ 第二十八章:杀人诛心 “谁!” “什么人?” 两个家丁听到王老头的声音,瞬间警惕起来,一齐站起身,紧张的望向身后。 只见王老头和善的笑着,将双手举过头顶,从树后走出,看着两人缓缓道:“两位别害怕,我是来帮你们的。” “实不相瞒,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和我的孙女起了些争执,一个不小心,失手杀了她。” “这事儿要是被人发现,我肯定会被杀头的。” “所以,我现在得想办法处理掉她的尸体,并且还得让人不对她的失踪起疑。” “而你们现在既然要想办法诬陷那个什么朱大厨的话,咱们就正好可以合作。” “你们没有办法,我有!” “就今晚,直接把我孙女的尸体偷埋在他家,我明天再去状告他杀了我孙女,事情就成了。” “到时候既有我的状告,又从他家挖出了尸体,铁证如山!” “他就算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给人一种很可信的感觉。 较瘦的家丁犹豫片刻,有些狐疑,缓缓道:“你图什么?” “如果你是想要摆脱杀人罪名的话。” “那我们之后再为朱大厨平反,罪名还不是得落到你头上?” 王老头闻言,淡然一笑:“这简单,你们既然是黄府的人,那就肯定不差钱。” “我帮你们诬陷那个朱大厨,你们给我些大洋做报酬。” “趁着朱大厨替我顶锅被抓进去的时候,我就离开鹅城,换个地方生活。” “离开鹅城后,我就改头换姓,用你们给我的钱开家小店,过的不比在这个破地方卖豆腐脑舒服?” “至于杀过人这事。” “呵呵…” “现在这世道乱的,谁会那么闲,为了一个死人追查我?” …………… “这……” 从幻境中醒来,许临眼神复杂,有些震惊。 他确实怀疑凶手并不是朱正元。 但却没想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竟然就是王雅名义上的爷爷,王立! 这个老东西,表面上看起来还挺老实和善的一个人。 没想到,暗地里竟然是这幅猪狗不如的模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安息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个老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等我好消息!” 他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的尸体,伸出手掌,轻轻合上了她死不瞑目的双眼,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停尸房。 “谢谢…”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走出停尸房,他就听见一道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猜,这声音是王雅的。 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半晌默默无语。 “不用谢。” 留下这句话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抬脚往下走去。 “许哥,验尸验好了?” 小六子正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打瞌睡。 察觉到许临好像出来了,急忙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站起来问道。 “嗯,验好了。” 许临轻轻点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小六子,疑惑问道:“你怎么这么没精神?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小六子愣了一会儿,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被那胡万逮去讲茶大堂,要污蔑我偷米,虽然最后许哥你及时赶到把我救了。” “但我回去后,还是忘不了当时自己有多废物,多无力,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听这话,许临挑了挑眉,上前搂住小六子的肩膀:“别放在心上,你还年轻,这事儿就当是给你长长记性,经历过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张叔去哪儿了?我有事要和他说。” “我爹?” 小六子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他好像去囚室审问朱正元了。”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许临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往囚室去了。 ………… “我再问你一遍。” “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张牧之大刀阔斧的坐在朱正元身前,脸色肃然,用粗犷的声音道。 “是…” 朱正元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支支吾吾道。 “啪——!” 见状,张牧之眉头一皱,猛地一拍桌子。 “那你就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什么方法杀死受害人的!” “是…是…” “昨…昨晚?” “在…嘶,我家附近。” “不小心把她推在石头上撞死了!” 朱正元脸色落寞,缩在墙角,重复着之前说过五六遍的话。 张牧之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油盐不进啊!” 他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朱正元,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 之前在公堂上那番话,显然是有人教他说的。 “咚咚咚!” 就在他正烦恼时,后方的铁栏杆上忽然传来一阵敲击声。让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张叔,您先出来,我有事儿和你说。” 许临站在外面,神秘兮兮的,对着张牧之招了招手。 张牧之起身扭了扭脖子,慢步走到许临身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案子。” “我已经有头绪了。” 许临凑到张牧之耳边,缓缓说道:“杀人凶手,的确不是朱正元。” “而是王雅名义上的爷爷,王立!” 一听这话,张牧之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的话…” “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您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您只需要明白。” “我说的,都是事实就行了。” “嗯,那你继续说。” 见许临都这么说了。 张牧之也懒得深究,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往下说。 “嗯。” 许临点点头。 “王立在失手杀了自己的孙女后,为了避免自己被抓,和黄府的人建立了合作关系。” “他帮黄府的人诬陷朱正元,把杀人的罪名推到朱正元头上。” “然后等朱正元被我们处死,他们再拿出朱正元没有杀人的证据,来为他翻案。” “而真正杀了人的王立,已经拿着黄府给的钱,逃之夭夭了!” “这整个事件。” “是一条非常清晰的毒计。” “杀人诛心!” “等到我们误判处死了无辜的朱正元,他们多半就会立即为朱正元翻案,将矛头指向我们,说我们错杀了好人,放跑了真凶!” “彼时,我们要是给不出一个说法来。” “这偌大的鹅城,将会再无我等立足之地!” ………… ------------ 第二十九章:引蛇出洞 “什么?杀人诛心?” “杀了人…” “还要诛心?” “好可怕呀!” “哈哈哈哈…” 听完许临这一番话,张牧之冷笑几声,眼神凌厉,像是只神勇的猎鹰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要想对付黄四郎这条毒蛇,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是为了惊走毒蛇。” “而我们的目的,是要打死毒蛇!” “这样的话,就得引蛇出洞,攻其不备,打其七寸,一招致命!” 他挺直了腰杆,双眼炯炯有神,用粗犷的声音道。 闻言,许临嘴角微微勾起,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好!张叔!我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黄四郎的计划了。” “与其明牌破坏掉这个计划,让他心生警惕。” “倒不如将计就计,放个迷雾弹,把隐藏在身后之人引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件事该怎么办,我已经有想法了。” “首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先把王立给放出去!” “然后再对外放出消息,说案件已经判决了,朱正元已经在狱中接受处刑,去见阎王爷了。” “之后,再派人盯紧王立,看他什么时候想跑,再把他给抓回来!” “待到朱正元“死后”。” “黄四郎的人蹦出来为朱正元平反之时,咱们再把“已经死去”的朱正元和真正的杀人凶手王立带出来。” “他这一招“杀人诛心”,就不攻自破了!” “非但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反而还变相增加了我们在百姓眼里的威慑力!” 静静听完许临的计划,张牧之眼睛一亮,抬起大手就是重重往他肩膀上招呼下去:“不错!小子!” “就照你说的干!” “咱们…” “办他丫的!” …………… 县衙外不远处的茶摊。 一个身材瘦弱的家丁从远处匆忙跑来,因为跑的太急,不小心撞翻了一个行人的茶。 茶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里面的热茶也泼到了地上 “哎你!” 行人眉头一皱,刚准备开骂。 看清楚后,忽然发现这好像是黄家的人,脸色惶恐,及时闭了嘴,讨好似的笑笑。 “滚开!tmd没长眼啊?别挡路!” 那家丁飞扬跋扈,异常嚣张。 明明是自己撞了别人,却没有一点愧疚,一脚朝着倒霉的行人重重踹去。 “呃啊!” 行人一时不慎,被踹翻在地,手掌不小心撞到了茶碗碎片,鲜血直流,痛呼不已。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软脚虾一样躺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看家丁一眼。 “呸。” “晦气!” 家丁厌恶的朝他吐了口发臭的口水,踩在他的腿上走过,进到了前方的茶摊里。 “呃…” 行人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处传来骨裂般的剧痛,瞳孔猛地一缩,牙齿死死咬着手背,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知道,要是自己叫出来,恐怕会被弄的更惨… “武爷!有消息了!” 那家丁进了茶摊,就迅速往大刀阔斧坐在前方的武智冲的方向走去,面露喜色,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什么消息?” 武智冲磕着桌上的瓜子,抬眼扫了扫家丁,懒洋洋道。 “朱大厨已经在牢里被执行死刑了!” “什么!?” 一听这话,武智冲瞬间就不淡定了,一拍桌子站起,脸色凶狠,揪住家丁的衣领道。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是…是…是!” 家丁被吓的脸色惨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战战兢兢道:“听…听县长的人说,朱大厨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铁证如山,情节严重,处以死刑!” “现在已经死在牢里了!” 这次,武智冲总算是听清楚家丁说的是什么了。 眯着眼睛,面带笑意,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不错,你很好!” “回去要是爷当上了大总管,肯定少不了该赏你的!” 一听这话,本来还惶恐不安的家丁愣了愣神,脸色转变为狂喜,瞬间跪下来了一个土下座。 “多谢!多谢!” “小的多谢武爷提携!” 见家丁竟然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武智冲有些惊讶,多看了他两眼,心情是越发高兴,看人都顺眼了不少。 “行了,别跪了,先起来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家丁起身。 随后慢步走到茶摊外,看着一个个往外走的家丁,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各位黄府的家丁们都听清楚了!” “今天,我黄府团练教头!光绪帝亲点的武举人!武智冲!” “要给大家宣布一件大事!” “咳咳……” “首先,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大家既然都是黄府的人。” “那你们应该晓得朱大厨是谁吧?” “他是什么人?” “一个厨子?” “不……” “那可是天天给我们做饭吃的衣食父母!” “朱大厨在十多年前就接下了咱们黄府的厨房,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的在黄府待了这么多年,待人和善,助人为乐,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偏偏就是在今日,他被人污蔑杀人!” “而那狗官竟然都不调查一下,就这么草率的判了朱大厨死刑!!!” “这我们能忍吗?” 他用炯炯有神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众人。 语言极具煽动性,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相信他的话。 除了一些有学识和自己思想的文化分子。 恐怕没人能保证不会被他煽动。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现在这些黄府的家丁… “不能忍!!不能忍!!” “不能忍!!不能忍!!” 随着武智冲一声令下,他们脸色赤红,一齐高高举起拳头,像游行一样大声喊着。 ………………………… ------------ 第三十章:你能有什么冤? “呼…” 吹了吹手上的热茶,穿过升腾的白雾,递给眼前面如死灰的男人。 “喝点茶吧,都在这儿待半天了,你应该也渴了吧?” 许临静静看着他,语气和善。 朱正元有些犹豫,但嗓子确实干,最后还是伸手接过茶杯,将茶水往嘴边送去。 “咳咳咳…” 因为喝的有些急,一不小心被水呛到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说来听听,黄四郎是用什么威胁你的。” 见朱正元喝了茶,许临一挑眉头,缓缓道。 “没…没有!” “黄老爷没有威胁过我!” 一听这话,他脸色慌张,急忙摇头否认。 “呵呵…” 许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我已经找人查过你了。” “朱正元,今天三十八岁,十二年前来到鹅城谋生,之前的经历无从知晓。” “来到鹅城一年后,你运气好,被黄府的人看中,得了一份厨子的工作。” “并且,在进入黄府工作的同时,你还娶了妻子,是一个被卖到鹅城来的可怜女人。” “又过了一年,她怀上了你的孩子,但却在生产时不幸大出血,给你留下一个儿子后,就撒手人寰了。” “之后,你就带着儿子继续在黄府生活下去,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年了,都从未再娶过妻。” “整个鹅城,除了儿子,你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所以…” “黄四郎是用你儿子来逼迫你的,我说的…对吗?” 他那双墨色的眼瞳像是能洞穿人心,死死盯着脸色惨白的朱正元。 “砰——!” “你…你…” 朱正元脸色慌张,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成一地碎片。 看着那一地的茶杯碎片,许临皱了皱眉头,继续说:“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现在,冷静下来,听清楚我说的话。” “你在狱中被处死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在外面传开了。” “要不了多久,黄四郎的人就会赶过来,提供证据为你翻案,说我们衙门做事不认真,错杀了好人。” “而事实上,你其实并没死。” “所以,到时候就得请你配合一下,出来辟谣了。” “哦,对了,不要害怕黄四郎会因此对你儿子不利。” “我已经派人潜入黄府了,要不了多久,你的儿子就会完好无缺的在此与你团聚!” 听完他这一番话,朱正元沉默片刻,眼神落寞,叹了口气,说道:“黄老爷在鹅城,那是皇帝一样的人物。” “县长都不知道在他手上死过多少任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能保护好我和我儿子?” 黄四郎在鹅城作威作福太久了,百姓对他有着近乎本能的畏惧。 所谓铁打的老爷,流水的县长,可不是白说的。 对于朱正元来说。 比起许临给他开的这个空头支票,他还是更愿意相信黄四郎。 “小许,孩子我给你带回来了!”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后,只见一个样貌神似朱元璋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迷迷糊糊的小孩走来。 看到这个小孩的第一眼,朱正元瞳孔猛地一缩,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因为这个小孩…是他的儿子! “三哥你这效率真行啊!” “厉害!” 见老三提着小孩缓缓走来。 许临脸色惊讶,忍不住赞叹一声。 在大概半个钟头前,许临拜托他偷偷潜入黄府,把朱正元的儿子带回来。 许临原以为这事最少得等上两三个小时才能办成,没想到老三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 “哎,不是我厉害。” “是黄府的人看这小子看的压根就不严,让他偷偷溜出来了都不知道。” “我看他蹲在路边数蚂蚁,有点好奇,就过去问了问,他家大人呢。” “然后就晓得了他是朱正元的儿子,我就顺手把他给提回来了。” “说起来也巧,哈哈,这小子还和我是本姓,挺有缘的。” “本姓?怎么,三哥你也姓朱?” 闻言,许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奇道。 “那还用说?” “你仔细瞧瞧我这张脸!像不像什么人?” 老三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脸凑到许临身前。 许临眉头微皱,摩挲着下巴端详片刻,试探着道:“朱…朱元璋?” “对!没错!” “我就是太爷嫡系后代。”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朱潜龙是也!” 许临一听,愣住了。 “啥…朱潜龙!” “邪…邪不压正!?” ………………… 许临不理解为什么《邪不压正》中的朱潜龙会变成《让子弹飞》中的麻匪老三。 当然,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理解。 因为… 县衙外, 冤鼓…响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 武智冲拿起两把鼓槌,脸色发狠,用尽全身力气敲着冤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咚——” “啪——!” 因为用力太猛,鼓身承受不住,逐渐开裂,最终被砸烂,破了一个人头大的洞。 “敲敲敲…” “吵死了!” “tmd…” “鼓都敲破了!你赔呀!” 远远听到武智冲敲鼓的响声。 张牧之满脸不爽的从县衙大门走出,看见破裂的冤鼓,眉头一皱,怒喝一声。 武智冲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明显有些没底。 他也没想到这鼓这么不经敲,自己就“稍微”多用了点力,就敲烂了… “咳咳…” 他咳嗽的几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挺直腰板,一拍胸脯道:“放心!我赔!” “不过,你们得先把我的事儿给解决了!” 一听这话,张牧之嘴角微微勾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哦,你有事儿?” “什么事儿?” “让我猜猜……” “你既然敲了冤鼓,那就是说明你有冤。” “既然有冤。” “那你就跟我好好说道说道,你堂堂黄府团练教头武智冲!江湖人称的武爷!能有tmd什么冤?!” ………… ------------ 第三十一章:误杀好人? “哼…” “我有什么冤,这你就不用管了。” “咱们先进去再说!” 武智冲恶狠狠的瞪了张牧之一眼,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表现出一副很勇的样子。 张牧之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自顾自往衙门里走去。 “升堂!” ………… “冤从何来?” 汤师爷坐在公堂之上,看着下面直挺挺站着的武智冲,眯了眯眼,缓缓道。 “我没冤!” 武智冲回道。 汤师爷闻言,眉头一挑,翻了个白眼。 没冤你敲什么冤鼓? 他奶奶的… 玩儿呢? “有冤的说冤。” “没冤的那就散,散会!” 说罢,一拍惊堂木,就要起身离开。 “慢着!” 可就在这时,武智冲忽然抬手,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汤师爷停住动作,有些不耐烦道。 “我是没冤,但是,我们府上的朱大厨,朱正元冤!” “他冤死了!” “被你们县衙活生生给冤死了!!” 武智冲面红耳赤,神色激动,对着汤师爷大声喊着。 “被冤死了?” “怎么回事!?” 汤师爷有些懵逼,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哼!” 武智冲瞟了汤师爷一眼,冷哼一声:“今日清晨,我们府上的朱大厨被人状告杀人,抓到了你们衙门的大牢里。” “可你们不知道的是。” “真正的杀人凶手,根本就不是朱大厨。” “而是那个来敲冤鼓的“受害者”,也就是死者的爷爷,王立!” “他现在多半已经不在鹅城了,我的人想找他,但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出来!” “就是因为你们县衙的人有所疏忽,错判了好人死刑,放跑了真正的恶人!” “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王立! “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跑到那个地方潇洒去了!” “你们都没有好好调查一下,就听信了这个王立的一面之词,认定朱大厨杀了人,把一个无辜之人,处死在了狱中,这…还不够冤吗!?” 一听这话,汤师爷瞬间就不淡定了,转头望向身旁的许临。 许临对他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别急,我有对策。” 身为一个拥有系统的挂逼。 他早就通过招魂术得知了王雅的记忆,从而推断出了黄四郎的计划。 现在的武智冲,就像是一条呆头呆脑的大鱼,埋头向前,头铁的冲进了一张特意为他织好的渔网中… 听到许临的话后,汤师爷松了一口气,心里安心了不少。 而许临则是一脸嫌弃的看着武举人,缓缓抽出腰间手枪,重重拍在了身前木桌上。 “这里是县衙。” “要说什么话。” “先给老子跪下!” 前世在地球看电影解说的时候,他就非常讨厌武智冲。 胡万是坏,但说实话,真要比起来,他其实还比武智冲好点。 武智冲这种人,从电影里就可以看的出来,是个典型的墙头草。 黄四郎得势时,他对于黄四郎那叫一个舔,可以说是连狗都自愧不如。 借着黄四郎的名头,狐假虎威,四处欺男霸女。 而一但黄四郎失了势,他又毫不犹豫的跳到对面,对这个自己以前舔的老板拳打脚踢,当做一块能让自己继续往上爬的垫脚石…… 你可以说他是会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但许临最讨厌的,也就是这种“聪明人”。 没有一点人情味,只顾自身利益,就连他这种利己主义者看了都落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原片里张牧之不清算武智冲,反而还把他收到自己手下。 但现在既然许临来了,那武智冲嘛… 肯定就不会好过了。 “跪下?” 听到许临这话,武智冲脸色难看,伸手搂了搂衣袖。 “老子是光绪三十一年!” “皇上亲点的武举人!” “你区区一个师爷的儿子…” “算什么东西?” “你应该给老子跪下!” 他的声音锵锵有力,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没有一点心虚。 上方的许临,却是差点笑出声来。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虽然读的是中文系,但因为对历史感兴趣,他也读过不少和历史有关的资料。 其中有一本关于清朝的书,他至今还记得里面的一些细节。 光绪三十年,是清朝最后一次科举的年份。 而光绪三十一年,也就是武智冲所说的自己被点为武举人的这一年。 其实是清政府对外宣布科举彻底结束的那年。 更搞笑的是,当时清政府宣布结束的还不是武科举,是文科举。 因为早在光绪二十七年,武科举的考试就已经废除了。 并且,对于武智冲说自己是皇上钦点的武举人这件事… 要知道,自从光绪二十四年,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帝就被禁足在了瀛台。 科举最后的殿试,都是慈禧那个老妖婆帮忙阅卷定的名次,皇帝怎么可能钦点你? 武智冲这家伙,就是典型的吹牛不打草稿。 骗骗什么都不懂的平头老百姓就算了。 但凡有一个了解的人听到他这番话,恐怕都得笑掉大牙。 “咔嚓——” 许临面无表情,摸摸给手枪上了膛,举起来,对准了武智冲的脑袋。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给老子跪下!” “扑腾——” 见许临这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武智冲吓的脸色惨白,生怕他一时冲动,开枪把自己打死了,从心的跪了下去。 “还皇上呢…” “这tm都什么年代了?” “皇上那都是老掉牙的玩意儿了。” “在老子这里统统不管用!” “我看你是头上的辫子剪了,心里的辫子还依旧保存的好好的呢!” ………………………… ------------ 第三十二章:反转 “哎…” “算了,你这种人,也不值得我生气。” “咱们还是有事说事吧。” 痛骂了武智冲一顿后,许临放下了手中的枪,叹了口气,静静看着他。 “你刚才说朱正元是被错判了。” “王立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对于这个言论…” “你有什么证据吗?” 闻言,武智冲抬头。 “证据,当然是有的。” 他跪在地上,感觉双腿有些发麻,冷哼一声,缓缓道。 “我们府上的两个家丁在昨晚路过王立家附近时,亲眼看见他拖着自己孙女的尸体翻进朱大厨家。” “然后将尸体偷偷埋在了朱大厨家后院,以此来污蔑他杀人!” “并且,在王立家附近,还有打斗的痕迹,以及一块沾满鲜血的石头,这块石头,多半就是杀人凶器了!” “基本上可以确认,杀人凶手…就是王立!” “而朱大厨,昨晚事发之时,他正在黄府准备晚宴,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由此看来,凶手就算不是王立,那也绝对不可能是我们府上的朱大厨!” “可现在,无辜的朱大厨被你们给处死了!” “最有嫌疑的王立现在又没了踪影…” “你们这是错杀了好人!放跑了真正的恶人!” 他深吸一口气,双目赤红,像尊怒目金刚,继续说。 “县长大人说要给咱们鹅城的老百姓们一个公道。” “好!” “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公道!” 说着,他抬头望向站在许临身旁的张牧之,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随后转过身,对着身后大喊。 “问谁讨?!” 衙门敞开的大门外,一众黄府的家丁听到声音,面红耳赤,声嘶力竭的大喊:“县长大人!” “为什么问县长大人讨?” 家丁继续喊:“因为县长大人错杀了好人!” “好!” “哈哈哈!” “砰——” 武智冲紧握双拳,猛地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放肆大笑着,抬头望向张牧之。 “听清楚了吧?” “县长…大人!” “现在,还请您,给我们一个公道!” 滴答滴答… 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汗珠滴落在地的声音都格外的清晰… 那是武智冲鼻尖的汗。 也不知到底是激动,还是紧张的… “呵呵…” 看着武智冲这幅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嚣张模样,张牧之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轻笑几声。 “你说我错杀了好人,放走了真正的恶人?” “哎呀呀…” “这我可就好奇了。” “到底是谁跟你说,我把朱正元处死了?” “……………” “哈!?” “不是吗?” 听到张牧之这几句话,武智冲的笑僵在了脸上,心中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三,把人带上来!” 只听张牧之一声大喝。 就见后方的朱潜龙带着“已死”的朱正元缓缓走上台前。 “卧槽!” 看到朱正元出现的一瞬间。 武智冲大惊失色,颤抖着道:“朱正元!!!” “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是人是鬼!” 朱正元微微抬头,畏惧的看着武智冲道:“武…武爷。” “县长大人没有处死我。” “事情的真相,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我现在已经被无罪释放了。” 说实话,他其实是真的不想和许临他们合作。 但无可奈何的是,许临已经派人把他儿子从黄府带到县衙来了。 并且,虽然自己没说,但他们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已经非常清晰的知道了黄四郎的计划。 既然知道了这个计划,那他们肯定就不会傻乎乎的往火坑里跳,按照黄四郎计划的那样处死他。 等到武智冲来状告县长错杀好人时。 就算朱正元不愿意,那许临就不能强行把他带出来吗? 他还能反抗不成? 彼时,武智冲发现他非但没死,反而还活的好好的。 再加上他的儿子也被人从黄府偷偷接到了县衙。 这一桩桩事累积在一起。 就算他是真的没有二心。 黄四郎也一定会犯疑心病,认为自己背叛了他! 朱正元是看清楚了。 自己现在是想也得和许临合作。 不想也得和许临合作。 他就是一个小喽啰。 夹在两位大佬中间的倒霉蛋。 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他所能做的,只有无条件服从这一件事… “哎呀…” “你说说你,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就这么急冲冲的跑过来要我给你们一个公道。” “呵呵…”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 “我马邦德!身为鹅城的县长!” “既然说了要给大家一个公道。” “那就一定会给大家公道!” 看着武智冲慌张的神色。 张牧之大笑几声,将手枪举过头顶,对准远处黄四郎的碉堡。 “砰——!” “砰——!” 猛烈的枪声响起,四周开始蔓延一股火药的气味。 门外黄府的家丁都被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高呼:“拜青天大老爷!” 张牧之瞟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会,转头对着许临说道:“阿临,把那个王立带出来,就地枪毙吧。” “恩。” 许临点了点头,转身往屋内走去。 没过多久,就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王立走上台前。 “跪下!” 许临满脸厌恶的看着这个身形佝偻,面容慈祥的老人。 走在后面,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小腿上,疼的他瞳孔猛地一缩,跪倒在地。 如果是不知情的圣母看到这一幕,恐怕已经于心不忍,开始谴责许临欺负老人了。 但许临深深的清楚,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头。 就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花季少女! 她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享受,就这样丢了性命,陷入永久的沉睡当中… 这个老畜生。 罪有应得! 就算是枪毙了,恐怕都不足以偿还他犯下的罪恶! 越想,许临心中的怒火就越是旺盛。 眼神不善的盯着王立… ------------ 第三十三章:审判 华夏有句老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有谁可以一眼就看出来某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准确的评判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以貌取人,大多时候都是片面的。 就比如朱正元,光看脸,大多数人,恐怕都会认为这家伙绝对是杀人凶手。 就算没有杀王雅,也一定杀了其他人! 可实际上,他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好人,就是长的凶恶了一点,对于违法犯纪的事,那是一件也没干过! 而与之相反,真正杀了人的王立。 却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第一眼看过去,你很难相信他竟然才是杀人凶手! “咕噜……” 王老头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跪在地上,因为害怕,身体止不住的微微打颤。 在状告污蔑完朱正元,被许临特意放出来后。 他就按照原来的计划,拿着黄府给的钱,就准备跑路。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他才刚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城,在路上吃着烧饼唱着歌,忽然就让人敲了一闷棍,套上麻袋劫走了。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县衙,被人五花大绑,随意丢在角落。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留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好事。 就准备要逃跑。 可结果,逃跑计划还未开始实施,就腹死胎中。 因为… 他被许临给提出来了。 之后,又跪在这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得知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自己…要被枪毙了! “大人!” “我…” 一想到这儿,他有些不甘心。 虽然已经在这个世上活了有很多年了,但要说让他死,他还是难以接受的。 转过头看着许临,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呼——!”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自己才刚刚转过头,一只黑色的皮鞋就带着急促的风声出现在眼前。 “咔嚓——” “哎呦!” 皮鞋重重踢在脸上,伴随着一阵惊人的剧痛,将他的鼻梁骨踢的断裂开来,殷红的鲜血不断涌出。 “叫?” “老畜生…当初你活生生打死那个女孩的时候。” “她可要比你痛多了!” “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叫!” 他像是泄愤似的,一脚一脚狠狠踢在王老头脸上,让他嘴里的牙齿都掉了一大半。 “嗬嗬…” 经过许临这一番折腾。 王老头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像滩烂泥一样爬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呼…” “踢你,都脏了我的鞋。” 看见王老头这幅惨样,许临心中的怒火缓解了几分。 抬手将头发往后捋了捋,拔出腰间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砰——!” 冰冷的子弹顷刻射出,贯穿了王老头的头部。 顿时红的白的四处飞溅,让人忍不住有些想吐。 “滴,恭喜主人成功救下朱正元一命,并给予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王立应有的惩罚,获得2000功德点。” “咳咳……” 许临收回手枪,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胃里一阵翻滚,吐了些酸水。 他再怎么说,曾经也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 虽然心理素质很不错。 但毕竟才只是第二次动手杀人,会有些轻微的不适应,是非常正常的。 “呼…” 吐的差不多了,他伸手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让自己舒服了些,转身对着张牧之点了点头。 张牧之瞬间就领会了意图,站到前方,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对于本次案件!” “真正的杀人凶手王立!已经由我侄子许临亲手进行了处决!” “对于朱正元,我们也已经调查清楚,他是被诬告的,并没有杀人!” “所以!现在对其无罪释放!” “本案已结。” “散!” …………… 黄府。 “什么?” “你说什么? “失败了?” “你tmd再说一遍!?” 黄四郎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 对面是正在模仿他一举一动的替身。 看着下方正在土下座的武智冲,怒从心来,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往他头上丢去。 “砰——” “呃啊!” 茶杯精准的击中脑袋,又从上滑落,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里面滚烫的热茶,则尽数浇在了武智冲的脑袋上,烫的一片发红,起了不少水泡,疼的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小人也没有办法啊…” “那县长实在是太邪门儿了!” “对于我们的计划,他像是提前知道了一样。” “不仅没有动手杀死朱大厨。” “反而还把他保护的好好的,放出假消息说他死了,把我骗的好惨啊!” 他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抬头,大声为自己辩解着。 黄四郎一听,心里的气消了几分,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欸…”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怪的。” “县长为什么会对我的计划了如指掌呢?” 一旁的胡千想表现,站出来说:“老爷,朱大厨的儿子被县衙的人偷偷带走了。” “会不会就是他背叛了我们?” “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县长?” 黄四郎闻言,摇了摇头。 “不不不…” “不会是他。” “虽然他多半的确背叛了我们。” “但是,对于这个计划,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那应该是谁?” 胡千疑惑不解道。 “对啊…那应该是谁呢?” 说着,黄四郎眼神凌厉,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身前的木桌上。 “tmd胡万!” …………… ------------ 第三十四章:鸿门宴(上) “胡万!?” 一听这话,胡千脸色一变。 “老爷您是怀疑胡万背叛了我们?” 黄四郎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这件事,最开始我可就是交给胡万办的。” “要说对这个计划的了解。” “就连我,都不一定比的过他。” “胡万知道的太多了。” “他要是背叛了。” “那可就麻烦了…” “呵呵哈哈哈!”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怒极反笑起来。 “武智冲,这次的事没办好。” “我就勉强算你情有可原。”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闻言,武智冲眼睛一亮,连忙抬头:“老爷!什么机会?” 黄四郎一笑:“我要你…” “把胡万给我弄死!” “能办到吗?”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藏着森森寒意,死死盯住前方跪在地上的武智冲。 “咕噜…” 武智冲感受到从黄四郎身上传来的那股沉重的压迫感。 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犹豫片刻,脸色发狠,一咬牙对着黄四郎磕了个响头,锵锵有力道:“还请老爷放心!” “既然老爷给了小人这个机会。” “那小人一定尽全力抓住这个机会!” “不成功便成仁!” “成功了,我就提着胡万的头来见您。” “失败了,我就提着我自己的头来见您!” 要亲手杀了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昔日同僚。 说实话,武智冲心里有些默哀。 胡万为黄四郎工作了这么多年。 一路从一个小喽啰爬到黄府大管家的位置,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又为黄四郎做过多少脏活累活。 可是现在,对于这个为自己效力了这么多年的手下,黄四郎竟然一点信任都没有。 毫不犹豫就断定胡万背叛了自己,要动手杀了他。 武智冲感觉有些兔死狐悲。 这次死的是胡万。 下次…会不会就是我了? 但纵使心里再怎么想,他现在毕竟还在为黄四郎办事,脸上肯定是不能表现出异样的。 并且,这次机会要是再抓不住。 那自己就真的要成为和胡万一样的弃子了。 “哈哈!” “好!不错!” “有决心!” “那我就,等着你提头来见了。” 听到武智冲的承诺,黄四郎大笑几声,随后一挥衣袖:“行了,下去吧。” “是!” 话音刚落,武智冲就急忙站起,连滚带爬的走了。 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嗯……” “这个马县长,看来不是个善茬啊。” 目送武智冲狼狈离去,黄四郎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眼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胡千见状,急忙又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 然后翻开了桌上整齐摆放着的扑克牌—— ——三张不同花色的老K。 “呼…” 黄四郎微抿了一口热茶,回味着那股略带苦涩的甘甜,对胡千笑着道:“先打哪一张牌?” 胡千不懂什么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黄四郎皱了皱眉头,抬手说道:“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这下,胡千明白了,一挥手:“斩!” “no!” 黄四郎摇了摇头。 “no?” 胡千有点懵。 黄四郎却笑眯眯的从身下抽出一张黑白色的小王:“请客!” …………… “尘归尘,土归土;” “一切过往,皆是虚无。” “安心去吧,那个杀害你的老畜生,我已经送他去十八层地狱了。” “你也该投胎转世了。” 将手心的白菊放在身前,许临脸色怅然,看着眼前简陋的墓碑,缓缓道。 在处死王立那个老畜生后。 在鹅城,就没有任何和王雅有关系的人了。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那种好到会帮忙安葬她的朋友。 到最后,还是许临自告奋勇,出钱找人帮忙在墓园修了个简单的墓,才让女孩能够入土为安。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点了三根香插在了王雅的墓碑前,起身就准备离开。 “谢谢您。” 刚走到墓园的出口,身后就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孩声音。 许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不都说了不用谢吗。” “你早点投胎,下辈子过的好点,不要又遇上人渣,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说罢,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 县衙。 “鸿门宴,凶多吉少!” 一巴掌将黄四郎送来的请柬拍在桌上。 汤师爷脸色严肃的看着张牧之说道。 “咱们这次破了黄四郎的毒计。” “很显然,他现在坐不住了!” “我送你一个字。” “抻!” “抻的越久,挣的越多!” 说着还伸手指向身后。 “到时候跪在这儿的就是黄四郎本人了!” 张牧之闻言,一挑眉头:“什么tm鸿门宴?” “就是恶霸请土匪?” 汤师爷凑了过来。 “项羽请刘邦啊!” 张牧之一旁的许临闻言,笑着说:“老汤,刘邦后来干嘛去了?” 汤师爷一拍脑袋:“当皇帝去了!” 张牧之又问:“项羽呢?” 一听这话,汤师爷顿了顿,沉吟片刻:“那…” “咱们赴宴?” 张牧之看着他,沉默不语。 汤师爷则是自问自答似的:“对!赴宴!” “咱们现在还没和黄四郎结死仇,事儿还有的谈。” “正好借机把他也笼络过来。” “咱们三个联手一起捞钱。” “等捞到钱,再按你的想法来,把他给办喽!钱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汤师爷说的是天花乱坠,把自己都给说激动了。 可张牧之还是一言不发,转头望向身旁的许临。 “阿临,你说咱们趁这个机会,直接把黄四郎给办了怎么样?” ------------ 第三十五章:鸿门宴(中) “我觉得嘛…” 听到张牧之的话,许临眼神微动,伸手摩挲着下巴道:“现在就动手,是不是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凡事总得讲个名正言顺吧?” “黄四郎背靠刘都统,那可是掌控大半南国的军阀,真正的大佬!” “要是我们一声招呼都不打。” “就把黄四郎给咔嚓了。” “难保这位大佬不会生气啊……” 在许临看来,参加黄四郎的宴会,并采取斩首行动,是非常简单的。 先不提张牧之手下那群精英。 就单说他那一手枪斗术,就基本上无人能敌。 他是有信心杀了黄四郎,并全身而退的。 也不用在意鹅城的百姓会怎么想,毕竟他们就是一群墙头草。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刘都统了。 虽然因为现在黄四郎翅膀硬了,有点想单飞的痕迹,导致两人有些貌合神离。 但在明面上,黄四郎依旧是刘都统的三条大腿之一,地位极高的得力干将。 要是没有经过任何交涉和请求,就这样把黄四郎给搞死了,毫无疑问就是在打他的脸。 就算那刘都统脾气再好,面对这种情况,那也得发火。 “刘都统?” “是那个家伙啊…” “原来黄四郎背后的人,就是他啊!” “哼哼…” 张牧之皱了皱眉,眼中有几分不悦。 他当初落草为寇前,是跟着护国将军做事的。 还曾经远远见过这位刘都统一眼。 当时,第一眼下去,他就感觉这个刘都统不像什么善茬,浑身透露着一股腐烂发臭的气味,让他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厌恶。 黄四郎和刘都统。 可以说是张牧之最讨厌的两个人聚一块了,狼狈为奸,压榨百姓,贩卖烟土,就是在吸大夏民国血的蛀虫! 不过,虽然心里对刘都统再怎么厌恶。 但张牧之明白,胳膊终究是拧不动大腿的,自己可以和黄四郎撕破脸。 但就是不能和刘都统对上。 在这个世道上,无论想做什么。 凡事都得靠实力。 拳头,就是王道! 当你的拳头比人强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没人敢说你什么。 而当你的拳头比别人弱时,那就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总之,咱们现在暂时还得留黄四郎一命,多花点时间和他周旋周旋。” “不过嘛…” 这时,许临忽然话音一转。 “张叔你知道吗。” “这黄四郎做烟土生意,所得的钱,有一大部分都是要上交给刘都统的。” “能到黄四郎手中的,只有少数,当然,这个少数只是对他而言,对我们来说,还是很多的。” “而黄四郎用马车运送给刘都统的那一份钱。” “绝大多数时候,都会被路上一群匪徒抢个一干二净。” “而这群土匪的头……” “是个咱们很熟悉的名字。” “你一定知道。” 他笑眯眯的看着张牧之,缓缓道。 “哦…我一定知道?” “什么名字?” 听着许临这话,张牧之心里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许临伸手摩挲着下巴,神秘一笑:“那个劫刘都统货物的土匪,叫张麻子!” “………” “什么?” “那劫刘都统货物的土匪,叫张麻子?” “老子怎么不记得我抢过什么刘都统?” 许临这话一出,张牧之瞬间就懵了,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许临则接着说:“您当然没有抢过刘都统的物资。” “抢刘都统的,那是张麻子。” “而您,是张牧之!” 一听这话,张牧之顿时就想明白了。 这个所谓的“张麻子”,多半是个假货。 是有人假借他张牧之的名头,去劫掠刘都统的货物。 不仅东西到手了,还把刘都统的仇恨拉到了自己头上,简直不是一般的可恶! 不过…究竟是什么人,会假借自己的名头去抢夺刘都统的货物呢? 说着,张牧之忽然灵光一闪,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 这烟土生意可不是一般的赚钱,可以说是金山银山,那叫一个暴利。 黄四郎守着这样一个金矿,自己费劲心思,幸幸苦苦去开采,结果最后到手的钱,还得上交一大半给别人。 刚开始就算了,毕竟没实力,只能忍下去。 可这么常年累月下来,黄四郎的资本越来越雄厚,已经大到刘都统都要重视的地步了。 天天守着烟土生意这么一个大金矿,谁能保证不会有异心? 贪婪,是人之常情,也是人的劣根性。 黄四郎是个俗人,自然避免不了这一点。 那个所谓的假“张麻子”,多半就是他自己花钱养的。 借着麻匪的名头,把送给刘都统的那一份钱劫走,再送回来装进自己的腰包。 把烟土生意紧紧攥在手里,不让任何人染指分毫! 而刘都统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谁也不清楚。 他或许是真的以为自己的货是被麻匪给劫了,这时心里可能还正想着。 这群麻匪竟然这么胆大妄为,根本就没有把我刘某人放在眼里,要不要出兵把他们给剿了,让世人知道,得罪我刘某人的下场? 亦或者,对于黄四郎的小动作,刘都统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现在腾不出手来收拾他,才任由他如此嚣张。 而现在自己这个真张麻子既然当上了县长。 那黄四郎手下那个假张麻子,就算是假的,那现在也得成真的喽。 只要想办法把“张麻子”是黄四郎的事儿摆在台面上。 那不管刘都统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张牧之他们,就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解决掉黄四郎。 谁叫你养麻匪呢? 我张牧之是什么人? 堂堂鹅城县长,为民除害,毙了这个麻匪头子,为大夏除去了一个恶霸、蛀虫! 还能有人有意见不成? ………………………………… ------------ 第三十六章 鸿门宴(下) 黄府。 “黄老爷,久仰大名啊!” “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刚进黄府的大门,张牧之就看到了坐在前方不远处的黄四郎,笑呵呵的走上去,寒暄道。 “哪里!哪里!” 黄四郎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缓缓说道:“前些日子我在忙着帮上面的人办事,怠慢了县长大人,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次之所以邀请你过来。” “也是想补全之前没有给县长的见面礼。” “马县长,请!” 他用手中黑色的拐杖掀开珠帘,招呼张牧之三人坐下。 张牧之落了坐,和许临对了对眼色,伸手一拍桌子,用粗犷的嗓音道:“黄老爷,实不相瞒。” “马某这个官,买来的!” 黄四郎依旧笑眯眯的,像是早就料到了。 张牧之继续说:“买官,就是为了挣钱。” “而且,马某人不喜欢挣穷人的钱!” 黄四郎来了兴趣:“那你…想挣谁的钱呢?” “谁有钱就挣谁的!” 张牧之冷眼看着黄四郎:“你最有钱。” “我就想挣你的钱!” 黄四郎一笑:“那我这儿的东西,县长看上什么了,随便挑!” 张牧之闻言,倒了杯酒喝,对着许临使了使眼色。 许临心领神会,伸手敲了敲桌子:“黄老爷,我们是县衙的,又不是土匪。” “这挣钱,得讲个名正言顺!” 他们这次赴宴,是想试探黄四郎,找出他的马脚。 如果不出他预料的话,黄四郎马上就要提出城剿匪的事了。 但是,许临不准备等到他说出来。 他要先下手为强! “哈哈!” “说的好啊!这位就是师爷公子吧?果真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啊!”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一听许临这话,黄四郎眉头一挑,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黄老爷过奖了。” 许临谦逊的摆了摆手,淡然一笑,缓缓说道:“其实呢。” “对于如何名正言顺的挣钱,在下心里刚好有一个想法。” “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黄四郎有些好奇,爽快的一拍桌子。 “好!” “那我就好好和您说道说道。” “黄老爷,您是做烟土生意的吧?” “据说,小半个民国的烟土生意,都在你的手上!” 黄四郎闻言,眯了眯眼睛:“对!也不对!” “的确,小半个民国的烟土生意都在我手上,但是,我只不过是给刘都统跑腿的。” “并且,还只是其中一条腿!” 汤师爷一听,在旁边奉承道:“那也是条大腿!” “嗯……” 许临点了点头,继续说:“那黄老爷,你…应该知道一个叫张麻子的人吧?” “这是一个盘踞鹅城交通要道的土匪头子。” “因为经常戴着麻将头套出来抢劫,所以也被称为麻匪。” “据我的调查,你送给刘都统的货物,十有八九可都让他给劫了!” 这话一出,黄四郎眯了眯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一旁的汤师爷却红了眼,伸手推了推张牧之,在心里嘀咕着:“好你个张麻子!” “劫了刘都统的货,这么多钱!” “何苦进城当县长呢?” 张牧之懒的理会他,继续观察着黄四郎的神色。 黄四郎很沉的住气,纵然心里对许临竟然知道这件事很震惊。 但他表面上还是面不改色,微微颔首,示意许临继续说。 许临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微抿一口,润了润嗓子:“这张麻子盘踞鹅城周边。” “不仅是对您黄老爷,还有鹅城两大家族,乃至于整个鹅城的百姓,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您和两大家族一起出钱给我们。” “我们拿了钱,出城剿匪!” “把张麻子这个鹅城的心头之患解决掉。” “怎么样?” 黄四郎一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哈哈!” “好!这个提议好!” “我出一百八十万!” “只要我出了钱。” “两大家族的人就一定会跟着出,虽然不一定会有我出的多。” “但也至少会各出九十万!” “这总共三百六十万,等事情结束,我的钱,你们如数奉还。” “两大家族的钱,咱们再二八开!” 一旁的张牧之一听,顿时觉得这黄四郎不是一般的贪,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等人办事,就想把利益抽走八成? 索性装糊涂道:“什么!?” “黄老爷你怎么就拿两成?” “那可不成!我不能占你便宜!少说咱们也得五五开呀!” 汤师爷一瞪眼:“不是!” “二成那是我们的!八成……”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四郎打断了:“不用多说了,就照着马县长的意思来,五五开!” 黄四郎并不相信许临他们能成功剿灭麻匪。 他手下既然养了一个假张麻子。 肯定是对真张麻子有过研究的。 这群麻匪,虽然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实力非常强劲,是块极其难啃的骨头。 他黄四郎,人称南国一霸。 都不敢打包票说能剿灭麻匪。 一个买官上任的县长…… 你有这个实力吗? 现在的谈判,其实已经谈崩了。 他都不指望张牧之能剿灭麻匪。 钱到底是几几开,已经没有意义了。 “嗯,那就这样吧。” “黄老爷,我们先走了。” 见黄四郎装作妥协。 张牧之一挑眉头,从嘴里吐出一个口哨,仰头对着上方吹了几声,发出类似鸟叫的声音。 “啾啾啾——!” 下一刻,外面不远处也传来类似的声音回应。 收回口哨,张牧之对黄四郎露出一个微笑:“ Good bye!” 随后便带着许临两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只留黄四郎脸色难看的坐在太师椅上。 刚才张牧之那一手。 很显然,是在威胁他不要搞小动作。 我的人都进了你黄府了,你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那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很难吗? “tmd马邦德!” “敢威胁我!” 良久,黄四郎脸色发狠,一拳狠狠砸在眼前的木桌上。 “胡千,把武智冲找过来。” “让他带队,套上麻匪的头套去县衙。” “今晚,我就要听到县长大人因为枪毙麻匪,遭到麻匪报复,被强闯县衙杀害的消息!” “明白了吗?” 他的眼中显现出几近凝结为实质深深寒意,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饿虎。 想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后方,胡千畏畏缩缩的拱了拱手。 “是!” …………… ------------ 第三十七章:夜袭(上) “张叔。”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黄四郎压根就不打算和我们合作。” 骑马走在后面,看着前方的张牧之,许临开口缓缓道。 在原片里,张牧之赴宴去黄府和黄四郎交谈一番后。 表面上看起来谈的还挺好。 但他前脚才刚回到县衙。 后脚,黄四郎的暗杀就来了。 不过,张牧之这老油条也不是白混这么多年江湖的。 他提前察觉到了黄四郎的动作,当晚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睡觉。 所以,黄四郎当晚最终只收下了个不足轻重的县长夫人的性命。 而现在,在许临加入张牧之的队伍后。 做的事可是比原片里还要过分许多,已经严重威胁到了黄四郎在鹅城的威望。 要说黄四郎不派人来暗杀他们,许临是不信的。 “没事儿。” “反正我们也不打算和他合作。” “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张牧之把玩着手里的子弹,淡然道。 “对了,今晚黄四郎多半会有动作,你和师爷都小心点儿。” “嗯。” 许临点头,骑马缓缓前行。 汤师爷却翻了个白眼。 “唉呀,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 “好好的钱不挣,非得整这么多幺蛾子干嘛?” “那可是整整三百六十万啊!” “够花几辈子,买几十个县的官了!” 许临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果然是装糊涂的高手呀! ……………… “我恨呐!” 爬在走廊的柱子上,汤师爷看着张牧之的房间里灯火通明,还时不时传来一些会让人想歪的动静。 顿时感觉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气的牙痒痒。 许临现在一旁,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个老汤,又在装糊涂了。 那县长夫人,本来就是个鸡,靠着去卖挣来的钱给他买的官。 之前在火车上,还当着他的面,偷偷和他的师爷搞在一起。 他那么精明的人,会发现不了吗? 许临觉得,他肯定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这个不在乎,不是说他对县长夫人没有感情,不在乎她和别的男人乱搞。 这个老骗子,在原片中,几乎一直都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有两个地方没有忍住,真情流露了。 这两个地方。 第一个,是县长夫人死的时候。 第二个,则是他自己死的时候。 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骗人的他,在县长夫人死的时候,是真的落泪了。 他不可能不爱她。 而就是因为爱她,所以,汤师爷会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存方式。 而县长夫人的生存方式,其实很简单,就是在男人之间周转,依靠男人活下去。 这也就应了县长夫人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我只想做县长夫人,至于县长是谁,我不在乎。” 那既然汤师爷不在乎县长夫人和别的男人一起。 那他又为什么要在许临面前装模作样呢? 许临想,这应该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他在发泄。 就算嘴上再怎么说不在乎。 可真当自己爱的女人躺在别人怀里时,谁又能保证自己心里不会有一点不爽? 至于第二个原因嘛,非常简单。 这个老骗子又在骗人了。 他在骗许临。 他并不信任许临,或者说,他不信任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行了,别装了。” “老汤,或者说…马县长。” “你知道张叔是什么人,他可不好色,他是绝对不可能动你老婆的。” “给你一句忠告,马上黄四郎的人应该就要到了。” “不想被黑枪打死,就乖乖找个地方躲好。” 看着汤师爷这幅模样,许临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这个人很知恩图报的。”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既然救了我一命,那我就一定会报答你。” 听到许临这话,汤师爷低下脑袋,沉默了一会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阿临,你是个好人。”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骗你。” “你……” “嗯……” “你其实不是我救的。” “前天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爬在岸上了。” “我刚走到你身边,你就醒了过来。” “我只是想要你感激我,才说你是飘在湖里,被我捞上岸的。” “你可以回想一下。” “当时我连裤脚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下水捞你?” 许临一听,愣住了,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良久不语。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老骗子,竟然连这件事都是骗他的! 当时自己刚刚泡了不知道多久的水,醒过来脑袋晕晕沉沉的,一时有些迷糊,很多细节都没注意到。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才发现,当时别说裤脚了,这家伙… 就连鞋都tm是干的! ------------ 第三十八章:夜袭(中) “哎…” “行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从河上捞回来的,其实根本不重要。” “你想想我最初醒来的地方,那荒郊野岭的。” “要不是你发现了我,还把我带上你的火车,让我吃火锅暖身子。” “我说不定就饿死在寻路的途中。” “或者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给咬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这不也是救了我一命吗?” “这难道就不算恩情了?” 许临揉了揉眼睛,认真的看着汤师爷,缓缓道。 汤师爷闻言,顿了顿,伸手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可是,你要是没上我这辆火车。” “也就不会让麻匪给劫了呀!” 一听这话,许临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一阵无语。 这个老汤,咋个就这么喜欢自己拆自己的台? “咔嚓——” 他翻了个白眼,缓缓转过身,表示不想再和这家伙说话,自顾自的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上了膛。 “呼——” 天色已晚,气候渐冷。 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毫不留情的往许临身上刮去,吹的他身体微微颤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摩挲着手里的左轮,屏息凝神,从丹田运气,将白莲真炁运往全身,瞬间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差点睡过去。 “窸窸窣窣——!” 就在这时,上方的砖瓦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他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不动声色举起手中左轮,整个人像把刚出鞘的利剑,散发一股惊人的锋芒。 “老汤!快回房去!黄四郎的人来了!” 他抬手缓缓往后退,目光死死盯住前方,脸色凝重的对汤师爷低声说道。 “哦!好!” 汤师爷知道自己现在留下来只会给许临添乱,顺从的点了点头,连滚带爬的往后跑,很快就进房间躲了起来。 见老汤安全进屋了,许临缓缓蹲下身子,隐藏进黑暗中,像只灵活的野猫一样,悄无声息的往张牧之的房间爬去。 看着房梁上那一行数十个黑衣人举起枪支对准张牧之的房间,准备要暗杀他。 许临不慌不忙的从兜里取出张牧之不久前交给他的口哨,仰头对着天,吹了起来。 “啾啾啾——!” 短时间内,许临根本不可能学会他们麻匪研究多年的暗号。 所以,张牧之当时跟他是这样说的:“你要是看见有人来了,就吹这个口哨,会不会无所谓,瞎吹就行,只要能让我们听见就好。” “只要听见声音,埋伏在暗处的兄弟们,就会一起动手,明白了吗?” 事实也正如张牧之所说。 在哨声响起的一瞬间,房顶上那上十个偷偷潜入的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群身经百战的麻匪团团围住… “砰——!砰——!” “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不绝于耳,伴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火药味,瞬间就将房顶上那群杀手的命收掉了一大半。 刚刚还是个十多人的队伍。 眨眼间,就只剩下三个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我靠!这么快?” 许临被这群麻匪杀人的速度给惊到了,一挑眉头,毫不犹豫的举枪对准这还活着的最后三人。 用手指迅速拨动左轮后面的击锤,瞬间射出三发澄黄的子弹。 “砰——!砰——!砰——!” 子弹划破长空,精确无误的穿透三人额头,一枪毙命! 殷红的鲜血混合乳白的脑浆四溅,还有一块惨白的头骨碎片飞到许临脚边。 “扑腾——” 死去的三人中。 有一人身形一阵摇晃,猛地从上方跌落,重重砸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双腿着地,只听“咔嚓”一声,以诡异的状态往后扭去! 要不是他已经被许临给爆头了,现在估计得痛死。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九个…” “十一个…十二个…” “大哥!” “总共十二个人,全部解决!” 尸体后方,朱潜龙从暗处缓缓走出,清点了一下尸体的数量,对着前面那间灯火通明的主卧扯着嗓子大喊道。 “嘎吱——” 下一刻,主卧旁边,一间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缓缓踏出。 视线再往上移,只见一张霸气侧漏的脸庞缓缓出现。 此人,赫然就是张牧之! 主卧的灯火通明,其实只是他做出来迷惑视线的假象。 既然已经知道了黄四郎要杀他,那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放进险境。 他和县长夫人,其实一直待在旁边这间屋子里。 “咳咳…” “老三,把现场清理一下,尸体并列摆好。” “咱们等会儿,给黄老爷一个惊喜!” 他脸色淡然,瞟了朱潜龙一眼,用粗犷的声音缓缓道。 “是!” 朱潜龙应了一声,就带着几个弟兄去清理尸体了。 许临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尸体都统一戴着麻匪的头套,从一筒到九筒都应有尽有。 头套模仿的很不错,基本上和张牧之他们的一模一样了。 唯一的不同就是,头上没有羽毛。 他将头套一个个掀开,要看看这群麻匪的庐山真面目。 但让他失望的是,这里没有什么熟人,只有几个样貌很有特色的家伙,他依稀记得是黄府的家丁。 “胡千不在。” “武智冲也不在。” “他们没人带队吗?” 看着眼前这并排开的十二具尸体,许临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砰——!” 可就在这时,后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枪声,瞬间吸引了许临的注意力,让他下意识转头望去。 “嘶…” “这个方向…” “好像是牢房啊!” “黄四郎的人去牢房干嘛?” “等等…” “坏了!胡万!” “他们要去救胡万!” 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后,许临得出了这个结论,脸色大变,紧握手枪,往牢房的位置飞奔而去。 在他看来,胡万再怎么说,那也是黄府大总管,黄四郎手下的得力干将,一号人物! 而现在黄四郎的人既然往牢房去了。 许临想,除了救胡万出来,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什么理由了吧? ------------ 第三十九章:夜袭(下) “咔嚓——!”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激烈枪声,武智冲脸色一喜,缓缓拔出腰间手枪,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打碎了监狱的门锁。 紧接着,他一脚踹开牢门,慢步走了进去。 “打的这么凶,看起来那位马县长应该已经死了。” “这样的话…最后就只差一个胡万,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面色如常,眼神却冰冷无比,暗藏杀机,将手枪藏在身后,一步步往监狱深处走去。 这所监狱似乎荒废很久了,到处都是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 四周的牢房也都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一脚踏进去,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霉味,让人有些犯恶心。 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涌入体内,让他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嘶…” “这鬼地方可真冷。”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嘴里抱怨着,一步步往里走去,在一间稍微整洁一些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胡万,此刻正躺在里面睡觉,身上披着一层薄被,因为冷,身体微微颤抖。 “咚咚咚——!” 武智冲站在外面,冷眼看着胡万,默默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伸手敲了敲眼前的铁栅栏。 “谁!” 胡万本来睡的就不死,现在被这么一吵,瞬间从床上爬起,警惕的转过身。 当看清武智冲的脸后,他脸色一喜,急忙冲上去:“武智冲!是老爷派你来救我的吗?” 武智冲挑了挑眉,犹豫片刻,僵硬的点了点头。 救你去地府,也算救吧? 得到武智冲的确切回应后,胡万如释重负的瘫倒在铁栅栏上,脸色狂喜,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老爷不会不管我的!” 他已经在这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牢房里待了快两天了。 自从当上黄府大总管后,他就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现在忽然生活条件就变的如此恶劣,要是继续这样过下去,他会疯的! 武智冲冷冷的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胡万啊,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什么?” 胡万有些懵,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抬头,却发现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了自己额头。 胡万认得那是什么,那是枪管,一把手枪的枪管! “咕噜…” 他脸色煞白,牙齿止不住打颤,颤抖着说:“武…武智冲你要干嘛!” “把枪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我平日里对你不错了吧?” “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你说,我改!” “不至于这样吧?” 武智冲没有理会他,只是叹了口气,在胡万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瞬间,他的脑袋就被子弹穿透,开了花,红的白的飞溅出来,尽数溅到武智冲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不要怪我,胡万,我也不想的。” “谁叫老爷偏偏要你死呢?” “要怪,你就怪老爷去吧。” 一枪崩了胡万后。 武智冲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转身就要离去。 “砰——!”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发子弹瞬间飞来,以同样的方式,给他的脑袋开了洞。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扑腾”一声倒在地上。 “击杀作恶多端的鹅城恶霸武智冲,为民除害,获得1000功德点。” 前方不远处,许临吹了吹有些发烫的枪管,脸色淡漠,朝着武智冲的尸体缓缓走去。 越过武智冲,看着牢房里死不瞑目的胡万,他有些头疼。 本来还想利用这家伙来对付黄四郎的。 现在好了,让自己人给崩了。 他没想到黄四郎竟然这么狠。 对于胡万这个得力下属,说杀就杀,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不过… “死人,有时候可比活人有用!” 这样想着,他就打开牢房的门,拖着胡万还有武智冲的尸体,往监狱外走去。 既然胡万死都死了,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他起死回生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废物利用,让他的尸体发挥出作用了。 …………… “大哥,黄四郎带人来了。” “说是要帮咱们打麻匪!” 许临刚给武智冲和胡万的尸体套上麻匪头套,混入一排尸体中,就听见身后传来朱潜龙的声音。 他赤裸着上身,浑身是血,对着张牧之说道。 张牧之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思索片刻,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随后,他准备给黄四郎一个惊喜,就把上身的衣服脱了,往身上抹上血污,然后靠在一边的墙上,低下头,装作死了的样子。 “县长如何了!县长如何了!” “你们追!一个麻匪也不能跑!” 不久后,黄四郎手里提着一面灯笼,急冲冲的走进县衙,一眼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靠在墙边像是没了气的张牧之。 脸色又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伸手指着天,一步步朝张牧之走去:“天杀的麻匪!” “伤天害理!” “县长才刚刚上任两天!竟然就被他们强闯县衙给……” 此刻,黄四郎心里是一阵狂喜。 虽然看院里的麻匪尸体,自己应该死了不少手下。 但是,既然县长死了,那他们就算全死了,也值了! “啊!” 可就在这时,张牧之忽然吼了一嗓子,缓缓从地上爬起。 把黄四郎给吼蒙了,脑子一片空白。 “黄老爷,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玩味的看着黄四郎,嘴角微微勾起,缓缓道。 ………………… ------------ 第四十章:胡万就是麻匪! “咳咳……” 发现张牧之竟然没死,黄四郎大惊失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身后一个家丁有眼力见,及时出手扶了一把。 “没…没什么。” 他伸手拍着胸脯,平复紧张的内心,在心里暗骂这群手下废物。 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一起去暗杀县长,还死了不少人。 付出了这么多代价,结果到最后竟然失败了,害他白高兴一场! 废物!一群废物! “哎呀。” “黄老爷,您来的可真及时呀!” 看着神色慌张的黄四郎,张牧之冷哼一声,用如鹰般锐利的眼瞳扫视着他,阴阳怪气道。 黄四郎一听,瞬间就知道张牧之是在怀疑自己,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装糊涂道:“那是。” “我还指望着县长您出城剿了那张麻子呢,一听见你出了事,担心死我了,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黄四郎知道,刚从他们黄府回来,就遭遇了一场暗杀。 要说张牧之心里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但是,既然黄四郎都已经派出人来暗杀他了,那就自然不会在乎他到底怀不怀疑自己。 会怀疑,才是正常的。 不怀疑,才说明有鬼! 黄四郎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和张牧之虚与委蛇,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短时间内想不到,想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本来吧,要是按正常的路数来,他的想法还挺有用的。 但问题在于,张牧之对他所产生的,压根就不是怀疑。 而是已经在心里确认了,就是这家伙要杀自己! “一听到我出事儿,黄老爷竟然担心成这个样子?” “哎呀呀!这我可真是感动啊!” 听着黄四郎这幅骗傻子的话,张牧之眼神一凝,冷哼一声,双手环抱,缓缓道:“既然黄老爷对我这么好,那我就肯定得好好报答一下您才行。” “看到你身后那一排麻匪尸体没?” “告诉你,揭开他们的头套看看,会有惊喜哦!” “呵呵呵…” 边说,他边诡异的对黄四郎低声笑着,那是恶魔的低语一样时刻回荡在耳边… 一听张牧之这话,黄四郎心中莫名感觉有些不妙,下意识的转过头,望向后方排列整齐的麻匪尸体。 “黄老爷,请!” 许临站在排头的一具尸体旁,脸色淡然,对黄四郎深深鞠了一躬,缓缓道。 见此一幕,黄四郎眉头紧锁,心中警觉,感觉有诈,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他觉得,要是自己真的去动手,掀开了麻匪的头套,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怎么,黄老爷也不敢?” “不会…是心虚了吧?” 见黄四郎迟迟没有动静,许临挑了挑眉,语气平淡的对他使出了一个拙劣的激将法。 要是一般人,面对这激将法,可能忍忍就过去了。 但黄四郎心高气傲的,刚好就吃这套。 眼神一凝,大喝一声:“谁心虚了?” “看看就看看!” 说罢,就把灯笼交给一旁的随从,起身往尸体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可谓是步步为营,每踏出一步,心里都闪过万千思绪。 没人会比他更清楚,这些尸体,虽然说是麻匪,但其实都是他黄府的人,头套一摘,肯定会有人认出来的。 但是,他现在也别无选择。 尸体就摆在这儿,就算他不去动手揭开麻匪头套,张牧之他们自己也会动手。 到时候还是会发现,这些麻匪,是他黄府的人。 与其这样,倒不如想好对策,在掀开麻匪头套之后,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表示痛心疾首,没想到我府上的人竟然是麻匪! 不管张牧之他们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只要他表达出一个我与麻匪不共戴天的态度。 张牧之他们就算是怀疑,也只能在暗处。 绝对不可能在明面上把麻匪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只要没有涉及到我黄府的高层,只是一些小喽啰的话,根本不足轻重。” “武智冲那个家伙可是惜命的很,他多半已经跑掉了。” “胡千我也没派他出来。” “所以,这里应该不会有我黄府的高层。” “总不可能…” “胡万躺在这儿吧?” 黄四郎慢步走到尸体前方,眼神复杂,缓缓蹲下,伸手揭开了第一具尸体的头套。 “喝!” 当看清这具尸体的脸的那一瞬间,黄四郎眼神惊骇,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胡…胡万!”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胡万!” 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万不是犯了事被关进监狱了吗? 怎么会戴着麻匪头套出现在这儿? “怎么不可能是胡万?” 就在这时,许临冷漠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你们府上的团练教头武智冲,就是今晚这群麻匪的头!” “他之所以带人强闯县衙,就是为了进监狱救出胡万。” “还好我及时发现,把他们两个一起击毙,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把他们两个都杀了后,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麻匪要来救胡万呢?” “我思来想去,到最后发现,这恐怕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 “麻匪就是胡万!” “胡万就是麻匪!” “武智冲之所以要救他!是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说到这儿,许临顿了顿,放下指着上方的食指,冷眼看着神色慌张的黄四郎道。 “堂堂的黄府大总管还有黄府团练教头。” “竟然都是麻匪?” “难不成…” “你黄四郎就是张麻子!!?” ------------ 第四十一章:什么是惊喜? “原来那个占据鹅城交通要道,劫掠刘都统货物,祸害鹅城百姓的张麻子…” “就是你黄四郎!” 许临眼神凌厉,神色肃然,用食指直直指向黄四郎,大声喊道。 “轰隆隆——!” 像是老天爷在呼应他的话。 只听空中几声惊雷作响,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猛然落下。 “哗啦啦——!” 雨滴有豌豆粒一样大,打在人身上隐隐作痛。 “嗬嗬…” 黄四郎无力瘫倒在地,伸手拿下胡万身旁那人的头套。 果然就如同许临所说,出现的,是武智冲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他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莫名感觉一阵恶寒。 这个马县长,为什么对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了如指掌? 自从他来到鹅城后,让人心烦的事就不停发生。 先是谭庆被废,再是胡万被抓。 自己牺牲了府上的大厨来针对他采取的计划也以失败告终。 破罐破摔的暗杀也没有成功。 还把胡万和武智冲都给搭了进去。 这…… 太邪门了! “呃啊!” 黄四郎脸色苦涩,抬手猛地一砸地面,自暴自弃似的从地上爬起,拔出腰间的枪,对准了前方的张牧之。 “咔嚓——” 随着他的动作,身旁几个随从也一同掏出枪,对准了张牧之。 而张牧之这边,也是毫不示弱,瞬间就架上了七八把枪。 看着黄四郎对准自己脑袋的枪口。 张牧之脸色淡漠,眉头一皱,毫不畏惧的一步步朝他走去。 黄四郎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神色慌张,忍不住后退去。 “你拿枪指着我?” “你拿枪指着我?” “你想跟我火拼!” 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瞳死死盯着黄四郎,一声大喝,在接连不断的雨声中,像是一道惊雷,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 “砰——!砰——!砰——!” 黄四郎怕了,他没有像张牧之那样敢直面死亡的勇气。 躲开张牧之那双锐利的双眼。 果断把枪口移到下方,猛地扣动扳机,给武智冲和胡万还没凉透的尸体又补了几枪。 “你们看到了没有!” “这就是当麻匪的下场!” “就算tmd是我亲爹!他也得死!” “这些作恶多端、祸害百姓的麻匪!” “死有余辜!!” “砰——!砰——!” 说着,他似乎是不解气,又补了两枪。 张牧之见状,有些发笑,缓缓开口道。 “麻匪胡万,又让黄老爷给枪毙了五回!” “大义灭亲?” “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你就是麻匪的头子张麻子!” “要是大义灭亲,那好办!” “你出钱,我剿匪!” 黄四郎手下的确养着一个假张麻子。 但是,这个假张麻子,肯定不会是武智冲或者胡万。 想要将黄四郎连根拔起,这个假张麻子,肯定是不能放过的。 而要找出假张麻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像现在这样,黄四郎出钱,张牧之带人出城剿匪。 剿匪,要剿的是张麻子。 而他这个真正的张麻子,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马邦德,马县长! 那黄四郎手下的假张麻子,也就该是时候上位了…… 至于到时候出了城,到底是真麻子厉害还是假麻子厉害。 就得靠手底下出真章了… “好啊!” 听到张牧之的提议,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黄四郎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脸上挂着和善的笑,缓缓道:“三天之后,一定给县长一个惊喜!” 一听黄四郎这话,张牧之眉头一挑,转头望向许临:“惊喜?” “阿临,给翻译翻译,什么是惊喜?” 许临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问自己。 伸手挠了挠头,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转头望向黄四郎:“黄老爷,说来听听,什么是惊喜?” 黄四郎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心里头没来由的涌上一团火,指着张牧之大喊:“难道,你听不懂什么是惊喜吗?” 张牧之眉头一皱:“给翻译翻译!什么是tmd!tmd惊喜!” 黄四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大喊:“惊喜就是三天之后!我出一百八十万给你们出城剿匪!” “听明白了吗?” 许临听完,转头望向张牧之:“他说,惊喜就是三天之后,给咱们一百八十万出城剿匪。” 张牧之一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 “大哥!原来这是tm的惊喜啊!” 说着,上前和黄四郎握了握手。 “小弟我愿意等你三天!” 他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手里的劲用的很大,像是要将黄四郎的手骨捏碎。 “好!好!” 黄四郎强忍着痛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几步。 “那我先回去了,咱们三天后见!” 说完,就逃也似的灰溜溜离去。 “张叔,等他三天?” 见黄四郎走了。 许临缓缓走到张牧之身边,开口道。 他这个人,不喜欢给自己留隐患,任何需要办的事情,都会提前完成。 你让他乖乖等上黄四郎三天,那是不可能的。 “不然呢?” “你有什么想法吗?” “直说吧。” 张牧之瞟了许临一眼,瞬间就看出了他有话要说,缓缓道。 “嗯……” 许临抬手轻敲太阳穴,低头沉思片刻。 “我觉着,与其给黄四郎这三天时间想办法给我们使绊子。” “倒不如趁他没反应过来,直接出城把匪剿了,把那个假张麻子抓住,带回鹅城指认黄四郎。” “黄四郎以为我们要等到三天后他给了钱才会去剿匪,肯定就放松了警惕。” “我们只需攻其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把他勾结麻匪的罪给定了,谅他本事再怎么大,那也是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再也翻不了身。” 他站的很直,双眼炯炯有神,看着张牧之,用清朗的声音道。 张牧之听完,伸手摩挲着下巴上粗糙的胡茬。 思索片刻,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后,他眼睛一亮,伸手重重拍了拍许临的肩膀,大笑道。 “哈哈哈哈!” “你小子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这法子不错!” “就照你说的做!” “对于黄四郎这种作恶多端的恶霸,咱们没必要信守承诺。” “反正,他也不准备乖乖给我们一百八十万。” “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直接把他拿下!” ------------ 第四十二章:异人(上) 次日,清晨。 “嘀,签到成功,你获得了物品,一根草莓味阿尔卑斯棒棒糖。” 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一番,许临就满怀期待的开始了每日一次的签到。 结果,让他失望的是,和昨天的卫龙辣条一样,这又是一个经典时尚小垃圾。 “系统你家开小卖铺的吗?” 看着手里凭空出现的棒棒糖,许临有些郁闷,吐槽道。 自从前天第一次签到获得了枪斗术后。 他就再也没有开出过什么有用的东西。 许临想不通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系统的问题。 他只觉得,这系统可能是师承迅哥儿。 第一天的枪斗术,其实就等于是六元首充,只是给他一个甜头尝尝,让他不至于脸黑到崩溃罢了,并不是他靠运气签到得来的。 “算了,签到没好货就没好货吧。” “反正…我的系统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功能。” 这样想着,他将棒棒糖收进兜里,缓缓打开了系统面板。 功德系统 主人:许临 境界:炼精化气(三阶) 注:修炼等级为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同时每一个境界都有九阶。 功法: 白莲圣经(炼精化气篇)(第三层+):白莲教的不传之法,内含养尸、驱鬼、降头、纸人等多种秘术。(可消耗3000功德点提升至第四层) 技能: 英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在任何使用英语的国家都能混的开。 日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日语,能够与日本人无障碍沟通。 枪斗术(大师):您就是中国队长? 功德点:2500 注:今日已签到。 在经历过昨天那一系列事件后,许临又获得了不少功德点。 所以直接就选择了花费2000功德点将《白莲圣经》提升到了第三层。 还剩下2500功德点留着备用。 “不得不说,这《白莲圣经》第三层的纸人术还挺有意思的。” 坐在县衙的院子里,许临边喝着张大胆刚刚送来的豆腐脑,边抬手操纵着两个武将模样的纸人在桌上打斗。 这两个纸人身上写的名字。 一位是可斩华雄的“无双上将”潘凤。 另一位,是可斩吕布的“零陵上将”邢道荣。 两位都是声名显赫的绝世猛将。 一招一式之下,竟是打的惺惺相惜,难舍难分! “啊~” 后方,张牧之从房里走出,打了个哈欠,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了一下,转头就看见了许临面前正在打斗的两位“绝世猛将”。 “嗯?” 他脸色惊讶,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事实证明,不管他再怎么揉眼睛,真实的事永远都是真实的,他并没有看错。 “这小子是异人?” 他伸手摩挲着下巴上扎人的胡茬,眼神深邃,喃喃自语道。 张牧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 异人这个概念,在大夏,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虽然平头老百姓可能不怎么清楚。 但只要混过一段时间的江湖,基本上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所谓异人,字面意思,就是异于常人的人,也是身怀异能之人。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有着一股被称为“炁”的能量。 只要能够察觉并运用自己体内的“炁”,人就可以获得各种奇异的力量,这些人,就被称为异人! 而这些异人,又被分为先天异人和后天异人两种。 先天异人是自己天生就能够掌控“炁”,不需要任何教导,这种异人通常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非常少见。 而最常见的后天异人,通常是以门派或家族传承,修习先辈所传下来的功法,以此来掌控“炁”,获得异能。 如龙虎山、茅山、武当、湘西谭家、少林寺等等…… 在全世界现存的异人当中,最大、最成体系的两支,就是东方炼炁与西方炼金。 张牧之当初跟随护国将军征战四方时,曾经遇到过一位龙虎山的道长,他就是一个异人。 当时发生的事,张牧之永生难忘,至今还记得那一幕。 那时,自己在行军时和部队走散了,误入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当时,他不知在林子里走了多久,饥肠辘辘,差点饿晕过去。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好像长着几颗嫰竹笋,火急火燎的就冲过去,用手指甲将竹笋挖出来,抱起来就是啃。 可能是因为太饿了的缘故。 明明这竹笋没什么味道,他却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当他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 竹笋的原主人… 发现了他! 张牧之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食铁兽这种传说中的生物。 和想象中的恐怖形象不同。 从表面上看,它并不恐怖。 反而……很可爱? 但这个想法才刚刚浮现在他脑海,下一刻,就瞬间被打破了。 因为,那个外表看起来憨厚可爱的食铁兽,对他亮出了那满嘴寒光闪闪的利牙… “吼——!” 它的脾气其实原本并不暴躁,反而还挺温顺,一般不会轻易伤人。 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夺食之仇,不共戴天!!! 张牧之被吓懵了,连滚带爬的往后逃。 食铁兽眼珠赤红,看着散落一地的竹笋残骸,气的牙痒痒,对其穷追不舍。 纵然张牧之的跑步速度已经算非常快了。 但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呢? 很快,张牧之就被食铁兽给追上了,猛地被扑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撕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孽畜!休得伤人!” 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后方一条白色的电蛇闪烁,重重击打在食铁兽身上,打的它浑身焦黑,一阵抽搐,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张牧之挣扎着从它身下爬出,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老道人。 他样貌慈祥,浑身散发着一股惊人的压迫感,不怒自威,手中闪烁白色电蛇,看起来像是一尊下凡的雷神。 “这是……” “龙虎山雷法!掌心雷!” 看着老道掌心的电蛇,张牧之瞳孔猛地一缩,有些难以置信。 龙虎山的金光咒和雷法。 都是在江湖上流传已久的传闻。 他以前一直都只将这些事当做传闻,认为这是道士将自己神秘化,以此来骗人的手段。 直到现在亲眼见到了,才能明白…自己以前,究竟是多么的无知! ------------ 第四十三章:异人(下) “晚辈张牧之,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呆愣的看了老道好一会儿,直到他慢步往这边走,张牧之才反应过来,抱拳行礼道。 “不必多礼。” “举手之劳而已。” “贫道张静清,乃是龙虎山第六十四代天师。” “我和你们蔡锷将军是旧识。” 通过张牧之身上的军服,张静清很轻松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脸色平静,缓缓开口道。 “您是龙虎山天师?” “还认识蔡锷将军!” 一听张静清这话,张牧之震惊不已,急忙单膝跪下,行了个大礼:“晚辈张牧之,护国军七连连长!拜见老天师!” 张静清见状,皱了皱眉头,上前搀扶起他,缓缓道:“张连长,贫道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救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张牧之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张静清既然都这么说了,他硬要行礼说不定还会惹人不快,索性就顺着他的意思站了起来。 “张连长,贫道此番下山,是有要事告知蔡锷将军。” “但我是道门中人,此事只是我看在蔡将军的私人情谊上想要帮衬一二,以我龙虎山天师的身份,不便出面。” “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我这个天师和蔡锷将军有来往的话,恐怕龙虎山众多门人,通通都会被拖下水……” “我是在龙虎山长大的,吃着龙虎山的饭,喝着龙虎山的水。” “我的确是蔡锷将军的挚友,但在此前,我得先是龙虎山的天师,掌教!” “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害了龙虎山。” “所以,这封秘信,我想请你帮我偷偷交到蔡锷将军手上,可以吗?” 他平静的看着张牧之,整个人显的古井无波,只有语气中能听出几分诚恳。 “那当然可以!放心吧老天师!包在我身上!” 对于张静清的请求。 张牧之丝毫不带犹豫,答应的非常爽快。 毕竟,先不提他龙虎山天师,蔡锷将军旧识的身份。 就光凭他刚才救了张牧之一命,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请求,他当然不会拒绝。 更何况,这封秘信是要交给蔡锷将军的。 自己身为他的属下,帮他拿信,本就是份内之事。 “那…” “就拜托张连长了。” 张静清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竹简,递给了张牧之。 张牧之小心翼翼的接过,将它贴身安放在自己身上。 再一抬头,张静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还回荡在林间。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呐!” ……………… “张叔!张叔!” 看着张牧之站在门前神游天外,许临将桌上的纸人收了回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呼喊道。 “哦…哦!” 这一下,张牧之才从回忆中转醒,意味深长的看着许临。 许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伸手挠了挠头,缓缓道:“张叔,咱们什么时候出城剿匪,定个时间呗?” “你觉得什么时候好?” 张牧之反问道。 许临一听,抬手轻敲太阳穴,思索片刻道:“要我说。” “咱们直接现在就去比较好。” “你想想,这个点,麻匪估计也才刚起床呢,给他们两个脑子,恐怕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突袭他们。” “我们现在直接出城,对外宣称我们要去接一个重要人物,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然后,我们再遵守诺言,把假麻子这个重要人物给带回来。” “回城后直接无缝衔接杀入黄府,生擒黄四郎,再让假麻子指认他,咱们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处死黄四郎了!” “完美!” 这样想着,许临仿佛已经见到黄四郎跪在眼前的场景了,嘴角微微勾起,轻声笑道。 张牧之听完他这番话,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扇向身旁的柱子。 “啪——!” “说的好!就照你说的来!” “弟兄们走!办他!” …………… 鹅城外,罗浮山。 “鸽鸽——!” 寒风呼啸的山峰,一个身材挺拔,满脸络腮胡,脸颊上全是麻子的男人骑马屹立此处。 一双凌厉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正努力朝这边飞来的信鸽。 缓缓伸出了左手。 “鸽鸽鸽!” 信鸽温顺的落到男人的手掌上,用鸟嘴轻轻啄了啄他的食指。 男人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伸手帮信鸽顺了顺毛,从它爪子处的信筒中取出一张纸条。 缓缓打开,念起了上面的字。 “两天后,鹅城县长会带着我和两大家族一起出的三百六十万两银子出城剿匪。” “我已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下了威力极高的炸药,待他们重创后,你再以张麻子的名义出来,把县长一行人给我干掉。” “然后把那三百六十万两银子抢走,送回来给我。” ——黄四郎 “新来的县长要出城剿匪?” “还带着三百六十五万两银子?” “你确定他是来剿匪,而不是卷钱跑路的?”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男人咂了咂嘴,笑着道。 “还有,什么叫以张麻子的名义出来?” 他轻柔的抚摸着手上的信鸽,眼神疯狂,在它毫无防备的过程中掐住了它的脖颈。 “咔嚓——!” “真正的张麻子是谁?他长什么样?多少岁?” “呵呵呵…要知道,就连官府发放的通缉令上,画的都是我的模样。” “老子就是张麻子,张麻子就是我!” “我做事,不需要报我自己的名头。” “只要我站在那儿,他们就会明白,我就是张麻子!” ------------ 第四十四章:就你tmd叫张麻子? 正午, 罗浮山。 “就你tmd叫张麻子啊?” 静静看着眼前被捆成粽子跪在地上的男人,许临转了转手里的枪,饶有兴致道。 “不…不…不…” “不是!” “我不是张麻子!” “我是假冒的!” 一听许临这话,那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急忙开口否认。 “小人名叫刘猛,原本只是山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土匪。” “只是被附近鹅城的黄老爷看中收做下属,要我假借张麻子的名头,帮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大哥!你们和张麻子有仇!找张麻子去啊!” “和我无关啊!” 他脸色发苦,哭丧着脸,哀求道。 “大哥!你信我啊!” “你信我啊!” “我真的不是什么张麻子!” “你好好想想,张麻子再怎么说,也是整个南国都赫赫有名的悍匪,实力甚至可以媲美军队!” “你再看看我,两三下就被你们给生擒了,这么菜,怎么可能是张麻子?” 刘猛现在很崩溃。 他今早才刚刚收到黄四郎的信件,说三天之后鹅城新上任的县长要出城剿匪,要自己协助他杀了县长。 看完信后,刘猛顿时斗志昂扬,直接就开始为伏击县长做准备。 当时,他正在山里吃着烧烤唱着歌,思考着该怎么对付县长,那叫一个惬意。 可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狠人,两三下就把自己的手下全部解决,然后把自己五花大绑,直接生擒了。 然后这群狠人中,就有个样貌俊朗的年轻人走出来,拿枪顶着自己的头问。 就你tmd叫张麻子啊? 虽然刘猛很想硬气的回一句。 就我,怎么滴! 但只要抬头一看许临手上那把冰冷的左轮手枪,他就浑身发寒,瑟瑟发抖,脱口而出的话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才三十多岁,还有大把的时间没有度过呢,他可不想死的这么早! “假冒的?” 一听这话,许临挑了挑眉,有些发笑。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张麻子是假冒的。 毕竟正主张牧之就站在一边呢。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你就算是假冒的,也得给我变成真的! “假冒的?” “再说一遍!” 他给手枪上了膛,对准了刘猛的脑袋,冷声道。 刘猛有点懵,不知道他是啥意思,有些不知所措,试探着道:“假…假冒的!” “砰——!” 话音刚落,一颗澄黄的子弹就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射入一边的地里。 子弹的距离控制的非常好,分毫不差的擦过他左耳。 既能做到没有伤到他,又能让他感受到那股子弹飞过的炽热,简直不像是人能做到的精准。 “喝!” 睁睁看着许临手上还在冒烟的枪口,刘猛呆愣了一会儿,倒吸一口凉气,神色慌张,大喊道:“爷!爷!别冲动!有话咱们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别动枪啊!” 许临瞟了他一眼,缓缓将手枪收回腰间,开口道:“行,我不动枪。”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张麻子!” 我到底是不是张麻子? 一听这话,刘猛愣住了。 许临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话。 这样的话,他的意思就是… 他需要自己是张麻子! 想明白了之后,刘猛脸色惆怅,心里忐忑无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许临需要他是张麻子。 但下意识的,他就感觉,自己要是承认了张麻子的身份,恐怕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过,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想承认自己是张麻子。 但现在这种形式,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了。 刘猛只要一抬头,就能瞧见许临腰间那把左轮手枪,顿时一阵心悸,无奈之下,只好答应道:“对,是我。” “我就是张麻子。” 一听这话,许临嘴角微微勾起,转头望向身后的张牧之:“张叔,只要咱们把他带回鹅城,黄四郎勾结麻匪的罪,就洗不掉了。” “黄四郎这回,就算是插上翅膀,恐怕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张牧之点点头,缓缓走到刘猛身前,笑着对他说:“小子,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刘猛摇头。 “听好了!” 张牧之捋了捋袖子,双手环抱,看着他说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鹅城县长,张牧之是也!” “不过,比起鹅城县长,你应该更熟悉老子的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刘猛好奇问道。 张牧之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鄙人麻匪头子,张麻子是也!” …………… “什么!” “县长带着人出城了?”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刚吃完一顿价值不菲的早餐,黄四郎就从胡千那儿听来了这个消息。 右眼皮跳个不停,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他们有说去干什么吗?” 他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眼神有些阴霾。 “听说好像是去接什么人。” 胡千坐在下方,毕恭毕敬道。 “接人?” 一听这话,黄四郎皱了皱眉头。 县长要出城接人… 接什么人? 他的同伙? “胡千,郭旅长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有回信吗?” 虽然已经制定好了一整套对付张牧之的方法,就等着两天后他带着三百六十万两银子出城送死。 但黄四郎还是不怎么放心。 为了以防万一,他联系了刘都统的另一条大腿——郭旅长。 要他派兵来支援自己,将张牧之拿下! “老爷,郭旅长说他的骑兵三天后就到,让您先等着,别急。” 胡千回想了一下不久前才收到的信,老老实实的回答着黄四郎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胡万和武智冲这两员大将全都折了进去。 虽然不怎么看的上胡千,但黄四郎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对他非常好,让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三天后到啊……” “也行。” 知道郭旅长的消息后,黄四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安心了不少。 郭旅长骑兵队的战斗力,那可是在战场上都所向披靡的。 用来对付张牧之这个小小的县长,基本上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大炮打蚊子,绰绰有余。 有这样一支军队相助。他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张牧之身上的威胁了。 打个比方就是,你会害怕一条凶狠的毒蛇,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但是,你会害怕一只对你龇牙咧嘴的兔子吗? ------------ 第四十五章:黄四郎就是麻匪头子(一) “恩人!您放心!” “以后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您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您要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被牢牢捆在马背上,忍受着山路的颠簸,刘猛脸色有些发白,开口对正骑着马的许临表忠心。 “不是,我什么时候成你的恩人了?” 驱马往鹅城的方向飞奔。 听见刘猛这番狗腿子的发言,许临忍不住笑了笑,缓缓道。 刘猛脸色严肃:“不杀之恩,即是大恩!” 听到这话,许临侧头瞟了他一眼。 “你这人怎么跟老汤一个样?” “油嘴滑舌,真会拍马屁。” 刘猛嘿嘿一笑,也不纠结他话里的老汤是谁,缓缓道:“此言差矣。” “小人我可不是拍马屁,这是我真心想说的实话!” 他诚恳的看着许临,脸色讨好。 许临翻了个白眼,又将头转了回去,右手微微抬起,往刘猛的眉心一点。 瞬间,刘猛只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自己的天灵盖涌入体内,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实话告诉你,我是个术士,一个…修邪法的术士。” “你是不是忽然间感觉身体很冷?不用担心,这是因为我对你下了一个降头术。” “这个降头术,会让你在三天后七窍流血而死!” “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到了鹅城乖乖照我说的做,我就帮你解了这个降头。” “所以,你可得乖乖听话哦…” “明白吗?” 将右手收回前方,许临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看着前方缓缓道。 刘猛这个人,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听话的样子。 但他毕竟是黄四郎的属下。 等会儿许临要靠着他去指认黄四郎是麻匪的头领,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 而刘猛,许临对他的了解太少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指认的时候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导致他们功亏一篑。 许临不敢赌,也不想赌。 所以,他要把刘猛的命死死捏在手上,以此来逼迫这家伙照着自己的计划指认黄四郎,将那个穷凶极恶的恶霸彻底拉下神坛! 至于降头术嘛… 虽然《白莲圣经》中有记载,但是许临是真的不会。 因为降头术,需要《白莲圣经》达到四层才能修炼,而许临现在不过才三层呢。 说是降头术,其实只是凝练了一丝控鬼的阴气打入他的体内,吓唬吓唬他罢了。 “恩人放心!我一定听话!” 听到许临这番话,再联想到刚才的确感觉到一个阴冷的气息涌入体内,刘猛吓的眼睛都直了,急忙开口道。 他好歹也是个混江湖的,对于术士的这些神异手段还是亲眼见过不少的,此刻对许临是深信不疑。 “哼,听话就好。” 许临闻言,轻笑几声,加快了速度。 “驾!” ………… 没过多时,许临等人就纵马回到了鹅城。 手里拿着家伙,毫不掩饰,直奔黄府。 路边的百姓见此一幕,心生好奇,不由议论纷纷。 “县长大人这是要干嘛?” “早上火急火燎的带人出城,现在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看这方向…好像是要去黄府啊!” “手里还拿着家伙呢,怎么,要打起来了?” “等等!” “你们仔细看看师爷公子马上的那个人…” “像不像张麻子!” “张麻子?我看看。” “嘶…还真像啊!” “好家伙,这和城门那通缉令上画的一模一样!” “县长大人早上不会是出城剿匪去了吧?” “把麻匪剿了,张麻子带回来了!” “停停停,别瞎想,应该只是长的像。” “张麻子那是什么人?整个南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土匪!” “我都打听过了,这个马县长啊,也是买官过来捞钱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黄老爷对着干,但你好好想想,区区一个买官上任的县长,凭什么能灭了张麻子?” “这么说…好像也是哦。” “那应该只是长的像吧……” 路人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开,继续起了自己的工作——卖烧饼。 “卖烧饼喽!好吃又实惠的烧饼!武大郎烧饼!三铜元一个!” 黄府。 “县长大驾光临,黄某有失远迎!” “不知县长大人此此前来,所为何事?” 许临他们刚刚骑马到黄府门前。 就见黄四郎站在大门处,身边跟着几个家丁,脸色和善,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就这么点人?” “好机会!” 见黄四郎竟然敢如此大摇大摆的站在自己面前,张牧之眼神一凝,认为这是一个擒下他的好机会,挥手大喊:“动手!” “是!” 话音刚落,就见朱潜龙如一支射出的利箭飞速冲到黄四郎身前,伸手一捞,将他放在马背上。 又转身飞奔回了张牧之身边。 整个过程雷厉风行,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很轻松就完成了。 张牧之等人面露喜色,心想这黄四郎也不过如此,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而一旁的许临却皱了皱眉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马背上的黄四郎。 他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黄四郎是什么人? 那可是盘踞鹅城多年的恶霸,敢贪刘都统的东西,虎口夺食的狠人! 他的心思到底有多缜密,城府有多深,是人所无法想象的。 他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抓到? 许临不信。 “黄府的人都给我听好了!” “你们老爷在我手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了!” “想保住你们老爷一命!就乖乖放下手中武器投降!” “否则,我们的子弹可不长眼!” 将黄四郎成功抓住后。 朱潜龙有些洋洋得意,扯着嗓子对着黄府的大门高声呼喊着。 ………… ------------ 第四十六章:黄四郎就是麻匪头子(二) “吵吵吵…” “吃午饭呢。” “吵什么吵啊?” 朱潜龙刚刚对着大门喊了几句话。 随即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就见黄四郎带着一众手持步枪的家丁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杀!让你们杀!” “替身,就是替我受这种事的!” 他得意的笑着,静静看着许临等人,语气有些嘲弄。 随后一挥手,瞬间身后几十把步枪就架了起来,对准许临等人。 “什…什么?” “替身!” 一听黄四郎这话,朱潜龙瞬间就懵了,脑袋一片空白,急冲冲的转头望向身后那个“黄四郎”。 样貌一样,衣服一样,就连体型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替身的身上没有黄四郎那种深深的压迫感。 而这一点,如果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的。 两人之间这么恐怖的相似度。 一眼下去,不小心将替身认作正主,是非常正常的事。 “该死…对呀!是替身!”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在朱潜龙懊恼之时,许临也反应了过来,脸色发黑,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在《让子弹飞》的原片里,黄四郎就有一个替身。 而这个替身,既帮他摆脱了被张牧之绑架的风险,却也是最后将他推入无底深渊的一个重要媒介。 完全可以说是成也替身,败也替身。 因为这个替身在电影快要收尾时起了大作用,所以许临对他的印象还算深刻。 只是… 毕竟看让子弹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大概的主要人物和故事情节都勉强能记住。 但是有些细节,他一时半会儿是真的想不起来。 “刘猛,你怎么在这儿?” 许临等人还都处于对替身的震惊中。 根本没人搭理黄四郎。 黄四郎皱了皱眉头,仔细观察了许临两眼,就发现他身后的马背上绑着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 样貌粗犷,满脸麻子…… 看清这张脸后,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tmd不就是当初自己收买来假装张麻子的刘猛吗? 他在城外的罗浮山不是待的挺好的吗。 怎么会被许临他们抓住? 黄四郎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之前胡千对他说的话。 县长大人一早就带人出城了,说是去接什么人。 现在看来,什么接人? 分明就是趁着自己和刘猛都没有防备,出城剿匪去了! 现在剿完匪就火急火燎的冲到黄府,要抓他黄四郎。 用脚趾头想,他也能想的出来,张牧之多半是知道自己与刘猛这个假张麻子之间的联系了。 要不是他留了个心眼,让替身去见人,恐怕… 他已经栽在张牧之手上了! “黄…黄老爷!” 看见黄四郎的一瞬间,刘猛脸色一喜,猛然抬头,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许临冷冰冰的瞟了一眼。 下一刻,他想起了之前许临对自己下的“降头”,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乖乖闭了嘴。 而黄四郎呢? 本来正等着听刘猛解释呢,他这一不说话,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 “县长大人,咱们不是说好了,三天之后,我和两大家族合资,一起出三百六十万两银子,给你出城剿匪吗?” “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呐?” 他咬牙切齿,转移视线,笑眯眯的看着张牧之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张牧之眯了眯眼,虽然被他给坑了一手,但也毫不示弱,一点也不带慌的,缓缓开口,用粗犷的声音道:“黄老爷说的没错,咱们之前商议的,的确是三天后带着三百六十万两银子出城剿匪。” “只是,马某有些急躁,实在是不想等到三天后,所以,就提前出城去把麻匪直接给灭了。” “现在,既然麻匪已经灭了,那这三百六十万两银子……” “是不是也该拿出来了?” 他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死死盯着黄四郎,像是要将这个人从头到脚都看透,缓缓开口道。 “银子?你tmd还敢和我提银子?” 听到张牧之这装模作样的语气。 黄四郎脸色一黑,瞬间就恼了,索性也不装了,直接一挥手,让身后端着步枪的家丁们走到前方。 “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直接冲到黄府来抓老子?” “我告诉你马邦德,有些事情既然动手做了,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今天,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黄府一步!” ………… ------------ 第四十七章:黄四郎就是麻匪头子(三) “我们都别想活着离开黄府?” “哼…好大的口气!” 听到黄四郎这话,张牧之脸色一黑,吐出嘴里含着的口哨,猛地一吹。 “啾啾——” “砰——!砰——!砰——!” 哨声响起的一瞬间,张牧之身边的弟兄们都接到命令,眼神一凝,不约而同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黄四郎的方向开火。 “呃啊——!” 瞬间,挡在黄四郎身前的那几个家丁就被乱枪射成了筛子,鲜血如泉般从身上的血洞涌出,流淌在地… “tmd马邦德!你这个疯子!!” 黄四郎没想到张牧之会忽然动手,大惊失色,在几个家丁的掩护下退到后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破口大骂道。 张牧之翻身下马,用马匹的身体做掩护,挡下黄府家丁们反击射出的子弹,翻了个白眼,轻飘飘道。 “多谢黄老爷夸赞!” 要打就打嘛,干净利落一点。 讲那么多废话干嘛? “你!” 黄四郎气的暴跳如雷,却也拿他没办法,边在家丁的掩护下往后退,边开口大喊道:“都tm给我上!” “谁弄死马邦德!谁就是我黄府下一任大总管!” 此话一出,本来还有些恐惧的家丁们瞬间提起了精神。 他们这边可是有一百多号人的,而且每个人都配有枪。 而这个马县长,就算加上他自己,带来的人也就堪堪上十个。 再说了,就算这位马县长手下个个都是精英。 但他们这一百多号人,只是随手抬枪对着前方随手扣动扳机,都说不定有概率杀掉一个人。 就像是对着空中的一群苍蝇喷洒驱虫剂,这么大的攻击面积。 就算大部分苍蝇都能躲开,也难保不会有喝了假酒的苍蝇躲闪不及,被杀虫剂正面击中。 而现在,他们只需要盯着张牧之。 只要能成功杀了他,就能够获得黄府大总管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 要知道,就算是胡万,也都是在成为黄四郎的心腹后,耗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成功当上黄府大总管! 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打着灯笼都难找! “砰——!砰——!” 许临用黄府门前的石狮子做掩体,偷偷放冷枪干掉几个冲的最猛的家丁,悄无声息的溜到后方的围墙处,趁人不注意,纵身跳了上去。 随后,他稳稳当当的站在黄府的围墙上,转身迅速对张牧之做了几个手势。 意思大概就是,我去把黄四郎搞定,你们帮我拖住那些家丁。 “啾啾——!” 张牧之一直注意着许临,将他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吐出口哨吹了吹,表示自己知道了。 得到回应,许临也就没用顾虑了,点了点头,直接翻身跳进了黄府。 他落脚的地方,是一片种满玫瑰的花园。 地上是绵软的泥土,踩上去还微微往下陷。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让他忍不住想打喷嚏。 “阿切!” 捂着嘴狼狈的翻出花丛。 许临脸色发红,踉踉跄跄的跑到前方的石板路上。 他对花粉有轻微过敏,一旦接触就会不停打喷嚏,身上发红发痒。 “都给我上!一群废物!养你们这么久!外面就这么点人都搞不定!废物!” 黄四郎的怒吼声从不远处传来,将自己的这群下属骂了个狗血淋头。 许临缓缓拔出腰间手枪,对准前方那道紧闭的木门,手指缓缓扣上扳机。 “啪嗒啪嗒…” 他闭上双眼,开始感知四周的动静。 在激烈的枪声下,黄四郎的脚步声显的非常微弱。 但许临却依旧听的异常清晰,他感知到黄四郎离自己越来越近,很快就要走到自己正前方了。 “啪嗒啪嗒…” 前方,黄四郎领着两个家丁,一路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黄四郎想要回自己的卧室用信鸽给郭旅长送信,催他快点过来帮自己解决张牧之。 这途中,需要经过花园。 “咔嚓——” 黄四郎走在前方,火急火燎的拉开门把手,率先走了进去。 “锵!锵!” “黄老爷,惊喜吗?” 刚刚走进花园,他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样貌俊朗的年轻人举着手里的枪对准自己,脸色瞬间僵硬起来。 黄四郎认得这个年轻人是谁。 他叫许临,师爷的干儿子,马县长的心腹,给自己使过不少绊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 问题在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黄老爷…” 许临静静看着黄四郎这张僵硬的脸庞,歪了歪头,咧嘴一笑:“Why so serious?” 随后,左手食指猛然扣动手枪的扳机,另一只手迅速拨动后面的击锤。 几乎只是一瞬间,就连续射出六发子弹,在黄四郎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在他的脸上开了六个整整齐齐的血窟窿。 “呼…” 许临吹了吹枪口升腾的白雾,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火药味,说了一句自己以前很喜欢的游戏角色的台词。 “午时已到。” 扑腾——! 话音刚落,黄四郎的身躯就直直倒在了地上,脸上不断流出殷红的鲜血,汇聚成一滩血泊… 黄四郎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人称南国一霸。 在鹅城叱咤风云,横行霸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土皇帝。 最后竟然是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说实话,他很不甘心。 在他的计划中,事情不该是这样…… 意识弥留之际,他忽然想起,在二十多年前,自己去日本留学的时候,与真正的张麻子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灯火阑珊,他暮然回首。 而我,却隐藏在灯影里… 黄四郎依稀记得,那时的张麻子,还不叫张麻子。 他的名字,叫张牧之! 那张隐藏在记忆深处的脸庞,在此刻像是走马灯一样,格外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和一个让自己恨的牙痒痒的家伙重合了起来。 马邦德? 马邦德…张牧之… 是一个人? 黄四郎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个小丑,被人玩弄与鼓掌之中。 马邦德就是张麻子。 张麻子就是马邦德。 他这个县长…是抢来的! 至于什么出城剿匪… 我剿我自己? 想明白了之后。 黄四郎忽然想放肆的大笑一番。 但可惜的是,他以后再也没法大笑了… “嘀,恭喜主人击杀恶霸黄四郎,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获得3000功德点。” ……………………………………………… ------------ 第四十八章:黄四郎就是麻匪头子(完) “砰——!”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 “黄四郎已经死了!” “现在立刻放下手中武器,抱头蹲下!” “否则…” “杀无赦!” 黄府大门处,一众家丁正与张牧之等人陷入酣战。 就在此时,许临提着黄四郎的尸体从内部走出,抬枪往天上开了一发,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将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待看清许临手上提着的那面目凄惨的黄四郎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片鸦雀无声… “哈哈!” “干的漂亮!”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看着前方神色自若的许临。 张牧之大笑一声,拍了拍身前已经凉透了的马尸,激动不已。 所谓擒贼先擒王。 人类这种生物,就像是鸽子一样,是需要领导者的。 只要有一只鸽子往右飞,那么其他所有的鸽子,就会跟着一起往右飞。 黄四郎,就是那只往右飞的鸽子。 只要他去做了什么事,那其他的鸽子,就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也去做同样的事。 但现在这只往右飞的鸽子死了。 鸽群没了头领,就等于群龙无首。 一群没了将领的士兵。 还能有什么战斗的欲望? 这群家丁本就不是死忠。 他们为黄府工作,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钱。 而现在黄四郎这个发钱的人死了,他们再打,除了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外,什么结果也不会有。 “我投降!我投降!” 就在这时,胡千双手举过头顶,缓缓从许临身后走出,果断的跪在了地上,还转头对黄四郎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 “这个恶霸,一天到晚不干人事,除了压榨百姓,还是压榨百姓。” “师爷公子为民除害!杀的好啊!” 胡千是个聪明人。 当他看到黄四郎尸体的一瞬间。 他就明白,败局已定,不会再有反转了。 而自己这个黄四郎的心腹,若是在这个时候不做出点什么表率,恐怕…会小命不保! 而随着他这个黄四郎心腹的投降。 其余家丁对视一眼,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起了连锁反应,一个个顺从的放下了手中的枪支,抱头蹲在了地上。 “县长大人,我们都是穷苦人家,之所以帮黄四郎,只是因为太缺钱,被鬼迷了心窍,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们一般计较!” 有人蹲下后,眼珠子滴溜滴溜转,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道,“俺也一样!” 许临将黄四郎的尸体丢在地上,静静看着这群人惺惺作态,摇摇头,失望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群伪君子,当了婊子还像立贞节牌坊,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许临想一枪把他们全都崩了,但他也明白,他不能这么做。 狗急都要跳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更不要说人了。 要是许临执意要将他们全部杀死,那他们肯定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到时候为了活命,他们肯定会和许临等人斗到底。 到时候,许临他们还要多耗费许多时间,并且冒着不小的风险来解决这些人。 怎么看都感觉不值。 所以,就算心里面再怎么讨厌这样的人。 许临除了讨厌,什么也做不到,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对着张牧之挥了挥手,示意他把假麻子和假老爷一起带过来。 张牧之知道许临现在要做什么,这些他们早在行动之前就商议好了。 点了点头,就把假麻子和假老爷提在手上,走上前去。 “咳咳……” “大人有什么吩咐,还请说!” 刘猛本就因为降头的事对许临充满了畏惧。 现在许临又当着他的面轻松解决了他眼中无所不能,如同神明的黄四郎。 这股畏惧,瞬间就转变成了敬畏。 而现在的许临,就成了他眼中新的神明。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 “让你给大伙儿好好讲讲。” “你张麻子…和黄四郎的联系到底有多深!” 他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猛,脸色冷淡,缓缓开口道。 “是!” 刘猛顺从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 “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 很快,他就讲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黄四郎的属下,还有一些黄四郎劫掠刘都统货物的实锤。 台下一众家丁一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怪不得!” “原来这个“张麻子”竟然是黄四郎养的。” “怪不得他以前从没想过要出城剿匪这件事。” “不然那不就是贼喊抓贼了?” 家丁们议论纷纷。 刘猛却邀功似的,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看着许临笑道:“大人,您看!” “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完成了。” “勾结麻匪的名头,黄四郎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恐怕也洗不清了!” “所以那个降头术…” 他腼腆的伸手挠了挠头,笑着对许临说。 但是许临却并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抬起手枪,在他懵逼的眼神中用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缓缓开口道。 “事情已经全部办好了?” 感受着脑袋上那东西冰冷的触感,刘猛脸色发白,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说。 “是…是是!” 一听这话,许临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很有效率。”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也就没什么用了。” “所以…” “请你去见阎王爷,好吗?” ………………………………………… ------------ 第四十九章: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砰——!” 在刘猛惊恐的眼神中,许临用冰冷的枪口顶住他的额头,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枪崩了他! 扑腾—— 身体一阵抽搐,无力瘫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不断从额头涌出,湿润地面。 一直到死,他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额头上暴起狰狞的青筋,脸色是恐惧夹杂着不解。 他想不通,明明自己都这么听话了,为什么到最后,许临还是不肯饶他一命… “嘀,恭喜主人击杀山匪刘猛,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获得1000功德点。”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许临缓缓将手里的枪收回腰间,蹲下身子,伸手帮刘猛闭上了眼睛。 “不要怪我。” “谁叫你现在是张麻子呢?” “这场戏,谁都可以活,唯独黄四郎和张麻子…必须死!” 他眼神冷漠,越过刘猛的尸体走到前方,看着下面抱头蹲下的家丁们,缓缓开口道:“黄四郎勾结麻匪张麻子!伤天害理!欺压百姓!为害一方!” “我知道咱们鹅城的百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受人压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今日,我们官府就给大家一个公道!” “黄四郎和张麻子已经被我们成功击毙!”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黄四郎算什么东西?一只爬在大夏山河上偷食的蛆虫罢了!大家没有理由要怕他!” “以后!在鹅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高人一等!”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之前被武智冲敲坏的冤鼓已经修好了,现在就摆在县衙门口!” “我之前有说过,从今往后,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有冤屈,谁都可以来敲冤鼓!” “只要冤鼓一响,我们就一定为你彻查此案!还你一个朗朗乾坤!” “大家听明白了吗?” 他挺直腰板站在高台上,丰神俊朗,漆黑的双目炯炯有神,扫视着下方每一个人。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胡千就站在许临前方不远处。 许临话才刚说完,这个二五仔就识相的对着许临跪了下来,大声喊道:“师爷公子为民除害,亲手击毙了穷凶恶极的黄四郎和张麻子!”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鄙人佩服!佩服!” 说完,又转头望向张牧之,拱了拱手。 “县长雄姿飒爽,英雄气概!” “刚一上任就带人为我们鹅城百姓除了这么一个大害,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县长!” “拜青天大老爷!” 说罢,对张牧之行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之礼。 后面一众家丁见状,眼珠子一转,心思活络,有模有样的学着胡千的动作。 “拜青天大老爷!!” 张牧之见状,一挑眉头,拔枪往天上来了一发。 “砰——!” “不准跪!” “从今往后,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 “你们谁也不用跪!” …………… “嘶……” “我滴个龟龟!” “他nn的,这黄四郎是真tm有钱啊!” 将黄府的那些家丁遣返后。 许临就抓着胡千,要他把黄四郎藏银子的地方告诉他们,不然就毙了他。 胡千是个没节操的,尤其贪生怕死,被吓的屁滚尿流。 对黄四郎也说不上有多忠诚。 许临连枪都还没拔。 这家伙就怕的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交代了。 乖乖领着许临他们前往黄四郎藏钱的地方——黄府大堂。 黄四郎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将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资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全部藏在了大堂下面。 要不是有胡千这个二五仔告密,许临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想到… 到达黄府大堂后。 一行人中,就数朱潜龙最为激动。 知道银子就藏在脚底下后,急冲冲的找来一把铁斧劈开木板,跳了下去,躺在一堆小黄鱼和白花花的银子里。 幸福的差点晕过去。 这是他这个辈子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 “瞧你这点出息!” 张牧之蹲下身子,看着下面的朱潜龙,一脸嫌弃道。 “不是,我怎么了?” 朱潜龙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脱下上衣包着一兜子金条就丢了上来。 “这么多钱!” “我们做麻匪,要几辈子才能挣到啊?” “大哥,你敢说你不心动?” 张牧之一脚又将金条踢了下去,摇了摇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够用就好。” “贪心不足蛇吞象。” “挣太多钱,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他缓缓坐在后面一把太师椅上,喝了口胡千刚泡的茶,意味深长的看着朱潜龙:“你小子…” “可不要变成下一个黄四郎哦!” 朱潜龙一听,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悻悻摆了摆手,也不知到底听进去张牧之的话了没有,乖乖从下面爬了上来,默默退到一边。 “张叔。” “黄四郎掌控小半个民国的烟土生意这么多年。” “这儿的银子是他的全部身家,加起来,恐怕不会少于这个数啊………” 许临坐在张牧之对面,瞟了眼下面的银子,脸色平静,对他竖起了三根手指。 许临对于钱财的看法,和张牧之在某些方面其实是相符的。 他对钱财没有明显的欲望,只要够用就好。 不过,要是在某些方面需要钱来发展,他也绝不会拒绝。 他想要在这个民国世界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好在以后山河动荡的时候助自己的祖国一臂之力。 那黄四郎的这些银子,就是他最好的立身之本! “三百多万两银子啊!” “啧啧啧……” 看着许临竖起的三根手指,张牧之心领神会,咂了咂嘴。 “张叔,”许临问,“你有想好这些银子该怎么用了没?” 张牧之摇了摇头。 他来鹅城,嘴上虽然说是挣钱。 但他压根就不是贪财之人,怎么可能是为了挣钱来的? 他来鹅城的目的,一直都很纯粹。 公平!公平!还是tmd公平! 他想,要是黄四郎没死在许临手上,现在就坐在他旁边。 开口问他,你和我对着干,到底图什么? 究竟是钱对你重要? 还是我对你重要?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 ------------ 第五十章:国 “还没想好该怎么用这些钱啊…” 听到张牧之这话,许临挑了挑眉,抬手轻敲太阳穴,嘴角微微勾起,缓缓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有点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牧之闻言,一摆手:“请讲!” “咳咳…” 得到答复,许临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目光如炬,缓缓开口道。 “张叔,咱们大夏现在的形势,你应该也清楚。”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还算太平,实际上却是内忧外患,腐朽到了极点。” “自从袁世凯死后,北洋政府分裂,各地军阀割据混战。” “掌权的还大多是些目光浅薄的货色,一天到晚就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也不想想,当初八国联军侵入中原时,我们是多么的憋屈!” “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头狼崽子时时刻刻盯着我们大夏,就等着我们继续内耗下去。” “等我们什么时候耗的没力气了,他们就会乘虚而入,将大夏这头昏睡的巨龙一口口分吃!” “彼时,这上下五千年的泱泱大中华…怕是会毁于一旦呐!” “你应该也不想见到“少陵野老”诗中的场景吧?” 张牧之听的很认真,抬手揉了揉眼皮,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少陵野老,诗圣啊…”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就在这时,他骤然回想起,当初自己跟着护国将军征战四方时。 那位龙虎山的老天师对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赫然就是这首出自少陵野老的诗! 这句诗所描绘的,是唐朝晚期,安史之乱爆发后,中华大地战乱四起,家国动荡的场景。 张牧之会想见到大夏变成这句诗中所描绘的家国动荡的样子吗? 当然不会! 在多年以前,他还是一个青葱少年时,一位教书先生曾经和他说过这样一番话。 “你可以埋怨你的祖国不够强盛,太过软弱,没法让你安稳的生活下去,因为她是你的祖国。” “但你绝不能容忍外人讥笑你的祖国不够强盛,太过软弱,没法让你安稳的生活下去,因为…她是你的祖国!” “身为一个华夏人,光会埋怨,是无用的。” “华夏病了,病的很深,很深…” “埋怨,是一个找出病症的步骤。” “而找出病症,只是第一步。” “最重要的,是第二步,治疗病症。” “祖国不够强盛,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强盛!” “祖国太过软弱,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坚强!” “她病了,我们就想方设法治好她!” “小张,你要好好记住先生我今天说的这些话。” “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记住!”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话刚说完,教书先生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家。 之后,张牧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听人说,他是去参加了广州新军革命。 因为革命失败,被抓去斩首了…… 当时的张牧之觉得他很蠢,为了虚无缥缈的革命,就这样白白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值得吗? 一直到张牧之长大去参军,跟随了护国将军,经过他的一番教诲后,才逐渐明白了当年那个教书先生的做法。 革命,是免不了流血的。 那空中随风飘荡的鲜艳红旗,是世界上无数革命者的鲜血所共同染成的。 革命者不会惧怕死亡。 就如后世一位大勇的革命者所说。 “你们杀死一个李公朴,会有千百万个李公朴再站起来!你们将失去千百万的人民!” “你们看着我们人少,没有力量?告诉你们,我们的力量大得很!强得很!” 灵魂飘进记忆深处,像是走马灯一样,不断重现着当初让张牧之记忆深刻的场景。 他眉头紧锁,脸色发白,额头上浮现丝丝汗液,心中思绪万千。 缓缓拿起桌上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在嘴边,却并没有喝。 而是透过那微起涟漪的水面,静静看着自己。 看着这个自从护国将军死后,就落草为寇,窝囊至今的自己。 “我不甘心啊…” 沉默良久,他用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砰——” 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扣。 略微有些烫的红茶在木桌上流淌,像是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从革命者身上流出,四处蔓延… “阿临,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出来吧。” “我张牧之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在这件事上,我全力支持你!” 想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后,张牧之猛地一抬头,墨色的双瞳死死盯着许临,用粗犷的声音大声喊道。 “嗯!” 许临重重点了点头,双眼炯炯有神,像是有点点星火燃烧其中。 “张叔,我的想法是。” “既然咱们抄了黄四郎的家,现在有了这么多钱。” “那与其拿着这些钱去醉生梦死,花天酒地。” “为什么不用来购买枪火,招募青壮组建军队呢?” “您当初也是跟过护国将军征战四方的,要说带领军队,您是当之无愧的内行!” “咱们大夏地广人多,幅员辽阔,不知道有多少饿狼在盯着。” “继续让这群军阀内耗下去。” “八国联军侵华的事,迟早会再发生一次!” “历史这种东西,本身经常重演,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就成为闹剧了!” “到时候指望着这些军阀来挡外国人?” “可能的确会有一部分军阀还有良心,愿意为了自己的祖国斗上一斗。” “但我相信,大多数人,恐怕都会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我们用黄四郎的这笔钱组建出一支军队。” “先不提可以改变战局的走向之类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但至少,在外国人侵略我们的时候,我们可以反抗,可以保护我们的同胞!” “手中有剑不用和手中无剑,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更何况…” 说到这儿,许临顿了顿,转头望向身后的胡千。 “据他所说,黄四郎在之前联络了刘都统手下的郭旅长。” “郭旅长的骑兵队,三天之后就到。” “他要是知道我们杀了黄四郎,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现在趁这三天时间,我们多招些人,多武装一下自己,提高一下对上骑兵队的胜算,也是不错的选择。” “嗯…” 张牧之听完他这番话,若有所思,伸手摩挲着下巴上扎人的胡茬,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就照你说的办!” “要论领兵打仗,我张牧之还没怕过谁!” 说罢,他一拍桌子站起身,墨色的双瞳如鹰般锐利,透过黄府的大门,死死盯着远方。 …………………… 鹅城外,约三十公里处。 一队约莫两百人的骑兵队在空荡的平原休整扎营,升腾起袅袅炊烟。 “报告旅长!” “我有一个问题!” 一个身材挺拔,样貌英武的男人穿一身军官服正坐在营帐里吃着刚煮好的清汤面。 下方,一个皮肤黝黑的军官挠了挠头,站起身,用锵锵有力的声音大喊道 “有事说事。”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被称呼为旅长的男人喝了口面汤,瞟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 “是!” 黑脸军官得令,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旅长,咱们明明离鹅城很近,真要赶路的话,都用不着一天时间就能到!” “为什么要休整扎营,告诉姓黄的咱们三天后到?” 旅长闻言,一翻白眼,嗦了口面条,用筷子夹了根青菜放进嘴里,边吃,边回答道:“老李啊,你这人,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我都没急呢,你急什么?”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起身走到营帐外。 “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很讨厌姓黄的。” “之所以总是帮他,只是因为我们都共同在为刘都统做事,仅此而已。” “他说鹅城新上任的县长是个刺头,要我帮忙解决。” “但我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么帮他?” 旅长用深邃的眼瞳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鹅城,语气平淡,缓缓道。 “凭他给的多啊…” 后面,被称为老李的黑脸军官也跟了出来,听到旅长的话,想都不想就开始拆台。 “嗯…!?” 一听这话,旅长脸色一黑,转过身一个手刀重重往老李头上敲去。 “tmd李国柱!不会讲话就不要讲话!” 老李头上被敲出一个包,隐隐作痛,看起来有些委屈,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是因为他给的多嘛…” “凭啥打我?” 虽然这声音很小,但旅长还是敏锐的听到了,眉头一皱,手臂上青筋暴起,强忍住心中打人的欲望。 转过身,对李国柱核善的笑了笑,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好歹我也是个长官,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你只需要知道。” “我看姓黄的很不爽,我现在巴不得他死!” “我现在就在这儿等着,等到三天后再动身去往鹅城。” “到时候,如果他还活着,那就算他命大,我勉为其难救他一次。” “可他若是没挺住,在我们到之前,就死在了那个刺头县长手上…” 说到这儿,旅长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的给他报个仇,“顺便”接收一下他的遗产吧!” ………………………………………… ------------ 第五十一章:修士 三天后,鹅城。 “嘀,签到成功,恭喜主人,您获得了技能,子弹时间。” 空荡的院子里。 许临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喝着茶,听到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脸色一喜,嘴角微微上扬。 签到这么多天,终于出好东西了! 子弹时间这个能力,最早出自经典科幻电影《黑客帝国》。 能够让使用者在与敌人的战斗中将自己的反应速度提高数倍,并且能精确无误的找出敌人的弱点,给予其致命一击! 再搭配上他大师级的枪斗术,现在的许临,基本上就是“大漠枪神”燕双鹰在世了! 功德系统 主人:许临 境界:炼精化气(四阶) 注:修炼等级为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同时每一个境界都有九阶。 功法: 白莲圣经(炼精化气篇)(第四层):白莲教的不传之法,内含养尸、驱鬼、降头、纸人等多种秘术。(可消耗4000功德点提升至第五层) 技能: 英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在任何使用英语的国家都能混的开。 日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日语,能够与日本人无障碍沟通。 枪斗术(大师):您就是中国队长? 子弹时间(无法提升):可在短时间内使自身反应速度提高二十倍。 功德点:3500 注:今日已签到。 经过黄四郎那一役后。 许临又获得了不少功德点,他还是按照惯例,用来提升了《白莲圣经》,成功踏入了炼精化气第四阶。 虽然他并不了解这个诡异民国的修炼体系。 但好在《白莲圣经》中对修士境界的划分,还有其他很多方面都有着非常详细的记载。 虽然他的境界都是通过功德点直接提升的,自己就连记载《白莲圣经》的羊皮纸手稿都没翻开过。 但是,虽然系统对修为的提升是在一瞬间,但实际上却并不是拔苗助长。 用功德点提升功法境界,不光是会提升修为,系统还会传输一段修炼的记忆进你的脑海中。 让你感觉自己其实并不是靠系统提升境界的,而是自己找了个地方闭关,慢慢修炼。 只是这个修炼的地方,时间是不会流动的。 一直等到你出关,外面的时间都不会流逝哪怕一秒。 所以,许临虽然都没有亲自动手翻开过那本已经被他烧成灰烬的《白莲圣经》。 但要说对里面记载的内容,他却还是了如指掌,一字一句铭记在心。 根据《白莲圣经》的记载来看,这个世界的修士们,被称为“异人”。 大致修炼方式,似乎是前世一部非常火的漫画《一人之下》中的体系加了一个修炼境界。 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同时,每一个境界都有九阶。 并且每三阶都有着不同的称呼。 炼精化气前三阶的修士,被称为道童; 中三阶,则被称为道人; 后三阶,被称为真人! 练气化神也同理,从一到九阶,被称为人师、地师、天师三个境界。 当今异人界站在最巅峰的几个人之一,龙虎山天师,张静清,据说就是练气化神八阶。 至于后面的炼神返虚和炼虚合道,明面上已经没有人能够修炼到了。 现在这个末法时代,绝地天通,世间灵气稀疏,修士式微,早已不复上古练气士的繁盛。 一般能修炼到炼精化气后三阶,踏入真人之境的,就算是异人界有名的高手了。 许临穿越前粗略看过《一人之下》的前两季动漫,只对里面一些主要人物和力量体系有过一点浅薄的了解。 如老天师、不摇碧莲、宝儿姐,八奇技…… 既然修士都被称作异人,这样看来,那就说明这个民国世界,应该还综合了《一人之下》。 而让他烦恼的是,他只知道《一人之下》现代的剧情。 并不了解一人之下在民国时期究竟是什么样的。 除了“甲申之乱”外,其他剧情他是半点都不了解,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毕竟,身为一个穿越者,他想要在这个世界安稳生存下去,除了最重要的系统外,就是对影视剧情的未卜先知了。 而现在,他这个未卜先知的能力,好像也要消失了… “算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走一步算一步吧!” 将手中的茶饮尽,许临洒脱的一拍桌子站起,抬脚往外走去。 他不是那种喜欢纠结的人。 在他看来,与其浪费时间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倒不如大步向前,随机应变。 反正,该遇上的麻烦,总是会遇上的。 不该遇上的麻烦,求都不一定求的来… ------------ 第五十二章:郭旅长(上) 三天前,许临他们抄了黄四郎的家,在黄府大堂的地板下找出了三百多万两白银。 经过许临的建议,张牧之同意了用这些钱来招兵买马,以此来应对三天后即将到来的郭旅长,还有日后可能会再次侵入中原的外族。 因为银子太多,财不露白,所以他们并没有想着要把这些钱转移到什么地方去。 只是先拿走需要的一部分,剩下的就继续让它藏在这儿。 一行人刚带着满满当当的银子回到县衙。 许临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 在《让子弹飞》的原片里,黄四郎好像在县衙底下也藏了钱! 钱这种东西,相信没人会嫌多。 许临也是如此,对他来说,钱越多,能够召集训练的军队也就越多。 这可不是钱。 这是一个个骁勇善战的士兵! 是无数精良先进的枪支弹药!! 这样想着,许临就叫住了张牧之,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可话才刚说完,在一旁偷听的朱潜龙一马当先,提着一把铁斧就冲上去把县衙的地板给劈喽。 结果呢? 好家伙! 黄四郎这个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地板有什么执念。 在黄府大堂底下藏了三百多万两银子还不够。 县衙底下竟然还有一百多万两! 张牧之当时都啧啧称奇,知道黄四郎有钱,却没想到黄四郎竟然这么有钱! 不过嘛… 再有钱又有什么用? 到最后还不是给许临他们做了嫁衣… 钱这种东西,在任何时代,都是很重要,不可或缺的。 莽荒时期没有货币,就以物换物,而那些拿来换的物,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钱。 货币发明后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在战乱时期,黄金依旧是硬通货。 不过,无论再怎么有钱。 钱这种东西,最终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 无论是在什么时代,真正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拳头。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为什么二十一世纪的米国敢这么无耻下流,耍各种阴招,到处恶心人,干涉他国内政,还美其名曰“世界警察”,却没有人拿他有办法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它的拳头硬! 无论黄四郎有再多钱,哪怕他能用钱砸死许临他们。 可是他的拳头终究还是不够硬,所以,最后输给许临他们,其实是必然的。 拳头硬,是从古至今的唯一真理! ……… “这三天时间,我去找路子,砸钱买了不少现在最精良先进的枪火弹药。” “除了坦克装甲车这种不可能卖的大杀器外。” “手枪、步枪、冲锋枪、机枪。” “还有行军用的吉普车,应有尽有!” “至于在鹅城招募士兵的事,我给他们开出了足够家里人生活一辈子的钱。”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所以鹅城大多数年轻人都参与了我们的选拔。” “最终,我们从中选出了个八百多个素质上流,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组建了一支新兵部队。” “三天时间太短,虽然时间已经压缩了很多了,但最后我还是只教会了这群新兵蛋子怎么开枪打人。” “不过,就这样也够了。” “我手下的兄弟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精英,放军队里,最次也得是个连长。” “让他们一个人带一部分新兵,靠着人海战术,还有咱们鹅城易守难攻的地势,想要对付那什么郭旅长,绰绰有余!” 城门处,张牧之负手而立,站在许临身旁,眯着眼睛望向碧蓝的天空,开口对许临缓缓道。 许临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笑着对张牧之说:“还是张叔你考虑的周到。” “接下来…咱们就等着郭旅长自投罗网了!” 他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这样静静眺望远方。 明明脸色和说话的语气都很温柔。 却意外给人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 “轰隆隆——!” “轰隆隆——!轰隆隆——!” 良久,许临坐在城墙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感觉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的差点睡过去。 可就在这时,城门前大概三公里处,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只见一群约莫两百人的骑兵队带起一阵浓稠的尘土,以极快的速度踏水而来。 “来了!”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许临翻身站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在下铁血十八星陆军旅长郭远!前来拜访鹅城县长!” 不久后,骑兵队停在了城门前。 只见最前方一个身材挺拔,样貌英武,身穿军官制服的男人站了出来。 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城墙上的张牧之和许临,扯着嗓子大喊道。 “郭远?” 听到男人的声音,张牧之莫名觉得有点耳熟,缓步走到前方,眯着眼睛观察起男人的样貌。 沉默良久,他脸色惊讶,眉头一挑,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像是见到了熟人,伸手对着自称郭远的男人竖了个中指。 看到这个手势,郭远皱了皱眉头,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感觉一阵不适,有些恼火。 准备让手下瞄准点,直接把这个竟敢做手势侮辱自己的家伙干掉。 可就在这时,张牧之玩味的看着郭远,大笑几声道:“怎么的,郭圆儿~” “不认得你张爷爷了?” 郭远一听这话,有些懵,感觉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的,抬手制止了准备动手的属下。 瞪大了眼睛望向张牧之,观察了一番后,不可置信道。 “张…张牧之!?” “你就是鹅城新上任的县长?” ………………… ------------ 第五十三章:郭旅长(下) “啧啧啧啧……” 坐在张牧之正对面,郭远喝了口手中的茶,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他,啧啧称奇。 “姓张的,你个老混球,这么多年不见,怎么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鹅城新上任的县长?” “哎呀呀…当初到底是谁在我面前说,要为祖国奉献一切。” “不管以后怎么样,打死都不当官,谁当官谁就是狗!” “怎么,姓张的你现在是想叫张狗之还是张牧狗啊?” 他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微笑,静静看着张牧之道。 张牧之一听,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发黑,将头转到另一边,表示自己不想看到这狗贼的脸,有些无奈道:“那是喝醉酒的气话!当不得真!” “你说说你,怎么该记的记不住,不该记的死都忘不掉呢…?” 要说张牧之和郭远的关系。 还得追溯到当初护国将军还在世的时候。 当时,他俩一起为护国将军做事,因为在同一个团里,机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 后面因为兴趣相投,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后面还渐渐发展成了至交好友。 至于当官是狗这件事嘛… 纯粹是因为当时的官员都是些蛆虫,废物,除了爬在大夏上吸血,就什么也不会干。 张牧之见多了这样的官,心里逐渐对官员有了天生的排斥,感觉他们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恶臭。 一天喝醉了酒,就拉着郭远还有军队里一些关系很好的兄弟们,指着天发下那番豪言壮志。 他自己倒是一点也不记得,只当自己是耍了一场酒疯。 郭远却记的清清楚楚,时隔多年,还能拿出来损他。 “行了,不逗你了。” “实话告诉你,我是黄四郎搬来的救兵。” “而这个救兵到底是来救谁的…” “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看着张牧之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黑脸,郭远有些发笑,用深邃的双眼死死盯着他,缓缓开口道。 “哼哼…” 听到郭远这话,张牧之眯了眯眼,装糊涂道:“还能是救谁呢?” “黄四郎都死了。” “当然是来救我喽!” 他笑眯眯的看着郭远,活像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郭远的脸色有些僵硬,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翻了个白眼,缓缓道:“行了,别tm装了。” “乖儿子,你老子我连你屁股上有几颗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跟我你还装什么?” 他挑衅似的对张牧之眨了眨眼睛,慵懒的靠在舒服的太师椅上。 张牧之额头上浮现一丝黑线,面色不动,缓缓道:“乖孙儿啊,你爷我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容易把事情记混,你得体谅一下!” 郭远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的:“你祖宗我……” 一旁的许临吃着烧饼看两人拌嘴,意外的还挺下饭,嘴里喃喃自语着:“超级加倍?” 话音刚落,两人就一齐转头望向许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许临被吓了一跳,烧饼都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讪讪一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随后就识趣的退到一边,给两人留下了单独交谈的空间。 “行了,要说什么赶紧说,懒的和你这老狗吵,让小辈看了笑话。” 静静看着许临退到不远处继续偷听这边的谈话。 张牧之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郭远缓缓道。 郭远闻言,脸色也认真起来,端正坐姿,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其实…” “我最开始的想法是,把那个杀害黄四郎的县长给弄死,勉为其难帮他报个仇。” “然后,再把他的遗产弄到手,潇洒离去。” “不过,既然县长是你,那我就得改主意了。” “毕竟,谁叫我这人念旧呢?” “要我亲手杀了当年的至交好友?” “呵呵…” “我可没那么铁石心肠。”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了张牧之一个问题:“黄四郎手底下养了一伙土匪,假借张麻子的名义,屡次三番劫掠刘都统的货物。” “这事儿你知道吗?” 张牧之点头:“知道,那假张麻子就是这小子亲手毙的。” 说着,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正吃瓜的许临身上。 郭远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到这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心中不由起了几分爱才之心,缓缓开口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当兵啊?” 许临一听这话,想都不用想,脑袋就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去当兵? 我是吃饱了撑的? 郭远身前的张牧之脸色也有些难看。 见郭远这个狗东西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角,有些恼火,起身一个手刀就重重敲在了他的额头上。 “哎呦!” 郭远吃痛,脑袋上肿起一个大鼓包,幽怨的看着张牧之。 “我警告你,tmd有事就快点说事,不要净搞些有的没的。” 张牧之脸色淡漠,用粗犷的声音缓缓道。 郭远悻悻然的耸了耸肩,老老实实的接着说了起来:“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对,黄四郎养土匪劫刘都统的货!” “这个黄四郎,呵呵…” “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还以为自己事情做的有多好,天衣无缝,成功骗过了刘都统。” “可实际上,刘都统那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小动作!” “只是刘都统最近遇上了很大的麻烦,自己都急的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出空来收拾他,才让他一直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而现在呢,既然黄四郎已经死在了你手上,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我就帮你一把。” “只要你把黄四郎的烟土生意全部交出来。” “对于黄四郎的遗产,我可以不过问,你好好拿着自己用。” “刘都统那边要是有问题,我帮你压下来。” “怎么样?” 他诚恳的看着张牧之,缓缓说道。 张牧之一听,心想自己本来就没打算接手黄四郎的烟土生意,笑眯眯的对着郭远伸出左手。 “合作愉快!大孙砸!” 郭远黑着脸和他握了个手,咬牙切齿道:“太tm愉快了!好大儿!” ------------ 第五十四章:宗师遗愿 郭旅长走了。 他来的急,走的也急。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等! 咳咳…tmd不对,他把黄四郎的烟土生意给带走了。 不过,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许临他们本以为会和这位郭旅长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巧合,郭旅长是张牧之的旧识,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解决了黄四郎的麻烦。 许临想。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他们所踏上的,是一条非常艰辛,但同时也顺应天道的道路,保家卫国,抗击外敌! 古人云,举头三尺有神明。 可能华夏的神明们,也在暗中庇佑着他们也不一定呢? ………… 鹅城,县衙。 天高云淡,风轻日暖。 是个非常好的天气。 许临躺在院子里的靠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身边还有个张大胆帮忙扇风,那叫一个惬意。 距离郭旅长来鹅城的那天,约莫已经过了有接近一个月。 自从把黄四郎成功扳倒后。 许临就没了目标,天天就在县衙里修炼《白莲圣经》。 闲的无聊就去观摩一下张牧之练兵,然后给他出一些现代军队训练的方法。 比如什么负重二十公斤五公里跑,最后十个跑完的人,今天只能吃素菜诸如此类云云。 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 反正又不是他自己训练,这个吊人就一天天在张牧之耳边叨叨,该怎么样加练,怎么样惩罚,以这些新兵蛋子的痛苦为自己的快乐源泉。 不是一般的丧德啊! 张牧之手下几乎每一个兵,都恨不得对他大吼一句。 三天之内杀了你!tmd骨灰都给你扬喽! 但随后他们就悲催的发现。 他们……打不过许临! 就算是一群人上,也是他们一群人被他一个人群殴… 到最后就连张牧之都看不下去了,黑着脸揪住他的耳朵:“你小子tmd要是再有什么加练的意见,就和他们一块儿练!” “并且,你要做他们的榜样!练双倍!” 许临可不想去加练。 见张牧之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耸了耸肩,妥协了,不去找那些新兵蛋子的麻烦了。 之后,他生活最大的盼头,就是每日一次,准时准点的签到。 虽然总是出一些经典时尚小垃圾,但他身为一个称职的赌狗,总是在幻想着自己一发入魂。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嘀,签到成功,恭喜主人,您获得了技能截拳道(大师)!” 嗯哼! 快让我康康这又是什么经典时尚小垃… ……… 什么?出货了? 经历过接近一个月都只能签到获得垃圾物品的日子后。 许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签到获得技能了。 在签到成功获得大师级截拳道的一瞬间。 一股庞大的记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与身体,不仅让他一瞬间领悟了许多深奥的拳理。 还给他的身体传输了肌肉记忆,让他像是真的练过十几年的截拳道一样,而不是单纯的学会技能。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 大师级截拳道,竟然可以修炼出“炁”! 与《白莲圣经》那股佛家真炁不同。 截拳道的炁,刚柔并济,无色透明,像是水一样,却又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之前签到获得的“子弹时间”也是这样。” “明明是科幻电影里的能力,使用起来,消耗的却是炁。” “系统给我的签到奖励,似乎改良过,变得更加适应这个世界的天道了啊……” 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无色透明的“炁”,许临抬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嘀,检测到主人传承技能截拳道(大师),触发特殊任务『宗师遗愿』。” “任务简介:截拳道由一代武学宗师李小龙所创,是一门融合东西方武学精华,去其糟粕所创的全新武术体系。” “但由于李小龙过早逝去,截拳道并未如他想象的那样在世界上流传广泛,只有少部分人成功继承了这门武学。” “所以,李小龙希望截拳道的传承人能够帮他一个忙,让这门武学在世上成功流传下去。” “任务目标:开办武馆传授截拳道。” “任务奖励:每有一个武馆弟子成功将截拳道修习入门,主人便可获得一百功德点。(至多一百人)” “是否领取任务?” 开办武馆传授截拳道? 看到这个任务的一瞬间,许临有些疑惑,抬手轻敲太阳穴。 他没想到这个系统的功能还挺齐全,除了签到和深蓝,现在还多了个任务。 “一个人修习入门就是一百功德点,最多一百人,也就是……一万功德点!!” “抱歉,我也不想的。” “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许临是个很现实的人,前面那一大段任务简介,虽然确实让他这个龙吹有些蠢蠢欲动。 但最终让他下定决心接取任务的,还是最后那项任务奖励。 这可是整整一万功德点呐! 要知道,他亲手杀了黄四郎时所获得的功德点,也才不过三千呢,勉强算是一万功德点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的奖励,约等于三个黄四郎! 许临想,反正他现在待在鹅城也没事做,趁着做这个任务的时间,还能见识一下这个诡异的民国世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他就直接跑去找了张牧之。 “张叔,你知道鹅城附近有什么地方适合开办武馆吗?” 张牧之一听,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狐疑的扫视他一番后,缓缓开口道:“那当然是佛山呐!” “黄飞鸿听过没?” 佛山? 得到张牧之的答复后,许临眼睛瞬间一亮。 是了,佛山! 这可是被称为“武术之乡”,出过不少武学宗师的风水宝地。 自己要是想要开办武馆。 那这个地方,显然就是最适合的。 这样想着,他下定了决心:“张叔,我要去佛山!” ------------ 第五十五章:山贼 三天后。 一辆马车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上。 许临坐在车厢里,对面是脸色兴奋的小六子,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骑马的车夫是张大胆,穿着贴身的灰色长衫,脚下是一双崭新的布鞋。 “许爷,你咋会想到要去佛山开武馆?” 驱马绕开一处崎岖的路段,张大胆好奇问道。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想。” 许临眯着眼睛,驭使丹田内的真炁运转周天,缓缓开口道。 “哦…” 张大胆见许临不想说,也识趣的不再追问,专心致志的骑马前行。 寒风袭来,冻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声嘀咕道:“听说这附近山贼很多,希望不要碰上了…” 三天前,为了完成「宗师遗愿」这个系统任务,许临打算去往佛山开一家武馆,招收弟子,传授他们“截拳道”。 就去找张牧之,和他说明了自己有事要去佛山一趟。 张牧之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没有阻拦,爽快的就答应了,还给他准备了一千两的银票当盘缠。 之后,许临去买了一辆马车,把张大胆找过来,要他送自己去佛山。 张大胆对许临非常感激,本就打算为他做牛做马一辈子,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就答应了。 可就在他们刚上了马车,准备离开鹅城的时候。 小六子却不知是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千钧一发之际,在最后一刻赶了过来,跳上车,说他已经得到了张牧之的肯许,要和许临一起去佛山。 许临当时本来想拒绝他,但转念一想,多个人帮忙打打下手也不错,就答应了让他也跟着一起去。 “希律律——” 许临正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马车却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让他身形轻微一晃,疑惑的睁开双眼。 “哎呦!” 与许临的镇定自若不同,随着马车一阵剧烈颠簸,坐在前面的小六子一下没坐稳,重重摔在地上,痛呼一声。 许临缓缓起身,伸手搀扶着小六子站起,随后纵身跳下马车,看着前头的张大胆疑惑道:“怎么回事?” 张大胆脸色发白,伸手指着前方,颤抖着说:“前…前面好像有山贼!” 山贼? 一听张大胆这话,许临眉头微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呃啊!!”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面目可憎的山贼手持砍刀,团团围住一架简陋的马车。 马车里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在瑟瑟发抖。 马车外,是一个身材壮硕,样貌坚毅的男人,他面红耳赤,大喊大叫。 手臂肌肉如虬龙般暴起,将手里寒光闪烁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吓的四周山贼不敢轻易靠近。 “你们这群狗东西!我警告你们!劳资tmd没钱!你们抢我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我来佛山!只是因为有一身武功!想要开个武馆谋生!” “你们如果硬要逼我…” “那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山贼领头的是个身材高挺,皮肤黝黑,样貌丑陋的男人。 听到他这话,咧嘴一笑,露出满嘴大黄牙:“有没有钱没关系。” “你老婆够漂亮就行了!” 山贼头领用肆无忌惮的眼神打量着男人身后马车里瑟瑟发抖的女人,淫邪的大笑道。 “你!!” 听到山贼头领这话,男人脸色一黑,目呲欲裂,疯了似的挥舞手中大刀朝他冲去,一招“力劈华山”就猛地朝他脑袋上招呼了下去。 毕竟,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被人这般侮辱吧? 山贼头领看着男人红着眼朝自己冲来,嘴角微微勾起,不屑的笑了笑,缓缓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 “咔嚓——” 他将子弹上膛,举起,对准了男人的眉心,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这tm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大刀? “砰——!” 扳机扣动,火舌吐出,随着一道猛烈的枪声响起,某人的手腕被子弹无情击穿,痛呼一声,手枪掉落,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呼——”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究竟是那个瘪犊子在暗地里放他冷枪,脸色大变,瞳孔猛地一缩,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劲风从头顶重重落下。 “撕拉——!” 他汗毛炸立,下意识的就要躲开,但却躲闪不及,被那把寒光闪烁的大刀直接砍在了脖颈上的大动脉上! 殷红的鲜血如泉般从他脖颈处喷涌而出,溅了身前脸色冰冷的男人一身,他的眼瞳逐渐涣散,无力瘫倒在地…… “嗯哼哼…” 不远处,许临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甩着手里的左轮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砰——!砰——!砰——!” 举起对着碧蓝的天空,猛地扣动扳机,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给你们十秒的时间。” “不想死的,都tmd给老子滚!” “十…九…八…” 他咧嘴笑着,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每一个山贼,像是开玩笑一样数着倒计时。 “七…六…” 这伙山贼似乎只有头领一个人有枪,其他人都只能拿着砍刀,警惕的看着许临一步步走来。 “四…三…” 眼看着倒计时马上就要结束了。 看着许临那张冰冷的脸庞。 他们才忽然反应过来,发现了一个让人惊恐的现实。 许临可绝不是在开玩笑吓唬人。 他们要是再不动身逃跑。 恐怕……会全死在这儿! ------------ 国术篇 ------------ 第五十六章:廖师傅 “三…” 倒计时已经步入尾声。 感受着许临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气场,山贼们面色惊恐,一个接一个的拔腿往后跑。 事实证明,越是危难的情况。 就越容易激发人体的潜能。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群山贼们个个都像是奥运会百米跑的选手一样,疯了似的往后跑,一溜烟就没了影。 “二…一…” “零!” 倒计时结束,许临脸色冰冷,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左轮,瞄准几个跑的最慢的山贼,果断扣动扳机。 “砰——!砰——!” 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入那几人的头颅,瞬间将他们的大脑搅的稀碎,一阵抽搐倒在地上,就没了气… “搞定。” 随后,许临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白布擦了擦左轮的枪身,将其收回了腰间的枪套中,动身朝前方那个手持大刀的男人走去。 “兄弟,没事儿吧?” 他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对着男人缓缓开口,语气很平静。 让人很难相信,刚才那个毫不犹豫就开枪射杀山贼的人竟然是他! 听到许临的声音,本来还在愣神的男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将手中大刀丢在一边,感激的看着许临,猛地跪了下来,对他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在下廖诚!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还不知恩公怎么称呼?” 男人不是傻子,他知道,刚才要不是许临出手相助,自己恐怕就死在山贼头领的枪下了。 而他若是死了,他的家人失去了顶梁柱,就算躲过了山贼这一劫,以后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许临这路见不平一声吼。 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家所有人的命! 别说是磕头了,就算是要自己给他做牛做马,那也是应该的。 “欸!廖大哥!不至于!不至于!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在下姓许,单名一个临,你直接称呼我许临便可。” 见廖诚上来就给自己行这么个大礼。 许临皱了皱眉头,急忙上前搀扶着他站起。 就在这时,许临忽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刚才离的远没什么感觉,现在到了跟前才发现。 廖诚的脸… 诡异的给他一股很熟悉的感觉,总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奇怪的是,许临穿越来这个世界一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一直待在鹅城,怎么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廖诚? 去佛山开武馆谋生…姓廖…还有这张熟悉的脸… 几条线索在脑海中交织,让他进入记忆深处,沉思起来。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对廖诚缓缓道:“廖大哥,你应该是要去佛山开武馆的吧?” “正好,我也准备去开一家武馆。” “咱们正好顺路,要不一起走?” 一听这话,廖诚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先不用说这个提议本就对他有利,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光说许临刚刚才救了自己全家,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廖诚基本上都会答应。 毕竟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不是那种以为别人对自己好都是应该的白眼狼。 “好,那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见廖诚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许临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转身远远的对张大胆挥了挥手,示意他将马车开过来。 随后就上了马车,吩咐张大胆继续驱马往佛山的方向去。 廖诚紧跟其后。 “佛山…廖师傅…” “叶问啊!” 坐在马车上舒适的软垫上,许临抬手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沉思着。 这个叫做廖诚的男人,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 这是因为自己的确见过他,不过并不是在现实,而是…电影中! 根据之前在鹅城的《让子弹飞》和《鬼打鬼》的经历。 许临早早就推断出了,这个世界,是由自己穿越前世界的一些民国影视作品构成的。 而现在这位被自己救了一命的廖诚。 赫然也是一位电影中的人物。 他就是经典功夫电影《叶问》开场那位挑战叶问,蹭了一顿饭,然后被轻易打败的廖师傅!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自己要去的这个佛山。 是有叶问的! 这样一想,许临就有些激动。 身为一个称职的龙吹,对于李小龙的师傅叶问,他也是非常敬重的。 只要一想能在现实中亲眼见到这样一位伟大的国术宗师,许临心里就期待不已,恨不得马上飞到佛山,去找叶问搓一顿! ………… 佛山。 “你要租我的房子开武馆?” 坐在一张陈旧的太师椅上,许临微抿一口手中的清茶,墨色的双瞳清澈明亮,轻轻点头。 “是。” 对面的男人穿一身素色马褂,身材挺拔,理着一头干练的短寸,双眼炯炯有神,似乎是个练家子。 “租多久?” “三个月吧,租金多少?” “三两银子可以吗?我还可以送你一些开武馆需要的设备。” “可以。” 许临点头,爽快的从怀里取出价值三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男人。 男人收下银票,在桌上一张契约上按了手印。 拿起放在一旁的白色礼帽戴上,就起身离去。 “许哥,三两银子贵了吧?” “开武馆需要的那些设备能值几个钱?” 见男人离开,一旁的小六子皱了皱眉头,凑到许临耳边嘀咕道。 他觉得许临是被人宰了。 许临闻言,微微一笑:“反正咱们从黄四郎哪儿得来的银子花上一辈子也花不完。” “省这点钱干什么?” “要和他讲价的话,还得浪费时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开武馆的,并且馆主就是这个房东。” “地理位置是相当的不错,在整条武馆街最中心处,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这位房东武艺不精,空有一个好门面,但自身硬实力还是不行,在这竞争激烈的武馆街活不下去,关门大吉是很正常的。” “不过,他是他,我是我。” “他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现在既然我来了,那我就要让这个优越的地理位置,体现出它该有的作用!” ------------ 第五十七章:武馆开业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嘈杂的武馆街,人来人往,路边几位师傅带领着弟子练功,想要吸引路人过来学武。 忽然,一阵响亮的鞭炮声自两边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透过空中弥漫着的淡淡烟雾,只见一个样貌和善,身材挺拔,身穿蓝色长袍的男人捋了捋衣袖,站了出来。 他站在插着三炷香的香炉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面带笑意,缓缓道:“诸位同道,在下廖诚,廖家拳掌门人,今日在佛山新成立一家武馆,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人群中一个练八卦掌的师傅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嘴里嘀咕着:“又来一个抢饭碗的…” “行了!行了!别看了!都回去练功!” 说完,就挥手把看热闹的弟子们都招呼了回来。 就在此时,另一边,武馆街中心处,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从身后挂着“截拳道”的武馆中走出。 “在下截拳道传人,许临!” “今日和廖师傅一样,在佛山新成立一家武馆,还请诸位同道多多指教!” 许临理着一头清爽的短发,面白无须,五官深邃,样貌俊朗,有些神似尊龙,嘴角微微带笑,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比起武者,他倒更像是个读书人。 “啥?” “截拳道是什么玩意儿?” “有人听过吗?” 有资历深的老师傅在脑海中回忆一番,满脸疑惑的挠着脑袋,搜寻着有关“截拳道”的记忆。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创立“截拳道”的李小龙,在这个时候都还没出生呢,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呃…” “可能是什么不出名的小拳种吧?” 大夏毕竟幅员辽阔,人多地广。 目前光是官方统计的正统拳法就一共有整整129种! 这129种拳法中,还有不少在各地都有着不同的练法。 民间到底有多少种拳法,根本无人能够知晓。 出现一种没人听过的拳法,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说不定就是那个拳师一拍脑子自创出来的也不一定。 比起源远流长的几大拳法不知变通,没有创新,死板的按照前人的教诲修习。 这种自创的拳法,大多都是自古拳法脱胎而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比起古人所创的拳法,有着时代的优越性。 毕竟,时代是一直在发展的,拳法也是一代代改良的,没有现代人的技术比古人要弱的道理。 当然,这种自创拳法虽然好,但也有很大的限制,相当看重创造者的武学修养,不是武学宗师一般不敢轻易尝试。 好的例子,就是李小龙的“截拳道”。 坏的例子,就是马老师的“闪电五连鞭”。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去改良人家的拳法。 就像是一个键盘侠在网上对人家专业人士评头论足,大叫我上我也行一样。 简直就是… 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所以,此刻佛山的这些拳师们,对许临非常的不看好。 “这后生,长的倒是挺俊,就是太年轻了,学的还是个不知名的小拳种,武功恐怕好不到哪儿去。” “咱们佛山这么多家武馆,没点硬实力,谁能招的到徒弟?” “依我看,这后生,恐怕撑不到一个月就要关门大吉喽!” 有位教太极拳的师傅看着许临摇了摇头,对他的前景表示堪忧。 一旁的黑脸大汉咧嘴一笑,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吧,赵师傅。” “你自己的武馆都要开不下去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赵师傅闻言,翻了个白眼,搭着大汉的肩膀,调侃道。 “是,我是要开不下去了。” “我大不了回去继承家里的酒铺,活的还比现在舒服。” “倒是你…刘师傅,你那武馆要是什么时候倒闭了,恐怕要去大街上喝西北风喽!” “正巧,我有个徒弟之前落魄时当过一阵乞丐,写了一本《如何挑选适合睡觉的桥洞》,要不要我送你一本,未雨绸缪啊?” 此话一出,刘师傅本来就黑的脸是越来越黑,瞪了赵师傅一眼,悻悻离去。 赵师傅大笑几声,伸手招呼着自己仅有的五名弟子:“走!咱们回去练功!” …………… “廖师傅,你要去哪儿啊?” 廖诚刚刚处理好武馆的事务,轻装出门,转头就遇上了许临。 “恩公!” 见到许临,廖诚先是脸色一喜,随后毕恭毕敬的对他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欸,廖师傅,不用叫什么恩公,都说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你称呼我许先生便可。” 许临面带笑意,摆了摆手。 “是!许先生!” 见许临不喜自己称呼他为恩公,廖诚也不强求,顺从的改了口。 “许先生,我要去挑战叶问!” 他走到许临跟前,脸色有着激动,中气十足道。 “叶问?” 许临装作不知道叶问是谁,歪了歪头,疑惑道。 “对,叶问。” “听人说,他是咏春拳的传人,整个佛山武功最高的拳师!” “我的廖家武馆刚刚开业,还没有在佛山站稳脚跟,需要一件事来打响名头。” “这样,那些想要学武之人,才会考虑加入我的武馆。” “所以,我打算去和叶问切磋一下,不求能赢他,只要能在他手上多过几招,就能证明给大家看,我的武功不弱!” 他对许临这个救命恩人是完全的信任,没有丝毫保留,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完他这番话,许临伸手敲了敲太阳穴,沉思片刻,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想要在佛山打响名气,最困难,但也是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打赢整个佛山最能打的男人。 叶问! “有道理,廖师傅,不介意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想明白了后,许临面带笑意,对廖诚缓缓道。 “不介意!不介意!” 对于救命恩人的一点小小请求,廖诚自然不会拒绝,爽快的就答应了。 “对了,你要去挑战人家,就光着手去?” 就在这时,许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廖诚缓缓道。 “对啊,有问题吗?” 廖诚挠了挠头,脸色有些懵逼。 “…………” 许临见他这样,伸手捂着脸,一阵无语。 你要去挑战人家,是一般武馆就算了,反正你是去踢馆的,是个人都不会待见你。 但关键在于,叶问虽然是个武术宗师,但他并没有开武馆教徒。 你要找他挑战,就是直接去他家。 去他家,那就等于是拜访了。 手上不准备一点礼物,那能叫拜访? 确定不是去蹭饭的? ------------ 第五十八章:叶问(上) 佛山,叶府。 时间已是黄昏,天色将暗。 叶·气管炎·问正在和自己的老婆张永成,还有儿子叶准吃晚饭。 “来,儿子,多吃点肉。” 见叶准埋头只吃青菜,他皱了皱眉头,拿着筷子夹了几片蒜泥白肉放进叶准的碗里,笑着说。 叶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低头道:“谢谢爸爸…” 一旁的张永成有些看不下去了,娥眉微蹙,把筷子反着拿过来,重重抽了抽叶问的手。 “我看你是整天练拳练傻了!” “你儿子不喜欢吃肥肉不知道啊?” 叶问一听,愣了,脸色有些发红,自知理亏,急忙将蒜泥白肉从叶准的碗里夹了出来,赔笑道:“抱歉啊小准,爸爸不小心忘了。” “没事。” 叶准似乎已经习惯了,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伸出筷子从前面的盘子上夹了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 “爸爸你也吃肉!” “嗯,谢谢小准。” 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叶问鼻子一酸,很是感动,伸手摸了摸叶准的脑袋。 做儿子的记得爸爸喜欢吃什么。 自己这个做爹的,却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我是不是用来练拳上的时间太多了? 要不要暂时放弃咏春,多陪陪小准? 他咬了一口软糯的红绕肉,扒拉了一口米饭,心中思绪万千。 “少爷,外面有两位师傅找你。” 就在这时,府上的管家走了过来,毕恭毕敬道。 闻言,叶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张永成讨好的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去。 “两位是?” 走到大门处,看着门外站着的许临和廖诚,他脸色好奇,拱了拱手道。 许临转过头,回了一个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我是截拳道的传人,许临。” “这位是廖家拳的掌门人,廖诚,廖师傅。” “我们两人刚刚在佛山各自成立了一家武馆。” “听说叶师傅练的一手好咏春拳,今日特来拜访!” 说着,他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了叶问。 “这是我为你和你的家人准备的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叶问见状,急忙推脱:“欸!许师傅!使不得!使不得!” 许临却不管不顾,强硬的将袋子塞到了他手里。 “叶师傅,你就收着吧,我这买都买了,总不能再拿去退了吧?”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叶问也不好拒绝,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先把礼物给收了,大不了以后再回礼。 “对了,有件事,我想请叶师傅帮个小忙。” 见叶问收了礼,许临眯着眼睛笑着,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什么事?说来听听?” 叶问对许临的印象还不错,脸色好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简单,我呢,想和叶师傅你切磋一下!” 许临淡淡的笑着,负手而立,用清朗的声音道。 “这个……” 一听这话,叶问的脸色有些为难,转头看了一眼屋里还在吃饭的家人。 “改天吧,好不好?” “你来的不是时候。” 许临闻言,挑了挑眉。 “在吃饭?” “对!” 叶问点头。 “没事儿,我可以等你。” “正好,我先和廖师傅在你家院子里切磋一下,行吗?” 许临和善的笑着,语气让人如沐春风,很难拒绝。 叶问见他这样坚持,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先去吃饭了。” “我这院子够大,你们随便切磋。” 随后拱了拱手,转身回了屋内。 “那……” “廖师傅,咱们练练?” 目送叶问回到饭桌,许临转头望向廖诚,缓缓道。 “好!” 廖诚斗志昂扬,应声道:“许先生,我这廖家拳脱胎于洪拳,走的是刚猛的路数,你可得小心了!” 许临闻言,诡异的笑了笑:“廖师傅,比起我,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 空荡的院子里。 许临对着廖诚拱了拱手,摆好架势,对他勾了勾手:“来!” 廖诚见状,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凝,双拳放在身前,缓步朝许临走去。 虽然许临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说实话,廖诚和佛山那些本土的拳师想法一样,都认为许临的武功应该不高。 倒也不是瞧不起他。 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国术,是从小到大一直坚持不懈十几二十年才能练就的一身本领。 虽说拳怕少壮。 但许临这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穿着衣服的时候,身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气质看起来也不像个拳师,会被人轻视,是很正常的。 “许先生,小心了!” 他一步步往前走,离许临越来越近,大喊一声,猛地像许临扑去。 “呼——!” 他的拳头非常有力,带起一阵劲风,刮的许临脸庞生疼。 “啊哒!!” 许临目光微动,微微侧身,躲过廖诚这一拳,绕到他的侧面,一记寸拳就往他腰部招呼过去。 “哼——!” 这是什么拳?怎么这么快? 廖诚闷哼一声,感受到腰部传来的剧痛,脸色大惊,急忙收回双拳,护在身前,挡住了许临紧跟而来的下一拳。 “喝啊!” 他面红耳赤,大吼一声,猛地朝许临扑去。 但许临却是异常的灵活,双脚来回蹦,轻易的就躲过了廖诚这一扑,又是一记寸拳朝他腹部砸去。 “砰——!” 廖诚这次及时反应了过来,瞬间将双手护在胸前,挡住了他的拳头。 “呃啊!” 廖诚痛呼一声,感觉自己的手臂疼的像是要裂开了,心中疑惑不已。 许临的拳头,都是在很短的距离内瞬间向自己打出的,按理说,没有发力点,应该很弱才对。 但这瞬间打出的拳头,却是异常的有力,让他险些招架不住。 “啊哒!!” 见自己的寸拳被廖诚成功防住了,许临也不气馁,伸手抹了抹鼻子,一个高鞭腿猛地往他脑袋上踢去! “砰——!” “呃啊!” 廖诚一时躲闪不及,直接就被踢中的脑袋,瞬间倒飞出去,晕乎乎的爬在地上… 好…好强!! 廖诚感觉自己浑身都快要散架了,爬在地上,脑袋疼的像是要炸开,恐惧的看着正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许临。 “等等!许先生!我认输!不打了!不打了!”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廖诚,很显然就是这样一位俊杰。 经过刚才那番交手,他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是不可能赢过许临的! 继续打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所以就及时止损,直接选择了认输。 ------------ 第五十九章:叶问(中) “廖师傅,没事吧?” 听到廖诚认输,许临放下了举在身前的双拳,急忙走过去,搀扶着他站起,关切道。 “没事!没事!” 廖诚缓缓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摆手道。 虽然许临刚才为了测试自己的大师级截拳道究竟有多强,与他比试时几乎没有收手,用了八九成的力。 但廖诚好歹也从小到大练了这么多年的拳,身体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也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 虽然不敌许临,却也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被他伤到。 “没事就好。” 见廖诚没有受伤,许临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许先生,你刚才那是什么拳法。” “为什么出拳的距离这么短,力道却这么重?” 说着,廖诚回忆起刚才比试的过程,好奇问道。 “你问这个呀?” “这叫“寸劲”,是咏春拳里的一种发力技巧。” “这种技巧的运用,是在近距离攻击对手时,动作完成的瞬间突然加速收缩肌肉,爆发出强劲的力量!” “不仅出拳的速度极快,并且拳力也和普通的直拳相差不多,是非常好用的一样技巧。” “咱们这次要挑战的这位叶师傅,就是咏春拳的传人,这个技巧,他也会。” “不过嘛…” “我的“寸劲”,和咏春拳有些不同。” “我的截拳道是一位叫做李小龙的前辈所创,他是个鬼才,改良了咏春拳里的这种技巧,将他融入了自己的截拳道中,然后又传给了我。” “怎么,想学吗?” “我教你啊。” 听到廖诚的疑问,许临没有保留,直接告诉了他。 “这……” 一听这话,廖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确实对“寸劲”这种发力技巧很好奇,但他也明白,这是人家看家的本领。 自己和人非亲非故的,要人家把这种绝技传授给自己,实在是不太合适,于是便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婉拒道。 “还是算了吧。” “我自家的功夫都还没学明白呢,呵呵…” 闻言,许临似乎猜到了廖诚心里在想什么,用那双墨色的眼瞳盯着他,笑着说:“廖师傅,不要这么见外嘛。” “当初那位李小龙先生将截拳道传给我的时候,对我只提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让我把截拳道尽可能的传扬下去,不要私藏,让更多人学到这门拳法。” “所以,不要担心这是什么不传绝技。” “回去我就教你。” 他缓缓走上前,脸色和善,拍着廖诚的肩膀缓缓道。 “啥?” “你师傅让你把这门拳法不加保留的传授给别人?” “这……!” 廖诚闻言,眉头一挑,脸色有些震惊。 要知道,在当今的国术界,拳法的传承,可是非常严格的。 开武馆教徒的,也只会传授徒弟一些皮毛功夫,想要学到精髓,还得看能不能入了师傅的眼。 并且,大多数教人练武的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所以,他们在传授武学时,总会习惯性的留一手,让徒弟没法超越自己。 导致现在的国术界是一代不如一代。 很多古武都因为留一手,差点就失传了。 而像许临口中这位叫做李小龙的武学宗师所说的话,放到现在的国术界,可谓是惊世骇俗! 对于门派的绝学拳法,吩咐自己的传承人不要私藏,尽可能的传扬下去,让更多人学会。 这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从古至今都是非常少见的。 这绝对是一个像黄飞鸿一样的真正宗师! 此时此刻,廖诚心中不由自主的对许临口中的截拳道创造者生出敬佩之情,深吸一口气,脸色严肃的对许临拱了拱手。 “既然这样的话…” “那在下,就斗胆请求许先生您将截拳道传授给我了!” 他对许临深深鞠了一躬,脑袋都快要碰到地上了。 “行啊,小事儿。” “回去你来我的武馆,我打给你看。” 许临洒脱一笑,伸手扶起廖诚,缓缓道。 廖诚站直身子,感激的看着许临,刚要开口道谢。 “嘎吱——” 就在这时,身后大堂的木门忽然被推开,打断了他的话。 “许师傅,咱们现在打吗?” 只见叶问搂起袖子站在门前,静静看着许临,面带笑意,缓缓开口道。 闻言,许临转头望向廖诚:“廖师傅,你还要挑战叶师傅吗?” 廖诚犹豫片刻:“你们先打吧,我在旁边看着,考虑一下。” 他刚刚才被许临用“寸劲”暴打了一顿。 对于同样也会“寸劲”的咏春传人叶问,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打过,想了想,打算让许临先上,试探一下叶问的实力。 如果这位叶师傅的拳法不强,自己再上也不迟。 “叶师傅,那…咱们打?” 许临走到叶问身前,拱了拱手,缓缓道。 “嗯,先进来吧。” 叶问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许临的肩膀,招呼着他往屋内走。 “咱们闭门切磋,如何?” 闭门切磋,指的是双方在进行切磋的时候,关上房门,不让外人知晓输赢的结果,是国术界很常见的切磋方式。 叶问倒不是怕自己输给了许临,让外人知道了会丢人。 首先,他根本不在乎这个。 什么佛山最能打的人,也只不过是别人说闲话传出去的。 他既不开武馆,又不收徒的。 怎么会在意别人认为他的武功强不强? 其次,他好歹也练了十几年的咏春拳了,对木人桩比他老婆还亲,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输给眼前这个姓许的年轻人。 之所以闭门切磋,只是为了给许临留点面子。 他才刚来佛山,就败在了自己手上,传出去多难听啊,还有人会去他的武馆习武吗? 只是简单切磋一下而已,叶问可不想害了别人。 ……………… ------------ 第六十章:叶问(下) “闭门切磋?” “好啊。” 听到叶问这话,许临挑了挑眉,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打败叶问,借此在佛山扬名。 闭门切磋,说起来,其实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 不过,闭门切磋… 可不闭窗呦~ 跟着叶问走进大堂。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的张永成和叶准。 张永成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身材窈窕,样貌清丽,充满成熟女人的魅力。 只是看着许临的眼神有些不善。 毕竟,她很讨厌叶问练拳,恨屋及乌,因此对于许临这些找叶问切磋的人,也喜欢不到哪儿去。 而叶准,却对许临非常好奇,躲在张永成的身旁观察着他。 许临见状,微微一笑,对他眨了眨眼睛。 小家伙发觉自己被发现了,脸色惊慌,急忙躲在母亲身后,偷偷探出脑袋看他。 对于小孩,许临是讨厌和喜欢参半。 他讨厌娇生惯养的熊孩子。 喜欢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而叶准,很显然就是第二种。 “叶师傅,你儿子很文静啊,看起来将来应该会是个读书人啊!读书好啊…” 许临走到大堂中心,甩了甩手腕,伸展了一下浑身筋骨,对叶问轻声笑道。 “欸,许师傅谬赞了。” 听到许临夸赞自己的儿子,叶问心中有些高兴,面不改色,谦虚道。 随后,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讨好的笑了笑。 “永成,你们先进去吧,我很快就好。” 张永成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拉着叶准就进了屋。 廖诚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准备观看两人的切磋。 因为晚饭还没吃,肚子有些饿,随手拿了桌上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然后,眼睛一亮。 嗯… 还挺好吃的! 喝了一口茶顺了顺嘴里的糕点后,又拿了一块细细品尝起来。 前面的许临见到这一幕,眉头一挑,有些无奈的伸手扶着额头。 能不能出息点? 得,又变成来蹭饭的了。 “许师傅,请!” 就在这时,叶问已经摆好了架势,对着许临招手道。 “请!” 许临反应过来,转过头摆出截拳道的招式,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叶问。 叶问见许临没有动作,脚尖划过地面,缓步朝他走去,双拳变掌,同时从胸前的中线位置向正前方伸出。 右手在前,肘部稍微弯曲,手指指尖略向上斜,呈“问手“。 左手在后,掌心与右手手臂内侧相对,指尖朝上,呈“护手”。 这是咏春拳的基本手法,开路手。 见到这一幕,许临眼神微动,甩了甩手腕,转变路数,双手一前一后摆在身前,两脚重心转移到足尖,前后虚晃。 “啊哒!” 忽地,他右脚往前,腰部扭动,手臂像鞭子一样有力,猛地往叶问胸口甩过去。 “来的好!” 叶问眉头一挑,瞬间反应过来,右手往上,招架住了许临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呼——!” 紧接着,趁胜追击,左手化拳为掌,一个手刀就往许临脖颈重重劈下! 他想要速战速决,却又担心自己不小心伤到许临,于是就选择了攻击这个位置。 脖颈位于脊椎的顶部,因为这个部位很敏感,也控制着神经中枢的部位。 这里如果受到了外界的撞击,或者是碰撞、强烈刺激等等,就会导致人陷入短暂的昏迷当中! 感受到手刀带起的一阵凌厉劲风,许临眼神一凝,眉头微皱,身体往后一仰,险之又险的让叶问的手掌迅速擦过自己的鼻尖。 后退几步,站稳身形,他将左手护在腰间,右手放在身前,警惕的看着叶问。 “不愧是咏春拳宗师,就这几下的功夫,就能看出他到底比廖师傅强了多少!” “这两人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 “就算是以我大师级的截拳道,也不能确保稳胜他。” “还有…他体内有一股“炁”,和截拳道的“炁”非常相似,他也是异人吗?” 他心里很是疑惑,死死盯着叶问,时刻保持着防守姿态。 截拳道与其说是一门拳法,其实更像是一种理念。 截拳道不像古拳法,有着固定的招式、路数。 “截拳道”的意思是阻击对手来拳之法,与先下手为强的理论不同,更偏向于防守反击。 抓住敌方出手一刹那间的漏洞,一举将其击破! “许师傅,你这一身功夫可真俊!” “这么年轻,竟然就踏入了化劲!”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就在这时,叶问忽然开口,脸色敬佩,赞扬起了许临。 所谓“化劲”,乃是国术的一个境界。 国术从低到高,一共有五个境界,分别是明劲、暗劲、化劲、抱丹、天人。 分别对应技能熟练度的熟练、精通、大师、宗师、入道。 许临的大师级截拳道,恰好就处于化劲的位置。 而叶问,虽然这个时候还不是后世那位咏春宗师,但因为天资卓越,自己又刻苦努力。 所以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化劲巅峰,半只脚踏入宗师之境了。 修习国术之人,只有踏入化劲,才能真正被称为大师。 因为这个境界,能让人成功掌握自己体内的“炁”,成为异人! 这也是为什么,许临签到获得大师级截拳道后,体内会出现一股新生的“炁”。 叶问体内也有类似的“炁”的原因。 不了解的人将之称为“内劲”或“内力”。 而了解异人界的人,只要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 这是由武入道,掌握了“先天一炁”! ………………… ------------ 第六十一章:子弹时间 “哈哈!” “叶师傅谬赞了。” 听到叶问对自己的夸赞,许临轻笑几声,谦逊道:“我也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算不得什么。” “倒是叶师傅你,恐怕马上就要成为佛山第二个黄飞鸿了啊!” 听到许临这话,叶问面带笑意,摇了摇头:“我对成为黄飞鸿可不感兴趣。” “我之所以练武,只是因为热爱,并不是想借武功来给自己带来什么。” “我是个俗人,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老婆孩子安稳的好好过下去,就足够了。” “佛山第二个黄飞鸿?” “呵呵…” “我倒是觉得许师傅你更适合呢!” 他那幽深的瞳孔意味深长的看着许临,让人摸不透心中所想。 “不说了,咱们继续打吧。” “速战速决,我家里人还等着呢!” 说着,他又摆出开路手,双脚蹬地,像颗炮弹一样,一个箭步往许临的方向飞速冲去。 “什么?” “这么快!!” 几乎只是一瞬间,叶问就从四米开外冲到许临身前,举起双拳往他身上挥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许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将双手护在身前。 “啪嗒啪嗒啪嗒!” 叶问脸色平静,双拳用力,对许临使出了咏春拳标志性的连打。 以极快的速度出拳击打同一处,并运用寸劲,以此来击溃敌人,是咏春中非常好用的招式。 “不行,根本招架不住啊!” “这样下去…我会输的!” 能够在佛山这种武学昌盛的地方得到第一人的称号,叶问必定是一拳一脚打出来,打的这些拳师心服口服的。 许临还是太大意了,穿越者的身份,还有功德系统这个金手指,让他有些膨胀,自以为是,小瞧了叶问的实力。 “不行…我不能输!” “事到如今,只有用那招了!” 眼看着就要不敌叶问。 许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子弹时间,开启!” 刹那间,许临感觉脑海一阵清明,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叶问的动作似乎被放慢了无数倍。 原本极为快速的连打,此刻却像是公园里的老头在慢悠悠的打太极,慢的让人心急。 世界上不变的原则就是等价交换。 连打追求极致的速度和瞬间击溃对手。 有失必有得。 出拳快,也会有相应的代价。 连打这个招式,虽然获得了极致的速度,但与此同时,也会导致拳头破绽百出。 在寻常的时候,这个代价影响不大,因为你的对手压根就看不清你的拳,怎么抓你的破绽? 但许临现在处于“子弹时间”的状态,整个人的反应力提高了整整二十倍。 原本极为快速的连打,此刻在他眼里,就像是乌龟爬一样慢,哪里有破绽,看的一清二楚。 而截拳道,是截击对手来拳之道的拳法。 就是在对手出手的瞬间,抓住他的破绽,拦截他的攻击,并进行反击! 用截拳道对付现在破绽百出的叶问,换一个说法,就是电蚊拍打蚊子,太适合了! 只能说,子弹时间这个能力,和截拳道意外的很搭。 “哼…” 眼看着叶问那双慢悠悠的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许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控制僵硬的身体,恰到好处的避开了他的拳头。 “砰——!” 紧接着,许临贴近叶问的身体,一记寸拳重重砸在他的腹部,将他推出去半米远。 之前就说过,子弹时间的开启,是需要消耗“炁”的。 以许临现在的修为,浑身上下一大半的炁,也只不过能让子弹时间堪堪开启十秒。 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六秒了。 他需要在接下来四秒的时间内彻底解决叶问。 不然,要是等到子弹时间结束,他就彻底没了能够对付叶问的办法了。 “四…” 许临死死抱住叶问的脑袋,控制好力度,一个肘击重重砸在他的额头处。 正所谓肘过如刀,手肘的杀伤力,比起拳头可要高上不少。 如果这是生死决斗,许临这一下,恐怕就直接打向太阳穴,送他去西天了。 但许临他们只是简单的切磋一下武艺,双方也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自然不可能下死手。 点到即止就好。 “还剩三秒…” 静静看着速度缓慢的叶问,在他的惊异的眼神中,许临眼神一凝,握紧了双拳! …………… ------------ 第六十二章:胜之不武 “三…” 许临抓住叶问的双肩,右膝盖猛地往上一顶,重重撞上他的腹部。 “呃啊!” 叶问脸色一僵,感受到胃里一阵翻滚,面部扭曲,疼的他额头上不断浮现丝丝冷汗。 “二…” 许临眼神凌厉,微微躬身,左脚勾住叶问的右脚,左手呈鹰爪状抓住他的右肩膀,右手按住他的手臂,猛地往后一拉! “砰——!” 叶问的身体像把大刀一样被许临抡起,重重摔在后方坚硬的木地板上。 “呃啊!”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背部肌肉又酸又痛,脑袋一片空白。 为什么许师傅的反应速度忽然变得这么快? 明明刚才和我交手的时候,他还完全跟不上我的速度啊! 难不成… 他刚才是在隐藏实力试探我? 叶问脑子里一片浆糊,眼神有些迷茫,百思不得其解。 刚准备伸手撑着地面站起。 “咔嚓——” 右肩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他瞳孔猛地一缩,无力瘫倒在地。 这股感觉,叶问很熟悉,从小到大练武的他,没少受过这种伤。 他的右手……脱臼了! “一…!” 许临的拳头停在了叶问的头颅上方,点到即止,没有落下。 “叶师傅,承让!” 随着体内最后一点“炁”也被消耗殆尽,子弹时间骤然结束,周围的事物忽然又变快了数倍。 许临一时没适应,加上刚才体力消耗过多,眼前一黑,脚步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扶着一旁的桌子,有气无力的对叶问拱了拱手。 “咳咳…” 叶问艰难的用左手撑着地爬起来,右手放在身后,猛地用力一甩。 “咔嚓——!” 随着一道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让他瞳孔猛地一缩,脱臼的右臂瞬间被接了回来。 “承让…” 他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颤抖着对许临拱了拱手。 “许师傅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武功,叶某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他脸色苍白,语气激动,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许临。 “叶师傅谬赞了!” “这次的获胜,只不过是在下侥幸罢了,要是再来一次,胜的,恐怕就不一定是我了…” 面对叶问的夸赞,许临脸色有些发红。 真的只比国术的话,自己的截拳道还远远不如叶问。 现在之所以能打败他,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使用了子弹时间,说起来,其实有些胜之不武。 就像是大家都在竞走,你却偷偷跑步一样,属于作弊,破坏规则了。 要是马老师在现场,恐怕会直接跳出来指着许临的鼻子大喊:“年轻人不讲武德!” “来骗!来偷袭!” 但许临不能输给叶问。 他想要在佛山开办武馆,站稳脚跟,最快的办法,就是在这儿打败叶问,再由正爬在窗外偷窥的沙胆源传播出去。 可他若是败了,那就会起反效果,不仅没能在佛山人眼中证明自己的实力,还会让一个标签——被叶问打败,死死贴在自己身上。 所以,就算胜之不武,他也必须这样做! “许师傅不要谦虚了,你现在才这么年轻,就能把我打的这么惨,只要你继续努力下去,将来必成一方宗师啊!” 叶问虽然并不追求名利,但对于自己的实力,他还是相当自信且自傲的。 在他眼里,现在的佛山,虽然拳师众多,但只能说在坐的各位都是乐色,没有一个能打的。 毕竟,他佛山第一人的名头,可是一拳一脚实实在在的打出来的! 长这么大,除了那几位已经踏入抱丹宗师之境的老前辈,他还是头一次在别人手上输的这么惨。 此刻的他,是真心欣赏许临。 “对了,许师傅,你刚才…是不是用了我们咏春拳的寸劲?” “总感觉很像,但又有点不同,我不敢确定那究竟是什么。” 说着,叶问在脑海中演练刚才比试时许临的一拳一脚,忽然发现,许临的招式里,充满了无数拳法的影子。 太极、八卦、八极、形意、咏春…… 其中又以咏春的影子最为明显,一眼望过去,就能发觉,这应该是一门脱胎自咏春的拳法。 “对,没错。” “这确实是寸劲。” “不过,这是截拳道的寸劲,不是咏春的寸劲!” 听到叶问发问,许临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眼神平淡,静静看着他,缓缓开口道。 “截拳道?” 得到许临的回复后,叶问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脑海中的记忆。 结果,让他遗憾的是,自己并没有听过这门拳法。 当然,他也不可能听过这门拳法。 “对,截拳道。” “这门拳法虽然名声不显,但却是一门可以媲美八极太极之流,甚至能够超越其的拳法!” “这门拳法由一位武学宗师李小龙结合百家之长所创造,对于东西方武学中很多优秀的地方都有借鉴。” “寸劲就是如此。” “此技虽源于咏春,但经过一番改良,已经彻底变成截拳道的招式了。” “虽然和咏春的寸劲还是有些相似之处。” “但若是真要比起来,就会发现,这完完全全就是不同的两种武学。” “目前,这门拳法的传人只有我一人。” “这次来佛山,也是为了完成那位前辈的遗愿,将截拳道不加丝毫保留传授给世人,让这门拳法能够像太极八卦这些古武一样源远流长,永传后世!” 他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叶问,脸色严肃道。 ------------ 第六十三章:同行是冤家(上) “将自己辛苦创造的拳法不加丝毫保留传授给世人,好让其永传后世…” 叶问仔细听着许临这番话,越听,脸色越是震惊。 对于现在教徒弟普遍留一手的国术界来说,李小龙的思想还是太超前了。 虽然叶问比起那些腐朽的老古董要好上不少,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还是很难接受这个后世会成为自己徒弟之人的思想。 不过,他能不能接受这种思想是一回事。 但对这种思想的看法,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确不太能接受这超前的思想,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拥有这种思想的李小龙表示敬佩。 “这位叫李小龙的前辈,真是大公无私!” “在下实在是佩服!” 叶问脸色严肃,缓缓起身,对许临拱了拱手,语气尊敬道。 见他这幅模样,许临嘴角微微勾起,有些想笑。 要是李小龙在后世知道自己师父这么敬佩自己,不知会有什么感想? 他扶着桌子缓缓起身,稳住身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叶问回了一礼,眼睛的余光注意到左上方的窗户。 只见一个皮肤微黄的年轻人正爬在叶问家外的树上,手里拿着一个风筝,脸色激动的看着许临。 此人,就是《叶问》原片中因为捡风筝,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廖师傅被叶问吊打,然后跑出去传的到处都是的沙胆源。 不过,现在他看见的,可就不是廖师傅被吊打了。 而是许临在切磋中赢了叶问! 以他那憋不住话的性格,这件事,估计明天就能在佛山传的沸沸扬扬,让许临大出风头。 到时候,区区一百个徒弟而已,洒洒水啦! 想着沙胆源待会儿会帮自己一个大忙,许临心里就一阵高兴,对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哎呦!” 发现许临看到了自己,沙胆源瞪大了眼睛,脸色慌张,手舞足蹈,一下没抓稳,身体重重往后倒去,摔了个狗啃泥。 见此一幕,许临嘴角微微抽搐,一阵无语。 果然不愧叫沙胆源这个名字,胆子真就只有沙子这么大…… “什么声音?” 似乎是听到沙胆源的动静了,叶问皱了皱眉头,疑惑的转头望去。 许临不动声色道:“好像是只野猫吧。” “野猫?” 闻言,叶问疑惑的挠了挠头,自家附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什么猫啊。 今天怎么会跑来一只野猫? 真是奇了怪了。 “叶师傅,既然咱们已经切磋过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此行的目的,打败叶问已经搞定了,许临也没了继续留在这儿的理由,便对他拱了拱手,缓缓道。 “嗯。” 叶问点了点头,回了一个礼,笑着道:“那许师傅你一路走好,咱们后会有期啊!” “嗯,后会有期!” 说罢,许临便拉起一旁正在蹭饭的廖师傅,离开了叶问的家。 “廖师傅,看完我刚才和叶师傅的切磋,你有什么感悟吗?” 走在回武馆街的路上,廖诚嘴里还回味着刚才叶问家糕点的味道。 身旁的许临忽然开口,缓缓问道。 廖诚伸手挠了挠脑袋,转头看着他:“我就是一粗人,莽夫,脑袋里装的全是肌肉,能有啥感悟?” “感悟别提,如果要说感受的话,我倒是还有点。” 许临一听,好奇道:“什么感受?” 廖诚嘿嘿一笑:“感受就是…你们两个家伙,都tmd是怪物!” …………… 武馆街,“截拳道”武馆。 张大胆正在打扫武馆内的卫生,小六子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看着对面武馆的人练武。 对面那家武馆,叫做“虎林”武馆,看路数,似乎是教形意虎拳的。 教人的师傅是个皮肤黝黑,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壮汉。 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壮实的肌肉,在一众武馆弟子面前演练着形意虎拳。 一拳一脚,刚猛有力,虎虎生风,有形又有神,好似一只猛虎下山化作人身。 奇怪的是,不知为何,他一边打着拳,一边悄无声息的拉进自己与小六子的距离。 小六子正看的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即将到来… “喝啊!” “吼——!” 随着一拳一脚演练下去,壮汉距离小六子也越来越近。 眼看着小六子马上就要察觉到不对劲了,壮汉面露凶光,大喝一声,拳头猛地往他面门砸去! “呃啊!!” 随着拳头的重重挥出,小六子在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瘆人的虎啸。 被吓的满头冷汗,浑身都湿透了,瞬间转醒,却又看见了壮汉那沙包大的拳头,吓的身体猛地往后一仰,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哈哈哈哈!” 虽然拳头没能成功击中小六子,但见他既然摔的这么惨,壮汉也就不计较了。 收回拳头,扶着腰大笑起来。 “你们都好好看看,这就是这家新开武馆的人,武功这么差劲,我都没动手碰到他,就吓成这个样子!” “你们说,跟着这种人,能学到什么功夫?” “趁早关门吧!别在这儿骗人!祸害了我们武馆街的名声!” 身后的武馆弟子一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对!师傅说的是!说的太对了!” “自己弱成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教别人武功的?” “赶紧滚蛋吧!哈哈哈哈!” 一群人的声音在整条武馆街都传的清清楚楚,导致有不少人看着截拳道武馆的眼神逐渐变的怪异起来。 甚至有一个刚准备踏入截拳武道馆大门的行人,听完这番话后,犹豫片刻,最终选择了转身,去往了虎林武馆。 “md…” 听到壮汉这番明显踩一捧一的话,还有周围行人偷偷的议论声,以及他们那鄙夷的眼神。 小六子面红耳赤,认为是自己把许临给害了。 武馆的名声现在都已经被闹成这样了,铁定是没人来习武了。 伸手撑着地面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眼珠赤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猛地拔出腰间手枪,指向壮汉:“你tmd刚才说什么?” “有种再说一遍!!” ------------ 第六十四章:同行是冤家(下) “什么?枪!!” 看见小六子从腰间拔出手枪指着自己,壮汉吓的眼睛都直了,脸色发白,上下牙止不住的打颤。 对于枪这种东西,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一个无可奈何的事实摆在眼前。 拳头,就是比不过枪! 七步之外,枪比拳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这是时代的浪潮,人的体魄再怎么强大,终究是肉做的。 如果不是修炼到那种百万军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武学宗师之境。 习武之人,没有人敢打包票说能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枪。 就算是在枪还远远未诞生的时代,也有不少高手栽在唐门的暗器上。 更何况是现在呢? 枪,和暗器的概念其实有些相似。 都能让一个普通人借助外力就可以轻易杀害一位修炼多年的武学高手。 枪,就像是威力加强,同时又量产化的暗器,属于暗器的豪华升级版。 现代国术式微,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小到大,耗费无数精力和时间练了十几年的拳。 结果到头来,一个一天武也没练过的人,身体羸弱,手里拿着个铁疙瘩就能轻轻松松把你干掉,多憋屈啊? “兄…兄弟…” “冷静点,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 被黝黑的枪口指着,壮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将双手举过头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小六子一激动,开枪把他崩喽。 “六爷!” “怎么回事儿?别动枪啊!冷静点!” 就在这时,武馆里的张大胆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好奇的往外一探头,第一眼就瞧见了正举着手枪的小六子。 脸色大变,急忙丢下手里的活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小六子本来就只是一时激动,现在清醒了过来,心里一阵后悔,在张大胆的劝阻下,顺从的放下了手中的枪。 壮汉见到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死死盯着小六子,心里暗骂了一声疯子。 转身便准备招呼着弟子回武馆。 “欸,这位师傅,别急着走嘛。”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从后方伸来,握住了他的肩膀,伴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壮汉听着声转过头,忽然发觉自己身后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 他样貌俊朗,脸色挂着和善的笑,身材挺拔,握住自己肩膀的手强劲有力。 同道中人? 几乎一瞬间,壮汉就看了出来,这个年轻人和自己一样,同样是练武之人。 “在下截拳道许临,不知这位师傅怎么称呼?” 许临笑眯眯的看着他,墨色的眼瞳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截拳道? 听到许临这话,壮汉皱了皱眉头,转头望向后方武馆的门牌处。 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截拳道”,就这么明显的挂在那儿。 来找茬的? 几乎一瞬间,壮汉就反应了过来,许临应该就是这家武馆的人,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强压下心中不安,沉声道:“在下形意拳林虎,“虎林武馆”馆主!不知这位许师傅找我,是有何贵干啊?” 听到他这话,许临没忍住嗤笑几声。 找你有何贵干… 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对于这家伙刚才找小六子麻烦的行为,许临在远处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有的事情,既然做了,那不管有没有对别人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但做了就是做了,事实如此,该有的惩罚,半点也不会少! 而现在的林虎…很显然,就是那个做了错事的人! 许临是个很护短的人,他有一个原则。 我的人,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那也是我的人,只有我能处理。 无论这个人是犯了什么罪,是真的该死,还是只需要简单教训一顿。 我都不会包庇他,相反,要是他该死……我会亲手毙了他。 但是,那个毙了他的人,绝不能是别人! “林师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是为了什么而来,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就不要继续装了。” 许临站在林虎身前,用炯炯有神的双瞳死死盯着他,缓缓开口道。 刚才林虎让小六子当众出了这么大个丑,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利益问题了。 这件事,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截拳道”武馆的生意。 许临现在要做的,不光是为小六子出气。 更重要的是,让佛山的人都好好看看他的实力。 让这些人都明白,他许临虽然是个卑鄙的外乡人,但是在功夫这方面,他绝不含糊! ………………………………… ------------ 第六十五章:四招之内解决你 静静听完许临这番话,林虎眉头紧锁,死死盯着他,咬了咬牙:“那你tmd到底想怎样!?” 他不是傻子,就许临现在这态度,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显是不想放过他。 瞪眼看着许临那张和善的脸庞,不知为何,他心头忽然涌上一阵不安,像是被一条善于隐藏的毒蛇死死盯住,如坐针毡,身体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不过,即使他现在已经心乱如麻,但为了维持住表面的镇定,还是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对许临大喊大叫着。 许临闻言,扭了扭脖子,抬手摩挲着下巴,淡然一笑:“我并不想怎么样。” “只是…” “既然你都说我们截拳道不行了,这么赤裸裸的侮辱,在下身为截拳道的掌门人,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所以……” 说到这儿,许临顿了顿,眼神逐渐凌厉,话锋一转,死死盯着林虎:“既然林师傅这么瞧不起截拳道。” “那咱们就好好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我这名不见经传的截拳道强,还是你的形意虎拳厉害!” “如何?” 他用漆黑的双瞳死死盯着林虎,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听到许临这话,林虎顿了顿,狐疑的看着他,在脑海中思索起利弊,唯恐有诈。 他从八岁起就开始练武,一直到现在三十四岁,一共练了有二十六个年头。 资质虽然算不得有多好,但是也不算差。 这么多年下来,虽说没成什么国术大师。 但也已经踏入了暗劲的层次,在佛山,算是少有的一方高手了。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身体看起来也不算多健壮,学的拳法更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知名度的小拳种。 要比试的话,林虎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十足的信心。 在他看来,许临就是个毛头小子,根本算不得什么,自己想打赢他,基本上没有难度。 这样想着,林虎逐渐放松了警惕,抬头看着许临,伸手一拍胸膛:“好啊!打就打!谁怕谁?” …………… “新来的许师傅要和形意拳的林虎师傅切磋了!大家快来看啊!” 武馆街人来人往的道路上,随着一个行人的一声大喝。 周围的人瞬间抬头张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三两下就把许临和林虎围在中间,四周水泄不通。 这就是大夏人千年不变的天性,爱看热闹。 林虎站在许临正对面,脸色严肃,双手环抱。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伸手活动了一下筋骨,双手握拳,高高举在身前,眼神凌厉,像是一头即将扑食的饿虎。 “许师傅,咱们开始吧!” “速战速决!” 他死死盯着许临,浑身肌肉紧绷,额头青筋如虬龙般暴起,看起来似乎很认真。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而与他的认真相比,许临却显的有些懒散。 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舒展了一下筋骨,双眼微眯,和善的对林虎笑着,伸出了四根手指:“四招。” “?” 林虎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皱了皱眉。 “四招内…” “解决你!” 似乎是知道他听不明白,许临笑着又解释了一句。 “!!?” 此话一出,林虎瞬间脸色难看起来,冷哼一声:“哼…”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许临闻言,挑了挑眉,微微一笑,睁开了微眯的双眼,用那炯炯有神的漆黑瞳孔死死看着林虎,一字一句道:“年轻人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说完,还伸出手指对他挑衅似的勾了勾。 “你…!” “好大的口气!” 见许临竟然这么嚣张,林虎的脸色瞬间一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抬脚猛地往地上一踏,将坚硬的青石地板都踏出了些细微的裂痕,身上隐约响起一道类似虎啸的声音,化拳为掌,纵身一跃,朝许临飞快扑去! “乌鸦坐飞机!” 许临见状,眼神一凝,不慌不忙的后退一步。 先是抬手拨开林虎朝自己重重劈来的双掌。 紧接着,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回身一脚重重踹在他心口,让他瞬间倒飞出去,一路撞翻了几个围观的吃瓜群众,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 “第一招…” 许临伸手将凌乱的短发往后捋了捋,双手插兜,一步步朝林虎走去。 “咳咳…” “反应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 “很棘手嘛!” 推开身前围着的行人,林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擦了擦胸口的鞋印,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许临。 许临的实力,比他预想中要强上不少。 不过,他也不是会轻易打退堂鼓的人,究竟谁输谁赢,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黑虎掏心!” 见许临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大喝一声,抓住他的破绽,猛地出拳往他心口攻去! 听着他嘴里吐出的招式名,许临身形一晃,嘴角微微抽搐。 你这形意虎拳,怎么带着点阿福味? 随后,他静静看着那只朝自己心口重重袭来的右拳。 瞬间抬起左手,截断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紧接着又抬起右掌,一个手刀猛地砍中林虎的脖颈! “二…”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剧痛,林虎一阵窒息,脸色痛苦,瞳孔猛地一缩。 “三…” 许临的眼神冷的像块冰,死死盯着呼吸困难的林虎,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腹部。 “呃啊!” 这一拳下去,林虎胃里一阵翻滚,像只软脚虾一样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喷出让人恶心的呕吐物。 “四…” “将军!” 最后,许临将拳头猛地往林虎面门砸去,带起一阵刮的人脸庞刺痛的拳风,在他惊恐万分的眼神中,停在了他的鼻尖。 “承让…” ------------ 第六十六章:黑虎阿福 “承…承让!” 瞪大了眼睛看着停在自己鼻尖的那只拳头,林虎眼神惊恐,牙齿微微打颤,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颤抖着说。 下一刻,许临收了拳头,负手而立,脸色平静,对周围的行人拱了拱手:“切磋已经结束了,大伙都散了吧。”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武馆… 只剩这些亲眼目睹刚才切磋现场的行人议论纷纷。 有人感叹:“林虎的实力,在咱们佛山都算是排的上号的了,绝对可以说是一方高手了。” “可在这位许师傅的手底下………” “竟然连四招都没撑过!” “啧啧啧…” “真是后生可畏啊!” “恐怖如斯!” 有人担忧:“只用了四招就解决了林虎,咱们佛山还有谁能有这个实力?”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个外乡人,要是让他把我们佛山这个武术之乡的拳师们全都挑战一遍。” “那我们佛山…可就要大失颜面了!” “兄弟别急。” “这个的话…” “你忘了咱们还有叶问吗?” ………… 次日,截拳道武馆。 许临刚刚起床,吃着张大胆做的早点,开始了每日一次的签到。 “嘀,签到成功,你获得了百年人参一棵。” 随着那道熟悉的机械声响起,许临感觉自己的口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眉头一挑,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棵长的像个皱巴巴老头一样的野山参,表皮还带着点土,闻起来有股奇特的清香。 “好东西!” 将人参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许临满脸陶醉,嘴角微微勾起。 这种珍贵的天材地宝,蕴含天地灵气,不管是对他《白莲圣经》的修炼,还是截拳道的提升,都有着很大的帮助。 “系统真抠门,好歹送个装人参的盒子啊。” 去后面随便找了个木盒,将人参放进去后,许临忍不住吐槽道。 “咚咚咚!” 就在这时,武馆的大门忽然被敲响,让许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谁呀!大早上的就敲门!” 他将人参放进柜子里,转身走到前方,拉开门栓,打开了武馆大门。 第一时间出现在眼前的,是林虎那张粗犷的脸庞。 看见他的一瞬间,许临就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你来干嘛?” 林虎看起来有些忐忑,双手交叉,不停的搓着,支支吾吾道:“那个…许师傅,我昨天回去后,就把我的武馆给解散了。” “之前轻易败在你的手上后,我感觉天都要塌了,自己幸幸苦苦学了几十年的拳,竟然被一个外来的年轻人用仅仅四招就打的倒地不起!” “就我这种水平…真的配开武馆教徒吗?” “之前,我整天觉得自己多厉害,沾沾自喜,骄傲自满,行事也越来越嚣张跋扈。” “是您…把我打醒了!” “所以,我解散了武馆,决心要拜入您的门下,学习截拳道。” “还请许师傅给我一个机会!” 他对着许临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道。 比起昨天那副嚣张嘴脸,此刻的他,倒像是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在老师面前唯唯诺诺。 仅仅一天时间,一个人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说实话,许临感觉有些不真实。 不过,他倒也没有对此特别在意。 上下扫视了林虎一眼,缓缓开口道:“可以。” 一听这话,林虎脸色瞬间一喜。 “不过嘛…” 可许临的话还没说完。 “得先交钱!” 林虎一听,愣住了,急忙从衣兜里取出几块大洋:“许师傅你放心!我有钱!” 许临却摇了摇头:“别急,还有一件事!” 他想起林虎昨天在切磋时使用的那些招式,来了兴致,玩味的看着他道:“想要我教你截拳道,可以。”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虎一听,急忙开口追问:“什么条件?” 许临伸手摩挲着下巴,漆黑的眼瞳平静如水,看着他缓缓道:“以后,你就叫阿福,黑虎阿福!” 听到许临这话,林虎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最后还是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好!我以后就叫阿福!” ……………… 此后几天,许临在切磋时四招击败林虎,之后林虎解散武馆,成为许临弟子的事情开始逐渐发酵。 在整个佛山闹的沸沸扬扬。 再加上沙胆源到处去传叶问被许临击败的事,导致他名声大噪,无数人慕名而来,门下弟子经过精挑细选,很快就达到了一百人。 距离「宗师遗愿」这个任务的完成,似乎已经不远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有的时候,太出名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许临虽然如愿以偿的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但也因此,遭到了几乎整个佛山所有拳师的嫉恨。 他们认为,叶问是不可能败的,对于叶问被许临击败的消息,表示嗤之以鼻。 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件事,要么是许临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招式来对付叶问。 要么,就是沙胆源被收买了,帮他传播假消息,以此来造势。 不过,虽然外面闹的沸沸扬扬。 事情的两个主人公,却一点儿也不在乎。 首先是许临,他来佛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宗师遗愿」这个任务,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更别提别人究竟怎么议论他了。 至于叶问呢,这是一个典型的日子人,他就想和老婆孩子一直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好好过日子。 练武只不过是爱好,自己喜欢就好了,别人的讨论,他只能表示一句。 呵呵…… 雨我无瓜! ------------ 第六十七章:不速之客(上) 清晨,许临照往常一样在武馆中教导弟子们练武。 一步步将截拳道的理念和发力技巧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们。 「宗师遗愿」这个任务的完成度也稳健提升,达到了43%。 也就是说,目前在他的武馆中,一共有四十三人成功将截拳道修炼入门。 离他的目标完成,已经不远了。 就在此时,一个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人来人往的武馆街,一辆黄包车穿过人群,停在了截拳道武馆前。 一个样貌神似朱元璋,穿一身灰色长衫的男人从车上走出,随手丢了块大洋给车夫,提着行李箱,就下了车,朝武馆走去。 此人,赫然就是麻匪中的老三,朱潜龙! 他取下头上的圆顶帽,伸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脸色淡然,一步步往武馆大门走去。 “许哥,他们都说你不可能打败叶问,讲你肯定是花钱收买了沙胆源来吹牛,好让别人拜入你的武馆习武。” “还各种污蔑我们武馆的名声,说你是个卑鄙的外乡人。” “要不咱们去请叶问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你真的打败他了!” 武馆内,远远的就传来小六子激动的声音。 沉寂片刻,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怕他们干嘛?我又没做什么错事。” “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他们不信我能打败叶问,就让他们不信呗。” “不服的话,就来找我切磋一下嘛,保证打的他心服口服!” 朱潜龙站在武馆大门处,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嘴角微微勾起,抬手轻轻敲响了大门。 “谁?” 几乎就在大门被敲响的一瞬间,武馆内的弟子皱了皱眉头,伸手拉开了门栓。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屋外的朱潜龙,他挺直了腰杆,礼貌的开口问道。 朱潜龙瞟了他一眼,一脚踏入武馆,缓缓开口道:“我找你们馆主。” 弟子一听,有些拿不准注意。 他不知道朱潜龙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朱潜龙和许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大喊一声:“师傅!有人找你!” 随后,许临就闻讯而来。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中山装,负手而立,看着站在前方的朱潜龙,脸色有些惊讶,缓缓开口道。 “呦,三哥?” “你怎么来了?” 朱潜龙提着行李箱走过来,听到许临的疑问,抬头瞟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你可得问老汤了。” 他将手中行李放在一边,语气有些幽怨,继续说道:“老汤说,黄四朗的钱虽然很多,但他的钱也不是无限的,咱们这样挥霍下去,就算有再多钱,也迟早会有花完的那一天。” “所以,咱们要做到什么可持续发展之类巴拉巴拉的,这样才能细水长流。” “之后,听到你在佛山开武馆,他就给了我不少钱,把我赶了过来,让我在佛山置办些产业。” “我刚去买了一个棉花厂,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干,就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许临闻言,目光闪烁,点了点头。 的确,手上有这么大笔钱,像他之前设想的那样全部用来组建军队,短时间内是没什么,可长线发展不太现实。 军队是有了,可日后的训练,装备换新,发军饷,可都是费钱的事儿。 就算黄四郎的钱再多,这样下去,还是等于坐吃山空,立地吃陷。 而黄四郎最赚钱的路子是烟土生意。 但是,这烟土生意已经给郭旅长了。 他们没什么挣钱的路子了。 拿出一部分钱来投资理财,是非常好的选择。 所以说,老汤这个狗头军师,别的不说,挣钱方面是绝不含糊! “对了。” 说着,朱潜龙伸手敲了敲脑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之前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北方来的拳师。” “听他们谈话,好像说是要来佛山挑战南方拳。” “领头的那个叫金山找,武功看上去还挺强的。” “我在赶路的时候,不小心进了一家谋财害命的黑店。” “刚进去坐上,就看见他一个人打的对面十几个拿刀的汉子毫无还手之力!” “啧啧啧……” “你也算是南方拳吧?” “最近最好小心一点。” 他的脸色有些担忧,伸手拍了拍许临的肩膀。 “金山找?” 听完朱潜龙这番话,许临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不一会儿,就想起了这人是谁。 这不就是电影里那个被叶问轻松打败,灰溜溜滚出佛山,后来日军侵华,还当土匪抢自己人东西的那个金山找吗? 诚然,这人的实力确实可以,整个偌大的佛山,除了叶问,没有一个能打的过他的。 但是,这家伙的人品有很大的问题。 先不说当初和叶问切磋时,打坏了叶问家的东西,嘴上说着我赔,结果一直到电影结束都没见着钱。 就光说在抗日战争爆发后,他首先想的不是对付日本人,而是挑软柿子,抢自己人的东西,他就是个妥妥的汉奸! “呵呵…” 这样想着,许临眼中闪烁一道精光,冷笑几声。 “怕什么,他要是敢来。” “我今天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 第六十八章:不速之客(中) 佛山。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一个样貌粗犷,身穿破旧大衣的男人领着三个兄弟大摇大摆的四处晃悠。 此人,赫然就是北方拳师,金山找! “欸!兄弟,武馆街怎么走?” 金山找四处张望着,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穿灰色长衫,戴圆顶帽的男人。 他急忙伸手拦下男人,开口问道。 男人取下帽子,露出一张神似朱元璋的脸庞。 “你是…” “金山找?” 朱潜龙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金山找,嘴角微微抽搐。 他刚从许临的武馆出来,准备去看一看自己刚买下来的棉花厂。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到,刚动身就遇上了自己刚刚讲的人。 “什么?你认识我!” 金山找没想到在佛山竟然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北方拳师,心里想着,原来我名气这么大! 脸色一喜,一时有些激动,冲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朱潜龙感觉有点尴尬,急忙将手抽了回来,缓缓开口道:“之前在罗浮山那家黑店,我见过你一面。” “不过咱们没说上话,你不记得我很正常。”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至于武馆街嘛…前面直走就是了!” 说罢,他就戴上帽子,绕开金山找,缓缓消失在人群中… 只留金山找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良久后,才反应了过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过身,对着身后三人大声喊道。 “兄弟们!走!” “咱们去武馆街领教一下南方拳师的实力!” “是!!!” 三人闻言,不约而同的一齐应声,脸色认真,重重点了点头。 ………… 佛山,武馆街。 “大哥,这么多家武馆,咱们先打哪家?” 武馆街,顾名思义,是专门开办武馆的街道。 四周武馆多如牛毛,鳞次栉比,让人目不接暇。 金山找等人看着周围无数武馆,脸色为难,有些迷茫。 “一!二!收!” 正前方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穿一身红色劲装,叉腰站在众弟子前,缓缓开口,中气十足的大喝。 见到此幕,金山找眼睛一亮,确定了目标,扭了扭脖子,急忙带人往前走去。 “兄弟,教拳啊?” 男人听到声音,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脸色一喜,摆了摆手道:“你们是来拜师的?进来再说!” 说罢,转身就要领着金山找等人进武馆。 可金山找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双手环抱,立在原地,眯着眼睛,缓缓开口道:“你们谁是馆主啊?” 男人闻言,转过身来,拱了拱手,面带笑意:“我就是!” 说罢,男人就这样静静看着金山找,默默等候他开口说话。 得到男人的回复后,金山找眉头一挑,双手抱拳,对他拱了拱手。 “我叫金山找,北方拳师!” “久闻佛山是武术之乡,所以专程南下,想跟佛山的诸位师傅切磋武艺,交流一下心得!” 此话一出,男人皱了皱眉头,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北方拳师?” “好一个切磋武艺…” “意思就是说,你是来踢馆子的喽!” 假如要问对于开武馆的拳师来说,最讨厌的是什么人。 相信绝大多数拳师,都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踢馆的都tm的没马! 对于武馆来说,想要开办下去,必不可少的,就是徒弟。 只要有了徒弟,就等同于是有了徒弟上交的学费。 而只有拿到了徒弟上交的学费,才能够有足够的财力将武馆经营下去。 毕竟,武馆开支花费这么多,要是赚不到钱,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就会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而对于踢馆的人。 赢了,你没什么好处。 可要是输了,你就要大失颜面,面目无光。 武馆都被人当做踏脚石踩着往前走了,还有谁会愿意在你手下习武? 只能趁早关闭武馆,灰溜溜的滚蛋了… 踢馆这种行为,基本上就是砸人饭碗,断人财路。 而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你会对杀了自己父母的仇人和颜悦色吗? 因此,开办武馆的拳师对于踢馆的态度,通常都是深恶痛绝的。 所以,在男人知道了金山找是来踢馆的后,态度瞬间就像是川剧变脸一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哼哼…” 金山找听出来了男人语气中明显的厌恶,双眼微眯,冷哼一声,抱拳拱手道:“指教!指教!” 说着,他甩了甩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嘴角微微上扬,挑衅似的对男人勾了勾手指。 “好!” 男人脸色发黑,憋了一肚子的火,大喊一声,转身吩咐众弟子道:“你们站一边儿去。” “好好看着你们师傅我是怎么教训这帮乡巴佬的!” 随后,两人就走到了武馆街中心一片空地,各守一边,摆出了自己所学拳法的起势,警惕的望着对方。 “快看!快看!” “大伙快看!” “有个北方佬来踢馆了!” 两人才刚刚面对面站好,还没开始动手,有人来踢馆的消息就传了个满天飞。 消息刚传出去,大夏人爱看热闹的天性发挥了作用,很快,两人四周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汪师傅!加油!替我们大家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北方佬!” “对!” “佛山可是我们南方拳师的地盘!北方佬既然敢来踢馆!就要做好被教训的准备!”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经很浓了,围观的人却还嫌不够热闹,各种煽风点火,恨不得让他一怒之下出手直接打死金山找。 而人群中有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却一言不发,仔细观察了金山找两眼后,默默退至众人身后。 他们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别的先不说,眼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就刚才这粗略几眼,基本上就可以看的出,金山找的实力,一定不简单! 这个家伙,浑身气血雄厚的像头熊,先不说武功,就单讲气力,恐怕在场没有一个人能比的过他。 汪师傅当初曾经出过家,练的是少林寺的罗汉拳,武功在佛山也称的上一句不错了。 不过,也就仅仅只能称得上是不错了。 对上这个不知深浅的金山找。 恐怕是凶多吉少…… ------------ 第六十九章:不速之客(下) “呼……” 听着四周嘈杂的人声,汪师傅深吸一口气,左脚向前迈出一步,两脚与肩同宽,两拳握于腰间,平视前方。 两拳变掌,同时向身体异侧穿掌,双掌交叉,置于身前。 “这位北方来的朋友,请指教!” 金山找闻言,不屑的冷笑着:“呵呵…” “好好的罗汉拳,被你打的软绵绵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他抬脚猛地一踏地面,“轰!”四周都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 双拳有力,撕裂空气,打出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一前一后摆在身前。 “喝啊!” 他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要凸出来一般,背部微微拱起,像头凶猛的野兽猛地朝汪师傅扑去,右拳放在腰间,“嘭!”的一声,像炮弹一样打出。 这一拳,金山找从十三岁那年开始,每天都要练至少都要练三百多下,每一下都是全力以赴。 十二年的苦练,如今这一拳迅猛有力,快如闪电,就算是一头猛虎挡在前面,恐怕也不一定受得住! “不可硬抗!”看着金山找这来势汹汹的一拳,汪师傅神色惊恐,感受着那股刮的脸庞生疼的拳风,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往后一个翻滚,便让他这一拳落了空。 “哼!” “躲什么?你小子还是不是男人!”金山找不甘心的连连出手进攻,一拳一脚刚猛有力,让人毫不怀疑打到身上会让人重伤。 金山找步步紧逼,汪师傅连连退让,很快,就退到了底,靠在一堵红砖砌成的墙上。 眼看着金山找的拳头在瞳孔里越来越大,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迅速往下一蹲。 “嘭!”金山找的拳头擦过汪师傅的头皮,重重打在后面的红砖墙上,将其打出一个拳头大的洞。 “这…!” 屋主人就站在院里,见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一筐鸡蛋都没拿稳,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我赔!” 金山找瞟了他一眼,伸手擦了擦鼻子,用粗犷的嗓音大喊道。 屋主人愣了愣神,下意识后退几步,弱弱的点了点头。 “喂!”金山找俯身,抓着汪师傅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脸色难看。 “你tmd到底还打不打了?” “要打的话,就别像只猴子样躲来躲去的!” 汪师傅被吓的脸色发白,急忙将双手举过头顶,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 “你赢了!” 金山找的拳头,墙都能轻松干碎,汪师傅实在是不敢相信他那一拳要是实实在在的打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 面子是重要,但要是和命比起来,那算个屁? “这就不打了?” 见汪师傅这么轻易就认输了,金山找脸色难看,很是不爽的样子。 从刚开始一出手,一直到现在,他甚至都没能碰到汪师傅的衣领一下。 好不容易抓住他了,结果这家伙竟然认输,不打了? 金山找打的不过瘾,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泄。 最后只能无奈的怒骂一声。 “怂蛋!” 随后就将汪师傅提了起来,狠狠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远远踢飞出去,像只脱线的风筝一般,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 “大哥厉害啊!” 三个小弟见金山找这么轻易就解决了汪师傅,脸色敬佩。 听到小弟的阿谀奉承,金山找的脸色有了几分缓和,摆了摆手:“走!咱们去下一家!” 随后,就往不远处一家“威海”武馆走去。 看着那一众脸色惶恐的弟子,缓缓开口道:“你们师傅呢?” 一听这话,他们面面相觑,推出一个身材瘦小的弟子,脸色恐惧,支支吾吾的对金山找道:“师…师傅不在!” 金山找闻言,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的伸手扶着脑袋。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铁憨憨,但实际上他可一点也不笨,相反,他聪明的很! 什么师傅不在? 分明是见到刚才他打的汪师傅毫无还手之力,害怕了而已。 金山找猜测,这家威海武馆的馆主,现在应该就在武馆里面,说不定还在偷偷看自己呢。 不过,他不想打就算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逼他,反正这么偌大一个佛山,不知道有多少家武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总会有人敢接受自己的挑战的。 这样想着,金山找对身后三个小弟招了招手。 “走,下一家!” 随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只留不远处那堵红砖墙的主人在风中凌乱。 “说好的你赔呢?” …………… 叶府。 叶问练完拳,从屋内走出,看着正在院子里石桌上画画的叶准和张永成,伸了个懒腰,缓缓开口道:“哎呀,最近佛山的天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又冷又热的。” 看到张永成在磨墨,谄媚的笑着,伸手就要拿过砚台:“哈哈,我来。” 张永成瞟了他一眼,顺从的将砚台递给了他。 叶问将砚台放在身前,面带笑意,边磨着墨,边开口道:“画的什么呀,阿准?” 小叶准听到声音,不高兴的嘟着嘴,似乎是想起了之前自己找他玩的时候他都不搭理自己。 将画移开,放到张永成面前,别过头去,不看叶问。 张永成温柔的揉了揉叶准的小脑袋,白了叶问一眼:“你看看,阿准都不理你了。” “还是少练点拳,有空多陪陪他吧。” 叶问讪讪一笑:“是…是…” 就在这时,院子的铁栅栏外,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叶问招了招手。 叶问心中莫名感觉有些不妙,笑容僵在了脸上:“武痴林,你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张永成下意识的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后方的武痴林,皱了皱眉头。 武痴林,人如其名,是个对武功非常痴迷的人。 基本上佛山大部分师傅他都拜过,并且还一直想拜在叶问门下。 但可惜的是。无论怎么劝,叶问都不愿意收徒。 所以,武痴林只能退而求次,选择了和他打好关系,成为朋友。 而因为叶问性格比较随和,所以在他的刻意接近下,最后很轻松就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叶问的朋友。 ------------ 第七十章:佛山谁最能打? 武痴林在做人方面是非常不错的,情商也很高,基本上每一次来都会带礼物给张永成和叶准。 叶准有不少玩具都是他买过来送的。 对于他这个人,张永成其实并不讨厌,相反,还觉得这人挺好的。 只不过,他很对得起自己武痴的名号,每次来,基本上都是和叶问讨论拳法,切磋武艺。 而张永成,最讨厌叶问的一点,恰恰就是练拳,恨屋及乌,自然也不会欢迎武痴林… 武痴林见到张永成不喜的目光,讪讪一笑,摸着脑袋道:“嫂子,你放心,我不是来找叶哥切磋的,讲两句话就走!” 张永成闻言,皱了皱眉头,扭过头来望着叶问。 虽然武痴林已经说了不是来切磋的,但她心里还是有股不妙的预感。 简而言之就是,不想听他的鬼话。 嘴上说的好听,不是来切磋的。 但既然你武痴林都过来了,不是切磋,还能是什么? “额…” 叶问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最后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朝武痴林走去。 “喂,什么事?” 他负手而立,用那双幽深的黑色眼瞳静静看着武痴林,语气有些不爽。 武痴林知道自己现在来打扰到叶问和他的家人相处了,却也没办法,脸色严肃的凑到叶问耳边:“来了一群乡下人,到处去踢馆!” “功夫非常厉害,家家武馆都顶不住!” “可以的话,去看看行不行?” 叶问一听,若有所思:“有那么厉害?” “是啊!” “那人壮的像头牛!一拳能把墙都砸烂!” “叶哥,咱们佛山现在…” “恐怕只有你能打败他了!” 听到叶问好像有些不信,武痴林脸色激动,急忙开口道。 “这……” 叶问转头看了眼后方院子里的老婆孩子,脸色有些为难。 抬手拍了拍脑袋,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转过头,看着武痴林道:“你知道的,我练武只是爱好,并不喜欢争强斗勇。” “这事儿,恕我爱莫能助。” “不过嘛……” 说着,他忽然话锋一转,和颜悦色:“虽然我没办法帮忙。” “但我知道有个人,他一定能帮你解决那群乡下人!” 闻言,武痴林一惊,佛山还有个隐藏的高手吗?我竟然不知道? 脸色好奇,急忙开口问道:“叶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叶问神秘一笑,双手背在身后:“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 “他叫…” “许临!” ……………………… “还有谁!!” 一脚将地上昏迷不醒的武馆馆主踢开,金山找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面红耳赤的大喊着。 还觉得不尽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道:“tmd,佛山号称武术之乡,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就这?” 周围的拳师听到他这番嚣张的话,脸色不忿,一齐握紧了拳头。 虽然心里非常愤怒,恨不得将金山找按在地上爆锤,但都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这样贬低佛山拳师。 毕竟,他们这里确实没人打的过金山找,这是事实。 嘴硬不服输的,现在都已经趴在地上了… “我来!” 就在佛山众拳师正沮丧之时,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金山找的目光。 “嗯?” 他挑了挑眉,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大笑一声道:“哈哈!看来佛山也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全是怂蛋嘛!” “在下金山找!戳脚翻子拳传人!不知这位师傅怎么称呼?” 人群中,廖师傅慢步站上台前,对金山找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在下廖诚,廖家拳掌门人,请赐教!” 说罢,左脚微微往前踏了一步,双拳交叉,一前一后摆在胸前,打了一套有力的起式,双目炯炯有神,死死盯着前方的金山找。 “技巧不错,力度也行。” “有意思,这个廖师傅,是目前我遇上的佛山拳师中最强的一个。” “不过…想和我打,还远远不够格!”金山找冷哼一声,在心中对廖师傅的实力表示了认同。 到他这种境界,想要知道对手的实力究竟如何,基本上只要看他打一个起式,看出个七八成不是问题。 金山找深吸一口气,眼神凌厉,左拳放在腰间,右拳摆在身前,双脚在地上划着诡异的弧度,悄无声息的一步步接近廖师傅。 “喝啊!”廖师傅见金山找移动到了自己身前不远处,双目怒瞪,手臂肌肉如虬龙般暴起,先下手为强,猛地出拳朝他面门砸去! “嘭!”拳头重重撞上金山找放在身前的右手,被他轻易拦下,拨到一边。 趁廖师傅没反应过来,他又将放在腰间的左拳迅速弹出,狠狠一拳砸在了廖师傅腹部。 “呃啊!”廖师傅痛呼一声,脸色扭曲,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将双手收回来,抓住金山找砸在自己腹部的左拳,猛地用力,一个过肩摔狠狠将他丢向后方。 “好!” “廖师傅!干的漂亮!” “牛批!!” “廖师傅加油啊!我们佛山的脸面就交到你手上了!” 见到廖师傅好像占了上风,底下围观的拳师脸色狂喜,瞬间炸开了锅,高高举起拳头欢呼。 “咳咳…” 听到下方传来的欢呼声。 廖师傅摸着腹部艰难站立,喉中咳出点点血迹,苦涩的笑了笑。 比武这种事,看上去和实际上,其实是完全不同的。 你只是站在下面看着他们打,却又没有亲身上去体验,根本不可能真的了解现在决斗双方各是什么状态。 虽然表面上的确是他占据了上风。 可实际情况,只有廖师傅和金山找才能明白。 廖师傅刚才的确是一个过肩摔直接将金山找丢飞了出去,但问题是,金山找皮糙肉厚的,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而廖师傅,直接被一记重拳打在腹部,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毕竟金山找那双铁拳,就连红砖墙都能轻松干碎,更何况是血肉之躯呢? “有点儿意思…” 金山找从台下爬起,晃了晃脑袋,眼睛瞪的滚圆,死死盯着前方的廖师傅。 “再来!”话音刚落,一拳破空,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猛地朝廖师傅砸去。 廖师傅瞳孔猛地一缩,还没来得及做出在千钧一发之际,微微侧头躲过了他这一拳。 凶猛拳头就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凌厉的拳风刮的他脸庞发红生疼。 金山找这一拳没打中,露了个大破绽。 廖师傅目光闪烁,脸色一喜,急忙抬手,紧握拳头,狠狠朝他毫无防备的胸口砸去! “轰!”指关节重重砸上金山找的胸膛。 瞬间,廖师傅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一块钢板上,手骨疼的像是要碎了。 而金山找,就这么正面接下他的全力一击,却只是缓缓后退几步,两条手臂交叉,放在身前,化拳为掌,往下一压,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趁廖师傅愣神之际,腿部肌肉紧绷,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像颗炮弹一样飞速弹射出去。 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冲到了他身前,拳头重重甩出,像根马鞭一般,狠狠往他脑袋上抽去! “嘭!” 廖师傅这一下被打实了,脸上的皮肉都抖动起来,眼睛一翻,重重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什么?” “廖师傅!” “怎么会这样!” 见廖师傅也只是在金山找手下多撑了几招,最后还是被打败了。 底下的拳师一阵哗然,心中有些绝望。 天杀的,这北方来的狗东西,就没人能治住了吗? 佛山这么多年以来,靠黄飞鸿打下的赫赫威名,难不成,就要在今日毁于一旦? “哼!” “他nn的,老子大老远来一趟,还以为能打个痛快呢。” “现在看来…” 金山找站在台上,昂首挺胸,扫视着下面的拳师,脸色不屑,缓缓道:“佛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此话一出,下面的佛山拳师顿时个个被气的面红耳赤,火冒三丈,一齐开口怒骂道:“你tmd不要太嚣张了!” 金山找闻言,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道:“难道不是吗?” “有意见就上来和我打一架啊!光动嘴皮子算什么男人?” 随后,就带着三个兄弟往下走,在一众拳师愤恨的眼神中离开了武馆街… …………… 佛山,街边一家面馆。 “我以为啊,佛山全是黄飞鸿。” “原来呀,是一条虫!” “雕虫小技,不堪一击!” 一个小弟坐在金山找前方,嘴里边吃着面,边对佛山的拳师们表示鄙夷。 金山找抬头,擦了擦嘴:“兄弟们,咱们这趟没白来。” “既然佛山的拳师都这么弱,那咱们在这儿开武馆,想要学武的人肯定都会来我们这儿,我们发财了!” “兄弟,咱们继续努力。” “争做佛山第一!” 他用严肃的眼神看着三个小弟,缓缓开口道。 “嗯!!” 三个小弟对视一眼,脸色坚定,一齐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 “啪!”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重重拍在金山找身前的木桌上,伴着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呵呵…井底之蛙。” “你们这群乡巴佬,打倒几个摆设,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手了?” “先打赢最厉害的那个再说吧!” 金山找闻言,也不恼,好奇的抬头,望着身前那个人缓缓道:“佛山谁最能打?” 那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下巴:“佛山谁最能打…” “当然我啊!” “难不成叶问呐?” ……………… 武馆街,广场中心。 “许小兄弟,你真的行吗?” “金山找的实力可是很强的!咱们佛山不少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师傅都败在了他手上!” 站在许临身旁看着他热身,武痴林脸色有些担忧,缓缓开口道。 之前武痴林寻求叶问帮助无果后,就按照他给的建议,找到了据传不久前打败过他的外来拳师,许临。 虽然叶问亲口说许临的实力比他强,实打实的打败过他。 但当真的见到许临后。 武痴林还是不怎么相信他能打败叶问。 毕竟,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和叶问相提并论的国术大师。 反倒是像个身材瘦弱,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你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许临甩了甩手腕,解下身上的黑色中山装,只留了一件白色短衫,被衣服掩盖住的强壮身躯初步现出雏形。 听到武痴林的话,许临转头瞟了他一眼,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算上刚才那次,武痴林已经问了他至少有上十次“你真的行吗?”。 一开始,他还愿意好好回答。 后来,就逐渐麻木了。 懒得搭理他。 说行你又不信,说不行你还更担心了,那我干脆就直接不回答你的问题算了,轻松解决一切问题。 “区区一个金山找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再强,能强的过叶问?” “叶问我都成功打败过了。” “还能怕他不成?” 许临伸手将头发往后捋了捋,脸色挂着和善的微笑,从容,淡定,一步步朝广场中心的金山找走去。 “金师傅,准备好了吗?” 他双手插兜,习惯性的问了金山找一句,身体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金山找闻言,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嘲讽道:“佛山最能打的竟然是个小白脸?” “这就是佛山拳师?” “哼哼…真是把黄飞鸿的脸都给丢光了!” 许临倒没有在意自己被骂小白脸的事,依旧笑意盎然的看着金山找,缓缓开口道:“我要是小白脸。那你就是小黑脸喽?” “小李逵?小沙僧?小宝玉?” “呵呵,以貌取人虽然大多时候都挺准确的。” “但有的时候,也会出错的哦~!”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但许临的眼神中却藏着深深的阴霾,死死盯住眼前的金山找,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开口道:“你要是敢小看我,小心被打死哦!” ………………………………… ------------ 第七十一章 津门第一?(跪求追读!!) “啥……” “打死我?” “就凭你?” “呵呵呵呵哈哈哈!” 金山找脱下身上披着的大衣,将自己上身古铜色的健壮肌肉裸露出来。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双手环抱,冷眼看着许临,嘲讽似的咧嘴大笑起来。 “小白脸,光会动嘴皮子可算不得什么。” “不要多说废话了,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着,他拳头紧握,手臂肌肉如虬龙般暴起,额头上根根狰狞可怖的青筋鼓出,双拳一前一后放在身前,警惕的望着许临。 从表面上来看,许临其实并不像是个武功很好的人。 不过,虽然暂时无从考据,但他想,许临既然敢说自己是佛山最能打的人,那再怎么说,实力就算不行,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况且,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不管对手实力究竟怎么样,都不要轻敌,尽管全力以赴就好。 历史上因为傲慢轻敌输掉的战争,可不止一场两场。 所以,虽然暂时没有从许临身上感受到什么威胁,金山找还是用上了全力,唯恐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 “手底下见真章啊…” “正合我意!” 见金山找已经摆好了架势,许临的眼神逐渐凌厉,一改之前的慵懒态度,双手从衣兜中掏出,交叉放在身前。 右脚往后移,左脚往前踏,将身体重心在左脚跟与右脚跟之间不停转移,身体轻微晃动。 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利剑,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锋芒毕露,寒光闪烁! “截拳道许临,请赐教!” 他面色冷然,对金山找拱了拱手,缓缓道。 金山找见状,眼神一凝,双拳紧握,大喝一声,像头凶猛的饿虎,带着惊人的威势,猛地朝许临扑去! “力量确实很强。” “硬抗也能抗住,不过…没必要。” 金山找的身影在瞳孔中放的越来越大。 许临面色如常,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扑。 “哼,反应速度不错嘛!”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松躲开,金山找目光闪烁,并没有气馁。 “再来!” 他怒吼一声,左臂肌肉暴起,将其重重一甩,像根马鞭一样猛地朝许临额头抽去! 这一下,不光是金山找本身的力,还将手臂当做鞭子,用上了一种特殊的发力技巧,将他本就强劲的力道再度增幅了数倍。 正面对上,别说是现在的许临,就是全盛时期的叶问恐怕也吃不消。 毕竟,他们两人都是走技巧路线的。 而金山找,是一力破万法! 对于许临和叶问来说,要比起综合实力,金山找给他俩提鞋都不配。 因为综合实力更强,所以他们能通过各种方法轻松击败金山找。 但是,在这无数的方法中,有一个,是他们绝对不能选择的,那就是…硬碰硬! 毕竟,每个师傅在拳法上都各有长短。 用自己的短处去硬拼对方的长处,如果不是在实力上有绝对的碾压,能赢才有鬼。 所以,许临没有半点和金山找正面对决的心思。 在金山找甩出手臂的一刹那,许临目光微动,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破绽,左手食指微抬,露出指关节,猛地往他空门大开的腋下出拳顶去。 “呃啊!” 金山找的手臂是快,但许临的拳头…更快! 就在金山找的手臂离许临的额头只差几厘米的距离时。 许临的拳头重重击中了他的腋下。 瞬间,金山找就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刺痛蔓延整条手臂,就在马上要抽中许临时,没了力气,软绵绵的垂在身下。 腋下,是个非常脆弱的地方,是每一个习武之人都无法避免的罩门。 在这里,有一个叫极泉穴的穴位。 轻微的敲击此处,能够改善供血,调节睡眠。 可若是重击,那就不同了… 极泉穴遭受重击,会导致人的整条手臂发麻,短时间内无法行动。 现在的金山找,赫然就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截拳道的理念是截击对手的袭来之拳。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 在敌人出手的一瞬间,抓住他的破绽,出手截断他的攻击,并进行猛烈的反击。 这就是…截拳道! “咔嚓!” 成功截断金山找的攻击后,许临乘胜追击,右手抬起,一个肘击重重打在他下巴上。 “嘭!”纵身一跃,紧跟一个侧踢狠狠踢在金山找的胸口,将他远远踢飞出去,撞在台下几个围观的拳师身上。 那几个拳师合力扶住金山找,嫌弃的看着他,又一起将他往台上推去。 随后,他们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许临,议论纷纷:“没想到这许师傅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这么轻易就让这个金山找落入了下风!” “之前听说他打败了叶问,不会是真的吧?” “对啊,之前听沙胆源说新来的许师傅打败了叶问,我是一点也不信的。” “毕竟这位许师傅实在是太年轻了,不像是个国术大师。” “现在看来…” “是我们太肤浅了啊!” “咱们佛山这么多老资历的拳师都没能在这个北方佬手上讨到好。” “而这位许师傅,年纪轻轻的,竟然一上来就做到了我们佛山这么多拳师都无法做到的事…” “这是一个天才!真正的少年天才啊!” “如果是他的话,打败叶问,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看着横扫整个佛山的金山找被许临轻松应付。 这些佛山的拳师们瞬间就对他有了改观,敬佩的看着他,奋力大喊:“许师傅加油啊!” “你就是我们佛山最后的希望!” “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北方佬!让他知道我们佛山拳师的厉害!!” 听到下面这群拳师的起哄。 许临脸色怪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之前不是还说我是个卑鄙的外乡人,花钱收买了沙胆源来吹牛,好让人来我的武馆习武吗? 怎么现在我就成佛山最后的希望了? 川剧变脸都没你们快啊! “咳咳…” 金山找脸色痛苦的半跪在地,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艰难站起,再度望向许临的眼神有些恐惧。 他有想过许临的实力会很强,却没想到,竟然强到了这种程度, 该说不愧是佛山第一吗? “呃啊!” 他有些不甘的望天怒吼,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膝盖,眼珠赤红,死死盯着许临,双拳紧握,猛地朝他冲去。 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还来?”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见金山找又朝自己冲了过来,许临眉头微皱,甩了甩手腕。 待他冲到身前,微微侧身,伸手抓住他左肩,右拳紧握,猛地朝他面门砸去。 “中!中!中!” 这一次,为了速战速决,许临没有半点留手,用出了全力,要将金山找彻底击溃。 “嘭!” 又是一拳,重重打中了金山找的腹部,让他瞳孔猛地一缩,像只软脚虾一样无力瘫倒在地… “大哥!大哥!大哥!” 见金山找这么轻易就被许临击败,台下的三个小弟感觉难以置信,都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呼……” 成功解决了金山找,许临舒了一口气,扭了扭脖子,缓缓走到他身前,半蹲下来,轻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北方拳师,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兄弟,以后做事别这么嚣张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金山找闻言,有些不忿,咬着牙大喊道:“说我嚣张,那你呢?” “对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打赢我算什么?” “有种你去打赢霍元甲啊!” 听到这话,许临愣住了,试探着问道:“霍元甲…” “津门第一?” 金山找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啊!你知道他?” “那个怪物……” “我在津门待了整整三年,连续挑战了他三年,就没有一次赢过的!” 说着,还愤恨的伸手锤了锤地,眼中既有对霍元甲的怨恨,也有对他的尊敬,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嘶…” “你挑战了霍元甲三年!” 听到金山找这话,许临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在津门挑战霍元甲,来了佛山又打叶问…… 你tmd活该被教训! 人家切磋都是找势均力敌的对手,你倒好,上去就挑那几个最有名的国术宗师。 这都不是想切磋了,这是找死啊! 得亏你挑战的两位宗师的拳法都不是刚猛类型的。 这挑战的要是李书文,估摸着坟头草得有三丈高了… “对啊,整整三年啊!” “为了那个津门第一的名号,我tm天天被霍元甲当沙包打!” “你厉害,你就去挑战霍元甲啊!” “打败我这个无名小卒算什么?” 金山找这么轻易就败在了许临手上,自知实力比他差远了,面子上挂不住,就把霍元甲拉出来给自己挡箭,各种煽风点火。 许临倒是没有被他那拙劣的激将法影响到。 毕竟,他来佛山办武馆,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罢了。 至于什么津门第一、佛山第一之类的。 他压根就不在乎。 不过……霍元甲的话。 许临目光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搀扶着金山找站起,缓缓开口问道:“霍元甲今年多少岁了?” 金山找愣了愣,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低下头思索片刻,开口道:“算一下,好像四十二岁。” 什么? 四十二岁!! 一听这话,许临瞳孔猛地一缩,瞬间脸色大变。 四十二岁啊…… 要知道,霍元甲从出生到死亡,一共就活了四十二年。 今年他四十二岁的话,那就意味着,不久后,霍元甲就要死了! 在津门,死在和立本人的决斗中! 不过,他可不是技不如人,在武功上输给了立本人才死的。 而是因为立本人害怕失败,偷偷给他吃的鳄鱼肉里投了毒。 霍元甲,是在和立本人决斗的那一天,因为吃了鳄鱼肉,毒发身亡的! 堂堂一代国术宗师,没有寿终正寝,也没有堂堂正正败在敌人手下,而是以这种憋屈的方式离开人世。 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不行…” “既然上天让我回到了这个时代,那就一定是要让我改写发生过的悲剧。” “我得救霍元甲,救我儿时的大英雄!救我们大夏百年难得一遇的国术宗师!” 听到霍元甲已经到达了死亡年龄的消息,许临神色瞬间紧张起来,思索一番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截拳道武馆这边,该教的,他都已经教给那些弟子了。 还有林虎在武馆帮忙看着,「宗师遗愿」这个任务的完成,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自己继续待在佛山,也没有意义。 许临还在地球的时候,是个电影爱好者,从华夏到西方,再从西方到立本。 从卓别林到希区柯克,从黑泽明到姜文。 可谓是阅片无数。 在华夏的国术电影中,除了叶问,另一个让许临非常喜欢的角色,就是霍元甲了。 现在知道自己喜爱的人物走到了悬崖边缘,有一个卑鄙小人准备偷偷从后面把他推下去。 你会选择去救那个自己喜爱的人物吗? 许临不知道别人会不会。 但他非常肯定,他会。 既然上天让他回到了这个时候,来都来了,许临不想看到霍元甲再次死在立本人的阴谋里。 身为国术宗师的他,就算是死,那也应该是堂堂正正的! 而不是被不讲武德的小立本投毒害死! “金师傅!” “帮个忙,带我去津门找霍元甲,行吗?” …………………… ------------ 第七十二章:冯宝宝(求追读!!) 天色将晚,夕阳西下。 “希律律!” 崎岖的山路,蜿蜒起伏如龙蛇。 两个男人骑着白马。 正快马加鞭的赶路。 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在一处茂密的林中停了脚。 “今天就到这儿吧,咱们休息一下。” 许临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一边的树上,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金山找。 金山找脸色疲惫,脚步虚浮,点了点头,坐到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金山找现在很累。 他费尽千辛万苦从津门来到佛山,雄心勃勃的想要成为佛山第一,在这里闯出一番名堂。 结果,他就发现一件让人崩溃的事,来了佛山,和以前在津门,好像没什么差别,他还是万年老二。 每次在自己解决完一群小喽啰,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的时候,就会跳出来一个人给自己一顿毒打。 在津门,这个人,叫霍元甲; 在佛山,这个人,叫许临! 金山找就是个一个被命运之神玩弄的可怜人。 屡次三番体验人生的大起大落。 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光被毒打就算了,关键是打完了,许临还要刚从津门来到佛山还不到一天的金山找再带他回津门找霍元甲。 金山找当时是一脸黑人问号。 我tm刚来你就又要我回去? 一挥手就要开口拒绝。 但最后,经过许临一番和善的友好交流。 金山找还是松了口,表示,回津门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加钱! 他其实是真的不想回津门的。 但奈何…许临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呼…” 许临捡了些干柴,小心翼翼的在林中一条小溪边升起了火。 从行囊里取了几块梅干菜烧饼放上去,加热起来。 既然霍元甲已经四十二岁了,那就说明,他现在就算没死,那也离死不远了。 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许临是一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直接就将武馆托付给了林虎。 然后拉着不情不愿的金山找就往津门的方向赶去。 要不是怕夜间赶路会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金山找和自己的身体,还有马儿都不一定受得住彻夜不休的路程,许临这个时候都不打算休息。 柴火不停燃烧,火星四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烧饼逐渐热乎起来,散发诱人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咕噜…” 许临刚准备把烧饼用木棍挑出来,就敏锐的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吞口水的声音。 金山找就坐在许临前面,所以这声音不可能是他的。 那就是说… 他身后还有另一个未知身份的人! 察觉到这一点后,许临眼神一凝,甩了甩手腕,猛地转过身,抓住身后那人的手臂。 第一感觉,是纤细,细腻,似乎是个女人的手臂。 许临缓缓抬头,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皮肤苍白,满头黑发披散腰间的少女。 她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有些害怕,身体微微颤抖。 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许临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松了手。 “小姑娘,你在这儿做什么?” “你的家人呢?”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静静看着少女,轻声道。 少女见许临似乎不像什么坏人,也就放松了警惕,蹲在地上,抱住膝盖,弱弱道:“我老汉儿走丢喽。” 听到这话,许临有些憋不住笑,轻咳了几声:“咳咳…” “意思是说你和你爹走散了吧?” 少女却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我老汉儿走丢喽。” 一旁的金山找也凑了过来:“这兵荒马乱的,百姓过的都不安生。” “依我看啊,这姑娘应该是逃难的时候和家人走散了,碰巧遇上了我们。” “这荒郊野岭的,她一个小女孩,也不安全。” “要不咱们做回好人,把她送到城里去?” 许临闻言,转过头,诧异的看了金山找一眼。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还有这种觉悟? 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好吧。” 随后用木棍从火堆里挑出一块烧饼,吹了吹,递给了少女:“你应该饿了吧,吃点东西。” 闻到烧饼的香味,少女浑身打了个激灵,急忙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许临,伸手接过烧饼,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儿,小心烫!” 许临见少女吃的这么急,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急忙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水壶递给她。 “谢谢!” 她接过水壶,礼貌的道了声谢,又继续埋头对付烧饼起来,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 “嗯……” 许临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额头。 说实话,对于要赶去救霍元甲的他来说。 带上这个少女,其实是个累赘。 但身为在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康米主义信奉者,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对了,我叫许临,他叫金山找。”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说着,许临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少女的名字叫什么,开口问道。 “冯…冯宝宝。” 少女喝了口水,将嘴里的烧饼顺下去,缓缓开口道。 “什么?冯…冯宝宝!” 听到这个名字,许临眉头一挑,瞳孔一缩,很是惊讶的样子。 冯宝宝… 这名字,不是《一人之下》的女主角吗? 嘶… 仔细一看,这个小女孩和宝儿姐还真挺像的,就是年龄小了点。 如果她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冯宝宝的话… 那现在的她,应该就是失忆前的状况。 和老汉儿走散了… 她老汉儿是谁? 许临当初只看过《一人之下》的动漫,漫画是一页都没看过,并且记得还不是很清楚。 现代的剧情他都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民国时期嘛…… 啧啧,一头雾水。 “冯宝宝啊…” “那我以后就叫你宝宝行吗?” 发觉少女的身份并不简单后,许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嗯!” 冯宝宝听到声音,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可以啊,我老汉儿就是这么叫我的。” 似乎是因为许临给了她吃的,所以她现在对许临的印象还不错。 “好,宝宝,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老汉叫什么?” 许临伸手摩挲着下巴,眼神带着探究,追问道。 冯宝宝低头沉思片刻:“冯曜。” 冯曜? 听到这个名字,许临又懵了。 他对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印象,绞尽脑汁都完全想不出来是什么人。 最后只能放弃了思考。 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亲眼见见冯宝宝的父亲。 那这个冯曜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如果许临看过《一人之下》的漫画,他就会明白。 这个叫做冯曜的男人,还有另一个名字。 他就是第九奇技“神明灵”的使用者,全性掌门人,三十六贼之首,甲申之乱的罪魁祸首… 无根生! ………… 夜, 寂静的山路。 许临靠在一颗树上闭目养神,冯宝宝躺在前面的火堆旁睡觉。 忽然,金山找感觉一阵尿急,从地上爬起,走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准备小解。 “呼…” 他舒服的呻吟一声,很快就放完了水,提起裤子,准备回去睡觉。 “官人…快过来啊~” “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一道酥的让人骨头都要软下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刚刚软下去的二弟瞬间支棱了起来。 “卧槽!这荒郊野岭的!哪儿来的女人声音?” 金山找好歹也练了几十年的武,内心不说无漏,却也算得上强大。 一瞬间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疑惑的皱起眉头。 “呼…”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不知从何处飘来,伴随着一道妩媚的轻笑,让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他缓缓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树上。 一个身着白衣,身材窈窕,样貌精致,千娇百媚的女子正捂嘴轻笑着,对自己暗送秋波。 “不好!有诈!” 几乎是在看见女子的一瞬间,金山找脸色大变,果断用牙齿咬破舌尖,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可不是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对他来说,女人这种东西,只会影响他挥拳的力道。 拳师,不需要女人! 况且,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自己长的那挫样,能有什么女人看得上? 这荒郊野岭的,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一个女人魅惑自己… 依照他的经验,恐怕不是女鬼就是狐妖,都是馋他身子,想要吸他阳气的。 风紧扯呼! 他眉头紧锁,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就开始跑路。 那女子见状,脸色一僵,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老娘这么漂亮,你怎么跟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哎…” 见金山找不上钩,女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便从树上跳下,准备离去。 金山找身为习武之人,身上的气血是非常浑厚的。 她是个狐妖,这些气血对她来说,既是大补,也是大伤。 若是能成功控制住金山找还好说。 但现在他一点也没有被她魅惑到。 强上的话,她反而会被那股浑厚的气血冲伤。 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只能放弃这个目标,另寻他人。 “我靠,你这狐狸精胆子够大的啊!我这身道袍看不见吗?你敢往我身上跳!” 狐妖刚从树上跳下,踩在硬实的泥地上。 就在这时,后方一个身穿明黄色道袍,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的道长满脸黑线,从腰间取下一副八卦镜,往狐妖身上一照,瞬间就让她现出了原型。 抓住她的后颈皮,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贴在她额头,牢牢提在手上。 狐妖瞬间石化,满脸懵逼。 我是谁?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淦… 这儿什么时候来了个道士? 狐妖懵逼。 四目道长其实也挺懵的。 他本来正赶着尸准备回家。 接果那些僵尸就是一群笨比,在路上磕的磕,碰的碰,要么被树枝拌倒,要么没站稳,踩滑了滚下坡。 四目道长差点被它们折腾死。 刚刚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就发觉前方不远处好像有妖气,好奇的走了过去。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狐妖从上方跳下,轻飘飘的落在自己身前。 愣了一会儿后,他迅速反应了过来,以雷霆手段瞬间就将狐妖给收了。 “道友!小心身后!” 就在四目道长正思考该如何处置这只狐妖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心身后? 听到这句话后,四目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我身后能有什么? 难不成还能是因为我赶的尸造反了,跑过来要咬死我不成? 虽然对这道声音感觉十分疑惑。 但四目道长生性警惕,还是听进去了,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躲开了一张腥臭的大嘴。 “吼!” 随即,他就看着亲眼自己赶的僵尸满嘴獠牙的站在后方,对他虎视眈眈。 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 又朝他咬来! ………… ------------ 第七十三章:四目道长 “好哇!造反呐你!” 看着身后那张狰狞的脸庞,四目道长被吓了一跳,脸色难看,随手将狐妖丢在一边,纵身一跃,回身一脚重重踢在僵尸胸口,将它踢的远远倒飞出去。 要是按照他往常的脾气,这个僵尸敢这么吓他,应该直接就被他掏出铜钱剑给捅死了。 但无奈的是,这僵尸是他的客户,不能有损,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恼火,现在也只能用温和的手段对付,不能伤了它。 “真是有够倒霉的…” 四目道长眼尖的看见前面地上被蹭烂的符纸,嘴角微微抽搐,基本上已经猜到这具僵尸为什么会失控了。 用来控制它的符纸被刚才那一摔给蹭掉了,僵尸的嗜血本能苏醒,又饿了不知道多久, 现在的四目道长对它来说,就像是一只香气扑鼻的烤鸡,在这种诱惑下,情不自禁,自然而然就扑了上去。 “吼!” 摔倒在地的僵尸怒吼一声,用僵硬的双手往后一拍,准备借力起身。 “老实点儿!” 四目道长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重新站起来,急匆匆跑过去,一个飞踢又将其踹倒在地。 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只僵尸实力很弱,处于行尸往黑僵转化的状态,力气只能说比一般人稍大。 而四目道长身为茅山神打一脉的嫡系弟子,除了必修的道法外,在武学方面也有深造,虽然比不上专业的武师,但也不错了,想要对付这只小小的行尸,绰绰有余。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尸符,嘴里念念有词,运转体内的“炁”,将符纸直接贴在僵尸的额头上。 随即,刚刚还闹腾的僵尸瞬间安分起来,挣扎着的双手无力瘫倒在地,任由摆布。 “呼…” “累死我了!” 费了好大劲才把暴走的僵尸镇压,四目道长脸色疲惫,缓缓从地上爬起,扭了扭酸痛的腰。 忽然想起刚刚那道提醒自己的声音,急忙转过身,对着后面拱了拱手:“在下茅山上清派四目!多谢道友仗义相助!” 话音刚落,许临的身影就缓缓从后方走出,对四目道长回了一礼,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在下截拳道许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道友不必多礼。” 其实,要说他是什么修士门派的话,许临应该说自己是白莲教的。 但是,就白莲教那人人喊打的口碑,说出来无异于狼人自爆。 而如果要说是无门无派,那好像也不太好。 所以,思索一番后,许临最终决定把自己截拳道传人的身份说出来。 虽然这是国术,和道法截然不同。 但他的截拳道已经修炼出“炁”了,属于是异人的范畴了,称一句道友也没什么问题吧? “欸!这可不是多礼啊!” “刚才要不是道友你提醒了我一句,恐怕我就让这僵尸给咬到了。” “虽然行尸的尸毒处理起来很简单,但那獠牙咬在身上可是实实在在的疼啊!” 虽然许临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四目道长却不这样想,他非常认真的对许临鞠了一躬,开口说道。 见四目道长坚持,许临也就顺其自然,不再劝阻了,将目光转移到他身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心里有了想法。 对四目道长拱了拱手,缓缓道:“四目道友,不知这只狐妖可否交由我处置?” 闻言,四目道长愣住了,不知道他想干嘛。 想了想,这只狐妖好像对自己也没啥用。 于是便爽快的蹲下身子,揪住狐妖的后颈皮,朝许临丢去:“许临道友,接好了!” 许临微微抬手,很轻松就接住了狐妖,掐住它的脖颈,用自己那双墨色的眼瞳打量着它。 “妖气这么浓烈,还斑驳浑浊…” “看起来,好像害过不少人啊!” 《白莲圣经》虽然是邪教功法,但修出的炁,其实是佛家正统真炁。 这是因为,白莲教一开始其实是个正经佛教。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腐败,什么人都收,什么破事都敢做,专业造反八百年,渐渐的演变成了臭名昭著的邪教。 《白莲圣经》,是从创教之初就存在,一直传到今天的,所以它修出的“炁”,才会是佛家真炁。 不过,在白莲教变成邪教后,虽然《白莲圣经》最核心的内功没变,但其附带的术法,却变成了诸多邪法! 比喻一下,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真炁没问题,用的术法却是要怎么阴损怎么来。 对于学会《白莲圣经》中诸多邪法的许临来说。 妖气、煞气、阴气、怨气这些负面力量,他可谓是了如指掌,绝对的专家。 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手中这只狐妖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浓烈且斑驳的妖气… 对它来说,吃人,恐怕就跟人类吃米饭差不多。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想起系统面板中曾标识过,斩妖除魔也是一个获得功德点的途径。 再加上这狐狸也不是什么好妖。 许临眼神一凝,心里发狠,手上用劲,在狐妖惊恐的眼神中,“咔嚓”一声扭断了它的脖子! “斩妖除魔,获得功德点1500。” 功德系统 主人:许临 境界:炼精化气(四阶) 注:修炼等级为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同时每一个境界都有九阶。 功法: 白莲圣经(炼精化气篇)(第四层):白莲教的不传之法,内含养尸、驱鬼、降头、纸人等多种秘术。(可消耗4000功德点提升至第五层) 技能: 英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在任何使用英语的国家都能混的开。 日语(精通):你会一口流利的日语,能够与日本人无障碍沟通。 枪斗术(大师):您就是中国队长? 子弹时间(无法提升):可在短时间内使自身反应速度提高二十倍。 功德点:5000 杀完狐妖,成功获得功德点后,许临没有急着提升《白莲圣经》的境界。 而是对四目道长拱了拱手,开口道:“道友深夜赶路,不知是要去往何处?” 四目道长的形象,许临非常熟悉。 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前世那部经典香港电影《僵尸叔叔》中的人物吗? 茅山派传人,九叔师弟。 请祖师爷上身,结果踩到陶瓷碎片漏气的冥场面还历历在目。 许临当初是非常喜欢香港僵尸电影的。 现在亲眼见到了自己曾经非常喜欢的角色,心里五味杂陈,有些怅然。 “我啊?” 听到许临的问题,四目道长笑了笑,缓缓道:“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是个道士,赶尸是我的工作,这些僵尸呢,都是我的客户。” “我那个勉强算是义庄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处。” “现在正准备把这些僵尸带去义庄。” “哦,对了!” 说到这儿,他敏锐的注意到许临身后不远处那团升腾的篝火,还有躺在那里睡觉的冯宝宝,脸色诧异,缓缓开口道:“你们就在这地方休息?” “我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处,房间还挺多的,许道友你要不来我家住一晚?” “这荒郊野岭的,待会儿要是下雨了可就不好了。” 闻言,许临摸着下巴思索一番,点了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就转身回去,扑灭那一团正在燃烧的篝火,将熟睡的冯宝宝背起来,吩咐惊魂未定的金山找牵着两匹白马就跟随四目道长的步伐而去… ……………… ------------ 第七十四章:雨夜(上) “轰隆隆——” “哗啦啦啦——!” 事实证明,许临的选择很对。 在没有天气预报的时代,老天爷的想法,是很难预测的。 他们跟着四目道长才走了大概半个多钟头,随着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原本还干燥的天空,忽然间就下起一场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脸上,伴着萧瑟的冷风吹过,让人浑身寒意,瑟瑟发抖。 好在四目道长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他们没淋到多少雨,就一路跑到了房子里。 四目道长先是把自己的“客户”都安置好,然后又吩咐自己的徒弟家乐去招待许临他们,紧接着就去帮金山找,把那两匹白马栓到后院去了。 经过这一路颠簸,本来睡的很死的冯宝宝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温暖的屋子里,疑惑的歪了歪头,用那双墨色的眼瞳盯着许临。 许临坐在一边,手里拿着家乐给的毛巾,袖子卷到手肘,沾了点热水,擦了擦她那张脏兮兮的脸庞,露出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 “有个路过的道长见我们露宿荒野,好心收留我们来他家住一夜,这儿就是那位四目道长的家。” 看到冯宝宝疑惑的眼神,许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缓缓道。 “嗯?” “那这个四目道长可真是个好人。” 听到许临的话,冯宝宝眨了眨眼睛,直接就给四目道长发了张好人卡。 “来,许先生,小妹妹,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免得染了风寒。” 就在这时,前面正忙活的家乐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来,递给了许临。 “谢谢。” 许临伸手接过姜汤,道了声谢,将较小的碗递给了冯宝宝。 “对了。” 许临面不改色的喝了口姜汤,感受到一股暖意蔓延全身,驱散寒意,舒服的差点睡过去。 把碗放在一边,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头问道:“宝宝,你知道冯曜…也就是你爹,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吗?” 冯宝宝听到声音,乖巧的放下手中的碗,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不晓得。” “我只记得我老汉儿说他要去那个三啥子门,带着我赶路。” “结果在路上遇到一群人说我老汉儿是啥全性的掌门,要替天行道。” “我老汉儿就让我在原地等着。他过会儿就回来。” “然后他就走丢了,我等了他好几天他都没回来。” 许临闻言,皱了皱眉头,抬手摩挲着下巴,努力分析冯宝宝说出的每一句话。 三啥子门… 这个的话,我记得《一人之下》现代篇的十佬之一陆瑾。 好像就是出自一个叫做三一门的门派,不过这个门派好像在很早之前就解散了… 这个三啥子门,不会就是三一门吧? 还有,全性掌门!? 冯宝宝的父亲,这个叫做冯曜的男人。 竟然就是全性在民国时期的掌门? 一瞬间,许临忽然感觉自己和冯宝宝意外的有缘。 “全性”,算是《一人之下》中最臭名昭著的一个异人组织。 其恶名不下于白莲教,甚至还要更甚之。 “全性”之名出自《淮南子·览冥训》:“全性保真,不亏其身;遭急迫难,精通于天。” 这是一家历史上千年的邪派,比白莲教还要久远的多。 由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之一的杨朱创立。 杨朱当时的理念是“人人不损一毫”,讲究“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最初的全性,和白莲教一样其实还是个正常的门派。 然而一直发展到近代,不知道是那个欺师灭祖的门派弟子一拍脑门,突然悟了。 杨朱就是一破思想家,他懂个屁的“全性”? “全性”的意思,分明就是为所欲为,随天性做事嘛! 然后,在这位弟子的影响下,诸多全性门人也逐渐产生了和他一样的想法。 杨朱就是个屁! 他的理念是错误的,咱们要改进! 然后,“全性”的教义,就变成了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至于异人界的规矩… 只要爷高兴,干什么都行! 异人界的规矩算个屁? 最后,在这样惊世骇俗的思想下,全性成功众望所归的成为了异人界最有名的搅屎棍,名声越来越臭,直到现在已经成了神憎鬼厌的垃圾组织了… 许临之所以会觉得自己和冯宝宝有缘,原因很简单。 他们两人,都和异人界两大臭名昭著的势力有着不小的关系。 虽然许临并不觉得自己和白莲教会有什么关系,但他所修炼的《白莲圣经》毕竟是白莲教的不传之秘,就光这一点,他和白莲教就很难撇开关系。 而冯宝宝呢,她和全性的关系,可要比许临和白莲教要更深不知道多少倍。 许临只是修炼白莲教的功法罢了。 她冯宝宝的父亲……可就是当代全性的掌门人! …………… ------------ 上架感言 各位读者朋友们都注意一下,经过一个多月的连载,本书就要在明天正式上架了。 在这里呢,我得先感谢一下我的编辑蓝光,还有一直追读的各位朋友们。 这本书目前的成绩,虽然不算多好,但对于我这么一个新人来讲,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一路走来,对故事的评价,也是有褒有贬。 但是,写网文嘛,肯定是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我只需要为喜欢这本书的读者朋友服务就行了。 话也不多说。 明天上架,我知道有的朋友可能会转盗版,这个我能理解,毕竟我以前没钱的时候也是一路看盗版过来的。 只是都追到上架了,还是希望各位能给个首订,也就是订阅上架第一章。 也不贵,就一毛多的钱,算不得什么。 但是首订的数据对作者以后的成绩非常重要。 还是希望大家至少给个首订。 最后呢,话也不多少。 对于上架后的更新方面。 保证一天至少4000字的更新。 对于加更这方面,因为我还是个学生,还在上学,没多少时间码字。 做不到的事情我就不保证了。 有时间就尽量加更。 打赏方面一个盟主加一更(当然,我这种垃圾应该不太可能有盟主) 嗯… 就这样了。 最后,还是希望各位能给个首订。 毕竟都追到这个地方了,1毛钱也算不得什么吧? 感谢!! ------------ 第七十七章:皇族僵尸(上) ------------ 第七十五章:雨夜 “最近好久没下雨了。” “怎么今天晚上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雨呢?” “这老天爷真怪…” 四目道长坐在门前,感受着屋外传来的丝丝寒意,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嘀咕道。 “我知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家乐凑了过来,笑着说:“一定是老天爷水喝太多了。” 四目道长眉头微皱,白了他一眼:“那下雪呢?” 家乐没想到四目道长会接话,愣了一会儿,支支吾吾道:“下雪…下雪就是老天爷拉肚子喽!” 四目道长还是不依不饶。 “那打雷就是天放屁啦!” “刮风就是天吹气啊?” “说!地震是什么?” 家乐被这一连串话说懵了,伸手挠着脑袋:“地震…地震…” “哦!对了!” 说着,他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件事,急忙转移话题道:“师父,白天的时候千鹤师叔来过,听说他现在帮满洲国的人办事,要护送一个死去的边疆王爷去新京,路过顺便来看一看,找我要了点糯米。” “隔壁的一休大师还建议千鹤师叔把棺材的遮雨棚拆了,让尸体晒晒太阳,多吸收吸收阳气呢。” 四目道长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头:“师弟白天来过?” “他现在怎么帮满洲国的人做事了?” “哎…糊涂啊!” “大清都亡了多久了。” “那满洲国就是立本人为了侵略我们大夏扶持的傀儡。” “师弟怎么能为他们做事!” 他起身走到屋外的长廊,伸手接了几滴屋外的雨水,右眼皮猛地一跳,忽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坏了!” “家乐!隔壁那个老秃驴建议师弟把遮雨棚拆了吸收阳气,他不会真听了吧?” 家乐一脸懵逼的挠了挠头:“师叔觉得一休大师说的挺有道理的,就照做了,有什么问题吗?” “啪——!” 四目道长脸色发黑,有些恨铁不成钢,一巴掌重重拍在家乐脑袋上:“蠢材!白教你这么多年了?” “现在在下雨啊!” “棺材上的遮雨棚没了,墨斗线上的墨肯定就会被雨水冲掉!” “墨斗线没了墨,就和普通绳子没什么区别了,还比普通绳子更细!” “怎么可能镇的住僵尸?” 越想,他就越是担心。 再加上右眼皮一直止不住的跳。 最后,他索性一咬牙转身冲进屋里拿了把伞,带上自己的法器,拉着家乐焦急道:“你师叔往哪个方向走的?” 见四目道长这么着急,家乐有些被吓到了,脑袋一片空白,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指向左边:“千鹤师叔往高树林的方向去了!” “好!” 知道千鹤道长的具体去向后,四目道长急匆匆的就要赶过去,确认师弟的安危。 就在这时,后面的许临出声叫住了他:“四目道友,要去对付僵尸的话,算我一个吧。” 说罢,他缓缓从地上站起,嘱咐金山找照顾好冯宝宝,健步如飞,迅速就走到了四目道长身旁。 许临做人的原则是。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他不会吝啬,基本上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都愿意帮上一把,还了这个人情。 他也不喜欢主动惹事,除非是某些方面的需要。 当然,不主动惹事不代表怕事。 如果有人要害他,那他的回复只会是—— ——以牙还牙,数倍奉还! 而四目道长,这次收留许临在他家住了一晚,对于许临来说,这也算是恩,是一定要报的。 他记得在《僵尸叔叔》的原片里,四目道长的师弟——千鹤道长在押送皇族僵尸时,也是像现在这样,遇到了一场大雨,将棺材上的墨斗线冲了个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雨停了,空中却忽然出现一道惊电直接劈向棺材,让躺在棺材里沉睡的僵尸苏醒… 并且因为渡过了雷劫,皇族僵尸由此诞生了灵智,实力也大大提升,一般的法器和道术都对它起不了多大作用。 千鹤道长虽然法力高强,却也拿这具变异的皇族僵尸没办法。 奋力抵抗一番,掩护满洲国的七十一阿哥安全撤离后,他因为尸毒攻心,不想变成嗜血的僵尸,而选择了自裁。 可以说是一个悲剧人物了。 而现在,可能是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到来,剧情发生了转变,四目道长提前预测到了千鹤道长的危机,准备赶过去帮助他。 但是,以皇族僵尸的实力,就算四目道长及时赶了过去,和千鹤道长联手对敌。 恐怕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所以,为了报答四目道长的滴水之恩,许临决定和他一起去对付僵尸,让他的胜率再往上提一提。 还能顺道击杀僵尸,通过斩妖除魔来获得功德点,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呃…许道友你要来帮忙?” 听到许临的话,四目道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他和许临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不久前才刚见过第一面,四目道长没想到他竟然会决定帮自己。 “好啊!那就多谢许道友相助了!在下感激不尽!” 他脸色严肃,双手抱拳,对许临深深鞠了一躬。 ………………chaptererror(); ------------ 第七十六章:皇族僵尸(上) “呼呼——” 阴风阵阵的树林中。 一行人正推着一辆载有铜角金棺的四轮木车缓缓前行。 为首的男人身材挺拔,满脸正气,双目炯炯有神,穿一身明黄色道袍,背一把桃木剑,赫然一副道士打扮。 铜角金棺,一般为生前显赫的皇族下葬所用,全铜质,主要有两个用途。 其一,非常简单,是为了彰显墓主尊贵的身份。 其二,铜角金棺因为材质特殊,还有着能够防止墓主诈尸的作用。 一般用铜角金棺下葬的尸体,除了身份尊贵外,还都会有一些尸变的初期特征。 这种时候,一般的棺材是镇不住它的,所以就需要用到铜角金棺。 千鹤道长这次要护送的,是伪满洲国一位王爷的尸首。 因为这位王爷生前有怨,死后没多久,就有了尸变的征兆,满洲国的人就托关系找到了他头上,想要他帮忙护送。 千鹤道长本来是不想和满洲国扯上关系的。 毕竟这个被立本人扶起来的傀儡政权形式太过复杂。 但奈何… 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这个世道,虽然钱不是万能的,没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经过一番权衡利弊,最终千鹤道长还是败给了现实,接下了满洲国的委托,护送王爷尸体到新京…… “轰隆隆——!” “哗啦啦啦——” 一行人正不急不慢的赶着路。 忽然,空中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边,像是老天爷在预警一般。 不久,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落下。 打乱了队伍前行的脚步。 “哎呦~!怎么突然下雨了!” “快点!都快搭帐篷!要是七十一阿哥淋到雨了!你们这群泥腿子可担戴不起!” 做工精致的明黄色轿子被一众侍卫稳稳当当的抬起,身穿皇族服饰的小男孩正坐在上方,身旁是一个面白无须,气质阴冷,嗓音尖细的男人。 男人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脸色有些难看,掐着兰花指,冷眼看着前面的下人,大声吩咐道。 坐在轿子上的小男孩,是满洲国的第七十一阿哥,虽然地位不高,但的确是皇族。 身旁这个像太监一样的男人,是他的贴身侍卫,乌侍郎。 虽然职位不是太监,但他实际上和太监差别不大,同样都是没把子的男人,并且同样是皇家的奴才… 在现在的运尸队伍里,地位最高的七十一阿哥只是个小孩,根本管不了事。 所以乌侍郎这个贴身侍从,就像是弄权的宦官一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目前队伍里权力最大的人, 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命令行事。 因此,他的话才刚刚说出口,一众侍卫就火急火燎的搭起帐篷来,生怕事做慢了引起他的不满。 千鹤道长站在铜角金棺旁,浑身上下被雨淋的湿漉漉,明黄色的道袍紧紧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他掀开盖住棺材的黑布,看到用来镇尸的墨斗线被雨水冲刷,漆黑的墨水流淌在地,墨斗线逐渐褪色…… “不好…” “真是倒霉!” 他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暗骂一声,有些后悔之前听了一休大师的建议,把棺材上的挡雨棚给拆掉,让棺材暴露在太阳底下,多吸收点阳气。 不过,这也怪不得谁。 一休大师只是给了他个建议,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建议挺好的,才照做了。 天又不测风云,这白天还晴朗的天气,到晚上忽然就下雨了是谁也想不到的。 只能说是命不好。 “哈哈,那个…乌大人!” 千鹤道长知道,现在若是继续让棺材暴露在雨中的话,墨斗线要不了多久,就会全毁了。 王爷的尸体已经有了要尸变的迹象了,要是在路上诈尸了,没有墨斗线的帮助,光凭铜角金棺,恐怕很难镇住它。谷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乌侍郎身前,干笑道:“大人,请问帐篷搭好后,能不能让寿材先进去?” 乌侍郎闻言,瞟了千鹤道长一眼,对他掐了个兰花指,奸笑几声,用令人恶寒的声音缓缓道:“这个嘛~” “不行!” “死人哪儿能有活人重要?” 说着,他就绕开千鹤道长,扭着身子走回七十一阿哥身边,谄媚道:“阿哥,走,咱们进帐篷里去。” 然后又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起轿!” 话音刚落,一众侍卫就毕恭毕敬的抬起七十一阿哥坐的轿子,稳稳当当的往帐篷里走去。 千鹤道长直直站在后方,脸色难看,抬手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乌侍郎就是个纯粹的外行,什么都不懂。 死人的确是没有活人重要。 但死人若是没有被镇压住,活人可就危险了… ……… 雨还在下。 用来捆住铜角金棺的墨斗线,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了,呈现一片白色,只有零星点点墨迹。 千鹤道长站在雨中焦急的等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用来摆放棺材的帐篷才搭好。 他急忙招呼弟子过来,要将铜角金棺推进去。 “一…二!” 铜角金棺重量很高,就算是放在木车上推,也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推动。 千鹤道长带着四个弟子,加上两个护卫合力推着金棺往帐篷的方向去。 就在棺材马上就要推进去了的时候,一件惊奇的事发生了。 刚刚还声势浩大的雨水,就像是打开的水龙头被拧住了一样,在一瞬间就停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千鹤道长愣住了,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这场雨… 来的怪,停的更怪。 让他心神不宁,心里萦绕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继续!” 看着眼前沉重的铜角金棺,千鹤道长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招呼着几个弟子,准备一鼓作气直接把棺材送进帐篷。 “轰——!” 可就在这时,一道紫色惊雷炸响,瞬息之间从空中一团乌云中落下,重重劈在铜角金棺的棺椁上! “呃啊!” 电流从棺椁一路蔓延到正在推棺材的几人身上,一股剧烈的疼痛猛地刺激神经,让他们瞬间跳开,倒在一边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千鹤道长和他那四个弟子都是修士,冥冥之中对天意有所感应。 在雷电劈下前就有了预感,及时松了手,逃过一劫。 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那两个被电的浑身焦黑的护卫,心里一阵恶寒。 怎么会突然有雷劈下来? 是上天容不下这位即将尸变的王爷,降下雷罚要让他灰飞烟灭吗? 千鹤道长脑袋一片空白,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砰——!” 就在这时。 刚刚被雷电劈过的铜角金棺里那具王爷的尸体…… 竟然动了起来! 要将困住它的棺椁推开!chaptererror(); ------------ 第七十七章:皇族僵尸(下) “砰——!砰——!” 铜角金棺沉重的棺椁被一双坚硬黝黑的手臂不断撞击。 捆住金棺的墨斗线,因为被雨水冲过,上面的墨水所剩无几,只散发出一股微弱的金光,镇压金棺内的皇族僵尸片刻,就被彻底崩断! 眼看着棺椁就要被彻底打开,千鹤道长瞬间反应了过来,脸色大变,纵身一跃跳上金棺,借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将已经快要打开的棺椁又压了回去。 “快拿绳子来!” 随即,他转过头,对着下方的四个弟子焦急大喊道。 “是!” 弟子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马虎。 收到命令后,迅速就去找来了一根成年人半条手臂粗的麻绳,帮助千鹤道长将金棺捆住。 随后,千鹤道长咬破右手中指,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用自己的血在棺椁上画了一道形似玄武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玄武大帝在眼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吼——!” 话音刚落,就见棺椁上那道用中指血画成的符咒闪烁一道耀眼的金光,伴随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玄武虚影浮现,镇压住下方很不安分的皇族僵尸! 良久… 眼见金棺已经半天没有动静了。 千鹤道长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有了一点放松,警惕的盯着棺椁,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最后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呼……”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险啊,差点就让它出来了。” “话说…刚刚那道雷电可是直接劈向金棺的,为什么躺在里面的僵尸却毫发无损,反而更凶了?” “难不成…这金棺把雷电都给挡下来了?” “这也不可能啊…” “金棺可是导电的,这僵尸躺在里面和棺壁全方位接触,怎么可能没事?” 静静看着前面那具透着浓浓尸臭的铜角金棺,虽然已经用玄武驱邪咒将其镇压了,但千鹤道长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过身,对弟子缓缓道:“去取符纸和八卦镜来!快!” “是!” 弟子得令,毕恭毕敬的对千鹤道长拱了拱手。 随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到后方,从行囊里取出所需的东西,转身准备递给他。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铜角金棺上的那只玄武虚影…… 好像消失不见了!? 弟子的第一反应,是伸手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在发现不是自己的问题后,他瞳孔猛地一缩,对着千鹤道长大喊:“师父!小心!” 随后抱着怀里的符纸和八卦镜,就朝他扑去。 “啊?你说什么?” 千鹤道长没听清他在讲什么,疑惑的皱起眉头,开口问道。 “轰——!” 还未等来弟子的回复。 后方就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 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被重重摔在地上。 随后,一个散发着浓烈尸臭的高大的人影瞬间出现在了他身后! 感受到人影的存在,千鹤道长瞳孔微缩,手脚发凉,一股刺骨寒意缓缓爬上脊椎… 他知道,现在站在自己身后的,应该就是那只凶猛的皇族僵尸了。 千鹤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画的玄武驱邪咒这么快就被破了。 他好歹也是个炼精化气六阶的修士,距离真人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玄武驱邪咒虽然很常见,但刚才那道符咒,是他用自己的精血所画成的。 比起一般的驱邪咒,要强上数倍不止。 就算是一般的铁甲尸,都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能从被那道玄武驱邪咒镇住的棺材中出来。 这具皇族僵尸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邪门? 千鹤道长思绪万千,心乱如麻,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恐惧。 但下一刻,他就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番。 你可是堂堂茅山传人!害怕僵尸?像话吗? 不就是僵尸吗? 贫道又不是没杀过! 千鹤道长瞳中闪过一道冷光,手臂肌肉隆起,瞬间拔出背上的桃木剑,朝着身后人影的心脏猛然刺去! “噗——!” 但让千鹤道长失望的是,这皇族僵尸的皮异常的厚,桃木剑虽然刺进了肉中,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根本触碰不到心脏。 “吼——!” 千鹤道长这一剑并没有给皇族僵尸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激怒了它。 它眼珠赤红,低吼一声,一拳打断了扎进自己胸口的桃木剑,紧接着张开自己那狰狞的大嘴,猛地朝千鹤道长扑去! “师父!” 后面的弟子见到这一幕,担忧无比。 千鹤道长脸色难看,用手肘死死抵住皇族僵尸的下巴,让它咬不到自己,转过头对弟子大喊道:“快拿捆尸索!” “是!” 弟子得令,将手里符纸和八卦镜随手丢在地上,转过头对后面三个师兄弟说道:“快!捆尸索!” “哦!哦!” 另外三个弟子连忙点头,转过身去后方寻找捆尸索。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 千鹤道长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人类。 和僵尸角力,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睁睁看着皇族僵尸那张狰狞的大嘴离自己的脖颈越来越近。 后面那几个坑比徒弟又迟迟不过来帮忙。 整个人都要绝望了。 吾命休矣! “师弟!” “别怕!我来救你!” 可就在这时,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点燃了千鹤道长求生的希望。 他艰难抵挡着僵尸越来越近的狰狞大嘴,惊喜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chaptererror(); ------------ 第七十八章:炼煞炉(二合一大章) “哎呀!这种关键时候就不要问我问题了!” “咱们先对付僵尸!” 四目道长手里提着一把铜钱剑,脸色焦急,朝着千鹤道长飞奔过去。 要看着皇族僵尸那闪烁寒光的獠牙就要刺入千鹤道长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四目手中铜钱剑迅速飞出,“锵!”直直卡在皇族僵尸的獠牙中间,让它没法下咬。 紧接着回身一脚,重要踹在皇族僵尸身上,直接把它远远踢飞出去,“轰!”的一声,撞在了后方一棵粗壮的松树上。 “师弟!你没事吧?” 四目扶起摔倒在地的千鹤道长,担忧道。 “咳咳…师兄,不用担心,我没事!” 千鹤道长脸色煞白,轻咳几声,闭着眼睛缓了缓,抬手拍了拍脑袋,转过头对后方四个弟子大喊:“快点儿!捆尸索!” 弟子们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东西,最后在千鹤道长的催促下,一人手中拿着一根绳索,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捆尸索,是一种专门炼制来对付僵尸的法器。 一般由四人结阵使用,能够极大程度的限制僵尸行动。 “师兄,这僵尸很古怪,咱们得谨慎对付!” 千鹤道长去后方拿了一把备用的桃木剑,盯着前方缓缓从地上爬起的皇族僵尸,脸色凝重,严肃道。 “确实古怪,我的铜钱剑都插进它嘴里了,它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要知道,我这把铜钱剑……可是用永乐通宝五帝钱编的啊!” 四目道长认同的点了点头,伸手推了推眼镜,皱着眉头道。 铜钱剑,是道士除了桃木剑以外,最常用的一种法器。 一般用五帝钱编制而成,威力比桃木剑要强不少,并且更加耐用。 那既然铜钱剑什么方面都比桃木剑好,为什么桃木剑还没有被淘汰呢? 这就要涉及到另一件事了。 那就是…成本! 铜钱剑的威力和耐久的确比桃木剑要强很多,但与此同时,铜钱剑的造价也是桃木剑的数倍。 桃木剑只需要一根上好的桃木,再加上一个技艺精湛的木匠,很轻松就能做出来。 而铜钱剑,则需要将那些价值不菲的古代铜钱用红绳编在一起,才能制造出来。 并且,铜钱剑威力的强弱,和所使用铜钱的质量也有很大的关系。 一般来说,五帝钱,是编铜钱剑最好用,也是最多人用的铜钱。 而这五帝钱,又分为大五帝和小五帝。 小五帝钱是指清朝的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 大五帝钱,又称中华五帝钱,是指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宗,明成祖这五位皇帝。 这两种五帝钱,孰强孰弱,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清朝那几个货,怎么可能和大五帝钱的那五位皇帝相提并论? 所以,在制造铜钱剑时,大五帝的效果是明显比小五帝好的。 小五帝钱编成的铜钱剑,威力其实一般,只是比桃木剑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而大五帝则不同,使用大五帝钱编织而成的铜钱剑,无论是威力还是耐久,都能够很轻松的碾压小五帝,可以说是几乎所有道士们都梦寐以求的法器。 四目道长所用的铜钱剑,是用永乐通宝五帝钱编制而成的。 而永乐通宝,是明成祖朱棣铸造的年号钱,属于大五帝钱。 他这把大五帝铜钱剑,以前在斩妖除魔方面都是无往不利的,剑身不知道染上了多少妖魔鬼怪的鲜血。 这次对上这只皇族僵尸,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什么作用… “四目道友!情况怎么样?” 千鹤道长等人正警惕万分的盯着皇族僵尸,不敢有半点松懈。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千鹤道长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样貌俊朗,理着一头清爽短发,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正缓缓往这边走来。 四目道友… 他认识师兄吗? 他斟酌着男人刚才所说的话,猜测此人应该是友军,拱手道:“在下茅山上清派千鹤,见过这位道友!” 男人见状,轻笑着回了一礼:“在下截拳道许临,见过千鹤道友。” 随后,他将目光移向前方正朝这边缓缓走来的皇族僵尸,挑了挑眉道,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就是那具王爷的尸体变成的僵尸啊…” “不知道杀了它,能获得多少功德点。” “这具僵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在成功渡过雷劫后,已经初步产生了灵智,并且身体也对道术有了一定的抗性,很难对付。” “不过嘛…” “我《白莲圣经》晋级到第五层后所习得的“炼煞炉”,好像很适合对付这种对道术有抗性的邪祟啊!” 许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眼盯着前方的皇族僵尸,一步步朝它走去。 就在刚才赶路的途中,许临顺手就用刚到手的功德点将《白莲圣经》提升到了第五层。 在诸多邪法修炼的更加精湛的同时,他还学会了白莲教最核心的法门“炼煞炉”! 这个法门,是将人体的丹田当做熔炉,吸收尸气、鬼气、煞气、妖气这些负面的“炁”来祭炼。 炼去对人体有害的地方,只留下人类可以吸收的那一小部分,通过丹田运转全身,以此锤炼肉体。 说起来,倒是有点类似于金庸武侠中的“北冥神功”。 正所谓自己人永远是最懂自己人的。 虽然道术对绝大多数邪祟都有着明显的克制。 可若是真要问到底什么人最会对付邪祟。 站出来的,一定是那些与邪祟同流合污的邪教! 就比如现在这具皇族僵尸因为渡过了雷劫,对道术有了抗性。 斩妖除魔如吃饭喝水般的茅山道士都拿它没办法。 而许临这个修炼白莲教不传之法的家伙,却能够对付这个让茅山道士都束手无措的皇族僵尸! 实在是太讽刺了…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说起来复杂,实际上非常简单。 这都是因为…… 白莲教对于邪祟实在是太tmd了解了! 《白莲圣经》中所记载的对付邪祟的方法,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当茅山这些以斩妖除魔立身的正统道门还在研究如何击杀邪祟,如何洞悉邪祟的弱点时。 白莲教对于邪祟的研究,已经差不多发展到切片了。 对于邪祟,正统道门想的是,我该怎么做才能完美的消灭邪祟。 白莲教想的却是——我该怎么样才能合理且无副作用的利用邪祟的力量让自己变强。 最初,他们所采用的是养鬼、赶尸,这种简单粗暴,直接控制邪祟的方法。 而后,在白莲教漫长的发展中。 白莲教出了一位真正的鬼才。 第三十六任教主兼炼器师——张秀生! 张秀生成为白莲教教主的那个时候,大清都还没亡,只是烂的差不多了。 见清廷腐败,民不聊生,这家伙就动了歪心思,学习先贤妙脆角,自号白莲真君,举着白莲教的大旗,打着反清复明的口号起兵造反! 但他浑然忘了一件事。 白莲教这个邪教…… 被人称为造反专业户,专业造反八百年,并且…从来没有成功过! 从五代十国起,几乎每一个朝代的起义,背后都有白莲教的影子。 明朝的起义,也不例外。 你一个造过明朝反的乱臣贼子,现在说要反清复明?合适吗? 说实话,张秀生不知道,他最初其实也觉得有些不适合。 但反正百姓们觉得挺合适的,他也就没意见了。 百姓才不管你是啥人,在被满清暴力压迫了这么多年后,他们已经受够了! 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你能用暴力压迫别人一时,但绝不可能压迫一世! 当人们已经生不如死了的时候,继续用死亡威胁他们,只会触底反弹,引起大规模的民怨。 现在的百姓们,通通都只想搞死大清! 在看他看来,管你白不白莲教,只要你造大清的反,咱们就是好兄弟! 最后,张秀生不负众望,成功在这场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中崭露头角,痛打了清廷一顿。 可就在这场起义就要成功了的时候,或许是白莲教起义从未成功的BUFF起了作用。 起义…失败了! 张秀生当时正在家里抽着大烟唱着歌,畅想着自己是怎么样成为下一个朱元璋的。 一群大清的官兵就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将抽大烟抽的正嗨的张秀生抓了个正着,在他懵逼的眼神中,把他抓捕归案,关在京城的天牢中,待秋后处斩。 众所周知,监狱,是个悟道的好地方。 在人生中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蹲监狱的过程中。 张秀生…悟了! 这一悟,堪称白莲教的龙场悟道,直接将白莲教在异术方面的整体强度往上提了一个档次。 当时的他,一身修为尽废,被当成死人一样丢在天牢里。 每天唯一的期待就是午时的干饭——虽然那饭难吃到狗都不吃。 但饿了很久的他,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天牢是关押朝廷重刑犯的地方。 几乎每天都有人死。 因此,这里终日弥漫着浓稠的煞气,待在这里的人,包括狱卒,几乎没有一个活过三十五岁的。 张秀生的求生欲是很强的。 哪怕在半个月后,他就要被拉出去斩首示众,他也不愿意放弃求生的希望。 注意到狱中弥漫的浓稠煞气后,他心里逐渐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我可以通过熔炉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炼器材料炼化,铸造出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 那我可不可以试试把人体当成一件法器,丹田是熔炉,煞气是炼器材料,来铸就一个人形法器? 事实证明,这位炼器师是个真正的鬼才。 就是这么一个极其扯淡的想法。 经过他的尝试,竟然真的成功了! 虽然初创时这门法并不完善,还有着很大的副作用。 但他确实成功了。 通过吸收天牢里的煞气炼体,他一直苟了小半个月。 在距离自己处刑的日子只剩三天的时候。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一拳砸开了天牢的墙壁,在众目睽睽之下,凭借强硬的体魄,光明正大的越狱了! 而后,他就消失在了京城的茫茫夜色里,任由大清的官兵如何搜寻,都找不到一点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他的最后一次现身,是回到白莲教,将自己自创的法门“炼煞炉”录入了《白莲圣经》,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而白莲教在拥有了包含“炼煞炉”的《白莲圣经》后,也没有辜负张秀生的期望,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大,一步步走向了新的巅峰。 不过,白莲教的欣欣向荣,也就止步于此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看他们不顺眼。 在白莲教的势力发展到巅峰,声势甚至都要盖过全性的时候。 因为门人行事太过嚣张,引起了异人界的众怒,受到了明教光明顶一战的待遇。 但可惜的是,白莲教没有张无忌,在异人界顶尖势力的围攻下,像只纸老虎一样,一触即破。 不光山门被打没了,镇教的《白莲圣经》也被夺去,流入民间,不知去向… 虽然《白莲圣经》是白莲教的不传之秘。 但尴尬的是,现在的白莲教,没有一个人修习过《白莲圣经》……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白莲圣经》的炼精化气篇如今在许临手上。 恐怕是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从他手上夺回法门! ………… “四目道友,千鹤道友。” “你们用捆尸索困住这只僵尸。” “我有办法对付它!” 许临扭了扭脖子,眼神冰冷,像只雄鹰找到了猎物一般,漆黑的瞳孔死死盯住前方的皇族僵尸。 四目和千鹤对视一眼,最终决定了相信许临,齐声道:“好!” 随后从弟子手上拿过捆尸索,一人一边围住了皇族僵尸。 “吼!” 皇族僵尸渡过了雷劫,已经诞生了灵智,和那些浑浑噩噩,只知道吸血的僵尸不同。 它敏锐从许临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本能告诉它,它绝不是许临的对手。 因此趋吉避凶,一步步往后退,想要离许临远一点。 但随着四目二人越来越近,它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仰天怒吼,双目赤红,挥舞着如金铁般坚硬的手臂猛然砸向左边的千鹤!chaptererror(); ------------ 第七十九章:大清已经亡了 “哼!” 千鹤道长非常警惕,时刻注意着皇族僵尸的动向,在它出手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冷哼一声,迅速将手中捆尸索甩出,牢牢套住皇族僵尸的脖颈,身体往后一仰,使它重重砸来的手臂险之又险的擦着自己的鼻尖而过。 抓着捆尸索的手用力一拉,将它的身体当做一个支柱,借力撑着自己,不至于因为腰弯的太过而摔倒在地。 “吼——!” 皇族僵尸感觉自己被像是他当成猴子一样耍,双目赤红,气的浑身发抖,怒吼一声,挥舞着自己那如金铁般锐利的指甲猛地就朝千鹤道长扑去。 “师兄!” 千鹤道长艰难站起,眼看着皇族僵尸又要攻来,躲闪不及,瞳孔猛地一缩,焦急的大喊道。 “呼——!” 皇族僵尸那锐利的指甲瞬间划过千鹤道长胸口,撕裂了他的道袍,在他胸口处留下几道浅浅的黑色血痕。 张开狰狞的大嘴,口中呼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就要朝着千鹤道长的脖颈咬下! “师弟!结阵!”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四目道长沉稳的声音。 随后,一根隐隐散发金光的捆尸索就从后方丢出,牢牢套住了皇族僵尸的腰部,用力往后一拉,将它从千鹤身前拉开,直接拉出了整整三米远! 千鹤道长见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把糯米,敷在胸前乌黑的伤口上。 “滋滋滋…”屡屡黑烟从伤口处升腾,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千鹤道长脸色发白,额头浮现丝丝冷汗。 用糯米清除尸毒,是非常有效的,但相对的,也会很痛。 不过千鹤道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少受过伤,早就习惯了,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哼!” 他闷哼一声,挺直腰板,抓稳手中的捆尸索。 体内浑厚的道家真炁运转周天,传入捆尸索中。 使其金光大作,骤然收紧。 配合着另一边的四目,牢牢束缚住皇族僵尸,任它如何挣扎,亦是纹丝不动。 “许道友!快动手!” 四目道长额头暴起根根狰狞的青筋,脸色涨的通红,用尽全身气力拉住不断挣扎的皇族僵尸,转过头,对后方的许临大喊。 “好!” 许临点了点头,眼神一凝,纵身一跃,跳到皇族僵尸身前,左手呈鹰爪状,掌心浮现一个瘆人的黑色漩涡,死死按住它的额头! “呃啊!!” 它体内的煞气不断被许临吞噬进丹田,本就狰狞的脸庞愈发扭曲,凄厉的哀嚎着。 “咳咳…” 庞大的煞气几乎在一瞬间涌入许临的丹田,撑的他有着难受,脸色发白,轻咳几声,嘴角溢出点点血迹。 理论上,“炼煞炉”可以容纳的煞气是非常多的,因为在吸收的同时,你的丹田就已经在炼化那些被吸收进来的煞气了。 但许临的“炼煞炉”毕竟才刚刚入门,还没有修炼到多么高深的地步,并且还是第一次使用。 一下吸收这么多煞气,还是有些顶不住的……… 皇族僵尸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虽然它已经是个死人了。 它体内维持身体机能的煞气不断被许临吞噬,炼化,气息越来越虚弱,皮肤上的金属光泽都黯淡的几分。 它想逃,但是被四目和千鹤用捆尸索牢牢束缚住,别说逃了,就是想动一下手脚都艰难无比。 随着体内的煞气越来越少,它的力气也越来越弱,全盛时期都摆脱不了捆尸索的束缚,更不要说现在了… “咔嚓!” 皇族僵尸的肌肤逐渐出现无数蛛网状的裂痕,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是瘆人。 “你已经死了。” “就没必要再贪念活人的世界了。” “尘归尘,土归土…” “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许临脸色淡漠,漆黑的瞳孔中映照着皇族僵尸的倒影,丹田内燃起一缕瘆人的黑色火焰,不断将吞噬来的煞气炼化、提纯。 在丹田已经到达极限,再也容不下一丁点煞气的时候。 他松开了按在皇族僵尸额头的手,后退几步。 “轰!”右拳破空,像颗炮弹一样猛地砸向它的心口。 因为体内的煞气已经所剩无几,此刻,皇族僵尸原本无坚不摧的身体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般,被许临轻而易举直接贯穿! “呃啊——!” 成功渡过雷劫后,它不仅诞生了灵智,与此同时,还拥有了痛觉。 感受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生命在极快的消逝,它眼神恐惧,无力挥舞着手臂,凄厉的惨叫着。 最后,瞳孔黯淡下来,身体往前倒,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瞬间破了一个大洞,身体龟裂,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变成无数块焦黑的碎片散落在地…… “恭喜主人击杀皇族僵尸,斩妖除魔,获得功德点4000。” 听到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许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转头对四目道长微微一笑:“搞定!” “四目道友,咱们先回去休息吧,现在也挺晚了,我明天还得赶路呢。” 四目道长还沉浸在许临刚才对付皇族僵尸的手段里,脸色凝重,思绪万千。 在许临开口后,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回应道:“哦…哦!” 随后将手里的捆尸索丢给千鹤道长的弟子,去前方捡起自己的大五帝金钱剑,走到许临身边,欲言又止。 许临看出了他似乎有话想说,轻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四目道长还是有些犹豫,顿了顿,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许临的肩膀:“许道友,你刚才对付那僵尸所用的法门…” “应该是白莲教的“炼煞炉”吧?” 当初异人界围攻白莲教的那几个顶尖势力,茅山就是其中之一。 四目身为茅山神打一脉的真传弟子,自然也参与了进去,亲眼见识过白莲教徒的手段,其中就包括有炼煞炉。 如今看到许临使用炼煞炉吞噬皇族僵尸的煞气。 虽然时隔多年,但因为对白莲教的印象很深刻,他现在依旧记忆犹新,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出了许临所施展的法门应该是白莲教的。 修邪法的人就一定是恶人吗? 说实话,四目不清楚。 以前或许他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对于许临,四目实在是没法轻易断定他是个恶人。 毕竟,他之前被失控的僵尸偷袭的时候,就是许临提醒了他,不然他要是被僵尸咬到脖子,还不知道得遭多少罪。谷 之后,他感觉自己师弟可能会遭遇不测,不放心要过来看一下时,也是许临挺身而出,帮助他对付皇族僵尸。 对于这样一个与人和善,屡次三番帮助自己的带好人。 四目实在是没法把他往坏的地方想。 不然,他觉得自己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在心里纠结一番后,四目觉得许临可能是误入了歧途,自己不能放任不管,决心提醒一下他。 许临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修的是白莲教的法门。 “许道友,首先,我要告诉你,我和我师弟都是嘴巴有把门的,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会往外传,你大可放心。” “炼煞炉是已经失传的《白莲圣经》中所记载的法门,干系重大,若是让他人知道了你身怀此等功法,恐怕你以后一辈子都会不得安宁!” “并且,这法门终究是邪法,吞噬煞气来锤炼肉体,虽然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变强,但对人体的损害可不能忽视。” “哎……” “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修炼这个法门,但既然你已经炼了,那你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所以,我不会让你废了这法门,不要继续练了,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姑且只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劝一劝你,以后,最好少用《白莲圣经》,并且,一定不能让其他异人知道你修炼到是《白莲圣经》!” “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啰嗦,但上面那番话,我都是真心实意的。” “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抬手拍了拍许临的肩膀,深深叹了口气。 许临转过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瞳静静盯着四目,心中流过一阵暖意。 他能感觉到,这个人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想的,不只是嘴上说说。 不过,炼煞炉虽然确实是有副作用的,但实际上远远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炼煞炉会损害使用者的身体,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和法门无关,而是修炼者自己练错了。 炼煞炉的原理,是将丹田作为熔炉,煞气作为炼器材料,把人体当做法器来锤炼。 因此,修炼难度极大,不仅要理解法门,还得拥有很深的炼器造诣才行。 要不然,很容易就会练错,导致法门损害身体。 炼器师在异人界是很少见的。 白莲教那群乌合之众,能出一个张秀生,基本上已经耗尽了上千年来积攒的气运了。 想让他们学炼器? 呵呵… 因此,白莲教的人虽然得到了“炼煞炉”的修炼方法,但能够不练错的人,可以说几乎不存在。 就如同梅超风对《九阴真经》理解有误,练出了九阴白骨爪一样。 你练错了,并不是说就直接练不出来了,只是比起正版,会有着很强的副作用。 白莲教的人都把炼煞炉给练错了,因此才产生了极大的副作用,然后这帮家伙还死不肯承认是自己练错了。 坚决声明是法门本来就有副作用,毫不留情的把锅甩给了张秀生,导致了世人对炼煞炉的误解。 而许临虽然也不懂炼器,但他有挂,他的功法境界都是通过功德点直接提升的,根本不可能练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四目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嗯,四目道友,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许临和善的笑着,对四目点了点头:“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就抬脚准备顺着原路返回。 “啊!” “王爷!” “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道阴柔的尖叫。 只见乌侍郎站在帐篷处,看着王爷那碎了一地的尸体,脸色难看,身体微微颤抖,指着许临大骂道:“你们这些泥腿子!我花钱是让你们护送王爷的!瞧瞧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你们怎么敢毁坏王爷尸体的?” “都给我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对于许临他们为什么要摧毁王爷的尸体,乌侍郎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 从王爷刚刚尸变,袭击千鹤的时候,他就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起来了。 许临等人摧毁僵尸的过程,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也知道他们之所以毁坏王爷尸体,是逼不得已。 但是,王爷的尸体都被打坏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上面的人一定会发火。 乌侍郎需要人来顶缸,接受惩罚,给上面一个交代。 毕竟,总不能自己上去顶吧? 王爷的尸体被破坏,这罪可够判死他了。 所以,乌侍郎就盯上了许临这三个“罪魁祸首”,准备抓住他们,让他们当替死鬼。 但可惜的是,他没想明白一件事。 许临他们连刀枪不入,力大如牛的僵尸都能对付,还对付不了他手下这些个练过武的普通人吗? 更何况… 许临,可是有枪的! “砰——!砰——!砰——!” “砰——!砰——!砰——!” 在乌侍郎手下护卫得令,准备抓捕许临的那一瞬间。 许临就毫不犹豫的拔出藏在腰间左轮手枪,左手迅速拨动撞针,一瞬间开出六枪。 打空弹匣的同时,前方六个护卫额头上几乎同一时间出现一个显眼的血洞,瞳孔黯淡,身形一阵摇晃,无力的倒在地上…… “呼……” “大人,时代变了!” 许临嘲弄似的看着乌侍郎,吹了吹发热的枪管,缓缓抬脚,一步步往已经被吓呆了的他跟前走去。 “还tm王爷呢?” “大清已经亡了!” “懂吗?” 他用温热的枪管顶住乌侍郎的额头,脸色和善,笑着说。 …………………chaptererror(); ------------ 第八十一章:全真(二合一大章) “咕噜…” 感受着顶在自己脑袋上的硬物。 乌侍郎脸色忽地一片煞白,身体微微颤抖,胯下湿润,浸出点点黄色液体,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恶臭。 他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也不敢动,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许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浑身汗如雨下,僵硬的点了点头。 “懂…懂了!” 乌侍郎是个识时务的人,他很怕死。 亲眼看到自己手下的护卫几乎在一瞬间就被许临解决了一大半,他自己现在也被人拿枪顶着脑袋后。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是不可能斗的过许临的! 继续摆着皇族侍郎的架子狐假虎威,要是惹恼了许临,自己恐怕马上就得回到大清的怀抱了。 虽然他是个满清遗老,但真要说让他回归大清的怀抱,他还是不愿意的。 为啥呢? 只能说大家懂得都懂… 他从小就给皇家当奴才,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过足了苦日子。 好不容易才靠着七十一阿哥有了点地位,还没享到几天福,现在小命又交到了别人手上… 他不甘心,他才三十多岁,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渡过,他不想死的这么早。 所以,就算现在心里对许临恨的牙痒痒,但为了活下去,他还是得认怂。 “哦……” “懂了啊?” “那就好!”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许临歪头一笑,把手枪从他脑袋上移了下来。 见危机解除,顿时,乌侍郎松了一大口气,如释重负,身子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而许临呢? 将左轮手枪从乌侍郎脑袋上移开后,他眯眼笑着,自顾自的甩出了手枪的转轮,露出了六个空空如也的弹巢。 从怀里取出六发子弹,当着乌侍郎的面,一颗颗塞进去。 “你知道吗?” “左轮手枪的弹巢,一次最多只能容纳六发子弹。” “我刚才一共打了六发,杀了你手下六个人。” “所以,刚才我用枪指着你的时候,枪里其实是没有子弹的。” 将子弹填装完毕,他抬手敲了敲脑袋,对乌侍郎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微笑。 听完这番解释,乌侍郎的脸色顿时一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刚才许临用这把手枪顶着他脑袋的时候,里面没有子弹… 那意思不就是说许临刚才在耍他吗? 而且…他还可耻的真被吓到了! “md…刁民!泥腿子!我记住你了!” “等我回去后,就通报上面,是你毁坏了王爷的尸体,还杀害了整整六位皇家护卫!” “满洲国比起当初的大清,确实是弱了很多,但无论再怎么弱,那也是一个国!” “想要对付你们这些个泥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缓缓低头,藏住自己眼中的怨毒之色,在心里想着自己回去后该怎么报复许临。 “咔嚓——” 就在这时,手枪上膛的声音传来,许临缓缓举起右手,温热的枪管再度顶上乌侍郎的额头! 因为自己就在不久前才刚刚亲身体会过这个感觉。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乌侍郎就反应了过来,顶着自己脑袋的东西是什么! 因为对枪械有着刻在DNA里的原始恐惧,他的身躯顿时为之一颤,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怨毒之色,僵硬的抬起头,赔笑道:“大…大人,您这又是要做什么?” 许临回之一笑:“刚才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现在嘛…” “你听过什么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砰——!” 许临完全没有给乌侍郎说半句的机会,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乌侍郎的头颅瞬间被子弹贯穿,殷红的鲜血混合洁白的脑浆四溅,眼睛瞪的滚圆,嘴巴张大,看起来很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不明白,许临为什么连讲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就急着开枪杀了他… “呼……” 一枪毙了乌侍郎后,许临长舒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胸腹,缓解心中不适。 如果是以前的他,说不定就出于恻隐之心,把乌侍郎放了。 但自从在鹅城险些死在钱真人手上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觉得你做个好人,饶他一命,大家皆大欢喜。 可实际上呢? 你烂好人的确是当了,但你放走的敌人,还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该怎么报复你呢。 所以,为了杜绝后患,这个一看就对他心里有恨的乌侍郎,绝对不能留! “许道友…你!” 亲眼目睹许临进行了一番屠杀,四目和千鹤脸色惊骇,看着他说不出来话。 千鹤道长一步步走到许临身前,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激动,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许道友!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许临脸色淡然,脸上没有半点畏惧之色,静静看着激动的千鹤道长,缓缓开口道:“死去的王爷尸变,我们为了保护他们,迫不得已之下,费尽千辛万苦才搞定这头僵尸。” “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他要抓我们,让我们承担毁坏王爷尸体的代价!” “这不是要置我等于死地吗?” “他都要害我们了!我就是杀了他又如何?” “以牙还牙!数倍奉还!” “这就是…我的人生准则!” 听完许临这番话,千鹤道长忽然感觉有些无力,松开了握住他双肩的手,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 他发现,虽然自己对许临暴起杀人非常反对。 但把事情理清楚后,他却没了任何立场可以去指责人家。 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你摆平了尸变的皇族僵尸。 结果你这边的人因为王爷尸体被破坏,害怕上面发火,就要把这个路见不平的人抓过去顶罪… 这不是忘恩负义,活生生的白眼狼吗? 虽然许临的做法的确有些过激,但除了过激,你还能挑出些什么别的毛病吗? 别人都要杀你了,你都不反抗一下的话,那不就成孬种了? “哎……” 千鹤长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谷 他是接了满洲国的委托,护送七十一阿哥和王爷的尸体进新京的。 结果现在倒好,不光王爷的尸体毁坏了,七十一阿哥的贴身侍从乌侍郎也死了… 沉默良久,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拉着许临走到四目道长身边:“师兄,你们先走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一切都是因为我贪恋满洲国许诺的钱财,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这都是我的错!” “有什么代价,也是我应该承担的,刚才要不是有你们帮我,恐怕我现在都已经死在那只皇族僵尸手上了。” “这不关你们的事,我不能害了你们,我惹出来的事,我来承担!你们快走!” 四目闻言,有些犹豫:“师弟…” “走啊!叫你走!” “走啊!” 千鹤见状,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在吼着对他说。 四目见千鹤这般坚持,脸色错愕,叹了口气,也不再犹豫,和许临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回来拍了拍千鹤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师弟,实在不行,就过来投奔师兄我。” “或者回茅山也可以,有师父护着,没人敢动你!” “满洲国可不是满清,没有那么大的势力,手伸不了那么长。” “哎…你多保重吧!” ……………… “听说了吗?” “无根生大闹三一门,气死了大盈仙人左若童。” “三一门…解散了!” 一场忽如其来的山雨袭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一行三人,身穿宽大的蓝色道袍,步履轻盈,行于山间。 走在最前面的丘逢甲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转过头,看着自己后方的人,埋怨道。 “咱们在这破山里找无根生找了好几天,结果他去三一门了,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后方的李书亚闻言,甩了甩宽大的道袍袖子,翻了个白眼:“师兄啊,三一门可不是个小门派,左门长也是咱们异人界有名的顶尖高手,一手《逆生三重》不知败尽多少敌手。” “结果呢,左门长这样的人物都栽在了那个无根生手上。” “你觉得就咱两这垃圾实力,真遇上无根生,还能活着回去见师父吗?” 走在李书亚身旁的,是个披头散发,脸色阴霾的男人,听到两人交谈,他缓缓开口,插了进来:“不……” “咱们不一定要对付无根生。” “还记得咱们三天前跟随大部队围剿无根生的时候,他还随身带着一个小姑娘吗?” “但是…在他躲开那些前辈的追捕后,那个小姑娘,好像又消失了。” “既然他逃走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不在他身边,那就说明,他应该没有带上她,而是把她藏在了这座山里的某处。” “同时,既然无根生会把这个小姑娘带在身边,那就说明,这个人应该对他很重要。” “我们确实对付不了无根生。” “但是,只要抓住了那个小姑娘,还怕他不就范?” 李书亚和丘逢甲听到他这话,脸色有些怪异,对视一眼,默默远离了男人几步。 “张鸿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但是,不管无根生再怎么样,祸不及家人,更何况那还只是个小姑娘!” “咱们白云观可是全真教三大祖庭之一,你可不要败坏了咱们的名声!” 张鸿宇闻言,低下头颅,藏住自己眼中的厉色,装作知错,应了一声:“嗯……” 丘逢甲两人见状,也不再多言,将目光转移到前方,继续赶起路来。 “师兄,咱们回白云观吧?我真是不想继续在这鬼地方待了。” “嗯,也行,反正我们两废物待在这儿好像也没什么用。” “看前面好像有户人家,咱们过去借宿一晚,明早就回去吧。” 三人走的很快,步履轻盈,健步如飞,很快就到达了前方不远处一户人家前。 走进院子,李书亚和张鸿宇在后方等待。 丘逢甲走到大门前,整了整衣服,整个人露出一股如沐春风的气息,笑着敲响了房门。 “嘎吱——” 很快,房门打开,露出了家乐那张憨厚的脸庞。 他探出脑袋,看着丘逢甲那张一眼就会让人生出好感的脸庞,挠着脑袋问道:“这位道长,有什么事吗?” 丘逢甲双手抱拳,对家乐拱了拱手:“小兄弟,我是白云观的弟子,丘逢甲。” “后方这两个,是我的师弟,一个叫李书亚,一个叫张鸿宇。” “我们三人在山间赶路,看到这儿有一间屋子,想过来借宿一晚,不知道可不可以?” “放心,我们不白住。” 说着,丘逢甲从怀里掏出几枚铜元,就要递给家乐。 家乐见状,连忙拦下他递钱的手,脸色为难道:“丘道长,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们借宿,只是我这里已经有客人了,只剩下一个房间了,而你们却有三个人……”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旁边一休大师的家,缓缓道:“那边的屋子住着一位佛门的一休大师,还有他新收的徒弟。” “他们那边还有两个空余的房间。” “你们挑一个人来我这里,剩下两个人去一休大师家借宿怎么样?” 他诚恳的看着丘逢甲,缓缓开口道。 此话一出,李书亚两三步走到丘逢甲身旁,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师弟,你应该不想和姓张的待在一起吧?” “师兄,你应该也不想和姓张的待在一起吧?” 目光交流中,两人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一齐转身,把下面的张鸿宇架了上来。 然后,丘逢甲强硬的把手里的铜元塞到了家乐手里,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他:“兄弟,我师弟就交给你了!” “你一定不要…呸!” “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我们去也!” “芜湖!” 随后,两人就迅速离开了四目道长家的院子,脚步雀跃的往旁边的一休大师家走去。 “怎么…” “感觉他们两个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家乐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伸手挠了挠头,忽然想起前面杵着的张鸿宇。 急忙伸手将他迎进来。 “道长,请进!” ……… (PS:各位衣食父母,不要再问我为啥一天一更了,这一章是4000字,等于一天两更合在一起了!!!)chaptererror(); ------------ 第八十二章:无根生(二合一大章) “来,两位道长,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丘逢甲和李书亚根据家乐的话找到了一休大师的院子里。 两人刚敲响房门,一休大师就走了出来,问他们有什么事吗。 他俩也不含糊,直接就掏出兜里的铜元递给一休大师,表明了来意。 一休大师是个老好人,笑呵呵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严词拒绝了他们的钱,将两人迎了进来。 他新收的徒弟菁菁见到来了客人,急忙去倒了两杯热茶,递了过来。 两人接过茶杯,微酌一口,暖了暖身子,一齐对菁菁拱了拱手,中气十足道:“多谢女居士!” 菁菁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不用谢。” 随后躬身坐在木席上,好奇的看着他们:“道长,这附近很偏僻的,方圆十里就我们这两户人家,要出山也不是这条路,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走到这边来了?是不是迷路了?” 丘逢甲两人一听,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古怪,不知该如何作答。 围杀无根生的事,是他们异人界几大顶尖势力暗中计划的,可不能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透露出来… “咚——!” 就在这时,一休大师笑着从后方走来,手上拿着敲木鱼用的犍稚,轻轻砸在菁菁头上。 “就你话多,这么晚了,还不快回去念经睡觉!” 菁菁被一休大师吓了一跳,闷闷不乐的嘟着嘴,转过身对他做了个鬼脸,就乖乖回房去了。 当然,经是不可能念的。 “小兄弟,你们是白云观的人?” 一休大师坐在两人身前,脸色和善,笑眯眯的说道。 丘逢甲点了点头:“嗯。” “白云观啊…” 一休大师拿起身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了吹,放在身前,看着茶杯上升腾的白雾,陷入了沉思:“说起来,我当初和你们白云观的张并张真人还是旧识呢。” “一眨眼,咱俩也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他现在怎么样?” 说着,他抬头望向丘逢甲,撑起满是皱纹的眼皮,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两人,缓缓道。 丘逢甲闻言,皱了皱眉头,和身旁的李书亚对视一眼,脸色很是古怪。 他犹豫了一会儿,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叹了口气道:“张师叔……” “他在三年前叛出师门,加入全性了!” ………… “哼!” 金山找双目瞪的滚圆,手臂肌肉如虬龙般暴起,脸色涨的通红,满头大汗,手里握着一只白嫩的小手。 冯宝宝坐在他对面,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被金山找握住的左手一用力。 “啪——!” 金山找满是肌肉的狰狞手臂瞬间就被按在了桌子上,不管怎么挣扎,那只白嫩的小手依旧纹丝不动,压的他动弹不得。 “看,我赢了。” “愿赌服输啊!” 冯宝宝直勾勾的盯着金山找的口袋,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嫌弃的用桌上的毛巾擦了擦,缓缓开口道。 “我输了…我输了…” “我金山找练了这么多年的武!” “掰手腕…竟然输给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金山找眼珠赤红,睁睁看着自己被按在桌上的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惊恐的喃喃自语着。 他有些怀疑人生,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输给霍元甲和许临也就算了,这两人都是变态,自己输的不冤。 可如今面对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自己都输了… 这传出去还做不做人了? “喂!喂!” “你不是说只要我赢了你,就把你的钱给我吗?愿赌服输啊!” 金山找还沉浸在悲痛中,不敢面对现实。 冯宝宝可不愿意了,娥眉微蹙,伸手重重拍了拍桌子,对着他大喊道。 这下,金山找才回过神来,摆出一副司马脸,肉痛的从兜里掏出五块大洋:“给!” 虽然掰手腕输了很丢人,但是赖一个小姑娘的账明显更丢人。 他还是要脸的。 冯宝宝接过大洋,欣喜的摆在桌子上,从后面的抽屉里拿了支毛笔,在袁大头上乱涂乱画起来。 “欸,小姑娘,你从小就力气这么大吗?” 坐在原地自闭了一会儿后,金山找想通了一件事。 我之所以会输给这个小姑娘,并不是因为我菜,而是因为她力气太大了! 如果我菜到力气甚至都比不过一个小姑娘,那佛山和津门的那些个拳师我又是靠什么打败的呢? “嗯……” 听到金山找的问题。 冯宝宝伸出食指戳了戳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我从小力气就大。” “我老汉儿都掰不过我!” 这样一说,金山找顿时就明朗了,对于自己输给她这一事,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了。 她是天生神力,我输给她不冤。 不是我菜。 嗯… 不是我菜! “啊!” “行了,这么晚了,咱们先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金山找感觉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一伸懒腰,对冯宝宝缓缓道。 冯宝宝摇了摇头:“你先睡吧,我要等许临回来。” 金山找感觉有些奇怪:“你等他干嘛?” 冯宝宝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怕他遇上什么危险的事,不等到他回来我睡不着。” “待会儿他如果还没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他了。” “他是个好人,不仅给我吃的,还愿意帮我找我老汉儿。” “所以我也要对他好。” 金山找闻言,挑了挑眉,哈哈一笑:“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性格方面还挺纯粹,知恩图报,不错,对我胃口!” “那我先去休息了。” 说罢,转身就要回房休息。 刚走两步,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冯宝宝:“不对啊……” “许临给你吃的,帮你找你爹,所以你要对他好。” “我虽然没给你吃的,但不也在帮忙找你爹吗?” “为啥你就来坑我钱呢?”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忿忿不平,双眼微眯,瞪着冯宝宝。 冯宝宝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会儿:“我有吗?” 金山找一时哑口无言,伸手拍了拍脑袋,黑着脸进屋去了:“再见!” 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张鸿宇缩在角落,阴霾的眼神偷偷注视着冯宝宝… 他已经认出来了,冯宝宝就是之前跟在无根生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什么祸不及家人…” “都tm是扯淡!” “要真是祸不及家人,那为什么自从三年前那个老狗叛出师门加入全性后,你们就都变了?” “以前关系好的师兄弟对我避如蛇蝎,新入门的弟子见了我也绕路走…” “他要加入全性,是他的事!” “我是他儿子这件事,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为什么我也得跟着不受待见?” “不祸及家人?” “呵呵呵…” “一群冠冕堂皇的伪善者!” “全性不是好东西,你们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根生…” “就是因为你,那个老狗才会叛出师门,加入全性,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第一笔账,就从你身上算吧!” 他眼珠微微泛着红,死死盯着冯宝宝,准备等到金山找睡着,就开始自己的行动… ………… “奇怪…” “宝宝哪儿去了?” “不是叫她在这儿等着我吗?” 寂静的树林,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茬,身穿破旧麻布衫的男人站在一块巨石上,疑惑的歪了歪头。 “咳咳…” 忽地,他猛烈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点点血迹,滴落在地,将前方的土地染红。 “呼…”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破布擦了擦嘴,伸手拍着胸脯,缓了缓,长舒一口气。 “三一门的左门长,真不愧是当今异人界的顶尖高手,实力确实很强啊,这么年轻,就步入了练气化神六阶。” “要不是我的“神明灵”正好克制他的《逆生三重》,还真不一定能赢的这么轻松。” “不过,这左门长也真是太死心眼了,就算《逆生三重》的理念被我的神明灵全盘否决了,大不了废功重修嘛,何至于要自杀呢?” “可惜…可惜…” “异人界又少了个还算过得去的人物。” “现在的异人界,都是一群废物!” “和这帮虫豸在一起,究竟要到何时,我才能踏入传说中的炼虚合道之境?” “看来,计划得加快了……” 他喃喃自语着,伸了个懒腰,纵身一跃,从巨石上跳下。 “嗯?”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炁从前方传来。 这股炁很微弱,距离他似乎有些距离,但却很明显,非常有辨识度。 几乎一瞬间,他就认了出来。 “这是………” “张秀生前辈的炼煞炉?” “并且还是没有练错的那种!” 他脸色惊讶,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提起了兴致。 张秀生,白莲教前任教主,炼煞炉的创造者。 同时,也是异人界极少数能让无根生心服口服的几位前辈之一。 当初刚刚踏入异人界,还是个初生牛犊的时候,无根生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张秀生一面。 那时的张秀生,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了,隐于人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 见到无根生这个天赋异禀的后辈,起了爱才之心,还出言提点过他几句,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 因此,无根生对张秀生是非常感激的,一直都想要报答他。 只可惜就此一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张秀生,找遍了整个华夏大地,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人都找不到,更别提报恩了。 现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发现了张秀生的线索,心里别提有多激动。 “嗯,过去看看吧!” “宝宝那边应该不用我担心,只要不是老天师和那几位顶尖高手出手,当今异人界这群虫豸,基本上没人能奈何的了她。” “张秀生老前辈的线索…这次要是错过了,以后恐怕就很难再遇到了!” 这样想着,他就将冯宝宝抛之脑后,动身往炼煞炉的气息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 “许道友,你说…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为了钱,千鹤师弟竟然去帮满洲国的人做事,险些丢了性命,现在还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明明当初在茅山修行的时候,他是我们当初最不在乎钱财的人,他修道,只是为了斩妖除魔,保护世人!”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走在湿润的泥地上,一步一个脚印,鞋子微微往下陷。 四目道长忽然有些伤感,转头对着许临缓缓开口道。 许临闻言,沉默良久,停下了脚步。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吧。” “钱究竟重不重要,得看对什么人。” “对于迫切需要钱的人来说,它重要,非常重要。” “可对于不是很需要钱的人来说,相对的,钱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够用就好。” “可事实上呢?” “对于不是很需要钱的人来说,钱真的只是够用就好吗?” “不…绝对不是!” “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缺钱。” “千鹤道友当初在茅山修行时,不在乎钱财,只是因为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钱这种东西,只要够用就好。”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我想,他现在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迫切需要用钱,所以才接受了满洲国的委托。” “这就是现实,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逃避的现实……” “哪怕理想再怎么丰满,现实终究是骨感的啊!” 说着,许临叹了口气,自嘲似的笑出了声。 当初还在地球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的他,靠着满腔热血,放弃了稳定的工作,就一股脑扎进了自己热爱的行业,成了一名光荣的扑街写手。 对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他有着切实的体会。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个多厉害的人。 现在能到这种地步,完全是靠着系统的帮助,还有对电影剧情的先知。 要不然,他恐怕一开始就死在鹅城了。 “哎…” “四目道友,帮我把这些钱转交给千鹤道友吧。” “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现在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终究还是有几分责任在我身上。” 说着,许临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价值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四目。 ……………chaptererror(); ------------ 第八十三章:加入我们全性吧!(二合一大章) “这……” 看着许临手里递来的银票,四目有些发愣。 下一刻,他抬起左手,把许临递过来的银票又推了回去,脸色严肃道:“许道友,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 “但是,这钱就算我拿过去了,恐怕师弟也不会收。”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一头倔驴,就算再怎么缺钱,也只会自己想办法去挣,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我们茅山再怎么说也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宗门,当今异人界的顶尖势力之一。” “要不是师弟性子倔,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出师了,就应该独立。” “不想再惹了事又要让师门给自己擦屁股,所以不肯回去找师父帮忙,不然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许道友你这钱还是收回去吧!” 他用那双墨色的眼瞳静静看着许临,缓缓道。 闻言,许临一挑眉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见他这般坚持,也不强求,叹了口气,直接把银票重新收进了怀里。 “好吧…” 随后,两人肩并肩,一步步顺着来时走的方向回去,一路无言… ………… “窸窸窣窣…” 萧瑟的秋风吹过,刮的树叶哗哗作响,丝丝冷意蔓延,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在距离四目道长的院子约一百多米处。 许临和四目对视一眼,脸色凝重,像是发现了什么,一齐转头往后望去。 许临眼神凌厉,浑身紧绷,时刻保持警惕,死死盯着后面那片阴森茂密的灌木林,缓缓开口道:“这位朋友,跟了一路了,有什么事儿不妨当面出来说说?” 四目站在许临身旁,虽然没说话,但脸色同样十分凝重,手已经摸上了背后的铜钱剑。 空气有些凝重,像是要冻结起来一般,除了细微的风声,四周就再也没了任何声音,难得的寂静。 “啊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豪爽的大笑声,打破了这场寂静。 两人将目光转移到笑声传来的地方,死死盯着那一片昏暗的灌木林,不敢有半点疏忽。 下一刻,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旧麻布衫,浑身透着一股不羁气质的男人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 男人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整个人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双手随意插在衣兜里,对许临露出了一个洒脱的笑容:“在下全性无根生,见过两位道友!” 什么? 全性!? 无根生这话一出,四目瞬间就不平静了,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眉关紧锁,后退几步,拔出背上的金钱剑护在身前,警惕的看着他。 开玩笑… 身为茅山神打一脉的的亲传弟子,对于全性这个组织,他简直不要太熟悉。 全性这个组织,倒不是说它有多坏,比起那些灭绝人性的邪教,全性其实已经算非常好的了。 只不过,全性还有一个外号,被人称为异人界第一搅屎棍,只要碰上了,就准没好事儿! 更何况… 无根生? 这个名字,不就是全性新任掌门吗! “哎呀呀,这位茅山的朋友,别激动嘛,哈哈,我没有恶意。” 见到四目道长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无根生有些发笑,抬手捂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 虽然全性的名声不咋滴,但他无根生真的不是什么恶人,虽说当上了全性的掌门,但他基本上很少管事。 全性的名声臭,和他真没啥关系。 这一切都是从大概四百多年前,一位前辈发下豪言壮志后开始的。 “杨朱就是一破思想家,他懂个屁的全性!” 他欺师灭祖,摒弃了全性创始人“人人不损一毫”的理念。 将全性曲解成为所欲为,随天性做事。 从此开始群魔乱舞,进入了搅屎棍时期。 极短的时间内,就把全性的名声全部败光,成了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人避之而不及。 “我之所以跟着你们,是有一件事想问这位小兄弟。” 说着,无根生将目光转移到了许临身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还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 “免贵姓许,单名一个临,见过无根生前辈!” 许临毕恭毕敬的对其拱了拱手,中气十足的回答道。 许临不清楚无根生要找他干嘛。 是为了冯宝宝?还是其他的什么事? 他想不明白。 但在知道这个男人是无根生后,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对冯宝宝有恩,连带着,也等于是对无根生有恩。 自己是他的恩人,就算他不报答自己,也总不可能恩将仇报吧? “哈哈!叫什么前辈,多生分呐!” “许临小兄弟,你直接称呼我无根生就好了。” 无根生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放肆的笑容,慢步走到前方,在四目敌视的眼神中,自来熟的搂上了许临的肩膀。 “那个啥,容我冒昧的问你个问题。” “你修炼的功法…是《白莲圣经》吗?” 他伸手轻轻点了点许临的胸口,语气期待道。 许临闻言,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嗯。” 这话一出,无根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急忙追问道:“那炼煞炉你应该学会了吧?” 许临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心中疑惑不已。 他问这个干嘛? 沉默片刻,带着满肚子的不解,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嗯…” “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用那双幽深的眼瞳死死盯着无根生,眼神中带着些探究,缓缓开口道。 无根生挑了挑眉,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叹了口气:“我…” “只是想找到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随后,他转过头,平静的看着许临:“最后一个问题。” “你认识一个叫张秀生的老头吗?” 张秀生? 听到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名字,许临眯着眼睛,伸出手指点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张秀生… 张秀生……谷 他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名字,不停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没过多时,他眼睛一亮,左手握拳,重重砸在摊开的右手掌心。 “张秀生…这不就是《白莲圣经》中所记载的炼煞炉创造者的名字吗?” 这样想着,他抬头看着脸色期待的无根生,点了点头:“我认识!” 这话一出,刚刚还脸色平静的无根生瞬间就不淡定了,面露喜色,伸手抓住许临双肩,用力摇了摇:“真的吗?” “你真的认识张前辈!” “那你知道他人现在究竟在哪儿吗?” “我找他好久了!” 他希冀的看着许临,神色激动,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许临被他晃的脑袋晕沉沉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让自己先缓缓。 过了一会儿,他长舒一口气,基本上已经猜到无根生到底想知道什么了。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平静的开口道:“无根生前辈,你可不要误会了。” “我说的认识,只是我单方面的认识。” “我在《白莲圣经》中看到过有关张秀生前辈的记载,所以才说认识他。” “实际上,我们两个从没见过面,我是认识他,但他甚至都未必知道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想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问我,您是问错人了。” 许临静静看着脸色激动的无根生,语气诚恳,毫不犹豫的给他浇了盆冷水。 听清楚许临的话,无根生沉默了一会儿,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激动的脸色变的平静,明亮的瞳孔逐渐黯淡下来。 随后,他叹了口气,捂着脸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哎,早就知道,想找到张前辈不会那么容易。” “像他那种高手,想要躲起来不被人发现,简直不要太简单。” “许临小兄弟,抱歉打扰到你了,我先走了。” 说罢,双手放在脑后,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就在这时,许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那个…无根生前辈,你不是有个女儿,叫冯宝宝?” 听到这话,本来还有些失落的无根生瞬间又提起了精神,转过身抓着许临的肩膀,激动道:“怎么!你见过宝宝?” 许临点了点头:“我之前在赶路的时候,偶然遇上了宝宝,听说她和家人走散了,我就准备顺路把她带到津门,雇人帮忙调查一下。” “我们今晚在这位四目道长家借宿,宝宝现在就在前面那个屋子里。” 说着,他转过身,伸出手,指向四目道长的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许临这番话,无根生恍然大悟,感激的看着许临,伸手重重拍他的背:“许临小兄弟!真是太感谢了!我家宝宝承蒙你照顾了!” “你这年轻人可真是太对我胃口了,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啊!” “不如加入我们全性吧?” “和当今异人界的那帮虫豸混在一起,怎么能搞好修行!” 闻言,许临嘴角微微抽搐,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呵呵…”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这算什么? 又是白莲教又是全性的… 合着我就不配加入一个正常点的门派喽? 许临心里有些崩溃,欲哭无泪的抬手拍了拍脸,委婉拒绝道。 无根生见状,也不强求,只是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过,等你以后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又想加入全性了,直接在街上嚎一嗓子就行!” “我举双手欢迎!” 邀请许临失败后,无根生倒也没有气馁,表露了一番自己的爱才之心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脸色发黑的四目道长身上, “对了,那个啥…” “现在都这么晚了,这周围也偏僻的要命,我现在要是带着宝宝走,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地方歇息。” “这位…是叫四目道长对吧?” “我想问问,你家还住的下人吗?我借宿一晚可以吗?” 他笑着挠了挠头,对四目道长拱了拱手,恳求道。 “哼!” 因为以前接触过不少仗着自己是异人,拥有异能,就在世俗中为非作歹的全性成员。 所以,现在四目道长实在是很难对全性的人产生什么好感。 更别提这个人还是全性的掌门! 冷眼看着无根生,当他不存在一般,丝毫不加理会,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无根生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感觉这次估计悬。 四目多半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只能在外面等到宝宝休息好了再去接她了…… 可就在这时,四目背对着无根生,在距离他大概有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微微低头,缓缓开口道:“看在许临道友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可以让你在我家住一夜。” “不过……到了第二天,必须滚蛋!明白了吗?” 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表面上对无根生讨厌的要死,但还是不忍心就这样让他露宿荒野。 这话一出,无根生顿时面色欣喜,对四目感激的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了!” 随后,三人就一齐往四目道长的家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三人就到了地方。 四目想着家乐应该已经睡了,所以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砰——!” 可就在下一刻,他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打斗声,眉关紧锁,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不放心的拉开了门。 然后,三人就成功见识了一副世界名画! 只见冯宝宝手里拿着根木棍,一脸无辜的站在屋内。 就在她前方不远处,张鸿宇伸手护着脑袋,痛苦的哀嚎着。 “宝宝!怎么回事?” 从后面远远看到这一幕,许临脸色一变,急忙踏进屋内,走到冯宝宝身前,看着她问道。 冯宝宝歪了歪头,伸手戳了戳自己的下巴,静静看着许临,缓缓回答道:“他想拿着这根棍子敲我,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恶意,就先下手把棍子抢了过来。” “在他发现棍子没了,恼羞成怒要扑过来抓我的时候,我一冲动,抓着棍子就直接猛地一下敲在他脑袋上!” “然后他就躺在哪儿叫唤,大概叫了已经有三四分钟了。” “再然后,你就回来了。” ……………………chaptererror(); ------------ 第八十四章:津门(二合一大章!) “嘶……” “这小子,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儿眼熟呢?” 无根生抬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缓缓走到张鸿宇身前,蹲下身子,抓住他头破血流的脑袋,把他的脸转了过来,仔细端详着。 越看,他就越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怎么感觉…长的和老并有点像?” 骤然间,无根生灵光一闪,想起全性中一个和自己交情还算不错的人——白云观张并! “我记得,当初老并叛逃到我们全性的时候说过,他还有个儿子留在白云观,没有带过来,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无根生的思绪越来越清楚,伸手拍了拍张鸿宇的脸:“喂,小子,你是白云观的弟子吗?你爹是不是叫张并?” 张鸿宇本来准备不搭理无根生,决心不管他怎么讲,自己都不回话。 但随即,他就看到了无根生“核善”的微笑,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寒意,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最后还是识趣的点了点头。 “对,没错,我的确是白云观的弟子。” “至于张并……”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恨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件事终究是无法改变的,我的确…是他的儿子!” 他面色痛苦,伸手捂着头,艰难从地上爬起,老老实实的对无根生交代道。 “这样啊…你还真是老并的儿子。” “呵呵…” 得到了张鸿宇的回答后。 无根生挑了挑眉,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惋惜的叹了口气,伸手按向他的眉心。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敢对宝宝图谋不轨……” “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不过,你毕竟是老并的儿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饶你一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管是什么人,既然敢对宝宝出手,那就要做好去死的觉悟!” 无根生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忽然伸出手掐住张鸿宇的脖颈,手臂用力,将他高高举起。 “呜呜呜!” 张鸿宇呼吸困难,脸色一片紫青,翻着白眼,像条菜市场被宰杀的鱼一样,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无根生的手臂。 但让他绝望的是,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劲,也依旧无法使无根生的手臂动摇分毫。 两人之间的差别,就像是大人和婴儿。 而他张鸿宇,显然就是那个在大人手下毫无抵抗力的婴儿! “别怕,我这个人很善良的,也很信守承诺。” “说了不杀你,就绝对不会弄死你!” 无根生那双墨色的眼瞳平淡如水,古井无波,像是对世上任何事物都不在意。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在自己手底下痛苦挣扎的张鸿宇,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开口安抚了他几句。 随后,无根生掐着张鸿宇脖颈的手指开始用力,在张鸿宇痛不欲生的眼神里,隔着他的皮肉,将他的声道活活掐断! “咔咔——!” “呜啊!” 在张鸿宇惊恐的眼神中,无根生又毫不留情的掰折了他的双手,挑断了他的脚筋,让他全身上下没了一个地方可以用力,活生生成了个废人! “呼…” “感恩吧,这几处伤势,以后若是养护得当,虽说不能完全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但也至少能好个七七八八。” 做完这一切,无根生长舒了一口气,扭了扭脖子,又把他提了起来,走出门外,丢到了杂乱的马棚里。 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小子,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很恨,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不过嘛…” “呵呵,这个世界上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想杀我,我随时欢迎!” “只不过咱们下次再见的时候…” “你这条靠着你爹捡来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说罢,他就在张鸿宇愤恨的眼神中缓缓站起,回到了四目道长的家中。 对于无根生处置张鸿宇的事,四目道长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去掺和。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回房去睡了… 许临和无根生也没有多做交谈。 互相打了个招呼,就也去休息了。 ……………… 次日,清晨。 无根生像是有什么急事,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大早就带着冯宝宝离开了。 许临要赶到津门去救霍元甲,也没有留在这浪费时间的打算。 无根生他们前脚刚走,许临和金山找就收拾好了行李,把拴在后面的马匹牵出来,就准备继续赶路。 可就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张师弟,你怎么成这样了?” “这…这都是谁干的?” 丘逢甲两人都是全真教的道士,在观里经常要早练,所以起床也挺早。 刚准备走,忽然想起他们中还有一个人在四目那边呢,虽然不怎么待见他,但也不能说就这样不管人家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过来叫一下。 结果,就发现他此刻正躺在马棚里奄奄一息… 一转头,又瞧见许临和金山找骑在马上,似乎很着急,要赶去什么地方。 瞬间就对他们怀疑了起来。 “喂!” “前面那两位朋友!等一下!别急着走!” 李书亚急忙从马棚中走出,站在许临身后不远处,对他扯着嗓子大喊道。 “吁吁吁!” 许临敏锐地听到了他的喊声,安抚住蠢蠢欲动的马儿,转头望着他:“有什么事吗?” 李书亚咬了咬牙,犹豫片刻:“那个,请问你一下,你知道我师弟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许临闻言,抬手敲了敲太阳穴,笑着对他说:“他啊…惹上全性新任掌门无根生了。” “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听到这话,李书亚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驾!” 说罢,许临边转回身子,驱使着马匹迅速离去。 只留丘逢甲和李书亚二人呆愣在后方,不知该如何是好…… ………… 津门。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 小贩的叫卖声不停传入行人耳边,嘈杂扰人。 许临和金山找找了个酒楼,花了点钱,让小二将马匹栓在马廊里照看。 随后,就一齐上街准备去寻霍元甲。 “两位爷!请问是要去哪儿啊?” 谷lt;/spangt;路边,一个黄包车夫嗅到了生意的气味,急忙跑到二人面前,殷切道。 许临挑了挑眉,缓缓开口道:“知道霍元甲在哪儿吗?” “我找他有事。” 霍元甲在津门打遍天下无敌手,名头是非常响的。 常年在城里到处跑的黄包车夫,没有道理说不认识。 “霍…霍元甲?” 听到许临这话,车夫脸色有些怪异。 “霍元甲带人去上海开武馆去了,现在已经不在津门了。” 这话一出,金山找和许临都傻了。 “不是…他在津门待的好好的,去上海干嘛?” “你可不要骗我!” 金山找黑着脸走到车夫身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 车夫刚才没注意,现在看清了金山找的脸后,瞬间吓了一跳,脸色惊恐。 乖乖… 这位,不就是之前那个挑翻津门十家武馆,后面请出霍元甲才被打败的金山找吗? “不…不是!” “我在城里到处拉黄包车,论消息灵通,没人比得上我。” “霍元甲为什么要去上海,那是他自己心里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拿人头担保,霍元甲现在,绝对不在津门!” 车夫被吓的脸色发白,急忙开口对金山找解释道。 金山找闻言,也知道他应该不敢说假话,脸色失望,随手把他丢在一边。 转过头望着许临:“霍元甲去上海了。” “咱们白来一趟……” 许临也有些无奈,伸手捂着脸。 霍元甲去上海开武馆这件事,他应该是知道的。 在后面的《精武英雄》、《精武门》中都有说过。 但尴尬的是,他一时疏忽,把这给忘了,才导致了现在这样。 “没事,去上海了也行。” “咱们也去!” “坐火车去,快!” 许临不是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在他看来,既然遇上了问题,那就尽快解决就好了,在这儿怨天尤人,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深吸一口气,拟定了下一步计划。 “那咱们现在就走?” 金山找挠了挠头,开口问道。 许临摆了摆手:“不急。” “赶了这么久的路,咱们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我们都是练武之人,对身体的消耗比较大,对食物的需求也更大。” “咱们回酒楼吃一顿好的,补充一下之前的消耗,就去买火车票。” 金山找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 两人意见统一,没什么分歧,很快就商量好了,准备回酒楼去。 “呃啊!” “cnmd!放开劳资!”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茶摊处,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叫喊声,将许临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人来人往的茶摊处,四周的人已经被清空,中间留出了这个圆圈。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坐在茶摊上悠闲的喝着茶。 他的身后,是一群人死死按住下面一个穿破旧麻布衫的年轻人。 年轻人面红耳赤,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前面那个身穿军装的男人,猛地一使劲,掀翻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紧接着手臂肌肉隆起,额头暴起根根狰狞的青筋,下手快而有力,迅速将拦在身前的几人打翻。 “好!耿良辰!干的漂亮!” 见年轻人这么快就解决了那群小喽啰,后方看戏的人们瞬间欢呼起来,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拳法……” “是咏春?” “还有,耿良辰…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许临站在后方静静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前方坐在茶摊上喝茶的军装男人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耿良辰身前,接过旁边一个小弟递的刀,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缓缓道:“比一下,用兵器。” 耿良辰闻言,伸手擦了擦额头的眼神凌厉,点了点头,准备拔出腰间短刀。 可话音未落,军装男人就抢步上前,不给耿良辰拔出兵器的时间,就将手中两把短刀往他腹部刺去! “什么!?” 耿良辰没想到男人竟然如此不讲武德,瞳孔猛地一缩,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看着男人的刀就要刺入他的腹部。 “砰——!” 一道刺耳的枪声从不远处响起。 下一刻,军装男人的掌心被贯穿,剧痛之下,手中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耿良辰也因此逃过一劫。 “比武就好好比嘛,玩这些阴的干什么?” “丢不丢人啊?” 后方,人群已经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让许临和金山找走了进来。 许临脸色淡漠,将手中的左轮收回腰间,冷冷的看着军装男人道。 “嘶…呃啊!” 军装男人强忍着掌心的疼痛站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许临:“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该多管闲事…” 许临有些发笑,慢步走到男人身前,掌心聚起浓浓煞气,从额头打入他体内。 随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 “但是有一件事很重要。” “那就是,如果你敢报复我,你就必死无疑!” “我是个异人,也就是民间所称的修士,并且,我修的还是邪门功法。” “刚才打入你体内的,是我凝练的一缕煞气,现在是不是感觉心脏的部位有些发冷?” “只要我想,这缕煞气就会瞬间侵入你的心脏,这之后嘛…” “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的身份再怎么尊贵都与我无关。” “总而言之,如果你想报复我,那就要做好去死的觉悟!” “懂了吗?” 许临和善的笑着,在男人惊悚的眼神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留下了这番足以让人产生心理阴影的话。 随后,转身走到耿良辰身前,对他伸出手:“小子,没事吧?” …………--> ------------ 第八十五章:耿良辰 “没…没事!”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看着许临对自己伸来的手,耿良辰犹豫了一会儿,急忙起身,毕恭毕敬的拱手行了一个礼。 “先别急着谢我。” “问你个问题,你的咏春是跟谁学的?” 许临摆了摆手,将耿良辰扶起,开口问道。 耿良辰挠了挠头,有些疑惑,想不通许临问这个干嘛。 思索了一会儿,想着既然救命恩人都问了,那他也没必要隐瞒,于是缓缓开口回答道:“我的咏春是跟一个南方来的拳师学的,他叫陈识。” “什么?陈识!?” 听到耿良辰这句话,许临脸色一惊,骤然反应过来,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名字熟悉。 陈识和耿良辰…分明就是前世一部国术电影《师父》中的人物。 而自己刚刚打伤的那个军装男人,如果不出预料的话,应该也是这部电影中的人物。 津门武行领头老大郑山傲的徒弟,外省督军的副官,林希文。 现在这副场景,应该就是耿良辰在天津连踢七家武馆后,津门武行想要保住颜面,需要有人来收拾他。 与此同时,军阀势力想要进入天津,也需要一个执行者。 拥有着军阀与武行双重身份的林希文,自然就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接下了这个重任,准备出手解决掉耿良辰。 在原片中,他趁耿良辰不备,将短刀刺入耿良辰的腹部,使其丧失反抗能力,然后带上车,一路行驶到城外。 林希文其实也并不是想要耿良辰死,他们二人无仇无怨,只是因为一些利益关系牵扯到了一起,还是给他留了一条生路的。 耿良辰可以到城外的教堂中寻找医生,帮他治疗腹部的伤口,然后远远离开天津,再也不要回来,虽然憋屈,但好歹也能保住一条命。 但林希文没有想到的是。 耿良辰是个难得的汉子,他并不怕死,他活在这世上,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耿良辰没有选择离开天津苟活,而是转过身往天津的方向飞奔,哪怕腹中的肠子被刀刃划破,他的脚步也没有半点犹豫。 最后他的确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天津,但也不出预料,因为出血过多而死。 不过,现在许临来了,耿良辰死亡的命运,也随之更改…… 这部电影有些文艺片的色彩,打斗风格偏真实,所以前世上映后有些褒贬不一。 但许临还是非常喜欢这部电影的,看了起码有两三遍。 对这部电影的剧情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津门,是一个比佛山都要出名的武学盛地,本地门派多如牛毛,基本上走在路上,十个人里面,就有可能遇上一个拳师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津门聚集了这么多拳师,自然而然也就形成了他们的小江湖,以及他们的规矩。 因为津门声名远扬,所以不光是本地从古流传至今的门派。 还有不少外来拳师,也想要在此分一杯羹。 而这样,就会导致双方产生利益纠纷。 习武的人总共就这么多,不会变多,而武馆呢,却日益增长,几乎遍布整个津门。 以往武馆收徒,还得看有没有资质,值不值得培养。 但现在嘛…能有个弟子就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要求? 于是,为了防止外来拳师过多,挤压本地拳师的生存空间。 本地拳师联合起来组成武行,对于那些从外地来想要在津门开办武馆的人进行了限制,总共提了两条要求。 第一条,想在津门开办武馆,首先,你得想办法让津门武行的龙头——郑山傲点头。 他要是不点头,你就是戏台子上收锣鼓——没戏! 当你费尽千辛万苦,成功获得郑山傲的准许,获得了可以留在津门的资格后。 你还得完成第二个要求,你得连续踢赢八家武馆,证明自己的实力,才有资格开馆收徒。 并且,这去踢馆的人,还不能是你自己。 毕竟,被踢的武馆,也是要面子的。 这踢馆的人,必须要在最后输给津门武行推出的一个代表,并且还要受不轻的伤,在这之后,还得离开津门,永远都不能回来。 这个去踢馆的人,可以是你的徒弟,也可以是你的家人,也可以是你的朋友。 只要他用的是你所传授的拳法,任何人都可以去踢馆。 但唯独就是你不行。 毕竟,为了照顾各大武馆的面子,这个踢馆的人最后必须得离开津门。 要是你亲自上去踢馆,踢赢了,然后你又无奈之下必须得走,那你踢这个馆还有什么意义呢? 咏春拳,虽然在后世经过电影的传播,以及李小龙的原因,名声大噪。 别说是在华国了,就连不少外国人都对此有所耳闻。 但是,不管咏春在后世究竟有多有名,但咏春拳在民国时期,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拳种,比起比起大名鼎鼎的太极八卦,门下传人极其稀少,甚至都可以说是可怜。 身为咏春拳极少数的传人之一,陈识所面临的,不光是如何通过自己这身武艺赚到钱生活下去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他得想办法把自己这一脉的咏春传下去,不至于在自己手上失传。 要不然,他都愧对自己那九泉之下的师父……谷 他想要在津门开武馆,因为自身武艺精湛,所以很轻松就获得了郑山傲的赏识,点头同意了他在次开办武馆。 但随后,他就面临了一个问题。 郑山傲是点头同意了,但这之后还有八家武馆等着踢呢。 他自己又不能亲自上阵,在津门也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 谁来帮他踢馆呢? 最初,郑山傲提议,自己帮他找一个徒弟,让他教这个徒弟咏春,什么时候练好,什么时候开始踢馆。 但陈识觉得有些不妥,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同意,而是决定自己先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毕竟,郑山傲虽然赏识陈识,但陈识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两人甚至都只是第一次见面。 郑山傲派过来的人,他实在是信不过。 最后,就挑中了一个自己认为是小人的耿良辰。 因为这个踢馆的人,最后会被痛打一顿,赶出津门。 如果这是个好人,陈识怕自己会于心不忍。 所以他想,自己要是找个小人去踢馆,最后哪怕是死了,他也不会有半点愧疚。 但陈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被他认作小人的耿良辰,反而才是个真正的汉子。 和耿良辰比起来…他陈识才是个真正的小人! 就是因为他看人的浅薄,才导致最后酿成了一场悲剧…… 当然,对于耿良辰的死。 虽然根本责任在于陈识。 但耿良辰自己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 津门被踢的武馆,要的,只是一个颜面。 踢馆的人,虽然驳了他们的面子,但也罪不至死。 只要被痛打一顿,滚出津门,不要再回来就行。 而耿良辰呢,习武天赋也的确是好,才拜陈识为师没几年,一身武艺就无比精湛,打遍津门同辈之人无敌手。 照接下来的发展,他只需要挑翻八家武馆,再被人教训一顿,然后再离开津门,就不会有任何事了。 但关键就是,他不太会做人,或者说,太过坚韧,不够圆滑。 在挑战几大武馆的时候,那可真是武大郎喝奶——跳着脚的嘬啊。 按照规矩,踢馆成功后,耿良辰应该请各位武行大佬去酒楼吃一顿。 但他就是不按常理出牌,非要把这些大佬带去自己喜欢的人开的破茶摊,让他们搬着个长板凳,围在那坐着喝茶。 这些大佬平日里不说是山珍海味,那也是山珍海味了,哪来受得了破茶摊? 当时的情况,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大佬们想杀人的眼光是藏不住的。 耿良辰这一手下去,直接把整个津门武行的大佬得罪了个遍。 本无意伤人的武行大佬们杀心渐起,越看耿良辰越不顺眼。 “小伙子路走窄了呀!”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连带着林希文看耿良辰也不顺眼起来。 所以,带着众多武行大佬的期望,他就直接上去把耿良辰捅了个透心凉…… “邹馆长…” “这件事,分明是我们武行的内部纠纷。” “为什么会扯上军方的人?” 后方的茶楼。 陈识和邹馆长肩并肩站在窗边。 一人面带笑意,胸有成竹; 一人眉关紧锁,满腹狐疑。 “哼哼…” 邹馆长挺了挺傲人的胸部,手里夹着一根雪茄,放在红润的小嘴里,吸了一口,脸色陶醉。 她讽刺般的看着陈识,缓缓开口道:“对于你来说,耿良辰不就是一枚棋子吗?” “该弃的时候就弃掉,只要能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就好。” “什么人出手收拾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再说了,林希文虽然是督军的副官,但他的师父,在咱们津门可是鼎鼎有名的武学大家,也可以算是咱们武行中人。” 听闻这一席话,陈识紧锁的眉头有了几分舒展,但脸色依然有些难看,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邹馆长:“他师傅是谁?” 邹馆长闻言,掐灭手中的雪茄,嗤笑几声,淡然道:“林希文的师父是谁,在咱们津门也不算是个秘密。” “说起来,你和他师父还经常见面呢。” “他师父叫…” “郑山傲!”chaptererror(); ------------ 第八十六章:武行 “你说什么?他是郑山傲的徒弟?” 听到邹馆长这话,陈识眉头一皱,脸色难看极了。 当初他刚来津门的时候,第一个找的,就是身为当地武行龙头的郑山傲。 此人虽然在武功上,不及新崛起的一些晚辈,但却仗着自己资历深,当了三十年的天津龙头,还要压这些人一头。 霍元甲当初在津门,不说是天下无敌,那也得是天下无敌了。 但不管个人实力再怎么强,甚至连津门第一的名号都落到了他头上。 武行龙头的位子,还是被郑山傲牢牢攥在手里。 这是华国从古至今一种很常见,也是很让人无奈的的现象——论资排辈。 身为晚辈,不管你实力再怎么强,在大环境下,你都很难越过那些在这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前辈。 武行规矩这种东西的诞生,就是弱者联合起来制约强者,不至于让强者太过强势,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的。 在武行这种习武教人的行业里,想要往上爬,最重要的不是努力练武,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是你有多懂规矩,会不会来事,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太过讽刺了。 对于郑山傲,陈识其实并没有太多看法。 在他看来,这个人虽然年老力衰,实力大不如前,因为害怕输,甚至还拜自己为师,要自己将咏春拳传授给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天津武行,的确是他话语权最大。 对于自己来津门开武馆,他也一直抱着支持的态度,为自己出谋划策,帮了不少忙。 说起来,陈识还挺感激他的。 但他不理解的是,当初说好了派出徒弟踢完八家武馆,郑山傲再出面,把那个踢馆的人打败,逐出天津。 这样,天津武行的面子保住了,他咏春拳连踢八家武馆的战绩也是实在的。 由此,他便可以在津门扎根,开办武馆,将咏春传承下去了。 但为什么现在耿良辰才踢到第七家,郑山傲就忍不下去了,派出自己的徒弟,要用阴损的方式解决他? 刚才若不是那个不知名的年轻人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现在的耿良辰,可能已经奄奄一息了… 陈识利用耿良辰帮他踢馆,是因为他觉得耿良辰是个小人,自己免费传他一身武艺,他帮自己踢馆,然后离开天津,永远不再回来,双方谁也不欠谁的。 可他从未想过,这事竟然会闹到要耿良辰的性命… “哎…” 他忽然感觉有些疲惫,抬手揉了揉眼睛,对着身旁的短发女人缓缓开口道:“邹馆长,我先失陪了,下次再见。” 说罢,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 “小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坐在茶摊前,许临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碗,看着眼前升腾的白雾。微抿一口,感受着那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迸开。 耿良辰和金山找就坐在他对面。 同样喝着茶,静静望着他。 听到许临这话,耿良辰放下手中茶碗,伸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缓缓开口道:“还能有什么打算,他们不想让我踢馆,那我就偏要踢,把他们津门十八家武馆全部都踢个遍!” 许临闻言,皱了皱眉头:“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会被整个津门所有的武馆所敌视,所有人都会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你除了死,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津门,永远都不要回来!” 静静听着许临这番话,耿良辰抬起头,洒脱的笑着:“许哥,你说的这些,我都非常清楚。” “毕竟…刚才要不是你帮了我一把,说不定我已经被那个人给捅死了!” “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甘心。” “明明是他们武馆技不如人,输了也是活该,现在居然还用这种阴招,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如果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样害怕了,灰溜溜的离开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那我还算个男人吗?” “咱们既然活在了这世上,不蒸馒头那也要争口气!”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的眼瞳中燃起耀眼的火焰,浑身散发着一股昂扬的斗志,坚定地说道。 “说的好!你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嘛!” 听完他这一番话,金山找被触动了,一拍桌子起身,大喊道:“tnnd!老子早就看津门这垃圾武行不顺眼了,除了霍元甲,没有一个tmd能打的!” “给你讲起规矩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要不是因为他们搞这么多规矩,弄得在这开武馆麻烦的要命,我又怎么可能跑去佛山呢?” “当初我就和你一样,一路踢到了第七家武馆,然后这群孬种就不敢打了,把霍元甲给请了出来。” “现在搞的霍元甲都受不了他们,跑到上海去了。” “没了霍元甲,这群孬种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许临!我们帮他去踢馆吧?以咱俩的实力,一家武馆最多十分钟就能搞定。” “剩下的十一家武馆,就算全部连续踢完,也花不了我们多少时间,反正火车这东西,也是要到点才能开的。” “咱们就算是买了票,那也得乖乖在车站等着火车开。” “咱们把这等火车的时间利用起来,拿去踢馆,想来也够了!” 说着,他用的那双漆黑的眼瞳死死盯着许临,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许临闻言,一挑眉头,心里有些被触动。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心里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耿良辰的肩膀:“俗话说得好,送佛要送到西,帮人要帮到底!” “你要去踢馆,好!我们和你一起去!” “你去打那些武馆馆主的徒弟,然后,金山找再出面收拾馆主!” “什么武行规矩?” “呵呵……” “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规矩存在的意义,在于他到底想不想遵守。” “如果这规矩是好的,那他自然是愿意的。” “可这规矩若是不好…” “那制定规矩的这群弱者,又凭什么要强者遵守规矩呢?” “什么破武行…” “踢他娘的!”chaptererror(); ------------ 第八十七章:踢馆 津门,武馆街。 “怎么说,咱们先踢哪家?” 人来人往的街道。 许临三人站在路边,打量着四周琳琅满目的武馆。 金山找转过头看了许临一眼,缓缓开口问道。 “哎呀…” 许临扭了扭脖子,淡然道:“这有什么好挑的?” “反正都是软柿子,哪个近就捏哪一个呗!” 说罢,他摆了摆手,盯上了前面一家“四海武馆”,领着金山找和耿良辰就走了过去。 毕竟,他和金山找两人加起来,别说没有霍元甲的津门了,就算是霍元甲还在,都没什么好怕的。 武馆门口,有一群弟子正在练武,想要以此吸引行人,打的似乎是八卦掌,还算中规中矩,有形但是没有神,虽然内行人瞧不上,但糊弄糊弄外行也足够了。 “小兄弟,你们馆主呢?” 看着前面一个领头的弟子,许临面带笑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 弟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练拳,忽然被许临这么一拍,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呆愣了一会儿,挠了挠头,笑着说:“你们是来习武的吧?” “馆主在里面,跟我进来说吧。” 说着,就转过身,要领许临三人进去。 许临笑而不语,也不反驳,就这样跟着他走了进去。 “师傅!师傅!” “有三个人要来习武!” 武馆内。 一个约莫三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穿一身红色练功服,坐在一旁喝着枸杞茶,看起来有些颓废。 听到自己大弟子的声音,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起来,急忙起身大喊:“啥?有三个人要来习武?哪儿呢?哪儿呢?” 开玩笑,在津门,现在武馆这行,竞争大的离谱,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极度内卷。 本地愿意学武的人一直就这么多,很少有什么增长。 开的武馆呢,除了原本就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多。 虽然外地人来想要来津门开武馆,设置的门槛很高,但也难保有些人是真的厉害,不管你设置再怎么刁难的条件,他都全部给你过了。 你故意搞了这么多条件,他一个不漏的全给你完成了,你总不能再厚着脸皮,出尔反尔,不让他在这儿开武馆吧? 所以,虽然津门的武馆增加的速度很慢,但却从未停止过增加。 而津门这些想习武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基本盘,几乎很少增加。 而武馆,却越来越多,这也就导致了现在武馆想招一个弟子都得废九牛二虎之力。 一个多月时间,能有一个新弟子,都可以高兴一整天了。 而这次,居然一回来了三个! 四海武馆的馆主顿时觉得自己转运了,那叫一个高兴。 “就是这三位要来习武吗?” 馆主满面红光,笑呵呵的走上前来。 可是话刚说完,他就注意到了一个自己绝对不会想见到的人。 “我**!金山找!” 当看到金三角的那一瞬间。 馆主顿时就傻眼了。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才刚被金山找暴打过一顿。 后来好不容易请出霍元甲才把这家伙给解决了,然后呢,又听说他跑到佛山去了。 但这还没几天呢,怎么就又回来了? 不应该呀,佛山虽然没有他们津门有名,但好歹也是出过黄飞鸿的,也算是鼎鼎有名的武术之乡了。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佛山居然能这么有名,那不管怎么说。佛山的拳师们,也应该是真功夫的。 就算会比他们津门弱一点,那也不应该会差太多。 怎么说也应该能让金山找在那儿呆上一段时间。 还是说……佛山的拳师太强了? 他一到地方就被秒了,感觉还是津门简单,所以就回来了? “咳咳……” 馆主脸色怪异,轻轻咳嗽了几声,不断对自己的大弟子打着眼色。 “那个啥,三位,今天我们武馆有事,不便接客,你们还是走吧!” 大弟子是个蠢的,没看懂自己师傅的意思,见他要赶人,急了眼:“师傅,你疯了?我们都好几个月没开张了!” “再不招新弟子,我们练武需要用来补身体的食材都要买不起了!” 说着,他转过身,望向身后的许临,自作主张道:“兄弟!你们别急!别听我师傅胡说!咱们武馆今天没事儿!” 见到这一幕,馆主气的脸都要绿了。 冲上前去就揪住大弟子的耳朵,凑到他耳边,极力压低声音道:“蠢才!你给我好好看看这人是谁!” “上周他把你师傅我打成啥样了!都忘了吗?” “金山找用得着来我这武馆习武?” “咱们偌大一个津门,除了霍元甲,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他!” “你猪脑子啊!他们像是来习武的吗?” “而且,这三人,除了金山找,还有个年轻小子也很面熟。” “你好好看看,这不就是最近那个踢了整整七家武馆的耿良辰吗?” “只怕…来者不善啊!” 馆主脸色凝重,拉着大弟子,语重心长道。 “咱们得快点想办法,把这三个煞神赶走!” “要不然,你师傅我再进医馆躺上几天,咱们武馆还开不开了?” 大弟子听完馆主这番话,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 脸色僵硬,支支吾吾道:“可…可他们现在都已经进来了。” “咱们该怎么办?” “强行赶人,好像也不太行啊!” 闻言,馆主也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的确,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再赶人,似乎也赶不走了。 别人来踢馆,可不是由你不想接就不接的。 他要是非要打你,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踢馆是武行内部的纠纷,总不能找别人来掺和吧? 思索了一会儿后,他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转过身,谄媚的对许临他们笑着,缓缓开口道:“三位,我知道你们是来踢馆的,不要装了,我都懂。” “我也知道我打不过你们,也不可能劝的你们放弃踢馆。” “所以…那个…” “哈哈!” 他嘿嘿笑着,伸手挠了挠头:“待会儿打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手下留点情,让我不至于输的太难看?”chaptererror(); ------------ 第八十八章:我不是针对谁 “喝啊!” 金山找面红耳赤,双拳紧握,猛的向眼前那人砸去,带起的劲风刮的那人脸庞生疼。 “嘭!” 对面的师傅,是练八极拳的,虽然力度上比不过金山找,但再怎么说走的也是刚猛的路数,见金山找攻来,眼神一凝,丝毫不做躲避,一个贴山靠就迎了上去。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贴身靠是八极拳中威力极强的杀招,乃是杀人的技艺。 金山找就这么正面接了下来,纵使他身体素质再好,也还是会有些吃不消,一下被重重撞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台下,激起一片尘土。 “承让!” 台上的陈师傅脸色淡然,对金山找拱了拱手。 “看来,津门也并不是没了霍元甲,就一无是处啊…” “也是,之前金山找也不过只踢到了第七家武馆,就被霍元甲给解决了。” “津门总共有十八家武馆,踢了七家,还剩下十一家呢,总会有一个能打的。” 见金山找落败,许临眼神微动,缓缓上前,搀扶着他站起。 “你打不过他的,虽然你力气比他大,但是,他的技巧比你强很多。” “你力气再大,打不到他身上,又能有什么用呢?” 看着金山找愤愤不平的脸色,许临就知道。这家伙不服气,还想再打一次。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这已经是第七家武馆了,你做的很不错。” “剩下的五家,就交给我吧!” 说罢,不等金山找回话,他就纵身一跃跳上台去,对着前面的陈师傅拱了拱手,毕恭毕敬道:“在下截拳道许临,请前辈赐教!” 陈师傅见状,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也罢,既然这样的话,老夫我今天就当一回个好人,好好教教你们津门武行的规矩!” “喝啊!” 说罢,就紧握双拳,身上肌肉隆起,猛地朝许临攻去! “来的好!” 许琳双眼微眯,在陈师傅的拳头即将砸到自己的那一刹那,微微侧身,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拳头几乎是贴着鼻尖而过,带起一阵刺目的劲风,让许临的眼睛有些难受。 不过,这倒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毕竟,拳法修炼到了他这个地步,有的时候,不过分依赖眼睛,而是用身体的本能去行动,反而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的左腿迈在前,右拳就横在我前面。” “八极拳刚猛,因此练这种拳法的人,身体素质一般都不会差,所以,若是想要攻击获得最大的收益,那就必须得选择罩门。” “但是,我对八极拳不算特别了解,他们的罩门在何处,我并不清楚。” “这样的话…” “那就攻击一个所有练武之人都无法避免的罩门!” 许临紧闭双眼,感知着陈师傅的身形,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左手化拳为掌,重重朝陈师傅腋下戳去,右拳紧握,紧接着往陈师傅面门砸下! “呃啊!” 陈师傅一下没反应过来,硬生生吃下了许临这两招,痛呼一声,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挥舞着手中拳头,猛地朝许临扑去。谷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刚才露了一个破绽,被许临完美抓到,落入了下风。 但此刻他不能选择避让,一旦避开,就会被乘胜追击,打一套连环拳,直接败北。 所以他选择强忍住身上传来的剧烈痛楚,毫不犹豫,直接选择了向许临反击。 毕竟,虽然许临抓住了他的破绽,但此刻许临为了攻击他,不是同样也露了破绽吗? 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许临绝对反应不过来,很难躲开他接下来的攻击! “砰——!” 而事实,确如陈师傅所料,许临的确没能躲开他这一拳,直接被重重砸在了胸口。 “漂亮!” 见自己这一拳成功打在了许宁身上,陈师傅脸色一喜,紧握双拳,准备乘胜追击,一次性解决他。 毕竟在他看来,他的八极拳刚猛无双,许临就这么硬生生接下一拳。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再有反抗的能力了。 但可惜的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许临刚才…是真的躲不开他那一拳吗? “前辈,不要太浮躁了啊。” 许临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护在身前,将陈师傅这一拳的力道卸了起码有三成,虽然还是感觉有些气血翻涌,但勉强还支撑得住。 左腿肌肉隆起,像一条软鞭般重重甩出,狠狠抽在陈师傅小腿上,疼得他脸庞一阵扭曲。 紧接着,许临伸手抓住陈师傅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摁。 “砰——!” “呃啊!” 瞬间,陈师傅就被他死死按在地上,不论再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呵呵…” “这位师傅,承让啊!” 说罢,他轻笑着,伸手拍了拍陈师傅的脸,缓缓起身。对金山找二人招了招手:“这家武馆已经解决了,走,咱们去下一家。” “距离咱们的目标,还差四家呢,可不能磨叽。” 眼看着三人即将离开武馆。 陈师傅双手撑着地,艰难站起,用手捂住火辣辣的脸庞,眼底藏着深深的怨恨,扯着嗓子对许临的背影大喊道:“小子!别太嚣张了,你这种行为,是在和我们整个津门的武行为敌!” “你再能打又怎么样?我们津门武行有这么多人!难不成你全都要打个遍?” “要是霍元甲还在,你这小子算什么东西?有什么可嚣张的?” “况且,郑山傲老前辈都还没出手呢,他要是愿意出面,你绝对走不到现在!” 听着陈师傅这话,许临停住了脚步,伸手捂着脑袋,无奈的耸了耸肩,有些发笑。 “陈师傅啊,打输了不要急眼嘛。” “你以为这两人来了就能收拾我?” “呵呵…先不提他们到底能不能来,就算是来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恕我直言,我不是针对谁。” “我的意思是,津门的诸位,都是乐色!” …………chaptererror(); ------------ 请个假 马上要写精武英雄了,请一天假构思一下接下来怎么发展,看能不能把一人之下唐门抗日篇混合进来。 ------------ 第八十九章:郑山傲 “什么?” “他说我们津门的拳师都是垃圾?”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听着邹馆长的话,郑山傲脸色难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砸,滚烫的茶水洒出,溅到他的手背,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呵呵…人家这可不是口气大。” “津门整整十八家武馆,人家一路踢过来,没有一个人能挡住,现在就只剩下一家还没有被踢过了。” 褚馆长喝了口茶,见郑山傲如此失态,轻笑几声,缓缓道。 “哎…” 刚发完一通火,郑山傲忽然感觉有些疲惫,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眼睛。 “那你现在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在自己徒弟手下输的这么惨,你指望着我能打赢那个小辈?” “现在天津已经没我这号人物了,今天下午我就要坐船去巴西,下半辈子种可可豆喽。” “你们要是觉得被人踢馆丢人,就去找林希文吧,反正我这个“好徒弟”都已经能打败我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人家督军的副官,手里拿着枪杆子呢。” “你们好歹也是他的前辈,他如果想在武行立足,只要你们愿意去求一求,要他帮忙解决一个外来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草帽戴在头上,盖住脸庞,把身后的白俄女人招呼过来,提上行李就准备走。 “呵呵…这您可就错了。” “那个外来人有点儿邪,你徒弟身为督军副官,被人家拿枪打穿了手,吭都不敢吭一声,更不要说让他去解决人家了。” “并且,你徒弟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自从遇上那个外来人后,现在躲在寺庙死活都不肯出来。” 邹馆长优雅的拿起桌上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静静看着准备离去的郑山傲,缓缓开口道。 一听这话,郑山傲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好奇,停下了脚步。 “这个外来人是有什么后台吗?” “我那个徒弟,有督军撑腰都不敢对他出手……”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很不好惹,哦,对了,他应该是来开武馆的吧?” “既然这个人这么不好惹,那你们就不要管什么规矩了,识时务一点,直接让人家开吧,不要没事儿找事儿。” 被自己徒弟算计,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郑山傲憋了一肚子火,对邹馆长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声道。 “您又错了。” 邹馆长抬头望着郑山傲,笑着说:“这个外来人也不是想来咱们这开武馆。” “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要把我们津门武行都给踢一个遍!” 郑山傲挑了挑眉:“就算是这样,那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 邹馆长叹了口气:“跟着那个外来人一起踢馆的,还有耿良辰,也就是陈识的那个徒弟。” “霍元甲也走了,我们津门现在已经没人了。” “上一辈的高手,老的老,残的残。” “教徒弟呢,又喜欢留一手,搞得现在这辈没一个能打的。” “现在我们整个津门最能打的,恐怕就是他陈识了。” “陈识让他徒弟踢馆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在我们津门开办武馆。” “虽然对这方面,我们设了很多规矩,但今天可以网开一面。” “只要陈识出面,把他的徒弟叫回来,然后再出手打败那个外来人,他和他的徒弟谁也不用走,都可以留在津门好好开武馆。” “想必您也知道,陈识这个人,和我们津门各大武馆的关系都不太好,和他有点交情的,也就只有您了。” “所以,我想请您在临走之前,最后为津门武行做一件事,帮我们把条件转告给陈识。” 听完这一番话,郑山傲沉默了一会儿,狠狠瞪了邹馆长一眼,嘲讽似的笑了起来:“你们这群周扒皮,毁了我一世英名还不够,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也要榨干。” “好,我就最后再帮你们一回。” “从今往后,津门和我郑山傲,再无半点瓜葛!!” …………… “最后一家了啊…” “小子,你可得想清楚了,就算咱们把这十八家武馆全给踢了,你恐怕还是没办法在天津继续呆下去。” “他们只会更加的恨你。” “等我们走后,你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许临扭了扭脖子,看着身旁毫无惧意的耿良辰,缓缓开口道。 耿良成闻言,伸手挠了挠脑袋,笑着说:“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都踢到这最后一家了,就算咱们停手,他们也不会感激我啊,反而会觉得我软弱可欺。” “再说了,我性子虽然直,但也不是傻子,如果实在没办法在这呆下去了,大不了我就走呗。” “许哥,你们不是要去上海吗?” “到时候带我一个行不?” 许临轻笑几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表现喽!” “走,不要磨叽了,这是最后一家了,咱们速战速决!” 说罢,就自顾自抬脚往前走去。 耿良辰和金山找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chaptererror(); ------------ 第九十章:师徒 “这位朋友,不用再往前走了。” “我来和你打。” 许临三人穿过嘈杂的人群,往前方那家武馆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前方,拦住了他们。 此人身材挺拔,穿一身灰色短衫,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耿良成的师父,同时也是咏春拳的传人,陈识! 或许是因为前世电影中是由同一位演员所扮演。他的样貌与朱潜龙还有几分相似,看得许临有些神情恍惚 “师父,不是你要我来踢馆的吗?现在又拦着干什么?” 耿良辰站在许临身旁,困惑地看着陈识,开口质问道。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陈识一直在利用他,但他也是真心想学武,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毕竟,再怎么说,陈识都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有必要的话,耿良辰并不想和他拳脚相交。 “耿良辰,滚回去,这里没你的事儿!” 陈识冷冷瞪了耿良辰一眼,死死盯着许临,浑身肌肉紧绷,大声训斥道。 他看得出来,这三个人中最厉害的,无疑就是许临。 “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 “我之所以踢馆,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为了你能够在这儿开上武馆!” “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不就是我踢馆,证明咏春拳的实力,然后永远离开TJ吗?” “虽然我并不想离开这儿,” “但为了报答您传授我咏春拳的恩情。” “我可以接受。” “但是这些武馆耍阴招,找人来捅我,想要老子的命!我忍不了!” “我告诉你陈识,或许在你眼里,我耿良辰就是个贪图师母美色的卑鄙小人。” “的确,我承认师母是很漂亮,往日里对我也很好,但我对她只有尊敬,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你觉得我是个卑鄙小人,那你呢?你就不卑鄙吗?我和师母不都只是你在津门开武馆要用到的工具而已吗?” “陈识…师父!他们说只要我踢赢八家武馆,你就可以在TJ开武馆,生根立足了。 “的确,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单纯的踢赢八家武馆。” “但现在为什么我踢了整整十七家,已经远远超过八这个数字,却还不肯罢休呢?因为我就是个记仇的死脑筋!”谷 “想要我的命!耍阴招阻止我踢馆是吧?好啊,来拿呀,有种现在就过来,把我的命拿过去!” “既然你们不想要我踢,那我就非要踢!” “不只是八家,我要把这津门所有的武馆全部都给踢个遍,让他们知道耍阴招的下场!” 耿良辰面红耳赤,脸色激动。对着陈识大声叫喊着。 听完他这一番控诉,陈识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缓缓开口道:“对,我的确就是个小人,不管是你还是你师母,都一直在被我利用。”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让咏春拳能够传承下去。” “我不是在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会不择手段,哪怕要当一个卑鄙小人!” “而现在,这个能让咏春拳传承下来的机会,就这么摆在我面前,我绝对不能丢了!” “TJ武行的人说,只要我能摆平你身边那个人,就可以让我在这开武馆,并且,咱们两个谁也不用走。” “如果你还念我是你的师父,那现在就让开,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再也没有半点瓜葛!”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耿良辰,双眼微眯,脸色严肃,听起来像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罢休了。 “师父…不,陈识,我不会走的。” “我说了,要踢十八家武馆,就踢十八家武馆,谁来也不好使!” “你想替TJ武行这种废物来打赢许哥?” “哼…虽然我这一身功夫是你教的,但我还是得说,你可真是不自量力。” 《仙木奇缘》 “不用许哥出手,我来跟你打!” “你想让我放弃踢馆,好啊,那就把我打趴下,打到我站不起来为止!” 说着,耿良辰缓缓抬脚,一步步走到陈识面前,摆出咏春拳的起式,倔强的看着他。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动手,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也没有办法后退了。” “咏春,耿良辰,请赐教!” 陈识叹了口气,也拿他没办法,眼神凌厉,摆出和耿良辰一模一样的起式。 “咏春,陈识!” ------------ 没切 最近有点事,断更了,明天恢复更新,实在是抱歉。